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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之年少初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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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紧闭的房门内,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傅容雪仔仔细细凝视着对面的顾素衣,他不敢声张自己内心的任何感受,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话,更不敢推开这扇门,大抵世界上所有求而不得的感情都是这样子,他认得他,但是他未必敢上前主动跟他合情合理搭讪。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敢,又是或许偶尔期待着他能够回头看到不经意间的自己,忽然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傅容雪胸膛微微起伏,眼神还落在顾素衣微仰的脖颈跟修长的骨节上,原本想着他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想得越多,越来越想,就变成了酸,酸得人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

傅容雪感觉眼眶有点涨,他的手搭在琴弦上,仿佛脑中还在勾勒对方弹琴时的行云流水与不羁的姿态,他弹得太稳了,稳到他想一辈子也不会达到这样的水平。

他抿起唇,手中的酒杯攥紧,脑子像是起了一层雾,看上去,他没有一点醉意,徐冽替他把门关上了,傅容雪看上去是喝醉了,徐冽劝阻他:“公子,别去,你喝醉了 !如果让大将军发现你这样子,又要罚你了……”

“马上就是宵禁了,要,要回去了,”徐冽劝不住,傅容雪脑子迷糊,他推开徐冽,慌张又皱着眉头道:“我不要回去,我才,我才不要回去,那,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回去……我要,我要回家……唔……”隐约地带了点哭腔,傅容雪拉开门,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家不是他的家,父亲也不是他的父亲,母亲也不是他的母亲,姐姐更是每次都说他不如傅舟云云,他脑子想得越来越多,扒在门框的指节攥紧了,傅容雪拉开门的瞬间看到傅舟与顾素衣相谈甚欢,他马上就想奔过去,想扇他一巴掌,“还给我,你把我的家还给我!”

傅容雪像是被人抽断了全身的骨,什么骨气,什么高傲,一瞬间如烈火燃冰一般地枯萎融化了,只是喝了一场酒就让他憋不住了,他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理性压着他,让他不能动,他拼命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急,总有一天会拿回自己的一切,可他什么都不是,傅舟早就封了王,而自己,猫嫌狗恶,何值利用他不过是为了哄太子傅弘央开心,姑母留着他不过是拿来牵制谢长留的棋子,父亲,只是为了好名声而已。

人生如此种种,皆是错误,傅容雪垂着的背脊终于垮了。

他无助地跪倒在地上,脖颈像是压了十万条的黑枪,压得他怎么也喘不过气。

傅容雪想开门,徐冽看到他双手扒向门槛,愣生生看着他主子昏了过去,他得时刻警惕傅正盯着的人手,因为这个小心眼的王爷总是派人盯住傅容雪,怕他伤害自己的大儿子。

傅容雪倒下那瞬间他去扶住他,或许是看到主子实在是可怜,他忍不住,推开了门,像是这样的响动声,顾素衣不可能没发现,徐冽早就注意到了,顾素衣站在楼上,其实一直有意无意往这边看,刚刚傅容雪嘈嘈切切错杂弹,慌乱的琴音早就让顾素衣露出了满脸嫌弃,徐冽摆了摆手,顾素衣瞧见了,便告别了傅舟,傅舟还想着多灌顾素衣几杯酒,他说:“你又去找天仙妹妹?他身子板弱,遭不住你的……”

不知道傅舟说的是顾素衣冷情还是如何,顾素衣却觉得傅容雪这家伙有可能故意等他去,但他又不能不去,敷衍了句:“比你长得好看不就成了,你方方正正像个疙瘩,怎么脑子也这么不好使了。”

傅舟胡乱笑,“怎么,你喜欢长得美的,也对,顾公子琴艺冠绝宁安,我们哪里有你的眼光好?”

“滚一边去!”顾素衣兀自理了衣冠,大抵是明白傅容雪极为好洁,迫不得已,还是去换了一身新的衣裳,还喷了点香,这个人啊,碰也碰不得,毛病老多,戳一戳就生气,不戳更生气,他能有什么办法。

刺猬也没这么刺啊,顾素衣心中郁卒,可他头铁,也不是说如何如何了,他,胆大包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喜欢接近傅容雪,人人都说他不好接近,可他会给他准备好吃的唉!

