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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126章 萧氏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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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很快就被拖了下去,羽林军首领韩铸上前向兴章帝禀报:

“启禀陛下,微臣已查明,诸位夫人原本在原地行礼无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蛇,长约四尺,粗约二指,色彩艳丽,甚是骇人,诸位夫人受了惊吓,故而发生骚乱。”

“那蛇已被打死。除了勤国公夫人外,其他的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咬伤,至于勤国公夫人……”

韩铸迟疑下来,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辞才能更好地陈述。

兴章帝不耐道:“勤国公夫人是哪一个?她如何了?”

韩铸忙道:“启禀陛下,勤国公夫人就是方才被侍卫拖下去的那一位。说来也奇,那蛇在诸位夫人中间游蹿,并不攻击别人,只一味追着勤国公夫人跑,虽说并未咬伤她,但也把她吓得不轻。”

兴章帝皱眉道:“那蛇为何会追着她跑?”

韩铸惶恐道:“微臣无能,未能查出其中原因,请陛下责罚!”

兴章帝摆摆手,又问其他人。

韩铸道:“太子妃的轿辇被夫人们撞翻,太子妃摔了下来,随行御医已经看过,只是额头受了轻伤,所幸没有伤到腹中胎儿。还有一事……”

韩铸说到这里又停下来。

兴章帝大怒道:“又怎么了?快说!”

韩铸面露惶恐之色,以额击地,发出“咚”的一声大响,骇然道:“有好几位公公也被夫人们撞倒了,所捧的瑞兽首落了地,其中那金龙首有一只角,被撞歪了。”

还好只是撞歪,不是撞断。

兴章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脸色仍然难看,好歹语气缓了几分,命人带太子妃下去歇息,不必再参加典礼,余人迅速整顿前行,以免误了大典吉时。

跪回原地的命妇们见陛下并未发落自己,均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庄严礼乐再次奏响,仪仗队刚缓缓启动,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突然越众而出,匍匐在龙辇下面,高声道:“陛下,陛下,臣有事启奏!”

好不容易按捺住怒气的兴章帝,火气顿时蹭蹭蹭地又冒了上来。

他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官员,乃是户部侍郎聂和偁,强忍住怒气道:“又有何事?”

聂和偁朗声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今日之事过于蹊跷。如今天气已冷,蛇类少见,这祭天台广场宽阔干净,又有专人事先洒扫巡检,按理绝无可能冒出一条蛇来。且瑞兽龙头又被撞歪了一只角,臣以为这是天降异象,予人警示,今日大典恐不宜再进行,不如择日……”

“放肆!”兴章帝大怒道,“如此大典,举国筹备,多方操劳,历时三月方成,岂是你说停止就停止的!”

“陛下息怒!”聂和偁以头叩地,“咚咚”作响,“微臣乃是为国本考虑,今日天生异象,恐怕……”

“聂侍郎慎言!”林相也越众而出,在龙辇下跪倒。

“聂侍郎,祭天大典乃是我大兴头等重要的祭典,你可知钦天监费了多少时日,礼部又费了多少心血,才有今日这般隆重声势?是否天生异象,连钦天监都没发话,你一个户部侍郎,又知道什么?停办的话你张口就来,是要置钦天监和礼部于何地,又要置陛下于何地!”

林相义正词严,训得聂和偁脸上青白交加。

不过聂和偁一咬牙,又道:“陛下,微臣以为,无故现蛇,龙头撞歪,皆是不吉之兆。祭天大典关系到我大兴国祚运数,非同小可,马虎不得,还望陛下三思,择日再……”

“够了!”兴章帝一个做皇帝的,本就比旁人更在意这些蕴含吉兆凶兆的事情。今日他人都到祭天台下了,犹如箭在弦上,只要瑞兽龙角未断,百官又无异议,他便压下自己心中不快,勉勉强强把大典办完也就算了。

谁知道聂和偁一个户部侍郎,竟然跳出来让他中止大典择日再办,他若照做,岂不是要坐实了适才那条蛇是天降警示?

他自认为勤政爱民,从未懈怠,大兴多年来也国泰民安,为何要天降警示?又降什么警示?

兴章帝怒火中烧,正要发落聂和偁,忽见又一人从百官里面越众而出,半跑半爬地来到龙辇前跪下。

此人是钦天监监正粟融,他匍匐在地,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聂侍郎所言有理!今日虽是钦天监上下合力择出来的吉日,但人力不能胜天,那蛇确实来得突兀,陛下且看,今日原本艳阳高照,无风无云,可自那蛇出现之后,空中就多了一层薄云,又起了风,恐怕那蛇已将今日吉势纳走,吉凶发生扭转,今日恐不再适合举行大典!”

