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华源真人的小弟子如今已是炼气七层了。

刘牧云引灵入体的时候，那小弟子才刚刚被人从兽群里发现。这短短时间，刘牧云堪堪稳定在炼气一层初期，小弟子已经成为炼气高阶修士了。

“这样的天才，怕是不到十年就能筑基。”黄文灿羡慕道。

黄文灿给自己定的修炼目标便是筑基。筑基后就能有八百年的寿命，足够她陪着爹爹娘亲了。

“那我们要多久筑基？”刘牧云不太了解修行需要的时间。

“我们啊，若是能在三五十年内筑基，那就很了不得了。”

大多数没有天分苦修不辍的修士，能在百年内筑基，已算不错。若是无法筑基，便最多只有三百年的寿命。

“要好久哦。”刘牧云才九岁，一年对她来说都好久好久。

“诶，秘境里面有什么？”

“是和方寸世界一样吗？”刘牧云问道。刘牧云看过一些门内典籍，典籍里只说秘境是旧世界遗留下的破碎小空间，藏有不知名的风险和收获。

“都是小空间。但秘境凶险得多。”黄文灿听爹娘说起过在秘境里的历险。

“秘境是旧世界留下来的，旧世界的时候，到处都是天材地宝毒草凶兽……”

刘牧云也是进了山门才知道，原来在万万年前，他们所在的卢月洲是没有的。那时候大陆很大，大陆上的生灵都可以自由修炼，没有什么灵根灵骨的限制。

后来，几个大部族间发生了争斗，死伤惨烈，连空间都被崩碎，导致灵气外泄，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旧世界很快就会塌陷直至消失。有几位神明站了出来，他们联手，以自己的身躯和魂魄献祭，从旧世界催生出了新世界，将生灵转移，并震碎大地，把那些争斗不休的部族分开。

人类作为一个大部族之一，占据了卢月洲。按照传说，跨过内海是危机四伏的整日弥漫着大雾的外海，再越过外海，便能看到其他洲陆。

新世界里，因着灵气稀薄，便分了仙骨和凡骨，有仙骨的才能修炼。旧世界并未完全塌陷掉，无数旧世界碎片散落各地，那些碎片就是秘境，许多秘境都在塌陷边缘，任何东西被吸入就再也无法出来。稳定的秘境，才会被修士们保护探索。

时常会有新秘境被发现，处在塌陷边缘的，会有高阶修士出手，将整个秘境完全击碎。相对稳定的，则会有一队队的开荒修士进入探查情况，确定了里面有不错的产出，那这个秘境就会列入日常秘境。

“最近山门里出了个新秘境。”

“莫离也参加呢。”一个小秘境而已，没多少人在意。可莫离是华源真人新收的小弟子，她的消息，当然人人注意。

“真厉害。”刘牧云由衷赞叹，她常下意识把修仙界的事换算成她可以理解的凡尘间的事，她想，莫离修炼的天赋，该和凡人中那些小小年纪连中三元的人读书的天赋一样。

知道秘境并不像方才空间那般可控可随意种植，刘牧云便暂时对秘境失去了兴趣，也没问那处新出的空间在哪儿。她死乞白赖拉着黄文灿还有几个玩得不错的小弟子，包揽了他们几日的辟谷丹和修炼灵石，耗费几日夜没睡，捏出了千万朵雨云。

千万朵雨云里夹杂了些许的雪云和雷云，精力所限，只能如此了。雷云蕴含的灵力，最多能电得人疼一下，稍微皮糙肉厚的可能都没什么感觉，流到凡人间，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

