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是孤独的。

太宰治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深刻的体会到这个事实。

尽管极少有人造访的生活已经让他有所察觉，可五条悟在他面前的样子总是活泼又黏人，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

或许那份黏人正是孤独的体现。

太宰治随口许下下次见面的许诺后，就打发走了依依不舍的几个孩子，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

五条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太宰治盯着茶点，静静发呆的样子。

静默不言的他仿佛笼罩着特殊的气场，将自己与其他人隔开，小小的孤零零一只显得有些孤独可怜。

五条悟悄悄靠近，忽然捂住他双眼，压低声音问：“猜猜我是谁？”

“……悟君。”太宰治无奈的配合他的游戏。

“bingo！”五条悟松开手，转而趴在他身上。

太宰治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重量，被压的身体一低，腹诽道：真是的，这个地方除了五条悟谁还会这么幼稚啊！

虽然这么想着眼睛里却带上了笑意。

“啊啊啊，累死了！”五条悟大声抱怨，“听那群老头废话了半天，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们都说了什么？”太宰治关心道。

“就是说过了年后让我也去做点任务，还有这次的御三家聚会让我也去露个面。”五条悟简单的说道，“对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要带上你了，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刚才没陪你去开会吗，这么记仇！”

哪知五条悟跟没听到似的盯着他，惊奇的让他再翻一个。

“怪可爱的。”他说。

太宰治气的又翻了个。

过完年，太宰治6岁了，五条悟7岁。

御三家的聚会就定在年后，按照五条悟的说法，这次让他参加就是六眼大了可以拉出去溜溜了。

太宰治得知聚会地点每年轮换，这次是在禅院家举办后，觉得五条家应该是想趁此机会让六眼灭灭禅院家的威风。

毕竟五条和禅院因为祖上的原因一直互相看不瞬间，这次又正好是禅院的主场，如果没有六眼怕是会落入下风。

聚会当天，他和五条悟换上了仆人送来的和服，跟着大长老及其他参加宴会的人一起出发。

御三家的本家都在京都，倒是不需要在路程上浪费许多时间。

到达禅院老宅的时候，加茂家的人已经到了。

五条家算是姗姗来迟。

除太宰治和五条悟外的其他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提起精神，摆出了一副傲慢又不屑的面孔和禅院家的人打招呼。

禅院家的人也不出意外的是同样的神情。

太宰治看的在心里直乐呵。

禅院家的人领着他们到了一个院落不等安顿好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长老见此不屑的骂道：“禅院家的就是无礼。”

其他人俨然一副认同的表情。

聚会要持续三天，晚上才是正式的晚宴，等待晚宴开始前的时间就是自由行动。

等安顿好，五条悟拉着太宰治就跑了出去。

大长老忙叫人远远跟在后面，他不担心五条悟的武力值，但禅院最为卑鄙，谁知道会使出什么下流手段，还是不得不小心。

五条悟带着太宰治在禅院家乱逛，无视了路上看到他之后如临大敌的禅院族人。

“禅院家和五条家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五条悟失望的说。

“因为都是老式宅院吧，津岛家在东京的房子就是西式的。”太宰治说。

说着，前方突然跑来一个人影，是个精致的小男孩，和他们差不多年龄，只是傲慢的神情配上上挑的眼尾显得有些让人不喜欢。

“你就是五条家的六眼？”他上下打量五条悟，直接无视了旁边的太宰治，“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你谁啊？别挡道。”五条悟不爽的道。

“我是禅院直哉，是禅院家主的儿子。”禅院直哉骄傲的说道，“和我比试，看看到底是我的术式厉害还是六眼厉害！”

“就你？”五条悟冷漠的看他一眼，六眼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术式效果，“你还不配，让禅院家主来还差不多。”

五条悟懒得再理会这小屁孩，拉着太宰治就要绕过他。

“站住！”

禅院直哉被五条悟的无视激怒了，直接运用投射咒法攻击他们。

没想到禅院直哉这么卑鄙，一言不合就动手，攻击他也就算了，但明显同行的太宰治也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五条悟愤怒了，松开太宰治，挡在他身前，无下限的效果让禅院直哉速度再快也无法碰到他，接着一拳揍了上去。

禅院直哉闷哼一声，被打的倒飞出去。

五条悟追上去又是一拳。

“给我向治道歉！”

“我不！”

禅院直哉的嘴比他身体硬多了，“不过是个女人，又没真的打到她，有必要这么生气？”

听到禅院直哉的暴言，五条悟震惊的停下了揍他的拳头。

这臭小子什么眼神，这都能认错？虽然治确实比家里的女孩都好看。

太宰治显然也听到了禅院直哉男女不分的爆炸发言。

没想到站在一边观战都能被波及，他对被认成女孩子倒没什么意见，只是禅院直哉的嘴实在是太臭了，让他也忍不住想教训一顿。

他走近被打的躺在地上的禅院直哉，对震惊中的五条悟道：“悟君，既然他眼神不好，不如让我帮他治治吧。”

