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无限】无宾之宴 > 第12章 触不可及的家园·十一

第12章 触不可及的家园·十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罗萨宁小镇的广场卡在平均地面下方五六米左右,像是一个下陷的舞台,周围一圈都是可以当座位的楼梯。

此刻这些楼梯上坐满了人,孩子们都不在,都是些老人。他们看着中央支离破碎的尸体装模作样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赤若冥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闲庭信步地走到场地中央,脱帽朝众人问好:“希望我没来晚,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怪物!”挂着水的生菜落在了油锅里,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

莱恩挂着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愤愤上前,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要打赤若冥。

却不想还没碰到脸,胳膊上某个穴位酥麻一阵,直接垂了下去。

赤若冥收回手杖,微笑道:“如果你还想要这条胳膊,就别到处乱放。”

他走到中央那具尸体前,从上到下观察起来。四肢都被利器砍断,头骨碎成了渣子,周围的血液喷洒得有些刻意,有股诡异的腥味。伤口的痕迹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怪物。赤若冥伸手摸了摸,很凉,温度大约在零下,一点也不像刚死的。

好拙劣的骗局,他想。然后面向莱恩示意对方赶紧开始。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要怎么编。

众人安静下来,莱恩拖着自己没了知觉的胳膊,扯着嗓子说话:“镇民们,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除魔人的职责!除魔人的天职就是除魔,守护万家灯火。我的队员曾告诉我所有的鬼魔都被他除掉了,我也检查过,没有魔物的痕迹。”

“那怎么还有人死了!”人群中有人喊。

“本来我也在疑惑,直到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莱恩从怀里掏出一枚暖色系的徽章。

这次赤若冥知道那徽章是干什么的了,他在图书馆的科普书里看到过。是繁星阁颁发的法师资格勋章。武试通过的是暖色系徽章,文试通过是冷色系徽章。

果然是拿法师资格说事吗?赤若冥忽然想打哈欠。

“这个资格徽章是伪造的!他根本没有法师资格,连个火球术都不会!”

周围众人惊声一片,就像突然发现某个大学教授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似的。

莱恩还在那里义愤填膺地指责:“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潜入除魔师协会的资格,说,你是不是鬼魔派来的间谍,又或是……”他一步又一步地逼近赤若冥,尚且灵活的那只手指着赤若冥的胸膛,最终没敢怼上去,停在一步之外。

“……亲和度0级的怪物。”莱恩狞笑着,仿佛他的一句话就能盖戳定义一样。

圆形的广场,欺负的座位上抽气声此起彼伏,众人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中央的赤若冥,又因为好感值100神色变得温和。过一会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排斥起来,再过一会儿再变得温和。如此反复,十分诡异,诡异中又有点好笑,一群人在那里集体川剧变脸。

反正在赤若冥的视角上他觉得挺讽刺的,这个好感值100常年没什么用处,只有鬼畜。

“为此我特地请来的古卡斯主教来验证他的身份,如果是0级的怪物,直接压入地牢,等明天赏花宴喂给食魔花给大家助助兴!”

又是此起彼伏的吵闹,赤若冥看见古卡斯拎着那皮箱子在夹道欢迎中走来,教会其他人围在看台的最内侧,时刻盯着自己生怕他奋起反抗。又或者他们希望自己动手,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自己逮捕。

齿轮嘎吱嘎吱地响,这机器比早上看到的那个旧很多,连接处的漆都掉了。

赤若冥环视一圈,在观看台最外围看到了戴着面具像是刚买完菜的克拉,和她旁边紧张地咬手指甲的空微。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燃烧的味道,他朝来源望去,在一幢高塔上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白亦墨。

赤若冥朝那个方向笑笑,总觉得这时候他这个当这幕戏主角的人该说点什么。

一般这种情况下,被冤枉的人该反抗该挣扎该歇斯底里。赤若冥不想当个不配合演出砸场子的顽劣,也自认为不擅长歇斯底里。

那就温和点吧。他低头道:“大家觉得莱恩的话都对?没有人提出异议吗?”

