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什么眼神?”白唤反问纪非。
纪非夸张道:“像要吃了他一样的眼神。用中国带有诗意的话说就是一双含情目。”
白唤想到纪非与蒲斯橦相处总是喜欢跟他身体有所接触,之前只当是白种人的热情所致,现在再看纪非,他也了然了。
“所以你不喜欢女人?”
纪非大方承认了:“是啊,我跟你一样,我喜欢好看,有魅力的男人。”
白唤很想问问纪非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对蒲斯橦有想法,但还是没问出口。
纪非在烘干机下烘干手:“中国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来着,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我要考虑是不是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中国这边了。”
好了,现在即使白唤不问也知道纪非是什么意思了。
纪非凑近白唤耳旁悄悄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着Glenn可能是双性恋。”
白唤瞳孔放大,纪非说完后就潇洒离去了。
等到白唤消化完纪非的话,整理好面部表情出来后蒲斯橦递给他一杯西柚汁:“我让侍应生给大家准备的,喝这个能醒醒酒。”
纪非打了个响指:“这样喝不好玩,我们要换着花样喝。”
他指了指白唤和井七,又指了指他自己跟蒲斯橦:“我们互相喝交杯酒。”
蒲斯橦失笑着摇摇头,但还是依了纪非的话,和他相交着手喝下了西柚汁。
他们喝完了,纪非看白唤和井七还没喝,就问:“你们怎么还不交杯喝?”
白唤倾斜了下杯沿和井七碰了下:“我们更喜欢碰杯。”
Lisa过来了他们这边:“怎么都聚在这呢?快去跳舞。”
井七:“我喜欢跳舞!”
他跟着Lisa走了,顺势带走了纪非。
现在白唤终于能跟蒲斯橦独处了。
白唤问他:“你要去跳舞吗?”
“不去了,我不喜欢跳舞。”
两人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来到别墅二楼阳台处靠着栏杆,在这个位置能看到一楼围绕着泳池“狂欢”的人群。
白唤背靠着栏杆,手肘弯曲撑在上面,他侧头看蒲斯橦:“要知道你今天也在这儿,我就不无聊了。”
“我以为你不会无聊的。”
“嗯?”白唤的眼神表达了此话怎讲。
“我看见了你在跟主办方的那些人喝酒。”
“哦~喝了老多,都快喝吐了。”
“酒还是要少喝。”
“嗯,当时井七跟我说看见你了,我想过去找你来着,看你身边有朋友就没去了。”
“后来你还是过来了。”
“对,我还是去找你了。”白唤玩笑道,“谁让你身边一直不离人呢。”
“纪非刚从美国回来,这次的酒会就是他带我来的。”
“你这位纪非朋友,他是做什么的?”
“怎么?对他感兴趣?”
“不感兴趣,只是……”白唤转身像蒲斯橦一样双手搭上了栏杆,“我感觉你的朋友对你比较感兴趣。”
“哦~你是看出来他的性取向了是吗?”
蒲斯橦的反应出乎白唤的意料,他一点儿也没有在意。
“嗯,但不是性取向的问题,你没感觉他对你比较……热情吗?”
“他一直就这样。”
蒲斯橦给白唤的感觉就是他没放在心上,可白唤却觉得蒲斯橦该重视这个问题,因为蒲斯橦刚分手,他不希望蒲斯橦被带着走进了窄道。
“反正你注意点儿。”
“你是在提醒我跟纪非保持距离?”
“是,他还是你朋友,免得你之后陷入两难境地。”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醒你跟张总那群人保持点距离?”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不是跟我说你想要有一段稳定的长久的恋爱关系了吗?我看你今天的表现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想说我在逢迎张总那群人?”
“难道不是吗?”
蒲斯橦这句话说的凉薄,白唤在心灰意冷的同时倔脾气劲也上来了。
“是,你完全说中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挺善变的,你以前应该就发现了吧?你喜欢听我说要改变生活态度,那我就说给你听,可我现在又不想那样了,张总能给我更高的台阶,陪喝几杯酒怎么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天生就站在金字塔顶尖,我这又没到上床的地步,也用不着这么较真吧!”
蒲斯橦伸手揪住了白唤的衣领,显然已经生气了。
白唤就任由他抓着也不抵抗:“怎么?这就不爱听了?”
