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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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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所在的位置实在太偏,车窗外的天也随着时间在一点点地暗下来,当魏文箫终于来到手机上显示的地点时,远远的只见一幢破烂的小木屋前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正是早上和他在巷子里打过照面的凶手,空气中有汽油的味道,屋内怕是已经被泼上了汽油。

听到脚步那人缓缓地转过身,在看清对面的那一刻魏文箫所有的希望才算是彻底的死了心。

不知何时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如同在雪中相拥的那晚一样,只是这次,他们不能再憧憬未来,只是这次,魏文箫怀中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文箫哥,你果然来了。”拿着枪站在那的正是慕小涟,听到他的到来,被关在木屋内的养父母从低声的啜泣变成了无助的大声呼救,可那点声音又在慕小涟的一声呵斥下瞬间变得寂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你报警讲出实情,法律就会替你严惩犯人,你又何必亲手犯下这数桩罪孽,又何必拿自己的一生去换复仇后的一时痛快。”

“呵,何必?”慕小涟突然笑了,不再是魏文箫记忆里那如阳光般温柔的笑容,而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又破碎的嘲讽。

“十年前,我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以五千块钱卖给了养殖场的一个工人,我被他绑在仓库里,像个牲口一样地吊起来任由他侵犯,我哭喊,我挣扎,可不论我如何求饶他都不肯放过我。”

她笑着,笑自己的肮脏,笑自己的堕落,笑曾经脆弱的她居然会去乞求一个魔鬼的怜悯。可现实给她上了人生的第一课,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终于一点点磨碎了心中的光。

“在那仅有一个破洞的黑暗仓库里,我痛苦又绝望地度过了三年,三年后那工人将我转手卖给了一个暴发户,我本以为自己终于能逃出魔掌,殊不知等待我的却是另一个深渊。”

她当时真的是带着欣喜离开的那间仓库,本以为这样的痛苦终于熬到了头,可转眼她又被锁进了地下室,原来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遭受着一样的折磨。

“我在那暴发户手里过了六年,六年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他把我绑在床上,给我打药让我被迫发情,欣赏着我痛苦难受直到最后崩溃的样子。他让我不停地怀孕,然后又流产,直至最后被迫切除了整个子宫。他让我没有办法再当妈妈,他让我永远地失去了拥有自己孩子的权力,你告诉我,告诉我又该如何不恨他。”

慕小涟的面容因为仇恨变得狰狞,那如雪般纯洁的假象被一把撕开,暴露出底下伤痕累累又鲜血淋漓的残酷真相。

“一年前终于玩腻了的他又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将我卖给了两个醉汉,那两人酒醒后又嫌弃起我是别人玩剩下的,他们自己不碰,却拿我做生意去赚其他男人的钱,看着那些人在我身上露出的丑陋嘴脸,我当时就想,若是日后被我找到机会,一定要让他们,一定要让这些人拿命来偿。”

听着慕小涟讲述自己曾经的过往,仅仅只是听着,就已经感觉像是要喘不上气般的令人窒息,魏文箫不敢想象那十年慕小涟是如何撑过来的,她是靠着什么才保持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不被这场长达十年的折磨逼疯的。

“这一切都是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我们的感情,包括这段时间与我的相处也都是在演戏吗?”

慕小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魏文箫的表情变得很是怀念与伤感。

“那天雨下得很大,山上的泥石因为雨水的冲刷滚落下来,结果刚好砸塌了关押我的房屋,当我从废墟中爬出来,这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由的味道。其中一个人贩子本来还想拿枪威胁我,但我那时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我对着枪口一把冲过去将他撞倒在地,他的手枪也就这么到了我的手里。”她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中拿着的枪。

“本来我想直接杀了他的,可另一人拿着刀过来帮忙,那刀划开了我的脸,我的眼前除了血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只能掉头逃跑,可那两人追得太紧,就在我即将被追上时,我看到了你的车,于是我想,再最后赌上一把。”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想到与魏文箫的相遇,她眼中的狠厉顿时软了下来,她这一生悲惨坎坷,可是遇见魏文箫,就像是用尽了她此生所有的幸运。

“你是个好人,是我在这世上遇到的唯一的好人。”

他的善意让她感到温暖,他的陪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千疮百孔的心脏因为他的爱意重新跳动,因为魏文箫,她再一次对这个破烂的世界重新竖起了新的信任与希望。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要放下原本的仇恨与过往了,可是,是那些人,是他们先不放过我。”

她从饭馆下班时在后巷碰上了喝得烂醉的屠户,那正是曾经在养殖场工作的工人,过去了七年,对方的样貌已经大变,可刻在骨子里的猥琐和恶劣依旧未减,他似是忘了自己早已将她卖掉,再次碰面又想像曾经那样对她动手动脚,在遭到慕小涟的反抗后,怒上心头的他直接将她打晕拖上了车。

“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想忘记过去,可总有人会跳出来一遍遍地提醒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把我带到了屠宰场,在那些牲畜面前再一次地侵犯了我,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就好像七年前我从未离开过一样,就好像这段时间的美好仅仅只是我做的一个美梦。”

她多绝望啊,明明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所爱之人,结果还是逃不出恶人的玷污,那些憧憬的未来被疼痛一次次击碎,只留一地的狼藉和满身痕迹的破碎身体。

