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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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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酒劲,拾风雨终于品尝到他渴望已久的红唇,那双梦里他亲吻过无数次的眼睛,正专著地望着他。

腰间和后背重新攀附上一双温柔轻抚的大手,花锦怡被他眼里和嘴角的柔情攻陷。面对这个手捧着红心一步步向她走近的男人,她难得心软,问道:“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拾风雨先是欣喜,随后又犹豫着开口说道:“只要你不再拒绝我,秘密是什么我根本不在意。”

“你去将门关紧,我可以说给你听。”花锦怡轻推他的胳膊,拉开些距离小声说道。

意识到事情重大,拾风雨终于肯松开抱紧她的双臂,打开门左右张望。

外面圆月当空,月光柔和洒在雪地上,将四下照得清清明明,一览无余。

门外院外都没人,拾风雨关好门栓紧,和花锦怡并排坐在小榻子上,但这回,他不再满足只和她坐在一起,还要紧紧地挨着。

两个人足贴足、手拉手,花锦怡还在纠结从何开口,拾风雨已经心里美得开始冒泡泡了,他感觉,只要花锦怡别说她其实是仙女,哪天要飞走回天庭去,什么秘密他都能接受。

花锦怡挣脱他的手,勾起腿来,将裤脚扯起,露出那枚铜币。

暖玉一般瓷白的脚腕上,用红绳紧紧绑着一枚铜币,模样熟悉,写着“青鳞水镜”四字,拾风雨早已看过。

却见她手指一翻,铜币沿着脚腕磨过去,将脚腕兜得通红,露出他从没看过的一面。

这面是黄白色的,与普通的铜币质地似有不同,他凑近些仔细看,上面刻着“一世平安”四个字。

怪不得在釜窑县时,她看了眼那光头的铜币就不再问,原来真正的铜币另有洞天。

拾风雨凑得近,花锦怡的脚腕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有些痒,就好像要亲上去一样。

她有些迟来的害羞,伸手将铜币翻转回去,把裤脚放下,说道:“我怕掉了,绑的紧,就不拿下来给你看了。”

拾风雨乖巧坐好,伸手去够她的手,终于得逞,他攥着小手不放,拿拇指轻轻剐蹭她的掌心。

花锦怡已经顾不得他,自顾自回忆起来:“我长在昆仑山脚下,是父母收养的孩子,这枚铜币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寻亲的信物。”

“十五岁六月初八,我的生辰,山匪屠村养父母惨死,那晚,是陆名将我救下。”

拾风雨的手一顿,蹙眉听着。

“他想要知道铜币的来历,我怕我说完他会杀我灭口,就骗他带着我往京城走,走到浑江,又遇到蒙面使飞刀的人来劫我,陆名中毒不敌,只能带着我跳到浑江里去。”

原来是这样,拾风雨的背矮下去些,有些颓然地坐着。

陆名当时是在执行晋王给他的任务,他中了毒,又怕将花锦怡落在对方手里后无法交代,只能铤而走险。

“陆名逐渐没了力气,只来得及将剑给我,就消失在浑江。我侥幸上岸后被义母收养,一心远离纷扰,安心在镖局生活。”

花锦怡语气平静,因为陆名的胁迫,当时的她竟没有过多的悲痛,后来寄人篱下在镖局生活,更怕自己哭哭啼啼遭人嫌弃,到了现在,她感觉那晚的一切好像是心里封印的一块石头,虽然沉甸甸的,但已经磨的圆润,没有菱角可以伤害她了。

“后来呢?”拾风雨问。

花锦怡的眼神仿佛越过了时光,语气怔怔:“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吗?”

拾风雨当然记得,当时他正沿着浑江的州县寻找陆名,走到釜窑县时,竟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子手拿陆名的宝贝没龙剑与守卫对打,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她抵不过,被死死制住。

“在釜窑县,当时我将你从守卫手里救出,没想到你拔腿就跑,后来还将我的手臂割伤了。”拾风雨轻笑,其实她一直不是小兔子,更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不是的……”

拾风雨一愣,看向她。

“是在浔州城,我以为你和陆名一样是来抓我的,吓得直接躲到风雨岭去了。”

拾风雨没想到竟还有他的缘故,解释道:“当时朝中怀王正起势,晋王无暇顾及你,只派我这个边缘人去那一带寻找铜币,然而我一心牵挂陆名,根本没记清晋王说得铜币长什么样,不然也不会拿着假铜币回去复命,害得自己反被追杀。”

怪不得她一直提防着他。

拾风雨将她的手握在两只手中间,郑重说道:“你放心,我原本只是因为陆名才为晋王所用,如今陆名已死,我与晋王便没有关系了,更何况如今他还在派人追杀我。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花锦怡垂头,感觉鼻头有些酸涩,这些藏在她心里的创伤和秘密,除了花知巧和林雨亭,她不敢再和任何人提起,可那是为她提供家和爱的义母和叔叔啊,她既怕他们担心,又怕他们被牵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讲。

生母留下的铜币隐藏着灾祸,她在各方势力的夹击下如案板上的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无数次的,她多希望能有一个人听听她的恐惧和无助,希望能有个不同于长辈的肩膀来给她依靠。