像是没想到有人死到临头还想讲道理,围观的人群忽然死一般安静。

“那我倒有几个问题。死者姓甚名谁?何时何地死亡?又是被哪种鬼魔杀害的?”赤若冥朝观众席走了几步,看到迎面的人群向后倒去,似乎在畏惧与他接触。

见此情形,赤若冥继续质问道:“不知道?这么个小镇,完全是熟人社会,会不知道哪家的孩子消失了?”

“那好,这是个游客,”赤若冥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根据尸体的情况大胆推测道:“一个死亡时间超过三天,被冻了不知道多久还流着鸡血的游客。不好好安葬他,反而用他无缘无故指责我一个刚来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无辜人士。各位,你们的良心呢?”

鸦雀无声。

莱恩接了古卡斯一个眼神,不情不愿地上前道:“别废话!赶紧把手伸出来!”

〔他好冷静啊,一般到这个点都是玩家跑,NPC开狂暴模式追〕

〔我怎么感觉该是他追着NPC揍,妈呀,八只起尸期的血魔都给解决了〕

〔他甚至一点伤没受,全躲开了〕

〔赌一下,今天晚上被转化的是他还是那个黄毛〕

〔我还是赌那只七级血魔能在他的手下活下来吧,你没看赌他先死的那些人已经在公屏骂上了吗〕

〔至于吗?〕

〔因为近期新人本团灭的太多了,好多人选择all压团灭〕

〔6〕

赤若冥本来还在担心这用血会不会造成一点伤害,导致他那可怜的血量直接归零呢。结果莱恩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没做,让他把手怼在球面上,连靠近都没敢靠近他。

结果不出所料,金字塔卡了一下,瞬间矣成平地,小人在中间发疯似的乱转,喊着:“零级警报!零级警报!”

周围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古卡斯拖着一副四十几斤的手铐走到赤若冥面前,大发慈悲地说:“把这个戴上,让你站着进地牢,给你留一份体面。”

赤若冥好整以暇地将手杖插在腰间的皮带上,问道:“谁给你的胆子?神?”

“《纳多莱弥约》记载,零级者曾辜负尊者的慈悲,是尊者的仇敌,如遇见格杀勿论。”

赤若冥笑着伸出手腕,眸中闪着寒光。

“真是个不错的笑话。”他道。

手铐很沉,几乎刚戴上就要压弯他的腰,似乎有一层结界隔住了他和整个世界。但赤若冥能感觉到这结局是纱做的,一层薄薄的纱,拦不住他的。

“你才可笑,这是限制魔力使用的,专门给那些亲和度2级3级的人用,你个低等级的这辈子都别想挣脱了。”莱恩看他仍然嬉皮笑脸,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他这回可不怕赤若冥卸他的胳膊了。

赤若冥被推着向前走,脚步有些铿锵,但仍不忘嘲一句:“不是说我是0级的怪物吗?”

对一个0级的怪物用限制普通人魔力使用的手铐,这一切连着这场审判没有一处站得住脚。偏偏这里的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一群瞎子,心瞎的瞎子。

现在这群瞎子又叫着嚷着让他赶紧滚进地牢,等明天为赏花宴添彩去了。

“只要机器说你是0级就行,真相是什么谁管?”

就像克拉说过的,0级的人在世人眼中是怪物,不配拥有人权。

一旦被发现,任人宰割。

这些人只是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处决他罢了。

走位失误,道具失误,台词失误都无所谓,因为满场都是托,就算演默剧最后的结局也是把玩家压入囚牢。

看样子这些镇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换而言之,整镇子都是共犯。

但看克拉的反应,她不知情。夕余不在这里,不知道她参不参与这场闹剧。

赤若冥回忆与那位老人的相处,觉得对方不像是知道这一切的人。她只知道镇民集资买了魔物当作花肥,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

又或者镇长将她安置在花园那边就是为了避免让她卷入这场漩涡。

那下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镇长为什么要特殊对待这位孤苦伶仃的老妪?

