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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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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序与何以忧打得难解难分,霎时间,如若天崩地裂,山倾海绝。弦音急急如雷,掀起尘烟万丈,游龙起舞,火光直上九重云霄。历兰筝抬眼望去,二人的身影在滔天恨海中时隐时现,灵气冲撞之下,世间一切似乎都要被碾作粉末,散入岁月长河中。

那剑匣高悬于半空,磅礴灵光已完全遮盖住苍穹。历兰筝只是略略看了眼,便觉浑身发软,动弹不得。她收了武器,将两根鹊羽再次卷入腰间,勉力支撑着朝前走。

“历姑娘!”

远远地,她听见了施未的声音。

“我在这儿!”

她高声回应着。

突然间,一道火鞭直劈而下,历兰筝躲闪不及,被打翻在地。那火鞭再度劈下,她抽身往后退,身前地面被劈开一道裂隙,她一只脚踩空,卡在了里边。

“兰筝,暂且不要动。”

历兰筝红着眼望向乔序,那人离她实在太遥远了,远得好似天边一颗星星,不可触及,可那温和的声音又近在咫尺,近到她每听一次,就心痛不已。

历兰筝挣扎着从裂隙之中爬了出来,而另一边,施未也被火鞭抽了两道,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才堪堪停下。

“嘶。”施未倒吸一口凉气,一摸后背,满手血渍,火辣的痛感直冲天灵盖,他仰头望天,何以忧的弦音已如万马奔腾,呼啸疾驰,整个夜幕仿佛就要被这迸涌的灵气踏碎。

何以忧怎么会在这儿?施未还想不通这个问题,天边火龙长吟,一口吞下了何以忧。那弦音化作道道绳索,将那火龙绞个粉碎。可惜并没有太大用处,火焰再次交缠,蜕变新生,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狠。

施未突然打了个冷颤,他了解何以忧,对方实力雄厚,也绝非易动怒之人,更不可能对谁赶尽杀绝,可如今这恨不得搅个天翻地覆的架势,实在令他忧虑。

他犹豫再三,喉结滚动了一下,对赶来的傅及说道,“二师兄,我刚刚听见历姑娘的声音了,她大概在我们的东南方位,五十步远,二师兄你们先去找她,我得去把何长老带下来。”

“何长老?”

傅及也是一愣,施未摆摆手:“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分头行动。”

“好。”傅及闻言,不再迟疑,叮嘱施未千万小心,便冲进漫天火光中,孙夷则来不及开口,紧随其后。施未召来破夜,纵身跃上剑身,赶来的曹若愚也跳了上来,剑身的重心顿时移了个位,施未差点摔下去:“你给我下去!”

“你受伤了!我跟你一起去!”曹若愚高声喊着,四野轰鸣不绝,他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施未咬牙,不再和自己的傻师弟争论:“抓紧!”

他御剑直上穹宇,可那灵气磅礴,他们一靠近,就如同被卷入汹涌海水中,一个大浪打开,两个人一同被掀翻,曹若愚情急之下,也召剑而来,落在剑身上,旋即被撞出去好远,再定下心神之时,施未已消失在视野中。

“三师兄!”曹若愚大喊,却见文恪抱着小鸡崽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这山野早就被何以忧二人打得粉碎,到处都是裂石碎土,文恪跑得磕磕绊绊,一个不留神踩了个空,他心一紧,护住了怀里的小鸡崽,此刻曹若愚犹如神兵天降,稳稳抱住了他。

“文长老,你怎么跑过来了?”年轻人万分担忧,上下摸索着,神色急切,文恪劝慰道:“我没事,没摔着。”

“这里危险,你待在这里,我去找我三师兄。”曹若愚不等他回答,便设下了一道结界,小鸡崽扑腾着小翅膀,跳到了这人肩头。

文恪讶然:“你什么时候——”

“师父教的。”曹若愚不会告诉文恪,这是他去临渊的时候,顾青偷偷教他的。那时候,顾青只是告诉他,这个有用,可以学。

“就当我送你的礼物。”顾卿笑着,曹若愚还傻乎乎地问为什么,顾青只道:“你师父和你大师兄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算我半个弟弟,做姐姐的,总得聊表心意。”

