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缘赶到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用灵火去搜王夫人的踪迹也是毫无发现。

“去找李悦。”

没多久言心带着李悦一起来了，李悦还当他们是神仙，对他们的话都很相信。

“我确实听王浩说过他小时候有被校园暴力过，原因是别墅区里的富家子弟造谣他是他妈妈从外面捡来的。”

“这是什么理由？”言心对这个被霸凌的理由表示疑惑。

李悦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其实根本不需要理由的。”

“他和他的母亲关系好吗？”李斯缘问道。

李悦想了想，点头，“很好，好得有些过了，他妈妈很有控制欲，起初对我和王浩的婚事非常反对。”

李斯缘看着桌子上的全家福，“看起来王浩和王夫人好像不怎么像。”

李悦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上次确实听到过很奇怪的事情，王夫人带我去过她们圈子里的聚会，我听那些人说王夫人没结过婚。”

“王浩的鬼魂呢？”

言心沉默片刻，老实回答，“那天晚上关顾着那个小鬼了，把王浩给忘记了，我和飞天这两天也再找，但是还没找到。”

“或许你知道王浩的坟墓在哪里吗？”

李悦点头，“我带你们去。”

和想象的不一样，王浩的坟并不在陵园，相反在城郊一块荒地里。

“是咒术。”言心看到坟地的布局惊呼。

“这里没有尸骨的痕迹。”

到这里李斯缘基本确定了，至于王夫人在哪里，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她现身。

“审判日期定了吗？”

“定了，定了，就是今晚，额，就是几位退休的长老也说会出席。”言心眼神不自然地偷看了眼李斯缘的表情。

没想到李斯缘并不再在意的模样。

另一边，陈望的伤口开始愈合了，但是因为伤口太大，疼痛还是难免的。

李斯缘没回来的这几天，一直都是鬼医在替他照顾。

鬼医换好药后看到拿着一根粉红色棉花糖进来的李斯缘，愣了好半天后赶紧收回视线，整理好东西离开了。

陈望没醒，因为治疗的药粉有点刺激，梦里也疼得皱眉。

嘴巴嘟嘟的，看起来很委屈。

李斯缘撤下脖子上的项链，拉过陈望的手，把项链一圈一圈绕在陈望的手腕。

“你回来了？”

被弄醒的陈望嗓子还有些沙哑，感受到手腕上的东西后抬起手看了看。

一颗粉红色的钻石一样的东西，“好漂亮的手链。”

李斯缘眼睛直直看着，欲言又止，最后拿着棉花糖递到他面前。

“要不要吃？”

“要！”看到棉花糖的陈望眼睛亮了起来。

“有没有认真喝药？”

陈望想起鬼医给他熬的那碗黑乎乎黏叽叽的药，眉头再度皱起。

“好难喝，但是我还是捏着鼻子喝了。”

李斯缘觉得自己能想到他捏着鼻子，皱着一张小脸的模样，笑了笑，把人抱起来，拿枕头给他垫在床头，让他舒服靠着。

“这个是给你的奖励，奖励我的小主人认真喝药了。”

陈望笑着双手捧着棉花糖，打开包装袋吃了起来。

想起手腕上的漂亮手链，陈望抬手在眼前晃了晃，粉色的钻石也跟着晃了晃。

“好漂亮！你在哪里买到的。”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李斯缘含糊带过，“蓝月的伤已经痊愈了，今晚她会参加审判。”

话题转移地很生硬，但是陈望听不出来，反而为蓝月的痊愈感到高兴。

“真好！”他说。

李斯缘看他咬下一团棉花糖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你别去了，结果我会和你说的，你的伤刚刚开始愈合，仔细养着也得十天半个月。”

陈望瘪了嘴，李斯缘吓他，“而且还会有一条很大的伤疤。”

“啊！”陈望变成苦瓜脸，“好吧。”接受得很勉强。

于是李斯缘笑着骗他，“但是如果你好好养伤，乖乖听鬼医的话，就不会留疤。”

这几天一直在邓老头那边，也没时间回来看陈望，所以今天李斯缘一直待到审判快开始的时候才离开。

一直孤零零在家的陈望有些舍不得李斯缘走，李斯缘一走，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不自觉就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李斯缘揉了揉陈望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随手抽出一本书给他，“你看完了我就回来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陈望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怀里的悬疑恐怖推理小说。

审判室，基本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已经退休的几位荣誉长老出席不说，鬼王也会参与全程。

要知道鬼王上次参与审判全程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很多鬼都慕名前来，就为了前排合影。

非白见李斯缘来了挤到他身边耳语，“要不要给那几个老头打个招呼？”

李斯缘跟没听见似的，直接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蓝月和非白的座位在他的旁边，在旁边是言心和飞天。

今天的审判长是个资历较长的，但是在李斯缘和几个长老面前难免还是紧张，嘴瓢了好几次。

终于是把流程走到一半，喊了抓来的鬼上场。

普通罪犯用的是普通的捆绳限制，开始化厉鬼的小鬼用的是水钟。

“......你们是否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承认！”几个去李梅家里意图杀人的小鬼当场就认下罪行，“我们兄弟几个没干过坏事，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这个事儿，我们这几天已经好好反省了。”

