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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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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旧占卜,上卦曰,千年后,必有大乱,阴阳制衡,方可平定;然,帛布残卷,下卦杳无;卦象不全,实乃大忌。

——《寰宇志.钱坤卦》

旧占卜,上卦曰,千年后,必有大乱,阴阳制衡,方可平定;然,帛布残卷,下卦杳无;卦象不全,实乃大忌。

——《寰宇志.钱坤卦》

这话犹如霹雳,震得君冢呆愣了半响,良久才听到祝枝说:“好!你果然是爱她的!”

她眼底有泪,“既然如此,为何那日在炎殿,你会主动向我求婚?”

“云霐……你对她,只是念及那七年的师徒情谊,对不对?”

祝枝声音哽咽,显得楚楚可怜。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云霐挥袖背手,说道:“我在一日,便会护她一日;我在一世,便会护她一世。”

“你,你不是讨厌她吗?”

讨厌吗?君冢悉数云霐的心思,在那万千情丝之中,却有厌恶之感。

情到最深处,表象始生厌。口是心非,似乎男人更为擅长。

“那……那你对我呢?”祝枝脉脉地看着云霐,高贵如她,如今却像个乞讨糖果的小姑娘,可怜巴巴。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傀儡之战,你也伤得不轻,需好生调养才是。”

祝枝恹恹离开,君冢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他惊异云霐心思之深,连他也琢磨不透,更好奇那一场逼宫。

傀儡之战,祝枝竟也受了伤?能伤及燧焱氏神族的,唯共淼氏水刃。

姬寒背后,有共淼神族?

不待他细想,云霐哇的一下,喷了一地鲜血。君冢感到,云霐体内有股躁动的寒气,犹如蛟龙出海,搅得五脏具碎。

共淼氏的水刃!

身体疼痛欲裂,君冢一边咒骂着天杀的云霐,一边双眼变暗,昏昏睡去。

最后一次睁眼,他看见云霐和秦淼站在一起,他们对面,沟壑万千,重山万座。

秦淼一袭蓝衣,长发缭乱,双眸之下有些许沧桑。

她说:“听闻师傅曾摔入太湖的采菱池。”

云霐点头不语,秦淼又道:“那时,师傅应该早死了吧。”

话音未落,云霐身形颤了一下,只说该回去了,欲要离开。

秦淼转身,哀戚地看着云霐的背影,唤了一声小夫君。

云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转头,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云霐,你躲在这姬无欢的身体里,到底是不想与我相认。”

秦淼叹息:“若不是昨夜跌回,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我心心念念的人,竟就在身侧……”她仰起头,声音哽塞,“可笑,我还以为自己爱上了姬无欢,而觉得有愧于你!”

云霐淡漠地说:“你爱上谁,与我无关。”

“呵!是啊,与你无关。”秦淼自嘲,“当年是我死皮烂脸,纠缠不休。明知你厌我,我竟浑然不觉。”

“那年大雪,你一眼就认出了蜷在墙角的我,收我为徒,极尽折磨,也算消气了吧?”

“我阿爹已亡,阿弟生死未卜,唯我苟延残喘,狼狈不堪,秦家欠你的,可不可以一笔勾销了?”

她的声音很轻,徐徐如风,柔软地好似崖边的白芍花瓣。

云霐缄默。

“你夜夜与我交欢,不过因我是共淼一族,可安抚你体内的水刃罢了。”两行清泪流下,她眼角朱砂,像一枚符文,发出孱弱红光。

“你留着我,也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云霐红着眼,声音发颤。

君冢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淡然的云霐,竟会如此暴躁。

“如今,我伤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挥袖,扔给她一朵白芍,冷声道:“走!”

嗤笑了一声,秦淼挑眉:“不走,你会把我怎样?”

“那,就去死!”

他反转一掌,气凝成球,重重打在了她左肩。

君冢看到秦淼一脸的惊愕,以及眸底深深的绝望。

她,飞了出去,跌落悬崖,坠入了漫山芍花;那翻飞的蓝衣,渐渐变红,那眼角的朱砂,正慢慢消散……

会审开始了。

堂下,祝枝站着,跋扈乖张。秦香男挑眉瞅了她一会儿,又看向四座。

只来了三位古神。

西座的权衡,东座的温郁,北座的秦儒。

祝融那奸人竟没来?

秦香男腹诽,想起当年四方会盟,祝融可最是积极。如今,要审祝枝,他自是不会出面。

哪有亲爹审问自己亲闺女的?

不过,话说这温郁,还真是秀色可餐。红衣灼灼,温润霸气。

一直以来,秦香男觉得,天下红衣,唯秦儒最中看。可自从见了这温郁,她便开始嫌弃阿弟的美貌了。

权衡面色不好,轻咳几声,说道:“会审开始。”

半月三叉戟触地即响,颤音嗡嗡,秦香男掏了掏耳朵,将指甲尖儿的耳屎,故意弹向了祝枝。

祝枝瞪了秦香男一眼,略微恭敬地对权衡说:“四神会审,我爹尚未到场,娘娘这么心急做什么?”

“今日,即便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权衡冷哼,从袖中扔出一枚钗子,“证据确凿,祝枝你还想狡辩!”

