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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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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有朱批的奏折被搁置一旁,御笔沾染绯色肆意倾倒御案上,污了下方宣纸。

宁神香袅袅,腾空不过半尺烟消云散。

天下的至尊坐于御座之上,缓缓抬起掌控世间生杀大权的手覆于额前掩盖愁容。

愁自后宫争斗,祸连子嗣。

襁褓婴孩本应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今却酣睡棺木之中长眠不醒。

为人父母,未尽护犊之责,未闻子辈啼哭,不见孩娶新妇子孙满堂,饶是帝王也难免神伤。

直到臂弯泛酸,齐故这才缓缓睁开憔悴的双眼,看向这满殿战兢的宫侍。

沉默良久齐故方将目光收回,落于自己亲手撰写的诏书之上。

这是册封早丧幺儿为王的诏书。

齐故将诏书卷起,淡淡出声道:“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亥时。”齐故的贴身宫侍当即回话道。

亥时,临近午夜。

该是歇息的时候。

齐故身旁的萧川见帝王盯着御案上一盘半个时辰前端来的牛乳糕出神,便躬身将牛乳糕端起捧至帝王面前。

打量着帝王的脸色,萧川斗胆多嘴道:“早间听闻殿下有几声轻咳。”

齐故回了神,半晌起身道:“去皇后那。”

走时,帝王特意嘱咐萧川将那盘牛乳糕一并带上。

怕夜深露重牛乳糕被置于锦盒中随齐故去的临风殿。

临风殿,齐故发妻的居所。

齐故到时,殿内早已灭了烛火不曾有燃亮之意。

按理说,帝王驾临不论何时后宫中人都应亲身相迎,若是歇下也该由宫侍叫唤起身接驾,然这临风的宫侍不仅不去叫醒他们主子,更是无礼拦下御驾,言及皇后已经歇下。

这全然是不把齐故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齐故挥退紧随而来的萧川等人,跨步往寝殿走去。

“陛下!”临风殿的宫侍再次出声冲撞御驾之际,见帝王眼中杀机尽现,当即嘘声垂首不敢造次。

正要推开寝殿大门,齐故眸色一闪,手停滞半空,眼睛直勾勾盯向台阶边缘处。

台阶边缘点点黑末,正是纸钱烧成灰烬的残余物。

宫中严禁私自焚烧纸钱,齐故不等临风殿的宫侍借口犯下欺君大罪,一手推开殿门大步往殿内走去。

留下满庭皇后近侍面面相觑愁上眉梢。

无人掌灯齐故便亲点明火,借助光亮透过帷幔隐见床上躺着一人。

齐故掀起帷幔看着自己用帝王仪仗抬进门的皇后宣容。

见床上侧躺着的人纹丝不动一副熟睡了的模样,齐故怎会不知宣容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刻意装睡。

无奈放下手中糕点,自行褪去龙袍拾起锦被一角好让自己躺进去。

一张床宣容占了大半,外侧留给齐故的空隙不多,齐故只得侧身而睡。

睡前不忘将手搭放在发妻腰间,搂着发妻入......宣容身上的亵衣不似往日那般轻柔,粗糙的触感令齐故不禁蹙眉。

许是料想到什么,齐故一把掀去宣容身上被褥。

见宣容一身麻衣,本以压抑至极的情绪霎时间被点燃,当下将宣容拖拽至自己眼前,钳制住宣容双手被迫宣容睁眼与自己对视。

虽说宫里有丧事,但宣容身份上是嫡后,断不会为皇庶子披麻戴孝,再者宣容父母早亡更不会是闵怀先人。

他齐故还没死,他的皇后就在这里着麻衣,焚纸钱!

宣容桀骜,齐故抓住宣容的手稍用几分力,看着宣容吃痛的模样不曾心软。

“放开。”宣容双眼泛红,挣扎着不肯让齐故碰自己分毫。

奈何力气大不过齐故,身上麻衣被齐故剥了个干净,只剩一袭单薄亵衣。

齐故看着眼底乌青面容憔悴的宣容,出声道:“你在咒朕?”

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宣容从容不迫将肩头滑落的亵衣整了整,甩开齐故的手默不作声拾起那身麻衣。

宣容重束麻衣俨然是对君权的挑衅,齐故怎会如他所愿?

齐故冷声道:“宫中私焚纸钱罪责不轻。”

做了齐故八年的皇后,宣容这点宫规还是明了的。

无心与齐故多有纠缠的宣容平静道:“治罪吧。”

若真是想来治罪,齐故早先将皇后殿的宫侍拖出去杖毙了!

