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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半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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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屋,站在廊下。

思无涯看着他道:“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把你安排在皇城司,是何用意你也清楚。”简夜接住半空中的雪,“现下我手上有份礼想要送你,就看你敢不敢收了?”

“什么礼?”

简夜翻了手掌,把落在手心的雪抖落,淡然道:“陆锦衣入狱之后,泛京都在传他有册记录卖官鬻爵的账簿……这册子现在就在我手里,你敢要么?”

“陛下正为这事发愁,如此大的功劳,”思无涯抬眸,对上简夜的目光,温柔一笑,“你愿意送给我,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简夜知道他会答应,没想到答应的如此痛快。

他道:“我还未曾谢过你,帮伏白保密,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

“伏白不是长公主么?”思无涯道:“世人皆知。”

等思无涯和简夜过来,柏雪已经走了。宋归语正在院子和多时打雪仗,边上还立个黑着脸的,袍子上留了好些被雪打中的印记,清尘躲得远,坐在屋檐上。

多时打不过宋归语,整个人都快成了一个小雪人,一边跑,身上还一边往后飘雪花。思无涯过去叫走了宋归语,院子里才算安静下来。

简夜心里还留着疑问,见人都走了便又进了屋。

岐次见他回来,问道:“你把东西给思无涯,不怕来日他真的把金指挥挤下去么?”

“怕什么,你以为金叔这个指挥使是怎么当上的,若没点手段,早就被生吞了。”简夜走过去坐下,又问:“你方才为何忽然问起前任镇西将军?”

岐次抚去他头顶的雪,沉声道:“当年恪西挠败西宁河东那场大仗,东昭水师明明已渡过春江,踏上西宁疆土,可突然之间又退了兵。河东那场败仗看起来元气大伤,实则寸土未失交战将士也不过死了千余人。”

“怎么会?”简夜瞳孔微沉,“那次战败,你便来了东昭……这么说那场败仗就是为了把你送来为质?”

他抿唇想了片刻,发现了另一个事情,“西宁战败,是想送你来东昭为质,前镇西将军若是为了军功,和西宁互通……那他当年在回京述命途中忽发恶疾而死,也值得令人深思了。我不信有这般巧事。”

岐次把榻上的茶案用脚勾了放在一边地上,把人搂过来。他方才看简夜鼓着脸颊便想捏他脸来着,想了半天,这会轻轻捏了捏,果然入手嫩滑。

他轻笑道:“行欢果然聪明,一点就透。这些年惊魂暗中一直在打探这事,可越深究越古怪…前镇西将军虽算不上骁勇善战,但此人用兵有道,恪西四城百姓对他颇有好评。若消息为真,这种人又怎么会里通外敌?”

“这事过后,谁人得利谁人遭殃,”简夜抓住那只在他脸上乱捏的大手,“弗沧怎么变笨了,这种事问当事人最清楚不过。如此想来,思穷极仓促之间调去了恪西,说不定也和此事有关……这些事去驿馆一趟就都清楚了。”

“他不一定会说。”

简夜玩味的看着他,“这么一说,今日早些时候他来府上求药了吧?随口一问之事你为何没想起来?”他手掌覆在岐次胸口,“该不会满脑子……都是我吧?”

岐次抓住在他胸口四处游离的手,收拳正好能把那只手完全包住。他低头细细观摩了会,须臾松了拳,俯首舔了一下泛红的指尖。

简夜耳尖肉眼可见地起了一片薄红,这人看着脸皮厚,可不经逗,一逗耳尖便浮红。若是再过分些,脸颊也会染上两团,更衬肌肤如雪。

简夜缩回手,又抓起岐次的手也舔了下指尖,才道:“事情还没说完,就想逗本公子。”

岐次看着他笑,到底是谁的手指不老实地乱摸,他捧着简夜的脸亲了个够,才看着他说:“是我被美色迷昏了头,就劳烦行欢帮我讨回真相。”

简夜微微侧头,在他耳边道:“那你准备用什么还呢?”

岐次太难受了,这人就是你退他进,你进他退……猫似的逗人玩。

两人一起用过了午膳,分了两头。

——

歧晹一早吃了药,午间就已见大好,这会正和吕诵商议何时动身回西宁之事,忽听人禀说简夜来了。

简夜进来时便看见歧晹半靠在坐榻上,眉间虽隐约有些病气,但气色看上去不错。吕诵站在一边,揖完礼便退了出去。

“太子可好些了?”简夜自顾在坐塌旁的椅子上坐下,谈笑自如道:“在下今日来是想谢过殿下手下留情,顺道送太子殿下一个大礼。”

歧晹心中明白,只要他在东昭地界,不管是简夜还是岐次都不敢杀他。

所以这会又有了底气,“孤不找你麻烦,你还敢送上门来?”

简夜笑了笑道,装傻道:“我可是救了太子殿下一命,殿下何出此言?”

“救孤的命?”歧晹嗤笑一声,“你给孤下毒,反倒是孤冤枉了你?”

