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比试一下

“楚姑娘，你为何要独自一人去朝拜观音菩萨？”阿辰漫不经心的问楚涵。

“因为，我是我母亲求穆甄修从观音娘娘那里讨来的，观音菩萨是我的赐母。”楚涵认真地回答道。

“所以你要朝拜一下菩萨？”

“嗯！”楚涵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楚姑娘，我问的是你为何一个人去朝拜？”阿辰将“一个人”三个字可以强调了一下，然后笑着看了一眼楚涵，楚涵慌了。

“我，我，我每年都是这样，那个甄穆修说的。”

“哦！每年今日？”

“嗯！”楚涵再次点了点头。

“六月初六，不错的日子。”阿辰道。

“是，是不错的日子，可是……”楚涵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口。

“可是什么？”阿辰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我说错了。”楚涵解释道。

“哦！”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终于来到了朝寺。阿辰看了一眼楚涵，用眼神示意她，到了。

“嗯！到了。”楚涵道。

“楚姑娘，你去朝拜，我就不陪你了。”

“哦！”楚涵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

“告辞！”阿辰说完便离去了。

楚涵待阿辰离开后，默默地走进大殿，一个全身都蒙着红纱的金身菩萨映入她的眼帘，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她的赐母——观音菩萨。

虽然是拜佛的大殿，可是谁也说不清楚 ，这里从她第一次来起，就有几分让人心生寒气了的昏暗，阴森森的气息不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

楚涵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 ，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 ，然后从里面几张黄色的表，一沓白色的纸 ，还有一包长香。她小心翼翼的数了八张黄表，八张白纸，和一些祭祀用的食物，起身将食物献到神像前，然后划了一根火柴，将它们慢慢点燃，最后娶了三根香 ，借着刚才黄表和白纸生的火将那三根香引燃 。她双手持着香，双膝跪地 ，虔诚的对着金身观音磕了三个头，嘴里又念了一遍她毕生难忘的话 ：“涵儿今生所做之事若有不妥之处 ，还请娘娘指点，涵儿知错就改，恪守真道，绝不辜负娘娘的赐身之恩。”

行完了这些琐碎而又必要的朝拜礼节，楚涵起身看了看大殿的四周，退出殿外，一口气跑回家去了。

荆川紫阳镇楚府。

楚门少主楚烨手持一把折扇，正悠闲的赏竹散情，见自己的妹妹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很是不解的问道：“小涵，你这怎么了？”

“没怎么！”楚涵匆匆应道。

“哎！我还以为后面有狼！”楚烨见妹妹答的这么敷衍，就使坏调侃道。

“涵儿，既然没怎么，那你为何跑这么快？”楚涵刚要回清芳阁，却不知自己的父亲在此等候她已多时，楚门主见她十分狼狈的样子便问她。

“父亲，我看她呀！八成是遇上不好的事情了。”楚烨一脸自信的说。

“涵儿，朝寺内有异常？”楚门主一脸惊恐道。

“没，没有。”楚涵应道。

“你遇到柯宇了？”楚门主见女儿否认自己的猜测，又问道。

“父亲，小涵平日里朝拜不需要一个时辰，今天却用了近乎两个时辰……”楚烨赶紧提醒楚门主。

“爹，我是遇到柯宇了，还被他抓到了，可是……”楚涵这时也不打算隐瞒了，自己被柯宇抓去的时候，若不是有他相救，这会她还会在这儿吗？

“可是，可是你怎么逃脱柯宇的魔掌的？”楚门主问自己的女儿。

“若不是上次那个阿辰公子相救，你们早就看不见我了。”楚涵愤愤地回答道。

“他……你是说你又遇见他了？那你……”楚烨好奇的问道。

“那你为何不把他带回来？涵儿，上次我让他带信给洛姑娘，我们还欠他一个人情呢！”楚门主道。

“他，他自己不愿意来啊！我能拿他怎么样？拖回来？”楚涵笑道。

“哦！是这样。”楚烨应和道。

“涵儿，这么说我们又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带你哥哥娶亲之时，我们邀请他来参加宴会，趁机好好感谢人家。”楚门主道。

