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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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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屋内沐浴,关着窗,水汽氤氲,只觉舒暖畅意。

待晏屿青入内,淮鸢顿觉逼仄得紧,甚有些喘不过气,起身推开了木窗。

凉风涌入,红晕终是缓缓消散。

女子发梢湿润,拧作一缕缕粗辫,垂在肩侧,将薄衣晕湿,稍稍透着里头嫩白肌肤。

晏屿青挪开目光,不知该看向何处。

一头是女子卧榻,一头又是随意垂挂的衣裳,他从未进过少女闺房,立时窘迫垂了眼眸。

“王爷有事?”

淮鸢仍记着下午他那番话,话语间不自带了几分疏离。

晏屿青蹙眉,绷直嘴角。

淮鸢疑惑向他望去,思来想去,迟疑道:“王爷是为了下午那事来的?”

晏屿青眉眼稍缓,轻轻嗯了声。

谁知,淮鸢忽地起身,道:“我在尚未问清世子身份的时候便擅自带他见您实属不该,我明日,不,我现在就去将他赶走。”

她想,许是晏屿青的身份不适宜让他人知悉,他对她的鲁莽不满了。

话还未说完,淮鸢已起身,迈步往外走。

晏屿青一愣,见她真要推了门,忙起身阔步追上,一把紧紧抓住她手臂。

如此一拉一扯,淮鸢手臂被拽得生疼,回头望着他,眼中委屈啜泪。

晏屿青见她红了眼眶,心脏一阵酸涩抽疼,慌乱间忽地松了手。

猛然卸了力,淮鸢一下失了平衡,差点栽倒。

垂眸一看,白嫩小臂留了一条鲜明红痕。

晏屿青眼眸沉下,薄唇抿得极紧,正欲说话,门外骤然一阵骚动,下一瞬便听见云泷的声音。

“淮鸢,我们要去街上逛逛,你去吗?”

淮鸢全身绷紧,生怕被人发现晏屿青在自己房内,瞬时手比脑子快,垫脚伸手紧紧捂住男人的嘴。

待男人柔软嘴唇贴在手心时,淮鸢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红晕升起,耳廓鲜红得将将滴血。

晏屿青薄唇被捂着,更显冷冽。

眼眸如冰山初融,竟杂糅稀碎星光,温和柔软。

淮鸢不敢再看,慌乱低头,耳朵轻轻贴在男人胸膛,听见他稳健却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竟有逐渐加快的趋势。

晏屿青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居高临下,望着被他困于逼仄无处可逃的小鹿,心头那团阴翳缓缓散去。

“你看吧,我都说了他们一定是抛弃我们自己上街玩了,你还不信!”

一门之隔,传来成珺的声音。

“行行行,你最聪明了!”

二人声音远去,逐渐汇于嘈杂声中。

门内二人半抱半搂,一丝声响也无。

淮鸢眼中微微颤动,终是率先低了头,眼中有些酸涩。

她试图压下委屈,语气仍无法克制地带了哭腔:“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心情好时逗弄两句,心情不好了便冷着脸让她好自为之吗?

晏屿青察觉她眼中湿润,指尖力度松下,闷声道:“我弄疼你了吗?”

淮鸢被他这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真是脑子不开窍。

她后退一步,抬起头极力平静开口:“疼,但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不知道王爷觉得我是你的谁呢?”

此话一出,晏屿青皱眉,似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若他真想过倒是出乎意料了,淮鸢继续道:“我视王爷作朋友,王爷有把我当做朋友吗?”

晏屿青愣了下,这次倒没有多做思考:“自然是有。”

淮鸢道:“那我们便做朋友就够了,我不愿意做王爷一时兴起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

这话说得直白,晏屿青眉头拧作川字,这话的前半段他记不清了,只那“玩物”二字让他晃了神。

她竟是这般看待他的?

晏屿青蹦着唇角,冷声道:“什么玩物,我从来没有过,更何况将你视作那般轻贱之人。”

淮鸢心气稍顺,瞥了他一眼,像是报复般轻飘飘来了句:“哦,没有就好。”

晏屿青满腹受了误解的委屈倏忽被这不在意的态度打断,僵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淮鸢原只想气气他,没成想效果这般好,甚至好过了头。

男人脸色极差,冷着脸沉默不语。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我相信你,是我胡说的。”

晏屿青脸色方好了些。

还真好哄。

想到方才云泷他们说的话,做戏还得做全套。

淮鸢道:“我们也上街吧,王爷等等我,我换个衣服。”

见她衣领稍有些凌乱,隐约看见薄衣之下娇嫩肌肤……

晏屿青倏忽转身。

“我在门外等你。”

淮鸢换了一身淡粉对襟长裙,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只从前一来没了打扮心思,二则为方便行动,因而这倒是她第一次穿。

