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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起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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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阗医拎着药箱小步跑来,给虚软瘫坐的宋唐心号脉后道:

“姑娘此前坠池便寒侵太阳经,现下又有肝气上逆,是以作呕。这几日还望卧榻保暖,清淡饮食……”

卧榻?只怕在这里一卧她小命不仅没了,千香坊也岌岌可危。

她哀哀一望尚云明沏,虚弱且可怜道:“尚节使,这宴我是吃不成了,还请送我还家。”

尚云明沏将她犯愁一望:“请宋姑娘过府本想圆我感恩之情,却让宋姑娘染病……就这么送姑娘回府,我心中委实过意不去。”

宋唐心咬牙看了眼作俑者,张怀贤却弯眉一拧,不耐烦道:“尚节使,提案细节未理清,何不将这麻烦精送回!”

她被说得心头一梗,气恼想还嘴却又作罢,只能要快些见到她爹,说她是麻烦精也好,是乡野丫头也成。

尚云明沏沉吟,须臾后同意送她还家,只连声叮嘱,要护送她的府兵一路小心。

“惺惺作态!”她暗骂。

挤出一脸虚弱向尚云明沏告辞后,她见张怀贤含笑目送,明明他笑容凉薄,却若穿云透雾般犀利,像将她五脏六腑都看透。

只要尚云明沏看不出便好。她将一分虚弱装出十分的疲软,软手软脚出了府上了马车,太阳穴便突突痛跳,她以手按揉。

阖目细细思来,尚云明沏竟派人一直在暗查千香坊?

先是那个香囊……她爹说香囊遗失,难不成,那只便是她爹遗失的?

尚云明沏又主动提及遇刺案,再然后,府兵将案宗放到她眼皮子底下……莫不,也是尚云明沏刻意而为,只为看她的反应?

案宗上书,说她爹非是感染风寒,实为受伤……

她倏地启目,冲车外喊:“劳驾,辛苦快些!”

待马车驶停在宋府门外,未待停稳,她立时跳下马车向府中奔去。

宋时明果然情况不妙,本已能行走,眼下复又蜷缩在榻,屋内复又泛出淡淡血腥气。

她跨入屋子,立在门口不动,望着宋时明惨白的脸轻声:“爹,前节使是不是你杀的?”

宋时明已处理过被扯开的伤口,眼见她安然回来本松了口气,但听她问心又吊起。

他还想再瞒:“胡说些什么?尚云明沏可有为难你?”

宋唐心没接话,却疯一般扑过去,一把掀开他的被褥,也一眼看到他缠于腰间的白布,而白布上渗出的血鲜红夺目。

她心脏抽痛,头也痛得被重锤……

此前,宋时明被达朗双手生生掐上腰侧的伤,她爹是如何忍下痛,还故作云淡风清的?

她怔怔看着那抹鲜红,红眼道:“别瞒我了,瞒不住了,尚云明沏早就知道!”

宋时明眉头一凝,伸手抚上她的肩,问:“莫急,在节使府遇到何事?说来听听?”

她爹没有否认?她立时就哭问:“爹是为了给娘报仇?”

宋时明拍拍她,淡道:“别急着问,先说你遇到了何事!”

她这才将在节使府里的事都讲了。

随着她讲,宋时明听得时时皱眉,时时舒眉,待她说完,终向她道出实情。

前节使确实是宋时明杀的,动手的不仅宋时明,竟然千香坊阖坊上下人齐出。

她也是才知晓,原来千香坊所有香工、护卫,皆是当年景唐戍边军的亲眷后人,都肩负着与西阗人的血海深仇,也愿意为了东家—她爹宋时明冒险一往。

只是没料,谋刺节使的还有妓子无忧,竟与她爹是同谋!

原来那日,她爹藏身于无忧马车内潜入节使府,待无忧献艺离去后,潜出锤杀了前节使。

天黑后,陈立等人混入流民中,将流民引导成两路,一路阻住守城军,一路前往节使府,并在节使府东面放了一把火。

节使府顿时骚乱,她爹与护卫便趁机摸去锤杀了节使一家老小,又去将节使府正门偷偷打开,想去打开后门时被府兵发现,翻墙逃跑未及腰间中了一刀……

宋唐心登时含泪恼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入城以来,她跟只猴儿似的,又是闯青楼欲骚扰无忧,又是跑报恩寺去悟安以饱眼福,浑然未觉她爹挣扎垂死……

宋时明叹道:“你与尚云明沏生了接触,性子又冲动,藏不住事……”

提起尚云明沏,她牙根直痒痒。

那日她简直是鬼迷了心窍,救他作甚,死便死了,死了就不会有这麻烦事。

这个西阗人看似笑容谦和,朗若清风,实则满肚子黑水叮当响,处心积虑给她挖坑,半点未念救他一命的情!

