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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诗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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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灏失笑道:“本世子随口一夸,你就当真了?你若真冰雪聪明,怎么会这样轻易被我发现端倪?”

面对挖苦也毫不胆怯,沈灵雨仰起头道:“这是因为世子殿下才智过人,民女自愧不如,信中并未提及国子监,世子只是猜测,毕竟监生有钱有势,他们要比寒门之士更有条件作弊,只是,一味地留在这里,怕是没有什么进展吧。”

被说中了,赵灏也不恼火,虎父无犬女,她的镇静自若反倒让他很是欣赏。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送信之人的下落就交给你去查,离春闱还有两月余,两个月,这时间足够充足了吧。你的秘密本世子暂时替你保守,若你届时查不到,我可保证不了这张嘴会吐出点什么东西。”

“民女必当竭尽全力。”

眼神灵动,烨烨生辉。

“起来吧,耽误了你这么久,沈夫人该担心了。”

“民女告退。”跪得久了些,膝盖有些疼,强撑着不让自己失仪,拎上书箱走出门去。

等在门外的佩玉一脸担心,接过书箱,摸到小姐冰凉的手,赶紧披上披肩,悄声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身份被世子发现了。”面上一脸平静,不见半分波澜,而内心暗流涌动。

被戳穿身份,而且是被亲王世子知晓了,这无疑是给自己种下祸根,若是自己不能完成世子布置的任务,整个沈府都要陪着她遭殃。

她绝不会让这一世的沈府再有任何差池。

世子看着云淡风轻地和她说了科举舞弊一事,而实际上,礼部四个主审官全部斩首,祝裕问斩,其家族所有男子终生不得参加科举。

世子如此轻易就将舞弊案的始末说与她听,莫非是在原有的计划里,他就打算找一人帮他,如今自己恰巧自投罗网,如了他的意。

沈灵雨低头苦笑,自己还是太嫩了,稍有风吹草动就慌乱不已。

参加科举的除了京中国子监的监生,还有从各地郡县进京的举子们。各位试子从五湖四海而来,有早有晚,散布在京城各地。

匿名举报之人,也许就藏在这群试子中,或许是上届会试的落榜之人,屡试不第,心怀愤恨,揭露考场不公;或许是今科壮志凌云的新人,放出消息只求肃清考场,让自己的才能得以发挥。

趁着此次旬假,沈灵雨打算参加一次今科试子在如月酒楼举办的诗会。一来她本就想去探查一番各位试子的水平,再加上要查送信之人,在这群文人雅士中也许就能查到点东西。

临近科考,同届的试子早已相熟,但沈灵雨是第一次参加,特意选了不引人注目的装扮。

乘坐马车到了如月楼,楼外停满了马车,不光只有试子们参加,城中一些文人大家、才女小姐都会到访,一时间楼外水泄不通。

沈灵雨在佩玉的护送下挤了进去,在二楼寻了间清净雅间坐下。一楼的正中台子上十张书案围成一圈,已有十位书生坐定挥笔,台下人满为患,有张望着台上之人作诗的;有相互对饮侃侃而谈的;有明明是冬天,却手持折扇不停扇风的。

台边有乐师轻拨琴弦,那些来看热闹的才女小姐们,头顶帷帽,手捧清茶,居于楼上观看。

“棹雪而来,扫花以待①。”此次诗会的主题挂在台前,正值腊月,腊梅花盛开,便以咏腊梅为题。

十人一组,限半炷香的时间,每人作一首,诗词均不限,作完就将词作挂起,下方置一小碗,在座之人均为主审,喜欢谁的诗,就将一枚红豆放入下方碗中,豆多者夺魁。

明月楼的小厮在门口给每位客官发一颗红豆,一人只准投一次。

沈灵雨捏着那颗小小红豆,透过窗户向下望去,人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台上之人有胸有成竹的,也有抓耳挠腮的,台下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去作诗。

佩玉站在身侧,小声问道:“小姐,您不去作一首吗?”

