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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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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茫然的眼睛透出几分星夜般的光,她眼睛亮,这一张小脸生得挑不出错处,可盯着人时,她的目光有时灼灼的。

唐枕想到那排又重又深的齿印,心想她是敢咬的。是真生气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那女子绝没有说什么好听话,不然他这个师妹何至于咬人。

不过她又不是属狗的,如何生气就咬人?

他对这个师妹到底是偏袒,就这么嘱咐了一句,便把她赶去睡觉。

花铃却像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师兄……你真的不怪我吗?”

他今日对她皱眉,她现在都还有些惴惴的,委屈得恨不得大哭一场。

唐枕微微一笑,这件事他不怪她。不过,他挑起了修长的眉头,定定地盯着她的面庞看了许久。

和鬼怪混在一起,身上难免会沾染阴气。尤其八字特别之人,容易遇到邪祟缠身。

可唐枕看着她,她身上的阴气不过一丝半缕,甚至需要仔细辨别。

他之所以一眼便瞧出了她在撒谎,便是她身上那股来历不明的水潮气。

转过了头,花铃视线中,他的俊容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莫测,只听得有两分淡薄的声音响在屋中,“不怪。”

花铃走出了屋,师兄虽然说不怪她,可她却并不觉得放松。

那道声音像在炸在她的耳边,天煞孤星,妖异之命!

她胸口像是雪里塞了一团火,又是冰凉又是灼热,激得她几乎坐立难安。

这一晚上花铃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庙里竟有几分活络之气。院里很热闹,陆师兄正与他师姐聊着什么,旁边不远处,那身着青纱衣的女子正在东张西望,也许花铃只比她小一点,可全然没有这女子身上的张扬。

虽然被咬了,可她居然像是毫无芥蒂,见了花铃,反而是笑眯眯地过来,“小师妹,真对不起,昨天是我吓着你了,你七师兄说你胆子小,怪我不好,下次我不会这样啦。”

她施施然地走到花铃面前,作势要拉她的手。花铃吓了一跳,把手缩回去,瞪着对方。

檀烟夸张地捂住了嘴,“小师妹,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花铃脑袋里忽然冒出了恶狠狠地两个字,可是没等她想好要不要骂出,身后忽然拂来一阵清风,有道轻巧的脚步走了过来。

“檀烟,莫要逗小师妹了。”

妙姑娘走过来的时候,花铃本能地想逃。脚下往后退,正是此时,余鸣手里端着两碗雪白的米粥过来,猝不及防被她一撞,两碗米粥都摔在了地上。

“哎呀!”七师兄恨不得把米粥给搂回来。

花铃扭过头,看见砸在地上的大米粥,脸上一热,急忙蹲下去捡,她捡碎了的碗片,却不想那粥滚烫,手指尖沾到米粥蓦然弹起,掌心刮过碎片,顿时被刮出了深深一道口子。

霎时有血滴冒出,她不想叫这个女人看笑话,不顾七师兄的呼唤,捏紧了手指便连忙跑了出去。

等到花铃跑出去后,妙姑娘皱起眉头,“是我吓着她了。”

陆午知道师姐是什么样的人,此时不禁安慰道,“师妹近来也有些冒失。”

花铃手上被了划了道伤口,出来的时候很想去找师兄告状,可转念之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太多事,师兄不怪她,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常去麻烦他。

悄悄下了石阶,她没弄出任何动静,殿内,那道修长身影却似微微一顿。

唐枕在做早课,他并不值殿,只不过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起来诵一诵太清真经,背后那道放轻的脚步声理应入不了他的耳朵,可愈是刻意,他偏偏听得愈是清楚。

花铃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血却流得越来越多。

怎么办,不会把血流干吧?一股气愤的心情夹杂着恐惧,让她不辨方向地走到了一个地方。

一棵老榆树下,转过弯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水月潭。

花铃却停了步。

鱼夫子算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想叫他见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

靠在树边,她的身影看起来脆弱可怜。

花铃正在自怜自艾,从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人来绑自己。当一条绳子把她拦腰捆起来时,她惊叫一声,看见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这个人竟也是道士。

她不认识这个人,只觉得这张脸很无情,并且好像随时可以杀了自己。

因为惊慌,她暂时地失声了一瞬,而后便立刻大叫起来。

“你抓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抓她的这个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穿一身黑色道袍,身形颇为高大,花铃在他挟持之中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很快被带到了一块断崖边。

断崖险伶伶,花铃不断大叫,这人要把她推下去!