她丧气一萎,也叹了口气:“可眼下怎么办?尚云明沏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宋时明淡定宽慰道:“他无真凭实据在手,否则直接来拿人了。所做作为,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你这些时日安生些,更莫提及无忧和怡君楼。”

管家陈立闻听她回,赶了过来,还带回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

宋时明于于榻上坐直了些,遥遥便向老郎中歉意拱手:“又要劳烦王神医了!”

“老坊主客气了!”老郎中将药匣放于榻上,望了一眼她道:“这位姑娘,还请回避。”

处理她爹的伤口少得了宽衣解带,她在场多有不便,便起身告辞。

陈立随了她身后出屋,待走出院子,神色凝重提醒:“小东家,你回来后,有人跟来……”

“是节使府的人?”

宋唐心蓦地回望老管家。

陈立颌首:“还不止这些人。这一月余,千香坊外多了许多陌生面孔。这些日子你正常出入,万莫缩手缩脚。”

她心跳如擂:“若尚云明沏来拿人怎么办?”

陈立望向扬扬洒洒的天空,雪如飞花里,他阖目道:“莫慌!千香坊……吉人自有天相!”

宋时明屋中生着炉子,很是暖和,宋唐心出屋乍一见风,身上蓦地涌出一阵恶寒。

她此时才发觉脸颊滚烫、头痛如裂,眼前忽地一阵昏花,手还未扶上身畔的栏杆,身子便缓缓倾倒。

“小东家?”

老管家惊呼一声,将她搂住。

遂后,宋唐心生了一场高热,烧得昏天暗地,惊颤不止。

幸好有王神医,顺带给她开了一剂麻黄汤,三日后,她才退了烧。

昏睡这三日里,她旦听屋外有响动,只道尚云明沏来抓她爹,于迷梦里,她举着三丈长的大砍刀,砍得尚云明沏鲜血淋漓,追得他上跳下窜。

忽儿,尚云明沏又变成张怀贤的模样。他一手紧搂她腰,一手死掐她脖子,唇边弯着猴狰狞的笑……

醒神后才知,节使府并没来拿人。

数日来,宋府与千香坊一切事务照旧,她爹宋时明即便伤口复开,也强忍痛意出入千香坊,装出副闲淡自在的模样。

宋唐心还道时局暂时安稳,可陈伯来屋里同她讲,说晟洲城已风起云涌——

尚云明沏颁布了新的政令,新令有五。

起用景唐人为官。

勒令西阗贵族释放十年间非买卖性质的景唐奴,退还十年间无理侵占的田地庄园。

为全晟洲失地流民造册注籍,以便日后均田分地。

所有商行,须于五日内前往节使府重新登记,并于十日后,再次前往节使府参加与商盛会,各行或选或自荐出一位行头,统管所在行业所有商户。

宋唐心听后冷笑连连。

这五条,无论哪一条,都是在拆台立氏的台,坏立氏的财。

陈伯看起来心情颇好,道:“不仅如此,新令一出,次日节使府便被西阗人围了!”

尚云明沏刚入城就被人刺杀,现于晟洲无兵无将,凭何与立琮叫板?凭那个无赖张怀贤?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都不知死活。

无怪乎尚云明沏没动千香坊,原是龟缩在节使府不敢露头。

陈立将情况带到,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笑道:“晟洲起风了,小东家!”

目光随陈伯出屋,又散于屋外大纷飞的大雪,她淡笑:“晟洲不止起了风,还下雪呢!”

稍好了些,虽身上还有些虚软,她还是叫上小怜同去了千香坊。

宋时明日日都在千香坊强撑,旧伤未愈又添新痛,她得去顶上一顶,给他争取些养伤时机。

五日之期将过,为顺应新政,管家陈立前往节使府登记。回来后,陈立说,节使府依旧被堵得水泄不通,宋唐心顿生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带上小怜,坐到节使府对面的茶楼里,支腮望节使府,满脸满眼都是兴奋。

从节使府回去后,她日日都恨得牙根痒痒。

想她挥着柄破剑救了尚云明沏一命,他不感恩戴德不说,反设下圈套,令她险将千香坊葬送。

节使府前,西阗人的身影密密麻麻,西阗手中的刀寒光冷冷……

府兵与达卓腰刀出鞘,冲那帮西阗贵族挥刀怒吼;那帮西阗人也不是吃素的,亦挥舞着刀带跳带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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