“嗯！也好。”楚烨道。

楚涵同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谈了大半天后，来到自己的清芳阁，发现有件事情不妙——他给阿辰包扎伤口的那条帕子正是她母亲让她绣了两年的闺帕，只有她将来出嫁时，她的郎君才可以得到那条帕子。这下倒好 ，自己辛辛苦苦绣了两年的帕子，就这样给别人了，要是自己将来出嫁时 ，拿什么给情郎啊！要是被母亲发现了 ，又该如何向她交代。

“算了算了 ，人家也总是救了自己一命 ，大不了……”楚涵心里想着怎么糊弄过自己的母亲 ，可是又感觉这样不太好。

“大不了 ……怎么，大不了你不嫁了 ？”楚涵感觉到自己有点儿不可思议 ，仰头看了看屋顶，忽然间脸红了。

“不嫁也好，只不过……要是他发现那是我的闺帕，那……”

“楚涵，你在想什么呢 ？你看不出来啊？他多多少少有点儿冷漠，怎么会发现呢 ？嘻嘻 。”我们这会儿的大小姐看似很安静，其实早就……云游天外了。

其实她猜的没错，阿辰早就发现了。就在她给他包扎伤口之时，阿辰早就有所怀疑 ，回到洛水医馆后，他拆开包扎，感觉此物不寻常。

……

次日清晨，阿辰推开禁闭了三天的医馆门。

“这两日颇累 ，不过倒也过得充实。”阿辰嫣然笑了一下，伸个懒腰 ，贪婪地呼吸了几下屋外熟悉的空气 ，洛水人们眼中神圣的医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他们熟悉的神医回来了。

这医馆的门三日不开 ，倒也冷清了不少 。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像大街一样的医馆 ，今儿过了两个时辰，却只来了一个年过七旬老婆婆。

阿辰像往常一样给老婆婆把脉，开方子，送了她一点儿比较稀有的药材，然后打发走了她。正当他准备进屋修炼时，突然来了几个不寻常的客人 ——他前日在客栈前遇到的那个清秀女子，和一个长相颇为俊俏公子，那公子身着盔甲，颇有几分将军的风范。他俩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灰色衣服，个个手捧着一只大箱子。

“宋……”阿辰刚要说什么 ，却被那女子抢在前面开口了。

“小女名叫西婠(wan)，前日见过阿辰公子。”那女子说的。

“鄙人独孤蠡，奉郡主和宋将军之命前来聘请阿辰公子去郡主府医人。不知阿辰公子可否愿意 ？”那公子随后也开口了，阿辰也意识到他刚才猜错了，此人不是宋将军，而是宋将军的得力干将独孤将军。

“阿辰公子，此事关乎重大 。郡主亲自备礼请你去医人，希望……”西婠赶紧补充道。

“好!独孤将军，西婠姑娘，我且随你们去。”阿辰本来也就没有想着拒绝，西婠这么一说 ，阿辰忽然觉得此事有点急切。

“阿辰公子，这些都是郡主和将军送你的礼物，若公子能医好病人，郡主还会有所重谢。”独孤蠡边说边示意下人将礼物放在阿辰医馆，当然那几个下人也照做了。

阿辰随着独孤蠡和西婠来到了洛水城郡主府，这是他第三次来到郡主府，这回宋将军也在。宋将军见阿辰来了，就和他相互行礼问了个好。

在洛婉怡的指引下，阿辰来到了病床前，这个病人不是别人，而是那天从客栈楼上掉下来的那个红衣女子。他看了看病人，只见病人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面部更是一片蜡黄，头发也是十分凌乱的。他慢慢的俯下身子，拉住病人的手，准备给病人把脉。

这只手生得十分秀气，手指细长，皮肤白皙 。可是这只手也冰凉至极 。摸着这样的手 ，阿辰怔了一下 ，然后马上丢开病人的手 ，将自己的手指放在病人的鼻子下面，发现病人还有微弱呼吸。阿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算是个活人。