此刻天地巨变,曹若愚盯着文恪那张清俊的脸,还有略显慌乱的眼,忽然觉得这缘分真是奇妙,顾青只说自己算她半个弟弟,而不是侄儿这辈。

小鸡崽依偎在曹若愚颈侧,年轻人轻笑,将它塞到了怀里,只露个脑袋出来。他对文恪说:“我马上回来。”

“你把那崽子给我。”

“它想跟我一起去。”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曹若愚早就不见了踪影,文恪顿时又急又恼,可他抬眼看去,漫天灵光之中,隐隐地出现一道裂缝,似是云霞乍破,藏于其中的天色才逐渐显露本真。

文恪暗道不好,这风云骤变,看似是由双方打斗造成,实际上另有玄机。

若他猜得不错,这应当是一个封印大阵,而剑匣极有可能是阵眼。

是谁,要做这个局呢?目的是什么?

文恪蹙眉,无论如何,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摸出身上带着的三枚铜钱,开始布阵。

施未被那灵气冲撞之后,一头栽进了林子里,“咔嚓”,树枝横断,他“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噗——”,这一摔当真是狠,他只觉周身的气海逆乱,登时吐了两口鲜血出来。

“怎么回事?”

施未自认为长进不少,结果还是一招都挡不下?

他捂着心口,感受着自身灵气运转之向,猛地回过神,不对劲,何以忧的灵气他很熟悉,但另一人,似乎对他有天生的压制?

“轰隆隆——”

石破天惊般的一声巨响,施未本能地朝后退,刚刚跪着的地方顿时被炸出一道深坑,尘烟弥漫,施未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咳。”他捂住口鼻,却见何以忧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只不过,她背对着自己。

“何——”他只发出了一个字,就听见了另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不过是要借这剑匣一用,难道哥哥还会害你不成?”

“哥哥?什么哥哥?”施未愣了愣,探了个头,待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更是错愕,乔序?这不是历家那个教书先生吗?

乔序自然也看得见他,笑着:“好久不见,小宝。”

“啊?”施未以为自己耳朵被震聋了,何以忧更是恼怒:“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相亲相爱吗?”乔序仍是在笑,只是施未看了,不寒而栗。

怪怪的,让人好不舒服。

施未上前一步:“何长老,我们——”

“咦?居然是叫何长老吗?真让我意外。”乔序打断了他的话,施未蹙眉:“你有病啊?我爱怎么叫怎么叫,关你屁事!”

乔序微愣,何以忧冷笑:“听见了吗?关你屁事!还不快给我滚!”

施未也傻了眼,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氛围——真恐怖!

他低声问何以忧:“怎么回事啊,何长老?你们,是兄妹?”

“你再多嘴,我就送你下去见你爹。”何以忧冷声道,施未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哎呀,说起那人,我倒是好奇。”乔序的目光落在了施未身上,“也不知道你的斩鬼刀练得如何了,今日,要不要来切磋一下?”

“不要。”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连何以忧都打不过,还能对付得了这人?

乔序能与何以忧打上这么久,必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可不想做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乔序抿唇轻笑:“那可由不得你了。”

言罢,这林中树木纷纷倒地,火龙从天而降,气势如虹,何以忧再次拨弦,两波灵气对撞,地面四分五裂,施未更如同风中落叶,被撞得原地飞出去好远。

他又吐出来两口血。

奇怪,怎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施未焦躁不已,他强撑着爬了起来,还未站稳,火龙便正面冲了过来,施未持剑抵住那贲张的火苗,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施未下意识地闭紧眼睛,火龙摆尾,他连人带剑又滚出去好远。

“就这点本事吗?”乔序嗤笑,待看清他手中所持之剑,忽又一顿,“你拿到的,竟是这把剑?”

施未灰头土脸地站起身,耳边还在嗡嗡作响,眼前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但他还是昂起头:“就是这把剑,怎么了?”

“剑是好剑。”乔序微微眯起眼睛,“可惜剑主换了人,变得跟个废铁一样。”

“你骂谁呢!”施未怒从心中起,乔序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挽了个剑花,便冲了过来。施未握紧手中剑,接下三招,可从第四招开始,他就觉得胸中气息难抒,灵气涣散,难以聚集。很快,他的剑招便乱了。

乔序拿着树枝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剑术的吗?”