这背景线有些杂啊!赤若冥想着,渐渐消失在阴影里。

……

“这怎么还有发胶啊?桌上挺干净,桌兜乱糟糟的。”阿曼达在翻古卡斯的卧室,所到之处如龙卷风过境,但凡有点像是有字的纸张都被她收集了起来。

翻到放私人物品的箱子时,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翻。拜托,她没有兴趣翻一个中年人的私人物品。

偏偏外面那人要她找所有有字的物体,迫于指令,只能翻。

发胶、带着棕色卷毛的梳子、胡子稳定器……阿曼达想吐槽这是个什么人。

她记得自己之前见过古卡斯,中分头看着挺整齐的。可这卷发她也见过,昨天晚上差点上钟楼又拖着麻袋进教堂的那个。

这个房间也是,看着整齐实际上就是看着整齐,看不到的地方照样乱糟糟的。就好像一个表面上的强迫症患者,也不知道在演给谁看。

阿曼达又在这个大箱子里翻出一个小箱子,上着锁。她迟疑两秒,然后……

“哐哐哐——”

锁开了。里面是一个怀表和几封保存完好的信。怀表里盛放着一张老照片,是一位冷美人的侧身像,卷发,看不清男女,似乎正看向镜头之外的某个地方。

阿曼达觉得这也该是个道具,遂把怀表与钥匙搁在了一起。卧室处理完了,她回望满地狼藉,觉得没有地方可能有暗格什么的了。

“喂,就这些。”她抱着所有有字的东西到了客厅,瘫在桌上给白亦墨看。

“接下来怎么办?”

白亦墨将纸都转成道具卡,扔进卡包,然后道:“新手礼包,拿来。”

阿曼达瞬间警觉:“凭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会还你,双倍。”白亦墨从阿曼达旁边走到窗边,手上顿时多了三张卡片。是阿曼达的新手大礼包。

【物品卡·R·飞勾】【技能卡·R·小火球术】【技能卡·SR·复制卡】

复制卡背面写着技能介绍:复制上张使用的技能卡5张,N卡复制原技能数据的200%,R卡完全复制,SR卡复制原技能数据的50%,SSR卡复制原技能数据的20%,UR不可复制。

阿曼达甚至没反应过来有人摸走了她的卡,她还以为只有卡在手里的时候能抢,放卡包里的东西别人摸不到呢。

那张小火球术就是她在空微愣神时顺来的。

白亦墨把物品卡扔还给了阿曼达,翻窗出去,给了她一个跟上的眼神。

阿曼达只能咬牙跟上,她是发现了,自己打也打不过偷也偷不过,只能跟着走。

高塔之上,能将广场那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赤若冥被人们骂着怪物,莱恩要打他。

“哟,这个魔术师要倒大霉了,你不去……唉,你干吗?”阿曼达蹲在烟囱后面,忽然看见白亦墨一个闪身又翻回了古卡斯屋里,不一会儿又翻了回来,手上多了五张【小火球术】。

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白亦墨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纵火把人家家给烧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销毁痕迹。”面对阿曼达的目瞪口呆,他只解释一句,又看向广场中央。

他像是一栋雕塑,扶着烟囱,任风将衣袍吹得飞扬,白发向后飘逸,红眸依旧冷淡,好似高楼上一架无情的摄像头。直到那个身陷囹圄的人朝他笑了。

白亦墨咬着嘴唇看着下面的闹剧,看着那沉重的锁链将那人的身体压沉了几分,看着那人消失在阴冷的楼梯之后。

他向远处眺望一圈,最后落在阿曼达身上,才发现这姑娘忽然离他特别远。他在这头,阿曼达在那头,惊恐地看着他的手。

白亦墨转头,发现自己把直径半米的钢铁烟囱掰断了。

“过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终于对阿曼达说了个长句子:“你去把这五张卡全用了,看谁不顺眼烧谁,然后去钟楼找找有没有有字的纸。”

“你不是结巴啊?”

“做完一切去旅店17号房躲着,等我们回去。”白亦墨把卡牌塞给阿曼达,从兜里摸出从古卡斯那里拿的打火机,飞速戴上帽兜。

“那你去干什么?”

白亦墨跳入巷子里,远远地传过来三个字:“蹲大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