“先再观望观望,台下这么热闹,我现在可挤不进去。”

这边各位才子正在洋洋洒洒施展才华,那边突然一阵嘈杂。

酒喝上头,吵起来了。

沈灵雨听到动静,干脆起身走到窗边,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一点。

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的两人正是今年即将参加科考的试子,只是二人身份大有不同,一人是从偏远的益州郡首次来参加春闱的杨文柯,一人是落第两次的王员外家公子王初禾。

杨文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高又瘦,两颊凹陷,颧骨突出,眼下一片乌青。衣着朴素,全身没有一样值钱的装扮,反观王初禾,三十岁左右,圆脸圆眼,两撇八字胡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头戴玉冠,满手金戒指、玉扳指,一身华服一看就出自最好的绣娘之手。

二人谁也不让谁,渐渐地,大家的注意不再集中的台上的才子们,而是被这激烈的吵架声吸引。

“杨贤弟整日里写这些淫词艳曲,何苦来科考凑热闹,给我们这些人留点活路啊。”

“哼,都落榜两次了,何苦还要往官场挤?”

“我再落榜,也好过只知道风花雪月,作些靡靡之音!”

“科举可不是只考经义、策论,诗赋更能现文笔,怪不得考不上,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想重来几次?”

此话一出,惹怒身边一群屡试不第的试子们。大景朝开国以来,能一次登科的实属凤毛麟角。

周围那些考过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的试子群起攻之,“杨老弟真是好大的口气,此次科考必要金榜题名了呀。”

“就是就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是啊!”

……

杨文柯不屑一顾道:“各位有这时间不如在家温书,何苦跑到这里丢人现眼?还是说……各位已经想好了,怎么在考试时动歪心思?”

王初禾气得满脸通红,怒斥道:“胡说八道!这是能随便说的吗?!你简直是危言耸听!简直是造谣!简直是诽谤!”

杨文柯乐得见各位气得跳脚,不急不慢地开口道:“如此激动,难道是被在下戳穿心事了?小弟在此奉劝各位兄台,莫做这些自欺欺人之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两月后的春闱,大家莫要投机取巧,各凭本事!”

谁都听出来了,杨文柯在说近日的舞弊一案,纵使刚刚他的话让多少试子不快,最后这一句倒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好!”

“各凭本事!”

众人拍手喝彩,抢尽了台上的风头,台上还在苦思冥想的试子不耐烦地喊道:“吵什么吵!思绪都被打乱了,不作诗的都滚出去!”大笔一挥,墨汁四溅,正落在台下几人的脸上,特别是王初禾,离得最近,一道墨点将脸斜着分成两半。

杨文柯见状,又笑道:“肚里没什么墨水,原来全补脸上了。”

本就被讥讽得一肚子火气,又被墨汁这么一浇,怒火“噌”的一下被点燃,借着酒劲,揪住杨文柯的衣领,一拳揍在他凸出的颧骨上,倒叫他的手生疼。

揍完杨文柯还不够,冲上台把甩他一脸墨水的试子也拽下来,三人扭打在一起,动作之大,连累到周围几个凑上前看热闹的。

酒不知过了几巡,大家都如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一群人乱作一团,有拳打脚踢,也有互扯头发,人群中不住发出嗷嗷叫声。

其余人围作一圈,硬是没一个敢上去劝架。

沈灵雨头一回见人打群架,害怕之余更是担心会闹出事,佩玉吓得捂住眼,又忍不住偷偷从指缝中瞄。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又传出一下闷响,似是有人倒下。

还是酒楼的伙计跑去报了衙门,过了一会儿,几个官爷喝止住这场闹剧,散开人群,众人惊呼——

杨文柯双目瞪大倒在地上,胸前直插一把刀,嘴角有鲜血流下,背后被血染透。

死人了。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连沈灵雨也愣在原地,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连她都没有注意到是谁将刀捅了进去。

衙役一个一个排查,凡事参加群架的涉事之人被通通带走,剩下的问了问有无线索后都放走了。

春闱在即,牢里倒是突然热闹了许多。

刑部仵作在现场初步勘查一番,之后两名衙役将杨文柯的尸首抬走,只留地面一滩血迹。

如月楼一下失去了刚刚的热闹,几篇佳作还挂在台前,店内伙计骂骂咧咧地收拾残局,沈灵雨仍未离去,坐回椅子,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的目光从二人吵架起就没离开过,是谁挑起的事端?是王初禾?还是杨文柯?为何死的是他?有人要借闹事杀人,又怎能料到一定会打起来?

王初禾的嫌疑巨大,是冲动杀人,还是计划已久?但是既要杀人,怎会让自己处于一个明显劣势,倒让所有人都怀疑他。

正在沈灵雨还苦苦思索之际,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吱呀”一声,打断思绪。

①出自《红楼梦》,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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