施未喷出一口血来,抬手擦去:“是我学艺不精,你只管笑我便是。”

他龇着牙:“但你不准侮辱我师父。”

“听闻薛思继任锁春谷谷主,但据我所知,秋闻夏的关门弟子可不是他。”乔序歪头,照着他的命门又是一击,施未徒手抓住那根树枝:“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练剑好可惜。”乔序一脚踹中他的心窝,施未当场跪在了地上。

“不自量力。”

乔序挥着树枝,轻轻拍打着他的头顶:“没觉得哪里不同吗?”

施未挨了这一脚,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厥过去。他弯下腰,试图缓解这剧烈的疼痛,乔序还在拍着他的头,仿佛是在逗弄一只小狗:“看样子,你应该是察觉到了。”

施未额上青筋暴起,疼痛自胸腔蔓延至全身筋骨,每一寸经脉都像在刀尖上滚过一圈,疼得他满眼猩红。

“你也是至阴之命格。”乔序玩味地看着他,“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施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他生下来,便遭恶鬼蚕食,虽然得以侥幸逃生,但母亲转世之后仍是逃不开这诅咒,那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历兰筝命中至阴,他自然也是。

乔序刚想说什么,忽然掐住他的脖子,徒手将他拎了起来。施未一惊,乔序外表看上去像个彬彬有礼的书生,但力气却大得惊人。他被扼住咽喉,推到了前面。

面前站着怀抱琵琶的何以忧。

施未挣扎着去掰乔序的手,可对方纹丝不动,甚至调笑着:“还要和我打吗,妹妹?”

何以忧愠色难平:“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的命!”

“哎呀,你说这话,好让哥哥伤心啊。”乔序说着,手上又用力几分,施未根本喘不过气,两眼直翻,何以忧后退半步,乔序见状,便也松了半分力气。施未张着嘴,狼狈地呼吸着,何以忧薄纱覆盖下的眼帘微颤,垂下手:“你先放了他,我们慢慢谈。”

“那怎么行呢?”乔序那双血色重瞳里忽然闪过一丝哀愁,一丝谁也看不懂,说不清的愁思,就好像受尽委屈的是他一样。

“你得答应我,跟我回家一趟。”

何以忧突然心痛难耐。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即使是被绑在祭台,就要烈火焚身那天,即使是身受重伤,被迫离家千里的那天,即使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死去那天。

她从未如此痛苦。

不,其实有一次。那是馆主去世那天,他托小雪送来一盆绣球。

“好好地活,临渊就是你家。”

如今,那花还好好地养在她的窗台。

“我该回去给我的花儿浇水了。”何以忧深深看着他,“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给你,而后我们各奔东西,少作纠缠。”

“你不肯和我回家吗?”乔序手上又松了几分力,何以忧蓦地红了眼:“昔日害我之时,你可曾想过今天?”

乔序大笑:“害你?我怎么会害你呢?”

话音未落,眼前一片寒光闪过,乔序撤开一步,施未持剑落地,左手还捂着脖子:“你这家长里短演完了没有!”

“呵。”乔序冷笑,苍穹随之裂变,灵气压顶,施未根本支撑不住,何以忧拨弦,替他抗下这重重一击,只听一声脆响,弦音断裂,琵琶四分五裂。天空那道裂隙如银瓶乍破,五色漩涡出现在何以忧头顶,灵气如银河之落九天,转瞬间就会将他们完全吞没。

何以忧一把推开施未,自己则是被那漩涡吸了上去。施未反应过来,一跃而上,抓住她的脚踝,何以忧嘴角喷出一口血来,滴在了施未脸上。

年轻人惊愕不已。

在他的印象里,何以忧几乎是战无不胜,哪怕是面对燕知这样强劲的对手,也游刃有余。怎么会,被伤及至此?