还能让他去自己的书房随意睡觉——虽然没有预先跟傅容雪打过招呼,但是,每天去午睡的枕头都是叠好的,顾素衣脸皮厚,睡都睡了,总要去那什么再什么。

之后再发生什么又什么又关他什么事了……

顾素衣叹气,他靠近傅容雪在的房间,结果徐冽马上把门关上了,傅容雪原本倚在墙上,这会儿一下就靠过去,顾素衣抿起嘴唇,啊了一声又道了句:“二,二哥哥怎,怎么了……?”

徐冽莫名看向他,平素伶牙俐齿,今儿个怎么嘴瓢成这样,他怀疑顾素衣喝花酒脑子喝傻了,总之一看到顾素衣身边围绕着一堆才子佳人他就替主子感到不爽,顾素衣没敢去碰,怕碰了又瞪他,虽然傅容雪身上很香,他看着徐冽,骂了句:“你大傻子啊,把人扶床上去啊!”

徐冽面露难色,只见屋外傅正领着人手堵在大门口,傅正神色威严,警告徐冽道:“你怎么让他出来了?我不是说过,傅舟在的地方不准他去吗?”

顾素衣也不是大傻子,他一下听懂了,傅容雪听到傅正的声音迷迷糊糊起来要走,他怕挨傅杨的鞭子,顾素衣春风化雨般地柔,他微笑向傅正点头说:“我带二哥哥出来的,姑母让我出来玩儿嘛……”

提到姜姒,傅正深吸一口气,又对徐冽说:“他不懂事,你当下人的也不懂事?来这除了卖脸一无是处的花街酒楼,很是能耐是不是?”

傅容雪酒彻底醒,这个点,顾素衣身体长开了,傅容雪还没有完全,但也差不离,他缩在顾素衣怀中就像个抽了骨头的可怜虫,傅雪宁在一旁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弟弟,父亲也是王爷,这么偏心,只有你这么偏心,傅正赏了她一个巴掌,骂道,人家的母亲是亲王,你母亲是什么,外国来的奸细。

顾素衣那时天不怕地不怕,姜姒也未必能罩住他,加上姐姐又是当朝皇后,姐夫看重,他回骂道:“你他妈又是哪根葱?你就敢在家里兴风作浪,也不看看,没有我姑母,哪里来的你?!”

顾素衣不忘捂住傅容雪的耳朵,傅容雪缩在顾素衣的肩膀处,忽然内心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因而在那瞬间竟然疲惫地闭上眼睛,索性睡去了。

傅正生平最怕被人说软骨头,顾素衣头也不回离去,傅舟在后方的屋子大大方方喊了声:“师父!”就像喊爹一样,顾素衣听得烦死了,他发现,天仙真要得道成仙,瘦得就几两肉。

此时徐冽跟发大水似的,一通跟顾素衣倒苦水,说起傅容雪从小不招父母待见,也不招姑母待见,各种七七八八,从路夫人生下来就不抱主子,再到谢长留试图毒死主子,说了很多很多的过去,顾素衣听得心疼,这人怎么跟自己这么像啊?

母慈子孝,他一瞬心绪翻涌,却是说:“你主子不像是不会谋划的人啊,挑他下巴记仇到这个样子,你说他可怜?”顾素衣对自己霸占傅容雪书房床榻睡觉的事情绝口不提,一双手稳稳当当打横抱着人,还掂了一把,随口说:“简直弱不禁风,以后娶媳妇儿都抱不起来……”

傅容雪:“……”他暗自咬唇,他见顾素衣脚步走路如风,又睁开眼睛默默凝视了一番,心下的涩然反而更重了,毕竟连顾素衣的名字,都是傅舟告诉他的。

而今,这又算什么?

傅容雪脑子轴,顾素衣放下他,他以为对方会走又要回去,哪知顾素衣放他到床上给他脱掉鞋袜,忽而好好地摸着他的额头,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就坐在他床头让他睡觉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差错,傅容雪一愣一愣,眨巴着眼,一刻钟不到,他就躺床上了,傅容雪见他就这样抱着胳膊倚在床头,忽而右手攥着被子,眼睛转了下,又埋住半张脸,闷闷再是探出头来说,“你,你不走吗?”

傅容雪生平甚少示弱,顾素衣记起什么事,他抬手松掉傅容雪的发,随意道,“你睡吧,你睡了我再走……”

傅容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乍觉一时失语,他把天给聊死了,于是他转过头去身体倒是板正,傅容雪抓紧了被子,顾素衣就这样安静地侧睡着,傅容雪感觉时间过了一百年,他想咬被子,最终踌躇憋了句:“你走吧,还是回去吧……”

顾素衣抱着胳膊,甚是好笑地说,他侧过头看了傅容雪一眼,直白揭露道:“我说你这人很搞,搞笑唉!你,”顾素衣抿唇,又不想把话说得太重,尤其又在看到傅容雪无辜清亮的眼神后,他又顿了会儿说,“你就不能跟我说,说点我,我喜欢听的话吗,我那么不招你待见?”

