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的过程其实很快……本应如此的，但赞迪克留下的装置目前还存在一个巨大的bug。
或者说，虽然不算bug，但这一定是非常影响装置使用体验的设置。
……操作手册上写了如何识别测试出的不同结果，但根本没写到底怎样算“没有结果”。也就是未能检测出元素力的情况。
采维和陈晨忙活着一连测了几十个人，装置晶体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们又不知道每个人大约需要多长的测试时间，只能让测试的员工每人都至少摸了三五分钟，就连他们自己都上去试了一试，很快就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而目前为止，十合游员工里的灵能者检出率：0。
“不会吧，我们这里一个有资质的都没有？”采维看着统计结果也有些无奈，今天本来是准备了有一两百号人来进行测试的，但照这个速度来看，怕是最后会剩下几个。
“后面还有好多人呢，总该有一两个的吧。”陈晨倒是还算平静，他前些日子也一直因为公务满华夏地到处跑，处理这些繁琐却很简单的事情的时候反倒叫他有些安心。
说完，他站了起来，招呼下一个测试的员工过来。
采维有一些别的公司事物要忙，其实只是一个引导兼监工，顺带记录一下数据，陈晨才是那个真正主持的人。
简单讲了一下操作方法之后，测试的员工便把手掌贴在那块晶体之上，然后留出三五分钟自行尝试即可，说起来实在不难，就是要重复讲很多次，陈晨讲得都快有些麻木了。
这一次应该也还是没有反应……吧？
陈晨刚带着他的电脑坐回椅子上，就看见那枚晶体里流转的透明气流动了。
虽然很微弱，并且它自己本身也会流转，但陈晨看了这么久，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些许不对。
他顿住了，没有率先声张，只是死死地盯着装置，一秒……两秒……
他盯了几秒钟，装置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难道是错觉？
陈晨皱着眉，拿出名单来对了一下。
“温婉，岗位是文案策划，近期去过安京……”
——就在这时。
一道青绿色的光芒打在了他的名单上。虽然不算强烈，但普普通通的打印纸上泛起的漂亮青色却怎么也叫人无法忽视。
陈晨抬起头，便看见那原本透明的晶体里，流转着的气流变为了柔和的青绿，轻快地流转着，而晶体上铭刻的金色纹样也转为了浅淡的青，隐约还透出其原本的金色。
这一次测试的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她此时正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努力想象着所谓的“元素力”，并没有注意到她所引动的这番异象。
陈晨下意识地便用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打扰到这个女孩，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旁边专心办公的采维。
采维有些莫名地抬起头，然后也瞬间噤声了。
“……”
两个人都愣了几秒，然后还是采维先反应过来，他把赞迪克留下的操作手册翻出，对照着上面观察标准的内容迅速又读了一遍，陈晨也凑了过去，两个人研究起了上面介绍的内容。
“青绿色是风元素力……不定型，状态柔和安宁，有活力，对应的是治疗特性……”
名字叫“温婉”的女生听到了他们的念叨，便也睁眼抬起头来。随后，便看见了晶体里微微闪烁的光芒。
她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与她的名字和可爱外表极不相符的感叹。
“我草！！！”
采维和陈晨：……
陈晨眼神漂移，莫名的有些想笑，倒是采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老板，手底下的员工几乎每个人都有印象，何况这是研发组的策划，本就是与他联系比较密切的一个部门，而这个震惊的女生他当然也认识，知道是这个性子。
“恭喜，你还是我们今天第一个测出来有潜质的，比较倾向风元素……明天是不是得去研究院报道？”
陈晨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噢、噢对！不过倒是也不用那么着急，这一批测完之后应该会统一安排过去的，之后等通知就行。”
说完，陈晨没忍住问了一句：“不过那个装置我们之前都没见有反应，你用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温婉沉思片刻，然后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起来：“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掌心里往晶体里灌，很温和轻松的触感，怎么说呢……像在摸一只猫……对！像在摸一只小猫。”