宣容不懂事,做宫侍的不加劝阻相反纵容皇后私焚纸钱,就凭这点齐故就能砍了宣容宫侍的脑袋。

帝王威严一而再再而三被挑战,齐故不再好说话,对着殿门口朗声道:“萧川!将临风殿一干侍从,当庭杖毙。”

这道圣旨像是一把冷箭,生生没入宣容心头,就好似三日之前发生的事就在此刻......

沉默不言的宣容在听到外头阵阵哀嚎后,颤着声道,“你就只会拿无辜之人撒气?”

“你冲我来,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杀了我!”似是崩溃般宣容赤红双眼看向齐故,眼中无处申诉的绝望尤为强烈。

可转眼,那抹绝望被倔强替代。

三日前,也就是庚九年六月十七夜,当朝皇后宣容养子凌榆鸩杀皇嗣狱中畏罪自戕享年十六。

“你也会心疼?”看着因为凌榆之死几近疯癫的宣容,齐故想起自己被鸩杀的幺子遗容,“那朕的骨肉呢!你下手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齐故只当他疯,宣容脾性古怪手段毒辣这些自他们结识之初齐故就见识过,只是齐故从没想到宣容会残忍到对皇子下手。

人心都是肉做的,宣容自然会心疼。

心疼他所在乎的那个整日围着他转,在他出事后义无反顾出来顶罪的傻孩子,就这么白白葬送了一生。

齐故的声声斥责令宣容想驳也无力反驳,他没有办法抵赖凌榆的死与自己无关,造成今时这番地步的正是他宣容。

皇幺子早丧举国哀悼,葬礼堪比太子仪仗隆重无比,而宣容的凌榆横尸乱岗喂野狼。

太不公平。

声声斥责下,宣容指间死死抵着掌心,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啪——”

凌厉掌风在宣容脸上炸响。

被打到侧头的宣容久久不曾动过,不知是疼到麻痹还是怎么,竟一声不吭。

齐故动粗的掌心隐隐作痛,可见这一巴掌打的有多狠。

微弱烛光下,半颊红肿的宣容嘴角缓缓溢出一道重色。

素白手腕抬起,宣容抹去唇角狼狈之色,站直了身板看着齐故。

十多年来,齐故第一次动手打他。

料是,意想之中。

齐故被他般神色看的不是滋味,可到了嘴边话又变了味,“别再想着忤逆朕,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三日前宣容对自己毒害皇嗣的罪行供认不讳,是齐故亲临将他那纸认罪书撕了个干净,拿凌氏满门作挟将宣容带回临风殿时,说的也是这句。

言下之意便是宣容再有犯上之心,依照大齐律法凌榆毒害皇嗣,理当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生杀大权在齐故手里,就算不为自己想,宣容也要为凌榆和凌榆身后的族群思量。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君权。

短短数语,择定他人生死。

宣容卸了一身傲骨,任由齐故带回床榻。

许是他知晓怕了,低眉顺目的姿态使得齐故气消了三分,免了外头的杖责,让萧川拿来上好的金疮药亲自给宣容的脸颊上药。

将药上好后,齐故出声道:“既然凌榆认罪伏法,念在曾经凌家救驾有功的份上九族流放明州,永不召回。”

齐故也不指望宣容能说上些什么,甚至他更希望宣容就这么安分沉默,这比起大吵大闹要舒心的多,多日劳累齐故没有多少耐心去端着宣容了。

用着萧川端来的水盆,齐故净手擦拭过后,吩咐萧川将地上不像话的麻衣当着宣容的面烧成灰烬。

就像是种警告般,警告着宣容别再做无畏的挣扎去反抗君权。

齐故累了,明日还有早朝。

齐故对着一言不发的宣容道:“就寝吧。”

“怎么?”齐故搭上宣容脊骨时被宣容躲了,齐故不悦道,“连碰都不让朕碰了?”

合宫上下就没比宣容更放肆的,齐故念着他出身高贵自小娇生惯养这才多了些纵容,但这都不是宣容冷眼相待的借口。

似是商量般宣容开口道:“我把命赔给你,你把阿榆还给我。”

齐故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凌榆的名字,偏偏宣容硬要和他死磕到底,“朕......”

门外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齐故的话,只见萧川禀明,“陛下,灵犀殿走水了。”

齐故走后宣容的临风殿终于有了片刻宁静。

剩有宣容孜身一人孤坐殿宇,青丝散落垂首低眸毫无生气宛若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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