晏屿青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你穿粉色好看。”

淮鸢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还用他说。

从前每逢宴席,香儿恨不得每每都让她穿着粉裙,再搭上那支蝴蝶钗子,她只道:“小姐,没人比得上您嘞。”

思及故人,淮鸢黯了神色,极力笑着说:“走吧。”

晏屿青静静望着她,微蹙眉,到底没说什么。

客栈在川源城西南角,门前一道曲径长路横贯东西,沿路商户住宅在门前种满各色桔梗、翠菊,墙上紫红牵牛自二层室外低垂,堪堪落于头顶。

淮鸢微微俯身经过,花瓣擦着额头,花香浓郁雅致,只觉新奇,行过还频频回头望去。

两侧石榴树上,盛尽灿若云霞,灼灼夺目石榴花。

各色花卉香味交融,作一味恰到好处的浓郁香气。

淮鸢一路行来,扫了先前烦闷。

遥遥看见前方围了许多人,她笑着回头,道:“我们去那儿看看,好不好?”

晏屿青也笑了笑,说:“好。”

淮鸢生怕二人被人群挤散,轻轻牵着晏屿青衣袖,费力走在前头开路。

好容易挤到最前头,她抬眸望去,正好对上站在人群中央的,成珺的眼睛。

不是,她是真没想到,大家围观的会是他。

见到他们二人,成珺蓦地五官蜷在一块,愁眉苦脸道:“哥哥姐姐,你们来帮帮我!”

不待淮鸢说话,云泷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叉腰指着成珺,眼神鄙夷:“你个大男人,做不到就说做不到,哪儿还能作弊!”

听到她的声音,成珺一缩脑袋,再不敢说话。

旁人见淮鸢脸上皆是茫然色,好心替她解释。

原来这儿是个摊位,那站在成珺旁侧的络腮胡褐肤大汉,便是摊主,他在这儿已有数月了。

至于摆的什么摊位?

便是那立于地上的六尺长刀。

凡是能将其拔起,离地二尺,此刀便归于他。

若是未能拔起,便该给摊主三文钱。

说话的人啧啧嘴,道:“那人想是赚了不少钱,这么多时日,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有人能将那刀抬起。”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是看向云泷。

“你说那青衣女子?”

淮鸢仍有些难以置信,出声道。

“可不嘛,就是她。”

“她一下就拔起来,还举得老高了!”

淮鸢又看向成珺,既然云泷都将刀举起,直接拿走便是,为何现在成珺又在那儿使劲全身气力做无用功?

路人继续道:“就是现在拔刀的小伙子,偏要去惹她,笑说摊主糊弄人,拿把人人都能拿起的刀摆摊作甚,于是那女子便道‘既然是人人都能拔起的刀,那你拔不起来就不是人’,所以你瞧,那小伙子现在还不认输呢!”

淮鸢:“……”

她选择无视。

偏那刀又岂是从未习过武的成珺能拔起的,任凭他如何使劲,那刀是纹丝不动。

摊主见了也劝:“小伙子啊,你就低个头认个错吧,在这儿到了明日你也是拔不起来的呀。”

结束这笔生意,他好尽早赶去下个地方摆摊,在这儿耗着,纯纯影响他挣钱。

成珺憋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几字:“我!不!认!输!”

云泷居高临下,抱胸垂眸,嗤笑:“不认也得认,老板,这刀我拿走了,这是他的三文钱,您收好了。”

将铜币放到大汉手中,云泷转身无视成珺还在埋头使着劲,单手微使劲往上一提,这在成珺眼中重如泰山的大刀,瞬时落到了她手上,浑如轻巧玩具。

这一下,完全是将成珺的男人尊严碾压在地,他瞬时不顾众目睽睽,红了眼眶快步向晏屿青跑来,一个纵身,抱住了他大腿。

“叔公,你要替我做主啊!”

哭得那叫一个凄苦,浑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屿青忍了又忍,终是在成珺将眼泪鼻涕擦在他衣摆上的时候忍无可忍,轻抬脚抽了出来。

成珺一个扑空,险些摔个狗啃屎,侧目一看,见淮鸢正好看着自己。

他慢慢挪动身躯凑近,还未开口,又被晏屿青挡住去路。

淮鸢俯身,笑道:“这就是嘴贱的下场,下次可别这样了哦。”

她明明生得那般温柔,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句句却是温柔刀,残忍伤人。

成珺委屈起身,轻拍垂地衣摆。

既然没人可以撒娇,那便算了!

见无热闹可看,众人也皆慢慢散去。

然实在拥挤,不知谁自身后狠狠撞向淮鸢,她冷不防向前倒去,还未反应过来,那熟悉檀香袭来。

茫然抬眸望去,直直撞进那双冷冽漂亮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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