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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综武侠]猫猫我有九条命 > 第10章 羡妒

第10章 羡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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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嘶溜嘶溜——”

半梦半醒之间,耳畔传来了吭哧吭哧的啃嚼声,清甜的瓜香味儿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听到熟悉的动静,丁鹏连眼睛都没睁,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了。

他调侃道:“又吃甜瓜?小心闹肚子。”

说罢,他睁开眼睛,果然瞧见了下巴黏着甜瓜籽的白衣女子,正坐在窗台上晃荡着腿。

她敷衍地摇晃着脑袋,手中还捏着半块翡翠绿的瓜瓤。

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叶夕颜侧过身,一把将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右手虚掩着口鼻,快速销毁当事瓜。

欲盖弥彰。

他心里酥麻麻的,手也痒痒的,总想捏一捏她肉嘟嘟的脸,憋着笑意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叶夕颜抹了抹嘴,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见他脸色并不明润,隐隐透着憔悴的黯白,不由皱了皱眉:“你脸色好差,还是浑身难受么?”

直到昨夜,他才迟迟地苏醒过来。

见他精神不济,屋里还点燃了一炷仙子香,据花无缺所说,此香驱毒的功效不亚于素女丹。

可他的脸色很差,未见显著的起色。

“没什么大碍。”丁鹏勉强一笑,情绪低落下来。

他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心里难受。

夜深人静时,碧蛇郎君那一张狰狞的嘴脸,总会在他的脑海中循环往复。

每每想起当时的情形,一种濒死的恐惧感便扼住了他的心脏。

偏偏这么危险的恶人,只是效命于幕后之人的一条走狗。

连一条走狗都可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偏偏这么凶狠的走狗,在夕颜的伞剑之下,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他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摩挲着腰带。

这条褪色的腰带里藏着“天外流星”的剑谱,他濒死之际,曾想过将剑谱托付给夕颜的。

如今想来,亏得他当时来不及说“遗言”,否则……

“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摇飞了脑海中的愁思。

叶夕颜跳下窗台:“我扶你起来。”

“不必,我自己来吧。”

不愿被她看到自己的虚弱,丁鹏强撑着起身,可剜过肉的右臂没什么知觉,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一双素白的玉手,赶快揽过了他的肩膀。

她赶紧弯下腰,轻手轻脚的,小心地扶他坐了起来,又取了一只软枕,垫在他的背后。

“逞强!”抬手弹了个脑瓜崩,她下手没轻重,差点给丁鹏弹得躺回去。

呲牙咧嘴地揉着额头,丁鹏老实地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叨叨。

“这两天呢,就由我来照顾你,”叶夕颜替他掖好丝被,嘴巴像炒豆子似的,“等你好了,咱俩立马就走,不要给人家移花宫添麻烦了……”

不对劲。

移花宫对她有恩,她的态度却像在避洪水猛兽似的。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丁鹏放下手,深深地凝视着她。

心虚地低下头,叶夕颜不敢和他对视:“你看我干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他编了个谎。

她偏头看向他,理直气壮地昂着头:“……你能知道什么?我还怕你知道不成?”

丁鹏没有应声,只是悲伤地望着她,直到把她看到手足无措。

“移花宫欺负你了。”他低下头,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沮丧,“只怪我不中用,拖你的后腿了……”

叶夕颜一怔,连忙摆了摆手,“没有人欺负我!”

见他一副窝囊样子,又赶紧扒拉他的脑袋,“哎呦,你不要胡思乱想。”

扒拉老半天,好不容易将他的脸扒拉过来,却见他上牙咬着下嘴唇,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去你的!”她吹胡子瞪眼,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饶命,大王饶命!”丁鹏喘着粗气,笑倒在了软枕上。

看到他终于露出了笑靥,叶夕颜松了口气,心头上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

高高抡起的拳头,轻轻地捶在他胸口,她盈盈一笑:“这才像是我认识的丁鹏。”

比起这副沮丧的模样,他还是笑起来比较美。

丁鹏怔忪地望着她。

不知怎的,心头漾起一股浓浓的羞愧。

叶夕颜以前没有说错,他就是个虚荣、肤浅、天真、急功近利的年轻人,连做梦都想着名扬江湖。

哪怕名扬江湖的前提,是将别人经营多年的声名踩在脚底下。

她的每一个字都点透了他的灵魂。

但这是父亲给予他的使命,他从接过天外流星残谱的那一刻,便一步步地压抑起了原始的天性。

他活得像一棵苦楝树,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苦涩,直到花开结果的那一日,才能迎来馥郁的花香,和獬豸的青睐。