“好在,对过去的畏惧让我一直把这把枪放在包里,事后那家伙满足地醉倒睡着了,我用吊起牲口的绳索将他倒吊着放了血,看着他从梦中惊醒,像个濒临死亡的牲畜只能慌乱地挣扎求饶,我笑着欣赏他的丑态,欣赏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他曾经对我所做的那样,直到最后看够了我才开枪将他彻底杀掉。”

那天晚上她本来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无法再忍受那样肮脏的自己,不想再用这副肮脏的身体去玷污魏文箫赤诚的爱意,可她刚走下河就被路过的人发现了。

救她的正是雇她去兼职的那位单亲妈妈,在得知慕小涟并没有去接她的女儿后,她也没有过多责怪,只是匆匆回家安顿好自己的孩子随后又返回公司,可就在这途中,她发现了在河边想寻短见的慕小涟。

“她不顾一切地跳下河,拼命地想要将我救上岸,多可笑啊,她抛弃了自己的安危却想要救我这样沾了鲜血和污浊的人,我告诉她不值得,可她却紧紧地抱住了我,她告诉我,没有谁不值得活。”

怀揣着希望在前进的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却总有人在黑暗的前方为她点亮微弱的光,过去十年的痛苦让她早已麻木,可如今这微弱的关怀却让她再也承受不住。

那天她在这位单亲妈妈的面前如同一个孩童一样终于忍不住崩溃痛哭,她哭着,嚎着,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统统说给一个陌生人听,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寻找着仅有的温暖和依靠。

“那天我坐着她的车回到家,进门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怕自己一身痕迹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可恰好那天你出了任务,直到我洗完睡下你才迟迟回来。”

魏文箫想起那正好是他去挑选戒指的当天,那天的慕小涟看起来异常疲惫,就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先睡了过去,他原以为是她工作太累,结果现在才知道她那一天都遭遇了些什么。

“就算屠户有罪在先,那富豪呢,你又为什么要去杀富豪?”

提到他,慕小涟的脸上都染上了愤怒。

“为什么?因为他该死。”

单亲妈妈因为工作繁忙时常不在家,那天她正在厨房做饭,孩子却突然跑过来说她害怕,说对面的老爷爷又在看她,慕小涟去了她的房间,却看到对面一眨不眨盯着这里的正是曾经凌辱她六年的那位暴发户。

“我问那孩子为什么会怕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她说住在对面的老爷爷总是隔着窗户看她,有一次她路过那,那位老爷爷给她糖吃,还邀请她去他家里玩,可进了他家后那人却用手摸她。”

孩子被摸得很痛,想挣扎,想回家,可那人不肯,亲了她,欺负了她,还威胁她不准告诉她的妈妈。

孩子很害怕,前两天又在窗外看到那人在对面盯着她,于是恐慌之下将玩具砸了出去,砸破了对方家的窗户,可这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对方不仅没有丝毫忌惮,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只要孩子在家,一转头就能在对面的窗户上看到让他恐惧的人。

“她说我不是她的妈妈,所以可以告诉我,那孩子的妈妈对我有恩,我又怎能容忍她的孩子像我一样遭人欺负。”

那天她将孩子哄睡后提早离开了那处别墅,可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如往常一般将吃不完的饭菜打包送给在门卫看守的保安。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对方早已对这个心善的女孩放下戒备,于是那放了药的饭菜便让保安当晚陷入了昏睡。

在人贩手中多年的逃跑经验令她对各个监控的盲区都分外敏感,结合从门卫室内偷偷拍来的监控照片,不留痕迹地毁掉几个特定监控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做完这一切,她去敲了对面别墅的房门,开门的富豪看到她毫不意外,他说自己傍晚从对面看到慕小涟的时候很是吃惊,没想到时隔一年他们竟然还会再次见面。

“他问我如今是被卖到了对面的那户人家了?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故意对他做出了亲昵的姿态。”

六年的相处她早已摸清了对方的喜好,果不其然,那人在她的勾引下轻易便上了套,于是鬼迷心窍将死神带进了自己的家门。

“我告诉他说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吧,随后脱了衣服将他绑在床上。他当然不会拒绝,一边占着我的便宜一边乖乖地配合着我的动作,直到他看到我从包里拿出了手枪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想呼救,可已经太晚了,我用他的袜子堵住了他的声音,随后隔着枕头,‘砰’,开枪杀了他。”

杀了两个人后她反而也就不在乎了,从新闻上得知了审判人贩子的日期,于是在转送他们的那天她没有去上班,她混入人群,借着拥挤不小心摔倒,在擦肩而过时将从魏文箫那里偷来的手铐钥匙偷偷塞给了他们。

“我知道他们若是逃命必定不可能往大路上跑,于是我一早就先等候在了巷子顶部的天台上,我看着底下的那两人在你的追赶下仓皇地朝着这边靠近,然后开枪,将他们一一射杀。”

她讲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仿佛手底下的人命于她而言不过是渺小的蝼蚁。

“那你又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养父母,难道就因为他们不同意你我在一起,还是因为我快要查到你的身上了,所以想以此来要挟我?”魏文箫不解地问着她,他不明白,他不理解,这所有的一切又和他的养父母有什么关系。

慕小涟轻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她越笑越大声,直至最后变成了近乎疯癫的狂笑。

“因为这一切的起源就是他们啊,你的养父母才不是天生无法生育,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她笑着,却又一边流着泪,她将他所不知的真相残忍地摆到他的面前。

“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卖掉的魏招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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