“怎么不喊了?”闻濯之微微低头,望向苏牧辞,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苏牧辞清晰地感觉到揽着自己腰身的手不断收紧,他明知故问,“喊什么?”
闻濯之眉梢轻挑,“刚才不是喊得很顺口?”
苏牧辞对上闻濯之的视线,下意识抿了抿嘴,他并不想继续方才的恶作剧,也不想喊他“哥哥”,因为闻濯之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说不出的危险。
见苏牧辞眼神闪烁,闻濯之忍不住想亲他,但是苏牧辞已然察觉到他的意图,稍稍偏头一躲,吻便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闻濯之顺势从苏牧辞的侧脸亲吻到他的脖颈、喉结以及锁骨,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反而让苏牧辞感觉有些痒,睫毛禁不住颤动,呼吸也开始变乱。
闻濯之还在问他,“为什么不喊了?”
当然是因为知道闻濯之会找他算账。
苏牧辞有些心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话结结巴巴,“我本来、本来就不是你的弟弟。”
闻濯之似乎是被他气到了,很低地笑了声,“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什么这么喊?”
还喊得那样频繁,喊得他心烦意乱。
苏牧辞一开始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故意逗闻濯之,但这话肯定不能说给闻濯之听。
于是他选了一个完全不会出错的话术,“那是因为,你比我年长。”
闻濯之的问题又绕了回去,“那现在,你为什么又不这么喊了?”
苏牧辞理直气壮,“我不想喊。”
他们谁都没有提“哥哥”两个字,苏牧辞莫名其妙觉得脸热,他推拒着闻濯之,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你不是还要和卫首领谈涞冥星的事吗?那怎么还不赶紧回去……”
明明方才喊得那般顺口,现在却说不想喊。
他不想喊,闻濯之偏要听他喊。
“你松开我。”
苏牧辞挣扎着想逃出隔间,却被闻濯之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他逃跑未果,反而被人压在方窗前面亲。
闻濯之一边亲他,一边说,“继续喊。”
苏牧辞拒绝道,“不喊……”
然而,只要他口中说出一个“不”字,闻濯之便会含住他的唇舌,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苏牧辞被迫仰头,承受着闻濯之的攻势,他不断吞咽,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乱成一片。
闻濯之在苏牧辞将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稍微松开他一点,然后他故技重施,让苏牧辞“接着喊”。
苏牧辞呼吸凌乱不堪,漂亮的眼眸漫上迷蒙的雾气,看上去湿漉漉一片。
他紧紧攀着闻濯之的肩膀,还在不服输地和他较劲,“我不。”
闻濯之捏住苏牧辞的下巴,再次低头加深这个吻,苏牧辞不甘示弱,抬手搂着他的脖子,试图抢过主导权,反客为主。
但很快,苏牧辞发现在接吻一事上,自己非但没办法占据上风,而且快被亲晕了。
苏牧辞眼眸湿润,都快找不回自己的呼吸了,他被欺负得太狠,开始服软。
“哥哥……”
苏牧辞一面喊闻濯之“哥哥”,一面又和他吻得难舍难分。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他的神经末梢变得兴奋,他心里竟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禁忌之感,明明他们不是真的兄弟。
他开始后悔,自己没事招惹闻濯之做什么?
闻濯之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他放过了苏牧辞红润微肿的双唇。
“继续。”
绵长的亲吻过后,苏牧辞脑袋发懵,他下意识舔了舔唇,乖顺地又喊了他一声。
“哥哥。”
苏牧辞缓和着呼吸,狂乱心跳还没冷静下来,就在此时,隔间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外面的动静让苏牧辞飘忽的神思瞬间清明,他抵着闻濯之的胸膛,颤声说,“有……有人。”
闻濯之低声哄道,“别出声。”
门外的交谈声越来越近,仅仅一墙之隔。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关澄的声音。
徐以则回答说,“我刚刚看见小濯和小苏往这边走了,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关澄疑惑地问,“执行官不是在会客厅面见卫首领吗?怎么会来这里?”
那群仿真机器人也在叽叽喳喳地跟着说,“是啊是啊,他们现在还在会客厅面谈。”
“面谈得花不少时间呢……”
“是不是你看错了,大艺术家。”
徐以则摇摇头,他对自己见到的事情很有自信,“我明明就看到他们了,他们还是手牵手一起走过来的。”
“我没听错吧?”
“手牵手!”
“啊好可惜,我都没有看到呢。”
仿真机器人的语气夸张,一个比一个震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人。
然而此时,苏牧辞正被闻濯之抵在隔间,亲得晕头转向。
他迷糊之际,手肘碰到了隔间的方窗。
只听外面的仿真机器人又说了一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另一个机器人问,“什么声音?”