审判长点了点头，转向水钟里的小鬼，“攻击调查员，协助王家迫使活人结阴亲这些罪行你认不认？”

水钟里的小鬼抱着手盘腿坐在地上，根本不说话。

审判长咳了咳，继续道，“和人类结契，吸食人血，这个罪行你认不认？”

小鬼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睛就坐在那里打坐。

场外旁听的鬼有些不淡定了，“审判长，这只鬼太小了吧？人家听不听得懂哦。”

还有些鬼觉得这鬼分明是蔑视法律，在审判面前还这么副样子，应该罪加一等。

“安静！”审判长敲了敲桌子。

“谋杀李梅李才二人的五只鬼，结果未遂，经调查考核，主观目的性淡薄，认错态度良好，按条例三十条领罚。可有异议？”

没鬼搭话。

审判长瞟了一眼继续道，“李悦阴亲案，结果未遂，但存在吸食人血的违禁行为，罚进入禁室义务劳动三年，参加强制脱血训练三年，之后按照条例131领罚。可有异议？”

场外旁听的鬼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但是没有人回话，审判长瞟了一眼，决定宣判。

“我有异议。”李斯缘举手。

从座位起身，“我们的审判程序已经僵硬到这个地步了吗？”

此话一处底下更是热闹，审判长连敲了几次桌面都没有让场面安静下来。

“如果审判只是对调查员的结果单纯宣判，我们需要这么庞大的审判团队吗？”

“咳咳！”审判长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您的意思是？”

“以血养鬼的案例你们查过吗？吸食人血还没化厉鬼的你们见过吗？吸食人血为什么是违禁行为？这只鬼的来历你们调查清楚了？”

见审判长已经哑巴了，李斯缘无奈，“换个简单的问题，王浩去哪了？他在整个案件中的作用是什么？”

没有人答话，除了审判长，后面审判员也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柳长老？情况似乎有点严重啊？”李斯缘笑着看向旁边的几位荣誉长老。

柳长老扶着拐杖站起来，“我等对不起鬼王给与的荣誉，愧对大家。”

“审判局的相关问题，我们会下去彻查，日后会召开发布会公布结果，也欢迎大家向我们举证。现在我们让有过相关经验的赵长老来继续审判。”

说完旁边的另一个老头起身，颤颤巍巍走过去代替了审判长的位置。

“大家好，我是赵立，为大家做出以下解答。”

“吸食人血是违禁行为的主要原因，任何鬼吸食人血后欲望会控制意识，量变引起质变，当达到一定的次数后化为厉鬼就是最后的归宿。”

“目前吸食人血后没有化为厉鬼的案例没有任何记载，可以说不存在。”

“吸食人血的案例自古就有很多，比较轰动的是朱言女士的案件，对，是第一个办事处人类代理朱言女士。最后的结果也是一出悲剧，详细我不过多赘述。”

“我是出任朱言女士案件的审判长，赵立，接下来由我继续审判。”

赵立看完案情相关文件后问了小鬼几个问题。

小鬼皆是闭口不言。

审判一度进行不下去。

李斯缘又起身，“或许赵长老知道为什么一只鬼不说话，或者不能说话？”

底下开始骚动，原来还可以有不能说话这么一个选项？

“不说话的原因要么是不认罪要么是蔑视法律，不能说话，确实也有这个可能。”

“据记载，民间有一禁术，名为驭鬼术，驭鬼顾名思义可以驱使鬼，能将鬼化作提线木偶。”

底下的鬼纷纷惊呼。

“被驭的鬼和鬼能分辨吗？”有个旁听的鬼举手提问。

赵立抬了抬眼睛，回答，“确实可以，按照记载，面对鬼草能一动不动的则为傀儡。”

说罢就有人拿着鬼草上前验证。

鬼草放到小鬼面前，原本盘腿坐在地上的小鬼，瞬间亢奋起来。

结果显然，按照赵立的方法鉴定，这不是傀儡。

“敢问，赵长老说得是从那本书里看来的记载？”李斯缘问。

“自然是《鬼界百科》”

李斯缘笑了，“原来是由朱言女士编撰的《鬼界百科》,我似乎记得朱言女士是唯一能驭鬼的人类。”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鬼都是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早早到达约会场地的李斯缘，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在陈望没来前偷偷小声模拟。

“陈望，我喜欢你！”递上礼物。

觉得不好。摇头，苦恼！

“陈望，这个是我的传家宝，要送给自己媳妇的！诺，给你啦！”递上礼物。

啊啊啊不好不好，都不行！

“李斯缘！你怎么来这么早！”

陈望朝这边飞奔过来！

李斯缘僵硬一般，一动不动，等人来到面前，把礼物递给人家。

陈望：啊！礼物！我好喜欢。

李斯缘（脸红）（不知所措）（掌心冒汗）（把汗擦掉）（期待地伸出手手）“我们去买棉花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