叶夕颜就是他幻想中的自己。

像是一棵红石榴树,从花到果,皆是热烈而张扬的鲜红。

她一走,他的魂儿也飞走了。

正像烈日也会灼伤人。越接近她,他就越自卑,他越自卑,就越想接近她。

当她呈现了脆弱的一面,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终于是结交,而不是攀附了。

当时没有察觉自己的阴暗,直到前几日,他在客栈中遭遇了碧蛇郎君的突袭。

二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即便再练十年的剑法,都未必能够超越她。

丁鹏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心底偶尔会酸溜溜的情绪是什么。

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想和她做朋友,但是有的时候,也是真的会有一丝丝羡妒……

因此,她对自己越好,他就越是羞愧,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丁鹏神思恍惚,心知这种想法对她来说不公平。

他鼓足了勇气,正准备坦白,一小块去皮的甜瓜肉,突然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那点儿小心思,瞒不住我的法眼。”堵住了他的嘴,她又掏了个甜瓜出来,呲着俩小虎牙,吭哧吭哧地给瓜刨皮。

嚼了几下,震惊地咽下了甜瓜,丁鹏看着她比自己还年轻的脸,喃喃道:“为什么?”

她努力地刨着瓜皮,嘴里含糊不清:“因为你好看。”

“……”丁鹏沉默。

她将甜瓜一掰为二,递了一半给他,丁鹏垂着眼睑,默默地接过瓜肉,没精打采地捧在掌心上。

“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只知道,即便被我拖累了,你都没有迁怒于我;我只知道,你曾在月下许诺,永远都不憎恶我;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能包容我,我就该包容你,彼此互相包容才是友情,对么?”

“不过……”叶夕颜啃了一口瓜肉,俏皮地眨眨眼,“我头一次交朋友,倘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不要和我计较。”

丁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莹莹的泪光兜在眼眶中打转。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瞧他这副感动的模样,约莫是要吐露心声,她掏了掏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我问问你……刚才怎么给甜瓜去的皮?”

“……”

叶夕颜坐在床侧,抖着两条腿,心虚地抬头望天。

他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塞到我嘴里的那一小块呢?”

见他一副要锤人的架势,她眼珠子转了转,转而哼起了小曲:“猪八戒背……嗷!”

“我就知道。”在她的脑袋瓜子上,报复了个更清脆的脑瓜崩,惹来她一记怒瞪,丁鹏愉快地笑了出声。

就像是“拨开云雾见晴天”,蒙在心头的阴翳被阳光驱散。

“好了,言归正传。”他笑够了,严肃地望着叶夕颜,“你和移花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躲过来,躲过去,还是躲不过这个话题。

“你闯的祸很严重?”

叶夕颜愕然:“我是那种瞎闯祸的人么?”

呲了呲雪白的牙,冲她露出个假笑,丁鹏无情地揭穿她:“当然不是瞎闯祸,你是一本正经的闯祸。”

她悲愤地狡辩:“哪里有闯祸,一场乌龙而已!”

长话短说,将前几日的乌龙复述了一遍,丁鹏听得忍俊不禁,大笑道:“你真是个天才!”

“你还笑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扯起自己的衣裳,嫌弃地抖了抖,“我喜欢花团锦簇的鲜亮衣裳,瞧瞧这一身白,明显不是我的品味,像个治丧的孝服似的……”

“那你的衣裳呢?”丁鹏问。

移花宫全是女弟子,花无缺是移花宫少主,自然不可能为丁鹏换衣裳,所以他还是那一身藏青色短打。

“不知道,大概是洗了没干吧。”叶夕颜闷闷道。

“大概?移花宫的人总该清楚,问问她们好了。”

“……”叶夕颜不吭声,低头揪着袖口的线头。

“小小乌龙,无伤大雅。既然已经解释清楚,移花宫不会放在心上的。”

移花宫不放在心上,可她放在心上!

叶夕颜跺跺脚,忸忸怩怩地哼唧:“反正我不想出门!一想到会遇见花无缺,会遇见移花宫的人,我就已经开始尴尬了。”

“别把糗事总挂在心里,你越放在心上,就越是容易把芝麻大的事,当成一件天大的事。花无缺是个奢遮的君子,即便是救两个陌路人,都肯匀出来移花宫的灵药……别摇头,代我去谢谢他吧,不要让好人寒了心。”他摸了摸她的头,像个值得信赖的稳重大哥哥。

叶夕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说起移花宫的灵药,我吃的那一粒挺有效,但我瞧你的伤势,”随口嘟囔一句,“你吃的那一粒……该不会变质了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施施然地从窗前经过。

清润的嗓音响起:“不会,这次出行携带的灵药,每一粒都是精品。”

“移花宫也不穿孝服,孝服是纸白的麻衣,我们穿的是雪白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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