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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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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翎越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可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似乎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口头上的慰藉,那就给她些实际的吧:“时姑娘,你的乳母和侍女还在时府吗?是否需要在下帮你把人要回来?”

这让时澜洳惊讶不已,他除了工于心计,还有这样的善心?之前每每逃跑,屡屡失败,以免再生出变故,还是不要再轻信他人,免得节外生枝,于是站起来欠了欠身,表达谢意:“多谢侯爷美意,我自己可以解决。”把目光转向墙角的滴漏,“眼下未正刚过,侯爷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晏翎越了然的点点头,起身表达诚意:“既如此,那在下就陪姑娘去码头吧。”然后把者离唤进来,“你去时府,把时姑娘的乳母和侍女带去码头,就说,”把眼看向时澜洳,犹豫片刻,“就说时姑娘今夜留宿行辕,需要人伺候。”

不过看了一出戏,这人就突然良善起来了?时澜洳纳罕道:“侯爷赠我这样大的人情,我可没有余力回馈你。”

晏翎越却颔首:“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只不过,此举恐怕有损姑娘的名节。”

时澜洳却看得很开:“我如今担着寡妇的头衔,还有什么名节可言,事急从权,侯爷也是为了帮我争取时间,待我走远,时家的人也就无计可施了。”

从茶楼出来,两人走在青石板铺陈的巷道里,彼此都是怡然的心境,这条路虽然冷清了些,但离马车停靠的地方最近。

偶尔遇见几个市井小贩,身穿破履烂裳,摆着地摊叫卖蔬菜瓜果、簸箕草鞋,让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晏翎越不禁惭愧,自己何德何能,自出生起,就生活在富丽堂皇的楼阁殿宇,这疾苦百姓的示相,似一把刺股的尖锥,让他不得不警醒自己,身居高位者,尤其任重道远。

这么想着,身旁的姑娘,突然跑向前方,站在一对祖孙面前,只见那老人拉着二胡,孙女唱着小曲儿。而她,又往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进那小姑娘的怀里,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夸赞:“唱得不错。”

原来冰山美人笑起来,可以融化心头的坚冰,只是不知,照她这般挥霍下去,上京师的盘缠还够不够。

两人来到马车旁,者离早已经候在了车驾上,晏翎越走上车问:“办妥了吗?”

他颔首回禀:“人已经在码头等侯。”

时澜洳也听到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待马车缓缓跑起来,她诚心实意的向他致谢:“此次,多谢你帮忙,等来日......”想说的话有些不自量力,但也算表达心意,“来日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必答谢你的恩情。”

说完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只见他高深的望着自己,浓长的眼睫扑朔两下,眉眼都含着笑意,说:“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她顿觉自己掉进了圈套一般,警铃大作:“你难道早有什么图谋?”

他却实有些心虚,但不能袒露出来,打开手里的折扇,煽两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兴许你这次去京师,认回了布政司大人,摇身一变,成了大家千金,能帮上我什么忙也未可知,你既要谢我,我便欣然答应,有何不妥吗?”

这人果然,精于算计。时澜洳没好气的说:“你的如意算盘,别打得太早,人家愿不愿意认我,还不一定,我连妾室、外室之女都算不上,千里攀附上门的半道女儿,指不定还要经历一番质疑。况且,我也不打算高攀他家的门楣,侯爷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一番话说得很实在,不像一般的闺中女子,她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坚忍又清醒。处境艰难,却不怨不抑,像雪中的傲梅,顽强绽放。

这样聪慧的姑娘,想必会给自己留下后路。收起手中的折扇,用很欣赏的语气,对她说:“姑娘的志气不输须眉,是在下浅薄了,日后在京中,若遇上什么难处,可来晏府寻我,我定然倾力相帮。”

时澜洳朝他点了点头,但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求人不如求己,是这世间的铁律。

到了码头,时澜洳刚走下马车,就被冲上来的晴洳一把抱住,“阿姐,想不到还能再见你一面。”然后握住她的手,落起了泪,“你这回是真的要离开吴州了,对吗?幸亏我机灵,见行辕来人,说要接杨妈妈和采萝去伺候你,便猜到了其中原委,我借着去行辕打探内情为由跟出来,母亲没有阻拦。”

时澜洳点头说是,宽慰她:“想要再见也并非难事,兄长明年科考,你若还未出阁,可与他一同上京,届时咱们再聚。”

晴洳擦了擦眼泪,笑起来:“阿姐说的是,我想法子与母亲周旋,将说亲的事延后,定然有机会去京师见你。”

上回在码头被抓回去的一幕,犹在眼前,时澜洳心中忐忑,怕耽搁得太久,又生变故,于是情急的与她说:“晴儿,请谅我不便在此地久留,山水总有相逢日,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示意杨妈妈和采萝,急急往码头走去。