禅院直哉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性别，但嚣张跋扈惯了的他又怎么可能道歉：“啊，原来是男的啊，谁让你长得跟个女的似的，认错了也不奇怪。”

五条悟又揍了他一拳，问太宰治：“你想怎么做？”

太宰治和蔼的笑笑：“他有咒力强化身体，这样打不痛不痒的，让我先消除他的咒力，悟君再动手吧。”

说着伸手抓住了禅院直哉，禅院直哉恐惧的发现自己无法运转咒力保护身体了。

“哦，对了，眼神不好的话要照着眼睛打才有效哦，比如这样！”太宰治猛的锤上他眼眶。

“啊——！”

禅院直哉惨叫了一声，没有咒力保护，他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对疼痛脆弱又敏感。

五条悟秒懂太宰治的话，阴森森举起拳头，“还有这边的眼睛也需要治疗一下！”

说完“咚”得锤了下去！

五条悟的力气可比太宰治大多了，禅院直哉痛叫的更大声了。

“还有嘴臭的毛病也需要治一治。”太宰治指挥道。

五条悟一拳头打歪了禅院直哉的嘴。

禅院直哉的叫声引来了禅院家的人，见家主的儿子被五条家的神子按在地上打，禅院族人纷纷冲了上来。

“别动哦。”

五条悟竖起手指，放了一个小型的【苍】，掀起禅院族人前进路上的地皮，强大的咒术效果让禅院族人不敢轻举妄动。

满意的看着禅院的人停了下来，五条悟又当着禅院众人的面揍了禅院直哉好几拳。

而且还是专挑的脸打，打的禅院直哉嗷嗷直叫！

太宰治满意的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人，叫停了五条悟。

“呐，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挑战悟君，是家里人的奉承让你看不清自己的斤两了吗？还是继承的术式和地位让你自以为自己很厉害？”

“你就没有想过平时和你对练的人或许会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故意放水？毕竟悟君可是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你。而且你的术式也并不是禅院家最厉害的十种影法术吧？”

“一旦影法术的继承者出现，你现在的地位就会消失。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空中楼阁！”

太宰治用语言在禅院直哉的心里种下了阴霾。

他不再管他双眼愤恨，却因为嘴巴疼痛说不出话的样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五条悟平静地说道：“悟君，我们走吧。”

“好。”五条悟起身拉起他，径直越过不敢上前的禅院族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禅院族人这才匆匆上前扶起自家族长的儿子，七嘴八舌的说道。

“直哉少爷，您没事吧？”

“五条家的六眼太过分了，简直没有把我们禅院放在眼里！”

“就是，一定要告诉族长让他为我们做主啊！”

禅院直哉气的浑身发抖，用尽所有力气才憋出一句：“滚！”

禅院族人顿时纷纷噤声，犹豫的看着他。

禅院直哉咬着牙重复道：“给我滚！”

族人们不敢再触他霉头，匆忙放下他走了。

身上的痛和被族人围观挨揍的屈辱让禅院直哉捏紧了拳头，那个叫“治”的五条说的话更是让他怀疑起了自己。

我所拥有的东西真的是一触即破的吗？

不！

只要没有十种影法术，我就什么都不会失去——

只要没有十种影法术！

回到落脚的院落，大长老已经摆好了数落的架势。

“听说你把禅院族长的儿子打了？”

跟在两人后面的五条族人已经先一步回来，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没想到才刚来到禅院这么短的时间，五条悟就惹出了事，还有这个太宰治，也不是个省心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五条悟嘲笑大长老，“别装了，明明高兴的皱纹都裂开了。”

大长老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臭小子，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哼，不过是打了禅院直哉一顿，你也别太得意。”大长老义正言辞的道，“什么时候能把禅院直毘人也打一顿才算你厉害。”

五条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得意的到底是谁啊！

大长老叮嘱道：“禅院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晚上参加宴会的时候低调点，收收你的脾气，别乱说话，免得被禅院抓住把柄。”

“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五条悟不耐烦地回道。

太宰治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听到大长老的嘱咐忍不住想笑。

五条家历史相关的记录，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禅院的愤恨和不屑。

两家这么多年你来我往，谁也压不倒谁。

这次好不容易打了禅院的脸，他才不信这老头能憋住低调，不趁势在禅院脸上多踩几脚才怪。

晚上可有好戏看了。

太宰治对晚上的宴会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3-26 19:33:04~2023-03-27 18:2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川烟草、晒猫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