今天,她终于将这一切说给别人听,而倾听的人,没有因此而惧怕担忧,也没有逃离躲避,他只是害怕她离开,甚至卑微地祈求。

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信任,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说出这一切。

她主动窝在拾风雨宽阔而结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他温暖的掌心划过她的背落在后脑,轻轻抚慰发丝,一下一下。

许久不曾流泪的花锦怡无法控制的,在禁闭的眼角坠出泪来,伴着拾风雨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无声地颤抖着,哭得隐忍。

“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拾风雨低头轻吻她的头顶,在她的耳边承诺。

这个小姑娘,十五岁时突遭变故,不得不在一夜之间长大,她将痛苦、恐惧和迷茫藏在心里,装作毫不在意的坚强模样。

可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啊,即使是年长她两岁、已出阁的姐姐花锦玉,都比她更天真烂漫。

“你若想回浔州生活,我就陪你走镖,你若想找到亲生父母认祖归宗,我就为你披荆斩棘。我就是你的小尾巴,你走到哪里我都得跟着。”

温柔甜腻,带着刻意的讨好和调侃,花锦怡的眼泪终于止住了。

她睁开眼,拾风雨的衣服前襟印着两块泪痕,头顶随即有声音响起:“这件衣服还是你给我买的,我最喜欢,可别给我哭坏了。”

花锦怡嗔怪地捶打他的胳膊,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夜已深,冬日的夜晚连虫鸣都没有,拾风雨躺回自己的屋里,心脏暖和和的,根本睡不着。

他这几日心中纠结忐忑、踌躇犹豫,多亏了今晚姜恭的那壶酒,让他们两个有了坦诚相对的契机,等再见姜伯,他一定要好好感谢。

次日上午,拾风雨没有盼来心中的媒人姜恭,推开门就看见身着白衣、披着大氅的赵许正跟在花锦怡身后。

他不喜欢赵许,总觉得这人是个伪君子,即使他被传的神乎其神,好像真是天神下凡一样。

眼见两人进了屋,拾风雨抬脚就要跟进去。

赵许却拱拱手,将他挡在门外,温润开口:“拾兄弟,可否请你暂时回避片刻。”

不可以……

花锦怡站在赵许身后对他眨眼睛,他只好说:“请便。”说完还不甘心,又偏过头看向花锦怡:“昨晚说好一起走走,你们长话短说。”

赵许颔首,转身进屋,微笑看着他,优雅地将门关上了。

这个伪君子!

拾风雨打听过了,赵许其实年已三十,但他一直没有娶妻。天天在军营一众男人中间,偶然看见花锦怡这个年轻貌美、清纯可人的女孩,难保他不动心思。

拾风雨越想越气,可惜屋内两人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趴在门上什么都没听见。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昨夜太晚,我没来得及细问,所以今日来访,还要锦怡与我再说说秦将军之子的情况。”

赵许没有拾风雨想象的逾矩举动,客客气气地问。

花锦怡细细回想拾风雨说起陆名的事情,回答道:“我与他只是短暂相遇,他沉默寡言,只有只言片语……”

“拾公子,你在门口干什么呢?”门外传来马老头的声音。

随即拾风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无事无事,我掉了东西来捡。”

拾风雨气闷,伪君子的信徒众多,马老头都主动做起守门人,生怕他去偷听,他只好回房去等。

门外消停了,赵许浅笑:“拾兄弟有趣,与他相识后乐趣颇多。”

花锦怡笑笑并不接话,继续说道:“鬼面人一共九个,皆被晋王驱使,说是因为要报恩。”

报恩?

赵许嗤笑:“恐怕是曹人山先出手陷害忠良,又装作好人对忠良之子伸以援手,骗他们为自己卖命。”

若真是如此,曹人山果真是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

“不瞒锦怡,我助主上起义,确实有济世之由,但我也有私心。我父亲死前心心念念为同袍翻案,我便以父愿为己愿,想要为十七位冤死的忠魂和其家人子嗣讨回公道。”

“军师孝义纯良,真是大义之人。”花锦怡由衷感叹。

赵许眉眼弯弯,“怎么又叫军师,不是小叔吗?”

他声如清泉、姿若嫡仙,花锦怡却感觉自己又被逗弄了,只能呵呵笑道:“小叔年轻,我一时叫不出口。”

“那便叫我的名字就好,你我年纪相差也没多大,叫小叔确实将我叫老了。”赵许温柔浅笑,目光打在她的脸上。

叫名字更不合适,花锦怡轻抿嘴角,“那样让姜伯听见我要挨打的,还是叫小叔吧。”

赵许不再强求,反正小姑娘轻轻柔柔地叫小叔,他听着还挺喜欢的。

“我对京城势力不甚了解,还要麻烦锦怡与我讲讲晋王。”不等花锦怡回答,他接着说:“可惜今日军中还有事,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着站起身,将大氅搭在臂弯,等着花锦怡送他。

其实晋王的事她也不知道多少,几句话就能说完,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赵许已经推门出去,她只好跟在后面送客。

看着赵许的身影走远,花锦怡的身后迎上来一股热气,是拾风雨贴上她,幽幽开口:“你放着年轻貌美的我不看,看那个老男人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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