“怎么就对我那么凶,那么冷……”顾素衣愤愤道,又说:“我姑母说你最好相与,你这么这样啊……”

傅容雪被他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顾素衣脑热头昏地马上意识到说这些话不对,他赶忙说,“我,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睡吧……”

傅容雪喝令一声,“回来!”

顾素衣真停住了,门还没打开,顾素衣愤而转过头,眼角眉梢打着满满的不情不愿,傅容雪撑起来,手撑着床板,问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顾素衣感觉跟看见皇帝老子似的,他别嘴,“不想告诉你。”

傅容雪无奈笑起,招了招手,忽而说:“要不要一起睡?”

顾素衣脑子傻,世界上最温暖的被衾当属傅容雪的怀抱,他冲过去,兀自脱了鞋袜,没心没肺地滚被窝,又说,“我娘,我娘也是这么教我的,你睡啊……我困了。”

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傅容雪大失所望,他缩到被子里,顾素衣的手抚上他的腰,他感觉身上立即被什么箍住了,傅容雪偷自喜欢归喜欢,他却也不是会照顾人的性子,他犹豫了会儿,扒开了顾素衣的手,又翻过身道,“你要怎么样?”

横竖有点盘问人到底对没对其他人这样做的心思,顾素衣给他拧得手疼,忽而羞愤道,“你让不让我抱!”顾素衣憋红了脸呢,他喜欢谁就本能靠近谁,不管不顾的,傅容雪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眼睛中看出点什么,这冷淡的眼神给顾素衣气得恼火,翻身就骑上去了,那一瞬,顾素衣钳着人下巴就吻,可怜傅容雪酒还未醒,酒气熏得顾素衣一肚子火,他无礼霸蛮地扒着傅容雪的衣裳,语气又凶又炸,“你这人,你让不让我亲……”

“唔——”傅容雪的初吻是被这样强吻给捞走的,然而顾素衣却亲得不得章法,两个人青涩的人嘴磕嘴,牙齿撞皮肤,嗑得疼。

顾素衣可怜兮兮喊,“二哥哥,我不会亲……”

傅容雪好像悟到点什么,他见顾素衣脸色有点红,也憋红了脸,大抵是羞耻心也不要了,直截了当问了句:“你为什么亲我……”

“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长得好看……”顾素衣一杯倒,傅容雪看见了却心中产生一丝惶惑,他心中无比清醒,这是顾素衣的心里话,可如果是……要逼顾素衣说出心里话,怕难得很,傅容雪索性给二人盖上被子,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说:“那你睡吧……”

怎么就完全反过来了呢?

傅容雪叹气,他希望,得到所希望的,至少,不该是这样,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碰上一个这样反差性格的人?

他看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浊气,“好寂寞啊……”

两个人躺在一起,却同床异梦,顾素衣装醉,半醒不醒,傅容雪总觉得不对,等他悟到什么,倏而顾素衣把被子一卷,马上背对他,刷地闭上眼睛,那拳头攥得被角死紧。

傅容雪憋得面红耳赤,“你套我话?!!!!”

顾素衣直接把头用被子盖上了,他闷闷地说,“你睡不睡,我姑母知道了你什么心思要砍你狗头的。”

“我什么心思?”傅容雪冷笑,他半矫情又忿然道:“我不喜欢你。”

顾素衣眉头烧起火,心中烦得很,他精神头好,琢磨起事儿不眠不休,傅容雪一通心肝肺地呕魂,气挠,早早睡下了。但不知道是心中睡不好还是如何,半夜顾素衣连夜跑走,他直接把目光放到了傅容雪的琴上,还不忘骂了句:“就你琴,弹得最难听了!我再也不来找你!谁怕谁!”

傅容雪骂了句,“嘴硬。”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半个月后,傅容雪傻了眼,顾素衣真没来找他,而且听说还喊了十来个宫廷乐师,日日夜夜笙歌不休。

傅容看见后。

“!”

“……?”

“庸俗,”傅容雪眼神冒火,又骂一句:“至极!”

人还是非常老实地又去到酒楼跟顾素衣干仗了。

不,是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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