“你还是……”蒲斯橦咬牙切齿,“不能好好说话呢。”
他松开了手。
白唤牵了牵自己被抓皱的领口:“大少爷,有时候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提醒你注意纪非你也上上心。”
说曹操曹操到,纪非和井七找了上来。
纪非:“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们找了好久。”
白唤拍了下蒲斯橦的肩上前揽住了井七:“小七,我们先走吧,离开这么久,张总肯定要找我了。”
蒲斯橦知道白唤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的拳头攥紧了。
纪非发现蒲斯橦面色不对:“怎么了?斯橦。”
“刚跟白唤口头上有了些争执。”
“什么争执?”纪非很纳罕,“说来听听。”
“他故意说了些我不爱听的话。”
“是吗?那我觉得他挺笨的。”
“就是嘴硬。”
蒲斯橦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
那边离开的白唤和井七也没有去找张总。
井七问白唤:“你跟蒲斯橦闹别扭了?”
白唤显得闷闷的:“你怎么知道?”
“肯定的啊,不然你为什么走前要当着蒲斯橦的面提张总,提完后现在又不高兴了。是因为纪非吗?我也看出来了,他对蒲斯橦有意思。”
白唤坐到了沙发上:“不全然是因为他。”
“哎,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一向洒脱的白唤去哪儿了?怎么一对上蒲斯橦就不行了。”
白唤突然抓住井七的手:“纪非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蒲斯橦可能是双性恋。”
井七反问他:“你信吗?”
白唤挠了下头:“不信啊。”
“那不就得了,我看蒲斯橦他直的不能再直了。”
啊啊啊!白唤要疯了!
井七转了个话题:“说起来你和那个大学生怎么样了?”
“齐秉贤啊?聊着呢,他就是太粘人了,我怕跟他在一起后又分手会对人小孩造成打击。”
“我看你就是没那么喜欢他才有这个那个顾虑的,对象要是换成蒲斯橦,而他又喜欢你,你才不会想这么多的是吧?啥其他的都是浮云了。”
白唤认真思考了下井七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不提他了吧,我感觉自己现在糟透了!”
井七手动闭麦:“好,不提他了。”
*
酒会上的不欢而散一直是横亘在白唤心里的一根刺,他几次想找蒲斯橦求和,但又拉不下这个脸面,两人就一直僵持着。
井七和白唤在同一个化妆间里化妆,两人一人一杯奶茶捧着喝。
“男人不要怕拉不下面子,依我看你就去哄哄他。”
白唤咬着吸管:“我怎么哄他?”
井七给他出主意:“他喜欢什么,你就投其所好。”
白唤认真思索了一番,蒲斯橦喜欢什么呢?他一个大少爷,啥也不缺啊。
“我想不到。”
“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那你对他是够了解的。”
“他确实没什么物质上的偏好。”
“那精神上的追求呢?有吗?”
精神上的追求?白唤不免想到了上次蒲斯橦约他在枝宿天文馆见面,天文方面是蒲斯橦的兴趣所至了,只是这方面也太大太远了。
“没有的话……”井七打了个响指,“你就带两盒特产给他吧,就你们老家那酱板鸭,让你爸给你捎两盒过来。”
“我平白无故地给人拎两盒酱板鸭上门不是很奇怪吗?”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白唤侧头问井七:“今天是不是十六号了?”
“对。”
“十一月四号是蒲斯橦的生日,我得给他送份礼物,要好好想想……”
“这可以啊,这个礼物送出去也言之有名了。”
左盛进来化妆间喊人了:“唤哥,妆化好了要过来拍摄了。”
白唤吸完最后一颗珍珠把杯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来了。”
*
纪非离开中国的这一天,蒲斯橦开车送他去了机场。
在机场告别时,纪非张开双手跟蒲斯橦拥抱了下。
“Glenn,我会想你的,你什么时候再来美国啊?”
蒲斯橦拍着他的背:“我也会想你,以后有机会会再回母校看看的,祝你一路顺风,到了后给我发个消息。”
纪非依依不舍地跟蒲斯橦分开:“真是舍不得你,希望我们下一次能尽快见面,再见!”
“再见!”蒲斯橦跟纪非挥手告别。
刚送走纪非,蒲斯橦就接到了丘尉打给他的电话。
“喂!”
“喂!斯橦,你还在机场吗?”
“在。”
“要不要过来一趟福体文化中心?我在这边,最重要的是白唤也在这边,你过来探个班吧。”
“……把地址发给我。”
*
下秀场后,白唤和井七脱掉了走秀时穿的衣服,换回了自己的常服。
后台休息间里小助理们给他们送上饮品和蛋糕甜点。
井七刚好又饿又渴,所以很惊喜:“这是主办方准备的吗?也太贴心了吧。”
小助理回道:“是这次其中一家赞助商准备的,负责人还来了呢。”
“是吗?”井七吃着小蛋糕,“为他点赞!”
白唤握着温热的饮品插上吸管喝了口,他之前还没注意到,他的这杯饮品上有一个签字笔画的笑脸。
他问井七:“你的杯子上也有笑脸吗?”
井七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杯子:“什么笑脸?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