他瞪大了眼睛,何以忧用以蒙眼的薄纱被灵气冲开,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施未更是呆住了。

何以忧,与乔序,长得好像。

除却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的的确确,是亲兄妹。

何以忧的眼瞳,是琥珀色的,莹莹如玉,看着他的时候,十分怜爱。

那是一双,对万物皆有情的眼睛。

施未死死抓着她,想带她离开这滔天的漩涡。何以忧伤得不轻,她摆摆手:“你快走,不然会被一起封印的。”

“封印?什么封印?”施未一愣,乔序那道火龙再次出现,卷入他的身躯,一把将他甩了下来。施未踩住剑身,没有再被摔成烂泥。他刚要逆风而上,乔序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便又出现在了眼前。

“急什么,你跟我之间的切磋还没结束呢。”乔序又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劈头打下,施未眼尖,躲过一击,弯腰死死抱住那人,大喊着:“曹若愚!”

何以忧察觉到一丝熟悉的力量朝她扑来,须臾间,曹若愚抱住她,撞开那漩涡壁垒,七倒八歪地往林子里逃跑。

乔序终是动了怒,挥着树枝,将施未打得鼻青脸肿:“你就跟你爹一样,不识抬举。”

施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夺了剑,从高处摔了下来。

完了,完全使不上劲了。

施未心想,这回他真要被摔成肉泥了。但掉下来的刹那,他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再睁眼,张何被自己当成了垫背。

“小师弟?”施未头都摔晕了,张何倒还是清醒:“我没事。”

破夜笔直地落了下来,扎在施未面前的地上。

乔序冷着一张脸,脚尖踩在剑柄上,他逆着光,眼中血色难消,犹如一尊冷酷的修罗。

“既然如此,就送你下去见你爹吧。”

话音刚落,骇然的灵气再度逼近,施未一跃而起:“谁怕谁啊!”

而后,张何背起他,一道逃命去了。

乔序怒不可遏:“混账东西!”

曹若愚抱着受伤的何以忧慌忙逃跑,后面的火龙紧追不舍,他绕过一棵粗壮的大树,火龙径直冲上树干,将那大树撞得粉碎。曹若愚后背直冒冷汗,只见头顶闪过两道剑光,傅及与孙夷则出现在了他背后。

“师弟,文长老在等你!”傅及又推了他一把,曹若愚应声:“好!”

他又将何以忧往上托了托,迅速逃开。

傅及持剑,抵住了来势汹汹的火龙,度波发出泠泠剑鸣,如同山涧清泉,劈开了那条巨龙。火焰裂开数道,化成锁链,将他层层包围。孙夷则将它们尽数斩落,左手持符,“嗖嗖嗖”,符咒四散,镇压住了散落的火焰。

傅及与孙夷则对视一眼,又去寻找施未。

曹若愚见到文恪时,对方正与历兰筝一道待在结界中,而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蹲着一只小白狗。

曹若愚眼晕:“哎,历姑娘你和豆豆冷战呢?”

历兰筝没有说话,曹若愚还没缓过劲,将何以忧轻轻放在地上,文恪吓了一跳,赶忙探了探她的脉息,何以忧淡然说道:“我没事,就是琵琶坏了。”

文恪蹙眉:“那人什么来头?”

何以忧沉默不语。

文恪便不再追问:“天上那道漩涡应该是个封印,阵眼在剑匣,若是不能再次将它关闭,这封印可能会把我们都吞进去。”

历兰筝顿时提了心:“那我去。”

“你不能去。”何以忧拦下她,“这封印灵气剽悍,至阳且刚,与你自身相生相克,你一旦踏出这个结界,根本连力气都使不上。”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何以忧咽下一口血水,道:“施未也很危险,他与你一样,是至阴命格。”

她看向文恪,又瞥了眼曹若愚,缓缓道:“小若愚,你们师兄弟当中,你是灵根最为深厚那个,我现在给你一道护身符,可以暂且挡住他。”

何以忧甚至不愿意提起乔序这个名字。

她知道,这并不是本名。

她知道,她不愿意回忆。

何以忧交代着,突然抓住曹若愚的手,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符咒,握紧:“去吧,小心些。”

“嗯。”曹若愚郑重地点点头,“何长老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三师兄平安带回来。”

何以忧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曹若愚有时候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能一下猜中每个人的所思所想。

文恪刚要再说些什么,曹若愚又再次消失在他眼前。

“誉之,你马上千里传音给阿青,这法阵开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阻止不了,只能拜托阿青,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研究了。”

何以忧看向他,文恪轻声道:“好。”

他又一次看向曹若愚离开的方向,忧虑重重。

张何背着施未拼命逃跑,这凄凄黑夜,早已被漫天的灵光照得大亮。乔序很快就追上了他们,张何后退一步,被对方打翻在地:“还想跑?”

