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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箭暗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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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唐心被他点醒,低头自审,羞恼扯过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她拧着眉苦思,为何自己躺在榻上,而这个尚云明沏为何又守在榻边?

苦思不起,好在尚云明沏背着身子向她道:“宋姑娘方才意外坠池,阗医说你是寒气激肺,气息不畅以至昏迷,好在现下已无大碍。”

寒气激肺?气息不畅?

她顿时想起……是张怀贤在池子里将她捏晕的!!

遂便怒一掀被子,露头辩道:“我是被张怀贤掐死的,掐死的!”

尚云明沏肩头便是一颤,失笑出声。

明明活得好好的,偏生说自己死了;明明她挥着刀逼得张怀贤东躲西藏:明明是她失足跌入池中,张怀贤跳池将她捞起……

他摇头,还真如老师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亲见榻上女子刁蛮,他便替张怀贤辩白了两句:“宋姑娘误会了。是张恩人将你救起,还急着要送你出府看医。”

张怀贤将她捞出离池后,一见他,便向他请求,说要送她出府医治。

有妙手阗医在,哪需外送救治?

更何况,他请宋唐心来的目的尚未达到,岂会放她出府?

宋唐心用鼻孔挤出的声音以示不信:“哼!”

应尚云明沏相召,几位阗奴惊惶惶入屋,禀道:“节使,府中并无女子衣物!”

“便寻几件我的新裳给宋姑娘换上,待宋姑娘更好衣,送她来议政厅相见。”

与女子同处一室,他浑身都不自在,说完转身就出了屋子。

想着自己滑光的身子,宋唐心脸蓦地飞烫。

这年轻节使还真是好脾气,她与张怀贤毁了他的宴席,却半句重话都没说。

只是,待尚云明沏跨出屋子,便听到他与一人交谈的声音。

尚云明沏声音里带着爽朗笑意,“张兄勿惊,宋姑娘已经醒了!”

张怀贤的声音淡淡,“没死?真可惜!”

宋唐心气得直擂床,这个无赖看来很不甘心啊!

……

修葺全新的议政府内。

尚云明沏没想到,这两位恩人险将水榭拆了,更没想到他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日竟要学煮奶姜茶。

其它一切都好,就是小火炉的火时大时小,再被院外拂入的风一吹,火苗便时明时灭。

达朗见他笨手笨脚,便不忿:“直接抓了她下狱,大刑几日必招,何需如此麻烦?”

尚云明沏往小铜锅里添了生牛乳,又用银勺小心搅着,勾唇一笑:“我这叫先礼后兵,再说了,放长线才能吊大鱼。”

“真有大鱼?”达朗惊。

尚云明沏往炉中添着小块木炭,“有没有大鱼,起了杆才知道……”

茶未煮好,张怀贤已换了一身西阗裘服长身而入,遥遥便深深一揖:“贱民张怀贤放诞无礼,毁了节使宴席,望节使责罚。”

此前,张怀贤愣在屋外等到宋唐心醒转,才随了府兵换去身上湿透结冰的衣服。

他起身回礼,谦和道:“是尚某礼数不周,被公务拖身,以至张兄受辱……你二人间的事我听了……怨不得张兄。”

张怀贤眼角轻抽,一笑:“没想节使竟是个心思剔透,知寒知暖的人。”

二人尚未坐定,便见宋唐心被府兵领着寒脸而来。

阗奴眼光不太好,给了她一身宽大的西阗皮裘,皮裘淡青色,腰间一根蹀躞松松一束,她便颇像只气鼓饱胀的青蛙。

她一眼就看到下黑手的张怀贤,便将拳头默默地捏了又捏。

张怀贤身材瘦高,府兵给的一身黑袍也甚不合身,像极了水中涨胀的冬蛇,望她笑起的细眸里,都带着冬藏的阴气。

尚云明沏便复又起身,向她遥遥拱手笑道:“宋姑娘,方才你坠池受了寒侵,本使便亲煮了奶姜茶,快过来尝尝。”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唐心硬生生挤出一丝干笑,寻了个离张怀贤八丈远的椅子落了座。

她今日也是失算,未料尚云明沏还请了张怀贤,若能提前知晓,她宁死也不会赴这个局。

尚云明沏一面小心搅着小铜锅,一面向她正色道:“宋姑娘不仅刚烈火暴,还有一副好身手,也正因宋姑娘的好身手,本节使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绕着弯说她生事?她又不笨,便挤出个生涩笑意:“过奖,过奖!”

尚云明沏又一语双关道:“尚某精心挑选菜谱一月,似乎不合宋姑娘胃口?”

她尴尬吱唔:“合的合的!”

张怀贤接话:“合是合,就是太过趁她的手!”

她怒瞪他:“你既没掐死我,我们便来日方长!”

张怀贤正抓了一把西瓜子嗑,闻听吐出一片瓜子壳,唏嘘望天:“跟只野猫似的,抱得我紧紧,还想拉我垫背。不掐晕你,难不成同你共赴黄泉?不过可惜,阎王他不收你。”

宋唐心倏地涨红了脸,吭吃:“脸真大,谁、谁抱你得紧紧了?”