它回答,“好像是从这扇门后面传来的。”
苏牧辞的心登时被提到了嗓子眼。
闻濯之的掌心抚上他的清瘦的背脊,此时还故意重重地含了一下他的舌尖。
苏牧辞舌尖发麻,忍不住呜了声。
又听一个机器人说,“我好像也听见了。”
片刻后,有人说,“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声音,是不是你听错了?”
关澄也仔细辨认了一下,并没有听到动静和声响,于是她挨个敲了敲说话的仿真机器人的脑袋,“你们的听力系统通通坏掉了?”
“没有呢,船长。”
“船长,我们耳朵很好的!”
徐以则没理会它们说的声音不声音的,他环顾四周,在走廊处来回地看,还在坚持说,“关船长,我刚刚真的看见了小濯和小苏。”
关澄不甚在意,随口说道,“那他们大概是路过这里去前面的大厅了?”
“兴许吧……”
隔间外的谈话声近了又远,苏牧辞心率失衡,他既紧张又兴奋。
方才,他几乎可以想象,要是外面的人突然打开隔间的门,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苏牧辞害怕被人发现,紧张的情绪上涌,可只要一想到他和闻濯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亲昵,这份紧张里面就带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兴奋。
隔间拥挤,气氛暧昧难解,他们二人肌肤相贴,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这个吻长得离谱,苏牧辞最后认了错,投了降,在闻濯之的“逼迫”之下,喊了他好几声。
至此,闻濯之才终于满意地放过他。
——
会客厅。
闻濯之拉着苏牧辞离开之前,安排了克莱尔面见卫蓝。
白胡子老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有和涞克星首领坐在一起交谈,克莱尔坐在椅子上,还颇有几分不自在。
卫蓝的心思还在闻濯之和苏牧辞身上,“他们两个之间,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克莱尔反应了一下,意识到卫蓝说的是苏牧辞和闻濯之,他当即摆了摆手,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不会不会,他们关系好着呢。”
小情侣嘛,打情骂俏很正常。
“是吗?”卫蓝看着闻濯之和苏牧辞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两兄弟之间的氛围,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卫蓝没想明白,索性先把闻濯之和苏牧辞的事搁在一边,他对克莱尔说道,“言归正传,几年前给我发邮件的人就是你?”
克莱尔没想到卫蓝还记得这件事,他捋着胡子点头,“是我,没错。”
他发出去的一封封邮件,全都石沉大海,以致于他还以为卫蓝早就把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卫蓝敲了敲桌面,“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克莱尔把涞冥星和涞克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并且将蜘蛛机甲的事也和盘托出。
“事情就是这样,目前以我个人能力,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卫蓝听完后陷入沉默。
说实话,他有几分惭愧,明明身为涞克星的首领,却对涞冥星的事情视而不见,以至于这些年为了寻找突破点,一直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就在此时,卫蓝派出去检测涞冥星磁场情况的人员也已经回来了。
“卫首领,经过今天的磁场检测,我们发现最近涞克星的极端雷暴天气,很可能和涞冥星的磁场变化有关。”
每个星球都有独特的性质,比如说墨瑟星的环境极其适合植物生长,苍渡星地质格外特殊,所以星矿资源丰富,然而涞克星的气候很容易会被星球磁场所影响,所以恶劣气候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磁场的极端变化。
涞克星会受到涞冥星影响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在于两个星球的磁场非常相近,除此之外,二者的构造也非常类似,曾有研究人员把涞克星和涞冥星并称为比弗星系的“双子星”。
虽然和之前的检测结果不同,但是这次他们得出的结论确实和克莱尔所说的一致。
检测人员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涞冥星和涞克星之间的相互影响并非长期存在,或许是一个周期性的变化。”
所以之前他们检测的时候才会认为两者的关系并不密切,影响也不至于太大,也就并未在这方面引起重视。
克莱尔抚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那么现在的解决办法就是努力校正涞冥星的磁场,试试看能不能对涞克星的气候有所改善。”
这也是克莱尔一直在做的事情。
检测人员说,“蜘蛛机甲对磁场的校正作用还算不错,若是没有这些机甲,涞冥星的磁场恐怕会更为极端,连特制防护服都支撑不了多久,同样的,涞克星的气候估计也会比近些年更为恶劣。”
“所以最好能够增加机甲数量,让磁场稳定在一定的数值范围内。”
卫蓝转过头看向克莱尔,问道,“克莱尔先生,机甲图纸方便出售吗?”
克莱尔点点头,“图纸倒是没问题,就是这款机甲的制作对机甲师的要求比较高。”
他刚说完,就见闻濯之和苏牧辞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会客厅。
卫蓝的视线再次落到两人身上。
只见他们衣冠整洁,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就是出去散了个步。
苏牧辞回来时嘴里还叼了一支冰棍。
克莱尔看向他,好奇道,“天气很热吗?”
怎么就吃上冰棍了?
“很热。”苏牧辞咬着冰棍“嗯嗯”点头,实际上是为了试图掩盖某种痕迹。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方才克莱尔所说的话,“机甲的事情可以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