阿辰又望了一眼病人的脸，然后再次抓起病人的手给她把脉。发现病人全身紧绷，脉搏跳动的异常缓慢。他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洛婉怡见状，连忙问道 ：“阿辰公子 ，叶儿她如何 ？”

阿辰面不改色的答道 ：“郡主，病人因受过极度的惊吓，现在全身紧绷，焦躁不安 ，手足极度冰凉。除此之外 ，她还应该受了什么刺激，神志不清 ，时而消极，时而亢奋。”

“那该如何 ？”洛婉怡焦急的问道。

“我暂且给她开个方子，稳住心神。至于何时能醒来，就靠她自己了。”

“阿辰公子，叶儿与我情同姐妹，你一定要让她醒过来。”洛婉怡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焦急。

“郡主，我会尽力的。”阿辰道。

“你只要让她醒过来，诊费随便要，我们都会给你的。”洛婉怡看着阿辰祈求到。

“郡主，这是药方，你拿回去。”阿辰将刚刚写好的药方递给洛婉怡。

“好!”洛婉怡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

阿辰刚要叮嘱洛婉怡不要让病人受冷，否则会加重病情，这时宋将军突然走了进来。

“婉怡，她如何？”宋将军问道。

“阿辰公子说……”

洛婉怡还没有说完，阿辰便回应宋颐：“宋将军，病人现在情况很不乐观，需要有人时刻注意着。还有，不要让病人受寒，否则会加重病情。”

“哦！是这样。”宋颐若有所思地道。

“这样吧！阿辰公子，你且在这里住上几日，等她醒来时再去你的医馆如何？”宋颐听阿辰这么一说，立即想把他留下来。

“宋将军，这恐怕不妥……”阿辰见宋颐想要把他留到郡主府，赶紧辩解道。

“有何不妥？阿辰公子，我们这里有的是屋子，你尽管放心住就行，并且你所需要的一样也不缺，不会亏待你的。”宋颐解释道。

“就是。阿辰公子，你可否留下？”洛婉怡也想留下他，毕竟叶儿是她已故的恩人的女儿，她不想叶儿再出个阴差阳错，如果那样的话，她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恩人了。

“这……”阿辰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别人不知道 ，他不仅仅是一名医者，更是一个修仙之人 。白天只是行医，给人治病，晚上才是他最重要的时间，他坚持夜里修习运灵，灵技也不足五晋，如何能中断呢？

“阿辰公子，你不必客气，就这么定了。”宋颐说完就转身离去了，根本没有给他为自己离去找借口的机会。

阿辰真的很无奈，于是什么也没说就住在了郡主府。

到了晚上，郡主叫人专门为他准备了晚膳。他倒也没怎么吃，大鱼大肉的，对于他这个调药修行的来说，也过于油腻了吧！

用过晚膳后 ，踏入寝室 ，宋将军让人给他准备的屋子倒是很符合他的要求。屋子在靠近池塘的很寂静的那座小阁楼底部，里面也打扫的很干净，要非得挑出什么毛病来 ，那就是屋子里有点儿闷热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 ，此处应该是整个郡主府最凉快的地方了，他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半夜跑回去吧！

他会心的笑了一下 ，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本他平时随身都带着书——《绝典》，借着有点微弱的烛光默读了起来。他心里感谢自己 ，幸好他随时都带着这本书呢 。否则今晚的话 ，自己会不会无聊死呢？

是啊 ！煮不了醒神茶 ，修不了运灵，即使今晚有修习运灵的机会，他也没带剑。若没有这本书的话，真是不敢想象啊 ！

他看了一会儿书 ，大概是午时，他就解衣入睡了。反正好像怎么也睡不着 ，浑浑噩噩的，他就在床上辗转反侧 ，若有所思 ，这一夜对他来说十分漫长，漫长到他无法想象。到了第二天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究竟是如何熬过这一夜的。

