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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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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墨和施逐月齐齐看向张元寺,他们一个不懂阵法,另一个不通玄门,现在能做决定的似乎只有张元寺。

张元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救子心切,不惜用这逆天之法,但是报应终归还是要报到你儿子的身上啊。

破坏阵眼,能救宴会厅里所有人的性命,但是你的儿子会被阵法反噬,当场身亡;阵眼不破,宴会厅的人死,你的儿子虽得救一时,但是以后魂飞魄散。”

施逐月:玄哥,你怎么看?

小玄:用眼睛看!他说得不错,确实别无他法!

施逐月想,如果连统哥也说没办法的话,那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爸,破阵吧,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轮椅上的少年不知何时醒了,此时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他哭着向季先生说道:

“既然每个人都会死,那么我会死也是自然。如果要那么多人死我才能活,那我现在就该死!”

季先生见少年如此说道,凄入肝脾,同意了让张元寺破阵。

阵法师见季先生宁愿牺牲儿子也要破阵,顿时慌了神:“你不能破阵!不能让他们破阵!”

林非墨见阵法师还在试图动摇季先生的决定,气不打一处来,遂偷偷潜去阵法师身后,一掌劈晕了他。

张元寺观察着阵法的运行,试图入阵,只是偷天换日阵的紫光里夹杂着红光,似乎阵眼内还有一阵。

待他定睛一看,原来阵法师为了能让偷天换日阵运转得更快,阵眼内竟还嵌入了九阴阵。

“这厮真是神人,一个阵法嵌入了另外两个不同的阵,俄罗斯套娃都没他能套!”张元寺被阵法师气出了俏皮话,“这阵眼我是进不去了,施小姐试一试?”

之所以不叫林非墨一个男人试,是因为林非墨除了望气,不通别的玄门术法。但是听祁元荼说,这位施逐月倒是画得一手好符箓。

施逐月点头:“也是,刚好我还是纯阴体质,入这阵对我影响不大。”

她试图从身上掏出了合用的符纸破坏阵眼,只是今晚为了搭配礼服裙,包本来就小,空白符纸也都留在了林家,导致一时竟没有一个趁手的。

张元寺见施逐月还在纠结着符箓,顺手将左手的五帝钱手串解下来,在手串里注入灵气,五帝钱瞬间变成了一把浑身泛着柔和的白光、长约一臂的铜钱剑。

他将铜钱剑递给施逐月,嘱咐道:“将剑插入阵眼就好。”

施逐月点了点头,闪身进入阵眼。

阵眼内已经被受阴气摧残的少年,还是缓慢地挪开轮椅,试图将最中心的位置让给施逐月。

施逐月对少年点了点头,一是表达谢意,二是赞许他劝季先生迷途知返的行为。人大多都是趋利避害的,他却能做到舍身取义。

就在她准备将铜钱剑插入阵眼时,忽然顿了一顿,停了下来,对着少年说:“给你五分钟,好好地跟父亲道个别吧。”

小玄:我总感觉你这段时间变了不少。

施逐月:那是好是坏?

小玄:挺好的,起码你没有再陷在过去。你都不知道,你以前还真的挺拧巴的。别人让你干嘛你不干,现在起码你真的有在想了。

施逐月: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他的父亲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他却是个好人啊,好人不该就这么走了。

少年听后面露感激,阵外的三人却在疑惑施逐月为什么还不动手。

直到听见少年用尽身上最大的力气朝季先生喊:

“爸爸,谢谢您给我生命!虽然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的不对,但是我还是很想说,这辈子能当您的儿子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想我的时候就多看看我的头像吧!”

季先生听着儿子的遗言,泪流满面;当少年说到头像的时候,他更是放声大哭。原来,少年的头像是那个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永不放弃的灰太狼。

张元寺和林非墨这才对施逐月的行为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给少年留话别的时间才停下的。

只是,她虽然是纯阴体质,但是在九阴阵内太久,吸收了太多阴气也是会有危险的。

少年也是怕施逐月在阵内太久像他一样越来越虚弱,只给父亲留了几句话,便点头让施逐月动手破阵。

施逐月也确实在九阴阵内快要撑不住了,眼见少年点头,她用尽力气,将铜钱剑刺入阵心。一瞬间,白光迸发。

——————

白光过后,季先生见儿子口吐鲜血倒在了轮椅上,直冲上前,抱住了少年,泣不成声,直至少年的心跳越来越慢,直到世间再也没他的心跳声。

林非墨见施逐月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直,却力竭倒下。他在施逐月倒下前,快步接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至张元寺面前。

张元寺此时倒是蹲下身,在研究明明已经被林非墨打晕却口吐黑血的阵法师。

“嗯,反噬了……”

林非墨见张元寺还在休闲地研究阵法师,有点急了:“你别看他了!他又跑不掉!你看看施逐月啊!”

