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靳南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飙,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闪线砸下来的那一刻瞬间躲开,随即抬头怒视时谚。
时谚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但时靳南很快就镇定下来,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着,嘴角噙着一抹讥讽,“那我只好奉命行事了。”
时谚神情恢复如常,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未等时谚反应过来,时靳南已经迅速凝聚起一道红光,举起拳头朝着时谚的胸口狠狠砸过来。
他擅长近身战,而时谚擅长远身战。
来不及了……
拳头已经砸到了胸前。
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骨骼断裂的声响,反而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似的。
时谚微微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就见时靳南的手掌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他并没有使尽全力打下去。
时谚立刻抬起手臂,朝着时靳南挥了过来。时靳南侧身躲避,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被时谚的胳膊扫到了肩膀处,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敏捷的往旁旁边一跳,一个回旋踢踢中了时谚的小腿膝盖,一连串动作如同瞬移一般完成。
“谚哥!”严庭紧张得就要冲上去。
“别过来!”时谚吃痛的弯腰捂住膝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办啊……”严庭抓耳挠腮,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忽然,时谚的另外一只胳膊挥向时靳南的脸,时靳南迅速闪开,随即皱眉,眼神阴沉的望向对面,“你想先死?”
“那你就一定要带走尹和吗?”时谚微微喘着气。
“没错。”
“我不想再有人被送到星主手里折磨了。”
“那我也只能强行带走他了。”
顿了顿,时靳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别人?就算别人死掉了,你也会难过吗?”
“我只会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时谚郁闷道,“那你呢?你有这个资本?”
时靳南没有应他。
时谚想要继续进攻,这时一阵刺眼的红光从远处闪过,那红色的光芒瞬间就把尹和笼罩在内。
时靳南又重重挥下一团红光,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染红了......这是一种很美的颜色,但却并不艳丽,而且这些红色是透明的,如同血液般的颜色。
在这样一片血红之中,地上裂出一道道缝隙来,周围燃烧着熊熊烈火,像要把整个世界焚毁似得,众人耳旁只听见轰隆轰隆的作响。
纪言越看不清时谚的动作,意识逐渐模糊,只是好像感受到时谚也挥下了蓝光,两团光芒撞击到一起,在半空中相互纠缠着,在半空中爆裂成无数碎片......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他头晕眼花地按下110,却被一旁的严庭一把抢走手机,质问道:“干什么?”
纪言越想要夺回手机,强迫自己忍住要吐的恶心,“报警啊……这都要杀人了……”
“什么是报警……?”
纪言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几乎听不清严庭说的后半句话。
“哎等等…….你……”未等严庭说完,纪言越痛苦的扶着额,重心一失,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喂!喂……”
时谚听见严庭的喊声,不由分心地回过头去看他,这才发现倒下的人被严庭摇了又摇,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干裂得出血了,双眼闭上,看上去十分脆弱。
时谚心里升起一丝不忍。
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锋利的蓝色刀刃,每一柄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它们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然后全部朝着时靳南射过来。
金属相撞的声音响彻四周。
但全数被时靳南化解,尹和还差点被震飞出去。
时靳南掌心红光再次升起。
一瞬间,整片领域都被红光所笼罩。
当红色与蓝色两种光芒在黑暗中交织,形成一道强大的能量风暴时,这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片天地。
无比炽热。
这种炽烈,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却又仿佛真实得触手可及,带给人灼痛般的感觉。
它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切割着身体上每一寸肌肤,然后将那些血肉和骨头都切碎。
在这片天地之中,没有任何事物存在,只剩下那种纯粹到极致的光和热。
蓝光的速度也极快,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它的轨迹。
但这种纯粹的力量在空气中不断摩擦着,就像有人拿着把火钳,用力地撕扯着什么。
时谚手臂被红光灼烧得很痛,痛得几乎要麻木。
但时靳南却毫发无损。
“自作自受。”
“两种光力的buff都叠满了,你不知道弱的那一方会被尽数反噬吗。”
时谚瞪着时靳南。
“我至少比你有资本。”时靳南干净利落地切断捆着尹和的蓝锁。
时谚还想上前制止,却被时靳南一手切下一道像结界一样的屏障,拦住时谚。
他拖着半边脸肿的尹和向前走着,“你好自为之。”
“去他妈的!”严庭咬牙切齿道,“又要搞这个破屏障关我们在这半个小时,不知道这里两个人都伤了吗!!”
随即他轻轻放下纪言越,快步上前扶住时谚。
“谚哥你等我啊!我现在就帮你处理伤口!”
严庭是这一届最强的治疗师,正是因为他在医疗方面有百年难遇的天赋,但其他方面并不强大,才免去了选拔考试,直接被命为院派的治疗师。
时谚望着眼前躺在地上的人,心中没由来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涩苦。
他的心好像还从来没有痛过。
这个人到底……
“谚哥!你的血都染红衣服了!我先帮你把它袖口挽上去!”
时谚被严庭拉回思绪,猛的回神。
只见他摆了摆手,“先去看看他。”
严庭紧张起来,“我刚初步判断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毕竟他好像没什么自身防御能力,这么大场面的爆破力他承受不住也正常。”
“他一会儿就会醒?”
“嗯……估计要等到晚上了。但是谚哥,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吧。”
……
严庭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简单把医疗能量附在时谚的伤口上。
此刻的雷雨在傍晚时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小,最终停了。但这并不代表天气放晴,反而因为暴风雨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沉闷和压抑,仿佛一切自始至终都在末日的边缘。
时谚的伤口随着能量注入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个破屏障还有多久才消失啊……”严庭崩溃道,“时靳南也太狠了吧,对谚哥你这个亲弟弟都这样。”
时谚转头看着严庭,眼神里也透过一思崩溃,“还有十多分钟,等着咯。”
"......我想回家。"此刻的纪言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时谚闻言,走了过去在纪言越身边蹲了下来,看着纪言越沉睡时微微颤抖的样子,那股没来由的心疼又涌了上来。
他轻声问:“你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