推下去她就只能死,她不想死!

“救命!救命啊!”喊声在崖上响起,几块碎石砸了下去,花铃在草木掩映间看到不远处熟悉的水潭,这个地方离水月潭很近。她下意识喊了一声鱼夫子,便在这一刻,她身上的绳子松了,她被一只手推下了断崖。

花铃掉下去的瞬间,水下蓦然弹起一道身影,是个青黑色衣袍的男子,这男子从水中飞出,直直向她过来,她落到了一双冰冷的手中。

“花铃!”鱼夫子接住了她,神情惊异。

他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掉下来,花铃被他接着,正要说话,冷不防眼前寒光一闪,一根铁钉不知从何处飞来,狠狠刺进了鱼夫子的胸口中。

鲜血骤然喷出,鱼夫子的眼睛悄然睁大。那是一双琉璃褐色的瞳孔,这双瞳孔总是漠然的,可这一瞬间,花铃看到了惊愕。

她也惊讶极了,猛然上去捂住了他的胸口。

那根铁钉约有拇指大,一下刺得极深,鱼夫子重重地跌回了水面。

花铃吓得大叫,是谁,谁要杀鱼夫子。

惊惶之间,身后蓦然响起脚步声,扭过头,是刚刚那个绑了她的黑衣道人。

在这个黑衣道人旁边,还有一个小道士,小道士目光有些凶狠地盯着她,“你跟妖怪来往,活该要死。”

花铃的脸已然变了颜色,可她没空跟这个小道士争辩,只问鱼夫子,“你、你——”

她问不出来,鱼夫子看起来就要死了。

她手掌紧紧捂着着他的胸口,压根忘记了自己被刮破的掌心,两道血迹缓缓交错,鱼夫子跪在潭边,长长的头发缭绕在背上,他试图去拔背后的铁钉,可却根本无法做到。

沉沉问道,“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

这黑衣道人长着一张无情的脸,说出来的话亦是无情,“你为鬼怪成精,活了百年,今日该死了。不是遇到我,也会有别的人要杀你。”

很简单,因为能杀他,所以杀了他。

可却偏偏还要利用一个小姑娘把他引出来,恐怕不是为杀他这么简单。

果然,道人冷冷道,“不过念在你手中没有孽债,今日便饶你一条性命,把你的元珠交出来,我便把元极钉拔出,否则,你难保不会灰飞烟灭。”

跪在水潭边上,鱼夫子手背上的经脉猛然鼓起,他的确被这根铁钉牢牢镇住。周身皆流淌了道士的墨色符言。

他的确无力反抗……

鱼夫子沉寂了很久,道人似乎感到不悦,催动铁钉,正是要让他受一受剧痛折磨时,却见那鬼怪眉心蓦然闪过一道奇异金光,猛地把背上的铁钉拔出,翻身滚下了水潭。

那跟铁钉在瞬间朝他们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

道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时候,身边的小道士却在说话,“他们都跑了——”

方才,鱼夫子跳下去的瞬间抱着花铃,所以她也跟着一起下去。

在水底找到一块可以躺着的石头,鱼夫子几乎是狼狈不堪地坐了上去。

花铃看着他背后的血潺潺冒出,血在水下幻如烟雾,她还要伸手去捂,鱼夫子却蓦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手心有一道被划出来的伤口,掌心血流了差不多,所以这伤口变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竟然……

像是全然没有想到,鱼夫子忽然抬起头看了花铃一眼。他的眼神复杂,几乎像是含着许多话。

“你不会要死吧?”花铃颤抖着声音问鱼夫子。

在自己活了一百年的水潭中,鱼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士大抵想要留他一命,所以只差一点,他的心脏就破了。

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出了花铃眼中的紧张和关切。

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他对花铃的印象很深,因为一百年来,她是唯一看得见他的人。看得见,还不怕他。愿意跟他说话。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家,忽然轻轻地搂过了这个女孩。

一颗幽然的闪着淡蓝光辉的小珠子悄然浮出心口,他把这颗珠子递给了女孩。

“你这是……做什么?”

她显然闹不明白。

鱼夫子低着头道,“曾经我约了一个女孩,想送她最后的礼物,可是没有送出去,你来见我,我很高兴,这颗珠子是我这一百年来活过的证明,我把它送给你。”

花铃虽是不谙世事,可天性敏锐,忍着心头的动荡说,“鱼夫子,你真的要死了?”

他这回没有否认。虽然刚刚侥幸拔出了那根元极钉,可他已经没有余力对付道士,他的确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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