“就你感觉手底下那个东西它是有生命的，会不随你心意地乱动，但同时又有点乖，你好像会有一种能控制它的错觉……”
温婉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形容的内容却实在抽象，跟写出这个装置的操作手册的赞迪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该说不愧是同样干着文案策划的人吗？陈晨和采维愈发无奈了。
……
“研发组第一批测试……有7个人？”
赞迪克窝在科考船的小房间里，抱着他的电脑正处理着白天积压的文件，其中就有研究院提交的粗筛统计数据以及陈晨上交的第一天员工测试结果。
“粗筛检出率约为十万分之一……比我想象的要多。”
“实际估计要在这个检出数据上再减去八成的人，那份问卷做得太……不靠谱了。”艾尔海森看着报表，也微微皱眉。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窄小的上下床、一张用来办公的桌子和一个小衣柜之外就没有别的设施了，就连过道都窄得仅供一人通过。于是艾尔海森不得不和赞迪克坐在下铺，凑在一起看着小小的电脑屏幕。
而他这时戴上了自己的金属耳机，上面浮现出来形似藤蔓草叶的符文。
显然，虚空终端正在运行中。
虽然赞迪克和艾尔海森现在人在海上，没有网络连接，上不了社交媒体，但联络外界对他们俩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且不说船上能用基本的卫星通讯设备，艾尔海森只要拿出虚空终端就能直接杀死比赛——将虚空的信号链接进地脉里，再通过地脉获取互联网上的实时讯息，基本相当于直接上网了，甚至还能将这个信号传递给其他设备。
当然，功耗会比正常接互联网还要再高一点，艾尔海森的元素保有量实在撑不了太久，也就只能在休息的时候拿出来当个临时的信号站使用。
“南岭接下来一周的天气预报是冰雹加暴雨加高温预警……惠岸今晚开始可能有极端大风天气……”
艾尔海森感受着体内的元素力一点点被抽干，阅读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下来，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眼，但却忽然被赞迪克捏住了手腕。
“行了，东西都下载下来了，把虚空关掉吧。”
赞迪克话音一落，艾尔海森的耳机上草叶的符文便立刻消失了。
他现在的元素保有量已经在体内元素一次次的抽干又恢复之中增长了不少，如果用最开始的地脉探测仪来计算，现在把他整个人抽干的元素力大概能让一台地脉探测仪不间断全力运转上半年的时间，但这对他其他方面的影响就比较微弱了，最多就是棱镜剑雨打人更疼了一些。
只是，他们现在出门在外，为了确保安全，元素力是有必要节省的。
好在给赞迪克的充能据他所说再来几次十几次也就差不多够了，等到这一个支出大头结束之后，艾尔海森才能暂时摆脱他人形充电宝的身份——还是自带线、自充能的充电宝。
“我觉得我们得隔天处理一次信息，或者跟异监局那边商量一下，叫他们代收了之后整合成可以下载的文件。”
元素力抽得太快了，艾尔海森有些头疼，他忍不住低下头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那也得先忍几天，这一周估计都很难安生。”赞迪克干脆往旁边挪了挪，给艾尔海森让出更多的位置，好让他可以靠到后面垫住的枕头。
“……一周后，等我们走到足够深的地方之后，海上估计也不安全了。”艾尔海森叹了口气，也不怎么客气地就陷进了枕头里。
他们今天的航行很平安，出海之后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利的话后天就可以离开华夏大陆架，进入真正的太平洋水域。
因为元素力的亏空，艾尔海森原先一直开着的元素视野也关掉了，但他的身体却在无意识地吸收着空气中飘散的水元素，这也是所有神之眼持有者的共性……虽然元素属性不一定契合，但大家都是元素，用自然元素稍微补个能当然不成问题。
艾尔海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嗅见的便全是海水特有的气息，却莫名让他生出来些许不好的预感。
“要不要来打个赌，猜猜我们会最先碰上什么？”赞迪克弯弯眼眸，笑得有些狡猾。
艾尔海森有些疑惑：“赌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最后要处理魔物的还是我。”
“别那么无趣……你可以当作是无聊的海航生涯之中一点小小的调剂。”赞迪克挑了挑眉，也随意一躺，与艾尔海森肩膀碰肩膀地靠着，“当然，我会拿出你感兴趣的赌注。”
“……赌注是什么？”
面对艾尔海森投来的锐利视线，赞迪克抬手，轻轻点了点他自己的脑袋。
“就赌我们头脑里的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又卡文了……又卡文了……
不过封面画好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