“坏我好事,当杀。”

施未梗着脖子,挡在张何身前:“坏你好事的是我,别动我师弟!”

乔序嗤笑,手持破夜,一步一步,缓缓走近:“用你爹的剑杀你,不知你爹九泉之下,该作何想?”

施未握紧拳头:“把我的剑还我!”

“凭你?”

剑锋劈下,刀剑铿鸣,锋芒毕露。

乔序挑眉:“斩鬼刀?这种情况下还能召来,倒是我小看你了。”

施未顶开他的剑锋,踉跄着站起身:“没办法,只有这把刀了。”

“唉,好可惜,在这个地方,有刀不如没刀。”

一道金光闪过,破夜凌空劈下,施未握着斩鬼刀,打得很是艰难。

这四野灵气至阳至刚,而斩鬼刀与他自身命格同属阴,在这场战斗中,几乎一点胜算都占不到。施未深知这一点,并不纠缠,且战且退,试图将乔序引开一些,但对方并不上当,出招快准狠,当即击中施未的腕骨,斩鬼刀应声而落。

施未右手剧痛,想是腕骨俱裂,他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捡掉落的斩鬼刀,乔序又是一剑劈下,只听一声刺耳锐鸣,傅及出剑挡下了他这一招,孙夷则扶起施未,将那斩鬼刀一并捡起。

“哟,还真是手足情深。”

乔序不明所以地笑着,傅及蹙眉:“历姑娘不辞辛劳地照顾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我没说不报答她啊,但不是现在。”乔序没了耐心,“我觉得你们几个小东西,真是太烦了。”

他根本不想给傅及质问的机会,两指灵气凝结,抹上剑身,破夜金光大作,施未愕然:“我爹的剑,怎么——”

苍穹之上,雷电轰鸣,漩涡瞬间扩大,如同深不见底的天堑,将几人完完全全笼罩其中。施未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孙夷则撑开一道结界护着他,但收效甚微,傅及见状,也一并架住自己的师弟。

乔序冷笑:“想跑?一个都逃不了!”

一道惊天大雷劈下,傅及持剑相抗,但巨大的力量悬殊,还是震得他浑身发麻。乔序忽然看明白了:“你这剑,是锁春谷铸剑池所出?”

“是师父所铸。”

“怪不得,这薛思给你的剑,应是他从剑冢里带出来的天外陨铁炼化而成。”乔序若有所思,“看来他还挺器重你。”

他玩味地笑着,又是一道大雷劈下,眼看就要劈得傅及神魂俱裂,孙夷则推了二人一把,独自挡下了这一击。

“当啷——”

孙夷则的佩剑应声而断,而他五脏剧痛,喷出一口血来。

漩涡如山海倾倒,铺天盖地缠住他们,几人被裹挟着离开地面,傅及试着抓住孙夷则,都没能成功。施未疼得昏了过去,那把斩鬼刀也在灵阵压力之下,不断发出悲鸣。危急时刻,曹若愚御剑破阵而来,一手抓住孙夷则,一手抓住张何,奋力将他们甩出了漩涡之中。而后,他又拉住了傅及与施未,掌心的护身符灵气大作,拖着三人直往地面栽去。

乔序但笑不言。

他双手结印,那剑匣转动了方位,天边裂隙越来越大,隐隐浮现出八卦图形。

而那漩涡,陡然出现在了历兰筝头顶。

结界不堪一击,当场碎裂。

本在闭目养神的何以忧倏地睁开眼,施术再次护住文恪与历兰筝,而她本人,却不再挣扎,任由那漩涡将她吸了过去。

“何长老!”文恪大喊,何以忧并未应声,文恪朝她奔去,何以忧却只是平静地说道:“誉之,我窗台上的那盆绣球,帮我好好养着。”

她说着,眼角倏地落下一滴泪来。

很快,她就被完全吸进那道天堑,漩涡封闭,天光渐隐,剑匣稳稳落入乔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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