歧晹这人面无表情站在那时和岐次有三分像,但这人一动起来……不论动作抑或神态,毫无相似。

简夜忍下厌恶,道:“下毒一事,其中原委殿下心里比我清楚。可那擦脸而过的箭矢,我可是手下留了情的。”

“你……”歧晹猛得睁大了眼睛,“那晚的刺客是你?你是那刺客同伙。”

“算是吧。我受人要挟取你性命,可若你死了,弗沧也走不出这泛京,”简夜伸出双手在煮茶的炭炉上来回翻,“我舍不得他死。至于想要太子殿下性命的,便是当年和太子殿下暗通挠败西宁河东之人。”

“你胡说!此事一早大理寺已结案,明明是亲军司所为!”话一出口,歧晹就知改口也晚了。他坐直了身子,审视着眼前人,“你在诈我?你根本不知是何人。”

话既说出口,简夜心中已有思量,至少此人真实存在,不是他们胡乱猜疑。

简夜道:“我和殿下无冤无仇,若不是殿下握着那人秘密,又有谁人会想刺杀殿下?那人既敢里通敌国,便足以证明他的野心,那人根本不在乎你死之后,两国是否交恶。殿下不如想想,驿馆护卫何时轮换,我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殿下来泛京时日尚短,又从何得知我和弗沧的关系?殿下身边人就一定信得过吗?”

他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殿下说得没错,我是不知那人是谁,可他捏着我的软肋,让我听命。我未能杀了殿下,他便想借殿下之手除了我……我若不是早有防范,又怎么躲得过这一遭?”

这番话真假半参,真在歧晹身旁确有细作,所以乍一听全都能对上,可若细想又会发现诸多疑点。比如简夜从何得知下毒之事其间细节,可歧晹此人贪生怕死……话便有了八分可信。

怀疑的种子但凡种上,终会生根发芽,破石钻颅……岐晹生在皇家,从小活在尔虞我诈里,本就多疑。简夜今日这番话说的明白,往后歧晹身边的那细作再想做些什么,可就难了。

可歧晹再蠢也知道,这人名字一旦说出口,他和东昭串通之事便是坐实了。

简夜看他半信半疑,又道:“这人借殿下之手想杀我灭口,殿下若是告知我此人是谁,就是救命之恩,我自然不会出卖救命恩人……”

“我如何信你?”歧晹狐疑道:“我怎知你不会带着证据反咬我一口?我那二皇弟可是恨透了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殿下可以不信我的话,现在想要殿下命的人不是我。你与其担忧我反咬一口,不如担心担心那人还会不会对你出手?”简夜平静道:“殿下仔细想想,你就算说了我们也无实证,况且我们远在东昭,又能做些什么?”

岐次心头一动,西宁东昭相隔甚远,确实如他所言。就算拿到证据,一个东昭人凭什么证实西宁太子通敌叛国?

“你能保证我安全返回西宁?”

“自然是可以。”简夜狡黠一笑道。

——

简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回了岐府。他刚进府就听见多时在大呼小叫,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又惹了清尘烦,给挂树上了。

也是难为清尘,到哪都能找到挂他的树。

他看着树下拿炭炉当烤炉,烤鸡吃的两人,指着树上道:“多时口水滴到鸡腿上了。”

无眠见来人立马站起恭敬地揖了礼。简夜示意他坐下,转头看清尘,“多时又犯什么事了?”

平时多时一见到简夜就该告状了,可今日见到他反倒安静了,看来是不只惹烦了清尘这么简单。

清尘瞪了树上人一眼,“他不知和公主又去哪疯玩了,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拿,被无眠逮了个正着。”

“什么东西?”简夜偏头问无眠。

无眠红着脸支支吾吾,从身后拿出个册子,封面和一般话本并无二质,可看那书名——

简夜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公子,公子,我真不知道里面画的是……那些事”多时在树上大声嚷嚷,此刻若是树上冒牙的时节,满树青叶都不知该被他震落多少。

他还在解释,“公主说,这是他送给你和岐侍郎的大礼,不许我偷看。我以为是,春日里出游策略……我真不知道!”

“行了,多时笨你又不是不知道。”简夜道。

多时听这话音,公子是没打算同他计较,心里正兴奋呢,就听见了下半句……

“为了他好,今日就让他观赏我们吃烧鸡。”

无眠和清尘痛快应道,“是,公子!”

烤鸡的油脂透过钢丝网滴在银炭上,吱的一声,清尘往上撒了些厨料,香气四溢。多时在高处咽了咽口水,却不敢说话。

清尘也没挂他太久,吃到一半就把人放了下来,简夜同他们闹了一会便回了屋子。

烛火摇曳,外面不似昨夜那般雪大,但地上雪未化。

屋子门口堆着个身披狐裘的雪人,圆圆的脑袋用树枝划了些沟沟壑壑,看起来和简夜很相像,是多时刻的。他和宋归语混久了,讨美人欢喜的法子是一个也没落下,妙笔丹青信手捏来。

大大的雪人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圆球,鼻眼弯七扭八,肚子上两个字是用毛笔写上去的,浓墨晕染开来,隐约也能辨认写的是“弗沧”二字。

屋子里,简夜伏案在看从淮河送来的账本。

淮河三州今年粮收不错,田税后户户都有余收,那就明示着简家能大赚一笔。每年冬日都是粮食最紧俏之时,简家的南河港能直通西宁,西宁的粮价是淮河的三倍不止……

西宁粮价好不是没有原因,西宁疆土不如东昭辽阔,又被泥河一分为二。泥河北边是沧海,黄沙漫天根本长不出粮食。往南河东三城又占了一半,河东有常年驻守两国边界的水师,自产自消已是困难,所以西宁最缺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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