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苍白骑士的杰克?内皮尔状似赞同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了自己对于蝙蝠侠口中的“新罗宾”的赞同。
但实际上，内皮尔体内翻滚着的，那窃笑着的阴霾正在用嘲讽的笑，以只有杰克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展现着，其对于这个绿色头发的少年的真实态度。
内皮尔不信任任何一个小丑，就算是他自己体内那一个，也被包含在内。
是的，这便是杰克所推断出来的。
蝙蝠侠递给他的那张传真纸上，每一个都是真正的小丑，又或者说，就像此刻杰克脑子里，那嬉笑的话语一样——
“你们都是不完全的小丑。”
蝙蝠侠没有将所有真话都告诉他们，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基于苍白骑士对于老对手的了解。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但杰克可以判断出来一件事，那就是当他从警局的监控之中，搜罗出每一个能够找得到的，位于传真纸上的家伙们的相关片段，并进行一一比较后。
杰克几乎是颤抖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药片，急切地吞了下去，以压住那喉咙中要溢出的腥甜。
内皮尔能找到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和他脑子中的那个犯罪王子是如此得相似。
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本就是那个魔鬼身上所剥落出来的一部分一样。
甚至，包括面前这个扶住了蝙蝠侠的所谓罗宾，在监控里用手硬生生撕裂了人的肢体，就好像在对待一块普通的积木玩具。
属于孩童时期最天真，也最为无辜的恶在这个家伙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蝙蝠侠，居然选择包庇这个人，成为他的罗宾？
有那么一瞬间，杰克觉得自己几乎压制不住地想要附和，身体里某个蝙蝠侠狂热粉丝的念头。
以至于他皱着眉头，一紫一绿的眼睛盯着小少年，而对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向蝙蝠。
而蝙蝠侠隐晦地向他摇了摇头。
看见对方身上满是烧灼的痕迹，内皮尔已经从中判断出来，爆炸使用的大概材料和其与蝙蝠侠的距离。
市中心那边燃起的滚滚浓烟，像是在无声地解释着，这场爆炸究竟和面前的家伙，有什么关系。
蝙蝠侠这一身显然不是小伤，而旁边费力扶着他的绿发少年，却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找不到。
那纹有黑桃和方片的手臂，在韦恩庄园同样惨白的灯光下，显出了几分苍白，竟是让人第一时间会把面前的家伙，归类为一个无害的孩子。
内皮尔想到了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体内那罪恶的源泉的时候，以及……
杰克不动声色地拨弄了一下那个瓶子，隐秘的药片翻滚声音细微，但是对于内皮尔来说却仿若就在耳边一样。
“你有听到什么吗？”
内皮尔几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那正是一脸迷惑地看着蝙蝠侠的“新罗宾”脱口而出的话语。
但蝙蝠侠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只是沉默着。一个念头转瞬来到内皮尔的脑海，又或者说是因为那制服之下的人，已经因为受伤太重而疲惫不堪了……
杰克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推论，因为蝙蝠侠似乎是真的没有听见，就像对方没有看到永远吃不尽的药瓶，那些古怪之处一样。
他们该暂且隐瞒住这一切，毕竟这意味着，只有小丑才能够看到的话，他便可以借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现在的情况，尤其是蝙蝠侠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也许，还要算上对方的精神状态？杰克想，因为他从此刻的蝙蝠侠身上，感受到了太多的熟悉感。
有那么一刻，一个比喻几乎要已经到了杰克的嘴角了。
那一紫一绿的异色眼睛里，滑过一闪而过的狐疑情绪，紧接着那一瞬消失的空白脑海，让他不由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瓶子。
他的眼前闪过了在屏幕里，看到过的那大闹警局的两兄弟，用重锤砸向地面的紫发男人，和吉姆?戈登的那一枪。
前一刻还在并肩作战的人，下一刻突然反戈一击，那个男人究竟对戈登说了什么……
那一枪仿佛定格了一般，杰克在脑海里凝视着那枚子弹，随后，这画面便成了服装店里，两个脸上涂满油彩之人的内讧。
不，不是内讧，杰克从其中感受到了太多算计的意味了。那一枪擦着脸而过的子弹，分明是被射击的那人有恃无恐的计划。
这还是杰克第一次在监控中看到，有效果的伤害。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
马上要成为市长，有着苍白骑士之称的男人，脸上露出了阴狠的模样。
如果杰克熟悉的那个哈莉，现在在他面前的话，就这一刻的神情，瞬间便会联想起，男人将哥谭所有反派通过泥脸操控的壮举。
不过，现场还是有人解读出来了杰克此刻脸上的意思，至少是解读出来了一部分。
“嘿呵，你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杰克一转头，就看到警局门口出现过的那个奇装异服的紫发男人，此刻正拿着一把大得有些夸张的锤子，站在他面前。
而对方旁边，还站着他没能在监控中筛查出来的另一个小丑。
蝙蝠侠支撑起身子，把小少年护到了身后，内皮尔没有错过对方猩红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究竟是谁？夜枭是谁？”
皱着眉头，杰克选择打破此刻的僵局，于是他询问对方道。
而面前的人，剧烈地笑了笑，开口说话反而导致那被割开的嘴角咧得更开，显得有几分可怖的意味了。
“让我来讲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吧～”
紧接着杰克听对方说到——
“我是小丑侠，另一个世界的你，而夜枭……”
杰克看到，那锤子直直地指向了蝙蝠侠，他的喉头滚动了一瞬。
“还能是谁呢？”
那制服下，一双幽蓝色眼睛，此刻满是内皮尔从未见过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