祝枝看着地上折成两截的玉簪,问道:“娘娘仅凭此物,就断定我杀了青鸟,未免太过草率!”

“青鸟死时,手中就握着这枚钗子,她身上,有多处是这钗尖插出的血窟!”

祝枝脸色煞白,秦香男全看在眼里。她该高兴的,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身心疲惫。

她这是怎么了?

不等秦香男细想,又听祝枝强辩:“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明我杀了青鸟!”

“祝枝你忘了?”权衡红着眼,一步一步逼近祝枝,“这火凤雕饰的蓝田玉簪,是那日你岁满万年,本宫送你的贺礼!天地之间,仅此一枚!”

此话一出,祝枝哑口无言。她低头仔细看了看那簪子,面色越发灿白。

权衡冷眼睥睨,“我权衡定要你燧焱氏以命抵命!”

四神会审,天地至高,以理服人,定夺生死。

如今,四位古神,只来了三位,还都是燧焱氏的仇家。

看来,今日祝枝非死不可!

“我,我没有杀青鸟!”祝枝竭嘶底里,“相信我,娘娘,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亲侄女呢?”

“住嘴!”

权衡咬牙说道:“你不配做青鸟的姑姑!不配!”

素来冷静公正的西王母,也有暴怒的时候,秦香男觉得很是好笑。

当年,权衡这婆娘最不喜她,打心窝儿里就欢喜祝枝,因为她生得乖巧,而她天生蠢笨,不会说话,只会说大实话。

即便神仙,一旦被触及底线,便会翻脸不认,管他什么个至亲至血。

秦香男打了个哈欠,寻思近日来,君冢对她甚是冷淡,也不知这厮又在弄些什么幺蛾子。

她拍了拍朝戒尺,喊道:“西座言毕,东座何见?”

“东座温郁,承西座之言。”

“北座?”秦香男瞅了一眼秦儒,这小子几个月不见,怎么老成了不少。

秋弱水那妮子又把他给甩了?

“北座秦儒,疑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秦香男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这……小子,反了!竟然帮祝枝说话!

更震惊的当属祝枝。

她又拍拍尺子,问道:“何疑之有?”

“我虽为共淼一族,但不是嫡出,连庶出也算不上,继承古神帝尊一位,不合盘古大神定下的规矩。”

秦儒淡漠地扫了堂下一眼,又道:“如此,四神会审便不成立,无法对同为上古之神的祝枝进行审判。”

权衡气得脸一青一红,秦香男想,只怕这婆娘觉得秦家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吧。

当年,四方会盟,老爹硬是破例带了我去,我呢,又在六百年前险些灭了这天地,如今,阿弟又给权衡难看。

西王母啊,西王母,天地至公,呵,不过虚有其表。

“你,你是秦公次子,怎么就不能继位!”权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儒,又道:“还是说,你在怪本宫当年对你阿爹的审判。”

秦儒摇头,只道了一句“阿姊不喜我这般对祝枝。”,便不再说话了。

闻言,祝枝望着秦儒愣了片刻,苦笑着说:“秦淼就是个傻子。”

秦香男轻叹,她阿弟到底懂她心思的。

会审中途,四座小憩。

秦香男双目放光。

本就惴惴不安的秦儒,以为可以稍作休息,不想硬是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匆匆离了席。

秦香男扭头,又色眯眯地盯上了温郁,心说女娲莪术死后,南照常年没有君主,这时怎得又蹦跶出来一个女娲后人,还是个男的?

温郁察觉她异样的眼光,冲她灿然一笑,乐得秦香男差点口水长流。

“姐姐若是喜欢,遣心定将他掳了来,送给姐姐你。”

语气温淡,空灵传音,尽显讨好之意。

秦香男冷哼一声,心说:“你最好老实呆着,不然灭了你。滚!”

“姐姐心里有了判官儿,那……云霐呢?”

遣心呵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知趣地走了。

云霐啊,扭捏了些,不知真假;判官儿呢,也太长驱直入了,也不知真假。

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了。

秦香男捂住前额,颇感头痛,近日心智好似不太清晰,好几次醒来,自己竟在一些完全陌生的地方,比如东郊花圃。

她小侄女就死在那里。

红缨死了,青鸟也死了,老一辈的,小一辈的,四方古神唯祝融一脉,愈发旺盛。

真想在姻缘簿上,给祝融老贼画个单花杠,好叫他断子绝孙!

秦香男不是没试过。

每次画了,隔天,那些线条自己就消失了,屡试屡败,无独有偶。

若是三生石没有被毁,三生诀没有被盗,她便可借用三生诀之力,逆转乾坤,灭掉祝融一族,红楼、堇钰、阿七、靳胥、萝芙、北铎、雪姑娘也就不会死了!

那些死去的人,一一翻出脑海,令秦香男更加愤然,她死死盯着祝枝,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会审终定。”权衡抢过秦香男的尺子,拍案喊道:“祝枝杀害青鸟,铁证如山,当日处以铜砣之刑,隔日便入六道轮回!”

“西王母,我爹还没来,你怎么……”

权衡不待祝枝说完,抢言道:“你爹不会来了,来了,就是要与其他三位古神为敌!”

“他敢吗?”

“有何不敢!”

声至人未至,秦香男一听,便知道是祝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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