第二天清晨卯时他便下了床，到那池塘附近转了一圈儿，吸足了新鲜的空气，喝足了醉人的风。他这才去找宋将军和洛郡主，去看那个生病的可怜人儿 。

来到病房，他看了看那个人儿，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因为自打昨天让人给她服药后，病人的脸上渐渐红润了起来，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了起来。他知道 ，最多再过三四个时辰，病人就会醒过来 ，他也就可以回医馆了。

洛婉怡见他脸上隐隐约约挂着一丝笑意，连忙问道“阿辰公子，她是不是快醒过来了？”

“是，最多三四个时辰便可醒来。郡主，你放心，她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阿辰一边照顾床上病人，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阿辰公子，你说的……”洛婉怡一听他此言，既是期待又是惊讶 ，险些有点儿兴奋过头了。从小陪着他长大的那个人，总算没啥大事儿了。

“郡主，既然病人并无大碍，那在下可否现在回去？”阿辰趁机问道。

“可以。阿辰公子，你需要多少诊费？”洛婉怡向来说到做到 ，这次也不例外，她记得昨天答应阿辰让他随便诊征费 。

“郡主，这也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开诊罢了，三钱足矣。”阿辰其实也并没有想着漫天要价，床上的病人能够好起来他便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至于钱嘛，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可有可无 。

“这……阿辰公子，你不必如此 ，随便要，我昨天可是答应过你的。”洛婉怡边说边从一个漂亮的小盒子里取出几量白花花的银子，递给阿辰，阿辰却看也没有看。

洛婉怡见他不愿意收 ，心想 ：“这阿辰公子是人们眼中神医，从来都不会多收病人一分钱，既然如此，那便随他的意愿罢了！”于是就随便找个三钱给了他。

阿辰接过钱，刚要转身离去，洛婉怡却叫住了他 ：“阿辰公子，我哥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 ？”阿辰依旧很淡然的问道。

“我也不知，你若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他会告诉你的。洛婉怡喃喃道。

“好！”

阿辰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宋清风到底为何要找他，他们之间又有何事情要商量。想着想着，他眉头一皱 ，难道……难道宋将军认出他了？他的身份暴露了？不可能吧 ！宋清风是他父亲的徒弟不错，当年风华绝代的“泽明双宠”之一。可是，那时他毕竟还小 ，不过是个娃娃芽儿罢了，宋清风应该也没见过自己几面吧 ！况且现在自己都……

阿辰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郡主府众议阁，这时宋清风正手持一本厚厚的书，颇为认真地看着。见他来了，宋清风立马起身招呼。

洛婉怡超宋清风使了个眼色:“兄长，你们先聊，我去照顾叶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将军找我何事？”阿辰先开口问道。

“阿辰公子先请坐。”宋将军不慌不忙地安排他坐下后才开口道出他的目的问题。

“阿辰公子，你只是个医师？”

“嗯！”

“那我听闻阿辰公子剑法极妙，可有此事？”

“马马虎虎，略说的过去罢了！”阿辰感觉宋清风好像在试探他，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也就简简单单的答了他一句。

“阿辰公子，既然如此，你可知洛水城中所有会剑法的男子都得同我比试一下？”宋清风看他说了实话，就直接说出了他的意图。

“不知。”阿辰回应道。

“阿辰公子不必有所怀疑，跟我比试是为了选兵。你可知道 ，洛水城需要有人守护，洛水人们的生活才能如此安宁。我与你比试，并非另有他图。”宋将军看阿辰好像有点的确不知道才向他解释道。

“嗯！”

“那不知阿辰公子今日可否愿意与我比试一下剑法?”

“宋将军，今日不可，来日方长。”阿辰委婉的拒绝了。

“不知阿辰公子为何说‘今日不可’呢？”宋清风仔细看了看阿辰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道。

“回将军，在下有伤在身，无法比试。”阿辰解释道，不过也确实是有伤在身。

“原来如此。不过，阿辰公子，再过10日婉怡就出嫁了，那个时候，我们在比试一番，若果你赢了，就帮我守护洛水城好不好？”宋将军说完浅浅的笑了一下。

阿辰犹豫了半天，嘴里蹦出了一个“好”字。

宋清风见他答应了，就面色郑重的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