秦小钟按着约定付了灵石，他有些可惜，这千万朵雨云卖给了凡人，好长一段时间，这雨云的买卖都做不了了。不稀奇的东西，谁愿意要啊。

雨云被交付给了凡人商贩。有个商人姓古名时，他胆子大，想囤货居奇，他将价格翻了十倍，买下了所有雨云，然后将这些雨云暂时封存了起来。

这之后的事情，刘牧云管不到了，她现在期待她的第一次炼器。

她准备炼制最简单的袖中剑。

只需精铁和冰魄这两种材料便可以炼制出手指长短的一次性袖中剑，便宜好用。在炼制时加入不同的材料或是添上灵纹，袖中剑也会有更多效果。

比较常见的方子，就是在炼制时加入落金草和千叶藤，前者可以让袖中剑的硬度变得极强，后者会让袖中剑淬毒杀伤力更强。

刘牧云花灵石租用了一小口地火炉。

地火看上去和普通火焰没什么两样，可刘牧云知道，如果不是她穿着特制的辟火道服，如果不是地火被锁灵台困着，那在地火放出的那一刹那，离着好远的刘牧云都会瞬间汽化。

看管地火的修士见刘牧云是个生脸蛋，便同她叮嘱了好多注意事项。炼器炼丹从来都不是胆小者寻求安稳的路径，法修剑修会遇到风险，炼器亦然。

锁灵台是一块小小的银白色玉台，地火便在它的中心跳动，刘牧云将租借的方鼎放置在地火上，仔细观察着方鼎内壁，当方鼎内壁颜色出现变化，刘牧云便依次放入精铁和冰魄……

照着方法来，刘牧云第一次便成功了，虽然这把袖中剑有些过于大了，样子也不太好看，但刘牧云拿着试了试，剑可以轻易飞出百米远扎穿岩石。

第一次成功，第二次刘牧云就加入了些自己的想法。

她在炼制的时候加入了软玉脂，软玉脂可以让袖中剑不那么锋利，再在袖中剑成型的一刻，催动灵力在剑身画出特殊灵纹，这种灵纹可以让飞出去的袖中剑再次回到刘牧云的手上。

刘牧云吃了两颗补充灵力的丹药，才勉强支撑到第二枚袖中剑炼制结束，她的修为实在太低了，要是能突破到炼器五层，那炼制这些凡器就不会有任何灵力不够的问题。

第二颗丹药补充的灵力也枯竭的时候，刘牧云正想着要不要吃第三颗，体内却又生出了灵力来。在不断压榨经脉的情况下，刘牧云突破到了炼气二层。

炼气期突破是很简单的，莫离都已经炼气七层了。这样想着，刘牧云虽然高兴，但也没太过得意。

她更高兴于第二枚袖中剑的成型。这是完全按着她自己想法打造出来的。

这枚袖中剑的样子更不像剑了，而是弯弯如同月牙状。这是刘牧云炼来收割药草的。她要攒灵石嘛，就接了些她自己能做到的任务，去药田收割药草便是其中之一。

修为高些的修士看不上普通药草，那么大的药田，只能靠小修士们一点点自己去收割了。若是使用蛮力，导致药草损坏，不但拿不到报酬，还要赔钱呢。所以，刘牧云特地加了软玉脂，让袖中剑可以快速收割药草的时候，不以金石之气伤到药草根茎。

自己炼制的袖中剑果然好用。

刘牧云收的药草装满了一个储物袋后，美滋滋带着储物袋去逐月峰，准备交掉完成任务。

“一个人都没出来……”

“那可是…真人的关门弟子…”

接取师门任务的地方很大，便有弟子摆上茶桌，供其他弟子们歇脚聊天交流任务情况。

比较机密的事，修士们会选择单独传音，刻意叫人知道的八卦，那小声说就可以了。

刘牧云从茶桌旁经过，便听到了许多关于小秘境的八卦。

说是所有进入秘境的人都没有出来过，有人猜测这可能是一个即将坍塌的秘境，里面的人回不来了。

有人反驳，长老们都测过了，秘境稳定，只是里面的人没找到回来的方法。

“小秘境可就在门内，会不会影响我们？”有人忧心忡忡，担心自己也被小秘境吸入。

“这是感知秘境，如果不被特意提醒，我们是发现不了秘境的存在的。”

“那万一我自己发现了呢？”忧心的人还是忧心。

感知秘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最危险，只要感知到了它的存在，那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都会被吸入。

刘牧云边竖着耳朵听稀奇的故事，边交了任务领了灵石，边还顺路给十七妹买了些好吃的点心。这些点心是凡人集市里来的，没有半点灵气，很适合凡人入口。

十七妹跟着刘牧云可苦着了，没有傀儡做丰盛的小菜，只有没味道的丹药。

十七妹痴傻但不骄纵，也不闹，就是吃着吃着丹药突然地擦一下眼泪。刘牧云见了心软，便也换着花样给十七妹带些好吃的。因着十七妹不能吃太多含有灵气的食物，所以刘牧云多是从凡人集市上买的。

吃着吃着吧，就出事了。

也不知是什么食物出了问题，十七妹捂着肚子喊疼。

刘牧云带着十七妹熟门熟路去医修回春坊找医修帮忙。

“也是稀奇，咱们东华门灵气充盈，花草都是四季常青百年不凋的，还是第一回遇上一个凡人生上两回病的。”

出于对灵石的尊重，医修给十七妹用把了脉，用不着送入灵力，便知是十七妹吃的太多，积食了。

花草哪里四季常青百年不凋了，那柳树不还到了冬天也掉了叶子渐渐凋零了吗。刘牧云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她见到的花草除了那柳树，其他都长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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