尚云明沏听得直摇头,好在铜锅已奶香四溢,显见茶已煮好,怕二人吵个没完,便提勺起身,亲手为二人斟茶。

“厨子重做宴席怕要费上些时辰,便请二位先喝上一杯我亲手煮的奶姜茶。”

茶声沥沥倾于宋唐心面前的杯中,尚云明沏深看她道:“姑娘曾说,还想喝我的奶姜茶,今日这茶中没添酒,但愿能合姑娘口味!”

说到酒,宋唐心脸便黑了黑,虚情假意一赞:“那必定……香暖可口依旧。”

尚云明沏笑笑,望向张怀贤,他却坐得甚远,便斟满一杯以银勺推去,张怀贤站起身,双手以接。

宋唐心挑眉,如此谦卑,也不嫌烫手?

尚云明沏回座后,开始寒暄暖场,言辞间很是歉和。

他道:“那日正因宋姑娘拔剑相助,又因张兄将贼人杀退赶走,我才保下一命。本应早早过府拜谢,可伤重难缓,希望我这谢礼不算太晚,而你们也并未介意。”

她淡淡颌首,张怀贤却站起,后退两步,深躬一揖,坦荡荡道:“怀贤有罪。我不过吼了一声,却冒认了救驾之功!”

宋唐心正端杯浅尝,闻听这话便被烫到了嘴。

“哦?当真?”尚云明沏眉头微挑。

这事他自然知道。宋唐心为他挡剑时,他尚未昏迷,后听达朗说起细节,便觉张怀贤是想借机邀功的小人。

只是没想到,张怀贤竟大大方方主动提及。

便笑道:“话不可这么说,当日若无张兄吼了这么一嗓,那伙贼子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你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事,断不会错半分!”

哪知张怀贤并没就台阶下,反后退两步,一掀袍子跪伏于地。

他不假辞色道:“闻听节使欲起景唐人为官,贱民想要自荐。此前冒领救驾之功,也是想亲近节使以博一官半职,也好……”

宋唐心算是看傻了眼,还道他变了性子,原是想讨官!

尚云明沏起身扶他,和气道:“张兄起身说话便是,也好什么?”

张怀贤起身,又坦诚一揖道:“也好有威势傍身,免教母亲再受折辱!”

宋唐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慨:“啧啧啧!世上竟有如斯厚颜无耻之人?”

张怀贤躬身不起,揖得十万真诚,无暇理她。

倒是尚云明沏觑了她一眼,向张怀贤虚一相扶,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张怀贤敢冒功也敢承认,倒像个真小人,他尚云明沏不介意起用小人,得用的小人不啻于风雨雷霆之力。

何况,他确实需要借景唐人之势。

只是,这个张怀贤有何能耐,敢向他这一城之新主讨官?

张怀贤这才欣然收礼,转身落座之际,腰间一个金灿灿乱晃的球囊,引得尚云明沏定看。

尚云明沏回座,又寒暄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方才闻到张兄身上千香百味,甚为好闻,不知是何物?”

张怀贤微愣后,将腰间球囊解下,又献宝似的举起道:“想是我这香囊发出的,节使喜欢?”

香囊为鎏金镂空球形囊,于张怀贤手中褶褶生辉。

宋唐心一见,一口奶姜茶呛到嗓子眼里,忙掩唇轻咳。

……这香囊,与她的香囊竟然一般无二!

尚云明沏目光淡淡扫过她,从张怀贤手中接过香囊,轻摩赞叹:“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张怀贤神色自若道:“节使谬赞,随处可见的寻常物件,何谈巧夺天工?”

寻常物件?宋唐心惊骇。

当年能铸这种香囊的胡人工匠早不知去向,她爹后来想再做几只都求不到人,何谈随处可见?

“哦?”尚云明沏定看张怀贤,讶然:“不知张兄指的是香料寻常,还是香囊寻常?”

轮到张怀贤讶然了,他怔道:“这种香囊,西水池胡人金器店中多的是。节使喜欢的是香料,还香囊?”

宋唐心听得直犯糊涂。

若真随处可见,她爹又何苦巴巴骗走她的香囊?

尚云明沏冲侍在一旁的府兵招手,“去,将我那只香囊带来。”

须臾,府兵呈上一只朱漆托盘,其上一只香囊赫然。

尚云明沏取来香囊,再将张怀贤香囊拼于一处,看了许久才道:“果真一模一样!”

宋唐心伸着脑袋也看了一回……真是咄咄怪事!

张怀贤却讪然一笑:“……还道节使没有此种香囊。”

尚云明沏目光明灭,定看他许久才道:“香囊非我所有。前节使遇袭那夜,此为行刺他的刺客所遗。”

张怀贤嘴唇微张,将他怔怔望了一回,讷然道:“传言不是说……前节使是死于流民棍下……真有刺客?”

尚云明沏把着两只香囊来回轻嗅,随意道:“流民未犯他便死了。没想刺客喜好竟与张兄一样……张兄可知这香料出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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