众人闻言,不由齐刷刷抬头看天。

原本湛蓝如镜的晴空,不知何时起已飘来了丝丝缕缕的白云,虽然眼下还只是薄薄一层,但正如粟融所言,还刮起了风,恐怕这云会越堆越厚。

兴章帝看看天,又看看祭天台,黑着脸不吭声。

粟融又道:“再者,瑞兽龙角已歪,若不更换,恐有碍国运。微臣既食君之禄,自当为君鞠躬尽瘁,这些话虽不好听,微臣却不敢不说,胜过满口蜜语而招致国祚之祸,那样微臣可就成了大兴的罪人,还请陛下三思!”

他是钦天监监正,他说的吉凶之兆自然比聂和偁说的有力得多,兴章帝虽然更加愤怒,却不得不冷静考虑他的话。

帝王的沉默,让匍匐在他脚下待命的百官命妇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出。

聂和偁的额头始终贴在冰凉的汉白玉地砖上,丝毫不敢抬起,如此虔诚的姿态,反而有利于他掩饰心中的惶恐不安。

早在前几日,聂兰台就跟他郑重提起,让他在祭天大典上如此这般。

他莫名其妙,原本不愿照做,但一想到前东南王余孽冒充孙驰运一事全仗这个女儿周旋,方免去聂氏一族的大祸,他便无法再拒绝女儿的提议。

女儿让他说的话他都说了,可眼下情况不明,他也不知道等待他们聂家的是什么。

但他直觉,此事跟女儿脱不了关系。

这个女儿实在太过胆大,竟敢把手伸到皇家祭天大典上来,回头他非狠狠教训她不可!

而跪在命妇堆里的聂兰台,也在等待。

若像前世那样,祭祀进行到一半,帝后刚点燃的香枝被大雨浇灭,那么等来的必然是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然而如今有了聂和偁、粟融等人这么一拖延,就算大典照常进行,应该也不会再出现刚点燃的香枝被大雨浇灭的事了。

那场大雨应该会下在点香之前。

届时就算帝王震怒,至多也是觉得晦气,不会有“香火浇灭,国祚断灭”那种灭顶之灾的震恐。

此刻,兴章帝陷在要不要如期进行大典的泥淖里难以脱身,不管是否如期进行,帝王的怒火必须要有人来承受。

钦天监粟融是只老狐狸,已经借着聂和偁的东风把自己摘出去了,还摘得十分漂亮干净,而那条突兀出现的蛇也被打死,现在就剩那些因蛇而引发骚乱的命妇了。

但掀起骚乱的命妇太多,总不能一网打尽,挑一两个最为出格的来惩戒就行。

兴章帝的一言一行聂兰台都替他想好了,只等他来执行。

兴章帝没有让她失望,沉默半晌后,沉声道:“今日天降异象,事关国祚运数,确实不宜再进行祭天大典。”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英明!”

兴章帝又道:“虽说是天降异象,但钦天监此前并未窥得半点先兆,想来定是有妖人混入,故而引发异象。粟融,你说是不是?”

粟融忙道:“陛下英明,除此之外,微臣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

一听这话,百官命妇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

果然,就见兴章帝骤然变色,怒斥道:“传令下去,勤国公夫人命格妖异,行止殊诡,今日竟引来异象,冲撞国运,以致盛典中断,为保我大兴国祚绵延,即刻杖毙!”

内侍领命而去。

偌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命妇们无不冷汗涔涔,心胆俱裂。

“陛下!”勤国公突然大喊一声,膝行而出。

众人还以为他要替自己夫人求情,谁知却听他道:“陛下,微臣自知萧氏今日闯了大祸,死罪难逃,还请陛下看在微臣份上,赐她全尸。”

兴章帝冷冷道:“准。”

勤国公以头抢地,大声道:“谢主隆恩!”

兴章帝没再理他,脸色铁青地挥了挥手:“摆驾回宫!”

语声方落,一阵疾风刮过,头顶上阴云忽至,众人只觉眼前一暗,跟着便是“哗啦”声起,瓢泼大雨突然浇了下来。

硕大的雨点打湿了兴章帝头上的二十四梁通天冠,水珠沿着冠珠滴落下来,流进他的颈间,一片冰凉。

然而他的心里,此刻却是热的。

若是如期举办大典,遇到这场大雨,那才是糟糕透顶。

兴章帝淋着雨,眉间却已是一片舒展和悦,转目看了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聂和偁和粟融一眼,朗声道:“户部侍郎聂和偁、钦天监监正粟融直谏有功,赏绸帛百匹,白银千两!”

两人赶紧谢主隆恩,众人又是一阵山呼“陛下英明”。

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中,百官命妇送走帝后及太子之后,方按品阶依次离去。

雨声太急,震得人耳朵里一阵阵嗡鸣,聂兰台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比一声尖利凄厉的惨叫声,渐渐地,那惨叫声弱了下去,尔后便融入大雨里,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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