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痛苦

南方和南疆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一个半月之内。南北两地相距太远了，景松他们得到消息时与夷族又打了好几场。景松在一场与夷族首领阿尔罕的交战中受了伤，卧床不起。他还是战场经验太少了，受了阿尔罕的暗算。得知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他被激得吐了血，说不出话来。

江雪不知怎样安慰他，心中也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没过多久又传来江城病逝的消息。江城日夜忧虑，在南方又要安抚民心，又要为朝廷培养后继之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会支撑不住，所以他真的太急了，一天只睡两个多时辰，他已经老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工作强度。

江城在南方定了一条铁律，战争期间南方必须无条件为背景提供粮草，违者斩。当地百姓把他脊梁骨都戳穿了，但江城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首辅，打了巴掌又给糖，又给南方减轻税收和徭役，改革土地制度，使普通百姓分到更多自己的田，所以当地百姓对他又爱又恨。南方在江城去世后也没有大乱，因为江城培养出了自己的继承者，即使只有一个半月的师生情分，但新的继承者俨然是另一个江城，能保得南方一时安稳。

江雪收到自己父亲死讯的同时也收到了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吾儿尽管向前走，为父无愧于天地，替你背得住南方万民。”江雪大恸。

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时间内身边的亲人这么快就离自己而去，他们是为了给天下，为了给百姓，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铺一条好走一点的路。可是江雪只想要自己与家人好好的活着，过着普通的生活，他的心很小，装不下一方天地，只容得下几个人。

但他理智又明白，不能让父亲们的血白流，自己不能在想着小事，要成为一个兴怀天下，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这痛苦来的太快，太痛，他脑子里一直被许许多多的感情和事情烦扰着。他好想带着景松逃离这个地方，夷族攻破了城又怎么样，大不了他带着景松跑远一点，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处容身的地方吗。但是他是个大夫，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屠杀，自己的故乡血流漂橹呢。

他受不了，最终哭着睡着了，今夜两个少年都将要长大，他们要背上父辈的责任走上这条大路。

接二连三传来噩耗，军营里陷入了一片低迷。

江雪最先恢复过来，如今军中两名大将都受伤了，夷族若是一直叫阵，不理会就行了，就怕他们忍不住强攻进城。

江雪提议，他亲率一队人马断了夷族的粮草供给，顺藤摸瓜看到底是谁在给夷族支持。

军中的将领都惊讶地看着江雪，不知道这斯斯文文的大夫竟还会武功。

景松最先反驳，他皱着眉说：“太危险了。”

江雪安抚地看了看他，继续对景岚说：“将军，我们时间不多了，虽然南方目前已经安稳了，但中部地区最近可是蠢蠢欲动了。我们北境这边不能再拖了。”

景岚沉默了许久，他看着江雪坚毅的神情，最终同意了，他自己也被父亲去世的消息打得差点一蹶不振，只恨自己是个废物，不能上场作战。江雪的提议虽险，但在目前来看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了。

景松还欲再说，却被江雪按住了。

回到帐篷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江雪拉住景松的手开口说：“我自己有分寸的，你还信不过我的武功吗？”

景松气急了没有理他，埋着头不欲看他，闷闷地说：“只恨我自己还不够厉害，着了阿尔罕的道，不然我一定取了他的首级，灭了他夷族。”

第二天夜里江雪带着一队人马悄悄地从北城后门出去，绕着道去夷族的大后方。

果不其然看见夷族人从一群金发碧眼，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妖怪手里接过粮草。趁着他们还在说话的时候，江雪安排人悄悄包围了他们。一声令下将在场所有外族人全部绞杀，只留下一个活口严刑逼供，才得知那金发碧眼的人是所谓的大月人，要借夷族人的手攻破北境，然后分的一杯羹。

江雪见远处又来了大月人，吩咐士兵躲起来，埋伏他们，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月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

江雪将劫来的粮食据为己有，带着回军营了。

另一边的大月人本就是借夷族来试试水，一看对方这么凶狠，就撕毁了与夷族的契约，连夜逃回大月了。

夷族没有粮食供应了，被逼无奈只能开始强攻。

景松的伤虽然好了些但依旧没有痊愈，景岚的骨折伤依然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