张元寺扫了一眼施逐月,淡定道:“嗐,阴气积聚,运行不畅。你阳气重,让她靠着,阴气散一散就行了,紧张个什么劲儿!”

张元寺明明一张清冷神仙脸,吐起槽来倒是不留情。

施逐月晕倒前只记得自己倒在了一片温暖里,原本在九阴阵中越来越冷的身体,慢慢被那人的体温熨得滚烫。

她觉得自己好似睡在了春天的阳光中,刚刚好的温度,刚刚好的姿势,只是这枕头有点硬,没老板家的舒服……

枕头?施逐月心虚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大小,偷偷地观察着周围。

自己好像倚在某人的旁边,头靠在某人的肩膀上。

缓慢抬头,某人的喉结在颤动,微尖的下巴,看上去很好亲的唇瓣,高挺的鼻梁,妖孽的眉眼,在打量着她?

林非墨眯起他的瑞凤眼,仔细打量着明明醒了却还瘫着装死的施逐月,最后问出一句十分欠揍的话:“醒了?”

施逐月见自己装死的行径被发现,连忙从林非墨旁边弹开三米远:“醒了醒了醒了!”

之前林非墨为了能让她倚得舒服点,是靠坐在地下室的墙边,现在见她醒了,起身拍了拍尘土,往还在打电话的张元寺那处去。

“醒了?”张元寺挂电话转身,恰巧看见施逐月从林非墨身旁弹开的场景,一时忍俊不禁地露出一脸姨母笑。

“刚给玄幻事件调查局打电话了?”林非墨不想理会张元寺的一脸坏心,转移话题道。

“玄幻事件调查局?那是什么?”施逐月听到了一个没听过的名词,好奇地问了一嘴。

张元寺这才向初涉玄门的施逐月解释了何为玄幻事件调查局。

因为玄门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能力,为了保护普通人,也为了规范玄门术法的使用,同时管束在人间生活的精怪,所以才设立了玄幻事件调查局。

像借命这种就算是被禁止使用的术法,今天的事闹得太大了,已经有很多普通人涉及此中,所以需要玄幻事件调查局出面帮忙“收拾烂摊子”。

张元寺一把将昏迷不醒的阵法师扛在肩上,招呼着众人:“走吧,调查局应该快到了!”

——————

当他们回到一楼,门口已经站着焦急的尹非霜和祁元荼,外面还来了十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应该就是玄幻事件调查局的人。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越过前来的十几人,走到张元寺面前,微微鞠身。

“张道长,我是负责这次事件的行动A组组长王寻,请问是你报案的吗?”

张元寺点了点头,将昏迷的阵法师交给调查局后,迎着王寻去了二楼宴会厅。

尹非霜见众人从地下室出来,快速扫了一眼林非墨,确定哥哥没受伤后,全身心投入到关怀小姐妹上。

“逐月,你看着精神不太好,没事吧?”

施逐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便向尹非霜说起地下室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季先生虽然可怜倒不无辜,只是可怜了季先生的儿子…都怪那个阵法师!”尹非霜听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阵法师后,愤愤不平道。

就在二人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阵法师的时候,被调查局唤醒的林川柏和尹千歌来到一楼,确认儿女和施逐月无恙后,松了一口气。

尹千歌拉着施逐月的手,满脸愧疚:“幸好你没出事,不然以后可不知道要怎么跟在越姐交代了!”

施逐月反倒安慰起尹千歌:“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可是施元灏和宁在越的女儿呢!”

此时,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张元寺应该是听到了施逐月的话,面色沉重地看着她。

只是不等他问出口,几人就被调查局分开谈话了。

施逐月没想到,和她谈话的居然是组长王寻。他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试图弱化自己严肃的气场。

“小妹妹,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

从王寻跟张元寺打招呼的时候,施逐月就觉得他眼熟,毕竟过往的人生里,除了高中的光头教导主任,似乎就没有人的气场特点能是“严肃”。

原来那时候接触自己的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调查局的人,那父母的死?

“三岁那年,在医院。”得遇故人,终归是有些惊喜的,只是也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十多年了,看你能平安长大,挺好的。还是没有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吗?”

果然如施逐月所料,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是没有被查清楚,而且事情似乎与玄门有关。

“没有,有惊无险吧,也长到现在了。”施逐月没有去看王寻的眼睛,低头自嘲道。

施逐月今晚的状态有些差,不想与故人叙旧,只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经过告诉了王寻。

王寻见施逐月不想废话,也将话题拉回了今晚的事情。

“多谢配合,近期请暂时不要离开Y市,我们可能还会有问题需要你解答。”王寻主动结束了谈话这件事让施逐月十分开心。

施逐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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