却不想晴洳又叫着:“阿姐,阿姐......”快步追上来,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这是哥哥和我的一片心意,请阿姐务必收下。”

时澜洳连忙推还给她,“我不缺银子使,你留着给自己攒些嫁妆吧,舅舅嗜赌,指不定哪天又输光了家财,你和兄长要做好长远的打算。”

晴洳态度坚决,“时家欠你的太多,我们愧疚难当,阿姐权当是为了让我们心安,收下吧。”把包袱重新塞进她怀里,自己连忙退后几步,“阿姐,你快走吧。”

时澜洳也不再拒绝,带着杨妈妈和采萝登船。晏翎越将她送到了船上,虽然认识的时候不长,但临别的话总要说上两句,“我虽然迟你两日出发,但必然会在你前面抵达京城,先前说的话,还请姑娘放在心上,若遇到了麻烦,一定来晏府找我,晏某虽然不才,但在京中还算认得几个人,周旋起来,不算太难。”

说着转过身去,从者离手上接过一柄红伞,递给她,“还有,这是姑娘落在乌蓬船上的雨伞,我让者离寻回来了。”

时澜洳怪不好意思的看向他,汗颜道:“啊?嗯,当时走得匆忙,忘了带走,多谢侯爷。”说着把伞接过来,看了眼准备就绪的舵手,笑着与他告别,“要开船了,侯爷请回吧。”

晏翎越说好,然后负着手离开,斜阳西沉,芝兰玉树的公子,背影修长挺拔,走起路来带着清风,袖袍微漾。倘若没有那么多心眼子,倒是一个上好的郎君人选。

待船离岸的时候,站在甲板上向晴洳挥手:“回去吧,晴儿。”又望向她身边的晏翎越,喊道:“小侯爷,替我送送家妹。”

站在旁边的采萝突然一声感叹:“我瞧这晴姑娘与小侯爷站在一处,还挺登对。”

杨妈妈却担忧道:“唉,就怕这小侯爷看上的是咱们姑娘,看来吴秀梅又要使计,迫害到自己闺女头上了。”

时澜洳将手中的伞交给采萝,无情打断她们的联想:“长往远引,雁过无痕,咱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吧。”

说罢也负起手来,往船舱走去。

采萝连忙追上去,问:“姑娘姑娘,与奴婢说说你这两日经历了什么?自那日分开后,你是如何脱险的……”

简单的吃过一顿晚饭,时澜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她们听,斗转星移,很快就迎来了夜幕。

江上夜寒,却美在星海浩瀚。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内宅女,裹着毯子坐在甲板上瞻仰星空,千万颗星星东闪西烁,时不时夹着流星划过,时澜洳细数了从小到大见过的流星,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今夜的多。

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杨妈妈的心弦,只听她突然感慨起来:“姑娘你小的时候啊,十分淘气,惯爱登高爬树不说,还闯了不少祸事。”

时澜洳和采萝挪动着身体,凑近来听,只见杨妈妈眯起眼睛回忆:“嘶,约摸那时候你才四五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盯上了老太君精心喂养的金鱼,趁着边上的人不留意,你就把小手伸进鱼缸里霍霍,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鱼儿们相继翻了肚皮,气得老太君直掉眼泪,又舍不得罚你。”

采萝听得心惊,“妈妈,那我呢,我当时在边上吗?有被老太君责罚吗?”

杨妈妈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哼,你当时只比姑娘大一岁,还在旁边拍着手叫唤,有金鱼吃喽,有金鱼吃喽,不知道有多高兴,老太君菩萨心肠,怎会拿你出气。”

采萝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我也有过大胆威风的时候。”

“要不是这些年,老太君慢慢上了年纪,吴秀梅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姑娘你本可以活得像晴姑娘那般,肆意洒脱,无忧无虑。”杨妈妈说着抹起了眼泪,“我那个机灵果敢的小精怪呦,硬是被打压成现在这般,隐忍苦呕的性子。”

时澜洳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但她是她们的主心骨,不能跟着灰心,坐挨过去拥住杨妈妈,安慰她:“寄人篱下,就要仰人鼻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我还算幸运的,自小就被外祖母疼爱,受妈妈你照料,还有采萝陪着我胡作非为。若是当初被舅母卖给了人牙子,如今指不定,还在哪里受苦呢。”

听到这里,险些跟着哭的采萝,止住了忧伤,很不服气的说:“姑娘你可不要冤枉奴婢,奴婢哪一次不是被你胁迫的。”

被她这么一说,杨妈妈也笑起来。可就在三人苦中作乐,笑成一团的时候,忽然听到江面传来老大一声“噗通”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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