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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庆功宴暗流涌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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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R城的时候已是深夜。

兴许是这几日动荡变故颇多,偶尔还会晚点熄灯的店铺此刻无一例外皆是大门紧闭,街上的行人比游魂还少。

梁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吊顶上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忽明忽暗,这种压抑感加重了他难言的烦躁。

好不容易到了门前,梁也却踌躇不前了。不知为何,盯着扶在门把手的手,他心中忽然萌生了一股退意。

如果不见周与,是不是就能假装一切还能保持现状?如果他不说他要离开的事,是不是就能假装他真的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可是他该有什么理由才能不见他呢?

好烦,好烦,真的好烦。

梁也将头抵在门上,疲倦地阖上了双眼,心中百般情绪涌过,如线球般理不清。

“吱呀”一声,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梁也一个不慎,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栽去,但下一秒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托起了半边身体。

抬头一看,屋内的周与扶着门,沉默不语地望着他。他单手握着他的胳膊,稍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扶正了。

看着周与沉默严肃的表情,梁也不禁想,你要问什么呢?是盘问我去见了谁?说了什么话?还是想继续当时那场未吵完的架?

却不想,周与只是轻声细语说了句“怎么困成这样。”不等回答,他就将门拉的更开,“吃过了吗?”

梁也愣怔了一下,而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给你带了吃的,一直在温着。”

进了屋,梁也才发觉原本凌乱不堪的屋子早已被收拾的干净妥帖,所有的衣服已经被打包齐整,规矩地放在柜子里,似乎下一秒就能装包带走。

很久之前,周与确实有说要给他收拾屋子来着,但后面事情太多太忙,梁也早将这事忘到脑后,他压根没想到周与竟然会真的言出必行。

睨着周与忙碌的背影,梁也默默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抽屉,里面的文件袋不翼而飞。

一瞬间,他听到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声,浸出皮肤的冷汗黏附在他的后背。

“你是在找这个吗?”周与的声音幽幽响起。

梁也回头,端着玻璃杯的周与此刻正抬起不便的左臂,指着行李箱旁边的一个纸质打包盒,那里面放着的一个鼓鼓囊囊天蓝色文件夹。

很显然,周与只是将它拿出来,并没有不经允许翻动过他的东西。

“你倒底怎么了?”周与从未见过他脸色这么差的时候,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梁也在发抖。

“没什么,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在我不在场的时候碰我的东西。”

周与看了眼那堆杂物,“我以后会提前问你的。”

梁也接过递来的杯子,匆匆喝完热牛奶,却始终无法正视周与。他忽然觉得谎言是有毒的存在,一点也不美好。周与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自己卑劣且阴暗。

“你太累了。”周与的声音格外温柔,他伸手贴上梁也的额头,想要探寻他的温度。

果不其然,比他想象中的要烫一些。

看着面前瞳孔微微扩散的人,周与不禁问道:“梁也,你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按时吃药?他确实吃了药,但不是按时。为了抵抗脑子里愈演愈烈的糟糕幻觉,他加大了剂量。就在见梁淑之前,他可以吞了双倍的数量,就是为了保持清醒。镇定剂的副作用此刻慢慢彰显,梁也觉得自己介于清醒和幻觉之间,五脏六腑都涌起一股焦躁和不安。

“我送你去医院。”周与捡起床上的外套,盖在软趴趴的梁也身上,就要扶他起来。

“你说过,你要陪我的。”梁也不肯动弹,扶了又倒,瘫在周与的肩膀上,“你说谎。”

周与意识到梁也说的是那个不欢而散的夜晚。他几乎是立刻想起那晚的情景,想到梁也固执冷硬的姿态,明明心中被刀割一般难受,却不舍得责怪梁也,只是温声道:“我没有骗你。”

“那就别走。”梁也轻轻地蹭着周与的臂弯,“留下来,陪我。”

这种气若游丝的黏糊语调……根本分不清是有心还是无意,惹得听者一阵心猿意马。

周与托起他的面颊,凝视着他泛着水雾的双眼,强忍住悸动,“可是你生病了。”

梁也眸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冷笑,“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有病是吗?你已经忍受不了我了,是吗?”

周与被他这番话砸得找不着北,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与叹了口气,“好,不去就不去吧。我就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

梁也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下一秒,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控,有些错乱地怔怔望着周与,喃喃道:“我不会再住在那个酒店了,你不要生气。”

上一秒是恶魔,下一秒就是天使,天气预报都赶不上预报的速度。可周与却还是心中一软,满口答应下来,“好,我不生气。”

梁也任由周与脱掉外衣,被塞进铺好的被子里,又在额头上贴了一张退烧贴。好不容易等到梁也慢慢退热,两人终于能清醒着说一些话,还没多聊几句,梁也就幽幽地望着守在床边的周与,忽然开口,“你也上来。”

周与看着一脸纯良无害的梁也,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脱思维。

梁也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大眼,“我很冷。”

别无他法,周与只能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但他没有钻进被子,而是选择和衣躺在床侧。

两人静静地面对面侧卧,相视无言。

半缩在被窝里的梁也只露出光洁的半张脸,那双小猫般的双眸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周与忽然觉得心中无限柔软。他凝视着梁也的面庞,好半晌,忽然开口,“你知道你刚刚烧糊涂了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记得。我说我要跟你在郁金香都开了的时候再去坐一次海上缆车,但你不愿意,你说你要跟别人去千户湾看涨潮,还不带我。”

“还有呢?”

“还有……还有好多伤心的事,我不想说。”

“你最后小声说了一句你喜欢我,其实我听到了,看来你不记得了。”

“不对。”

“什么不对?”

“那句话是我清醒的时候说的。”

咚咚咚,心跳声格外的响。

“小也。”周与慢慢靠近,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迅速地攻城略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小也?谁这样叫过他?好像只有贺博文,以及需要用感情来掌控他的梁淑才会这样。

“不可以。”梁也蹙眉,很认真地说,“我不喜欢。”

周与轻轻笑了笑,脸颊一侧漾出一个不明显的梨涡,他的五官在模糊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蛊惑人心,“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椰子吗?你确实和椰子一样甜。”

梁也眸色愈深,他知道周与并没有什么淫邪想法。只是这个氛围,这个距离,让他忍不住想找个理由向他靠近,让他忍不住……想急切地拥有他。

被子拱起一个角,梁也半支起身体,翻身将床侧的周与按倒,“我喜欢你叫我宝贝。”

周与有些慌乱。他被梁也撩拨得手足无措,却又十分受用这种撒娇打滚,于是只能半推半就地推着他的脑袋说“别闹了”。

梁也却一迭声的“宝贝”,呢喃低语,喊得周与理智全无。直到一只冰凉的手从他的衣角钻入,贴到他的下腹时,周与方才恍然惊觉,他在不知不觉间被梁也按在了身下。

刺激之余,鸡皮疙瘩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我会小心的。”梁也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喉结上。

小心?小心什么?!等等,他的手在往哪里摸?!!!

周与心中警铃大作,虽然只有一只胳膊能动,但不妨碍他一把攥住了梁也的不老实的手。

眼神迷乱的梁也不明所以地俯视着周与,眼中涌动着一种小狗求食般的纯粹渴望。

周与咬牙,最终还是无法跨过心里那关,大开城门躺平任操,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光是想想那些事就让他羞耻难耐,于是索性一个翻身,将身上的梁也一把掀下,用炽热虔诚的吻来代替言语。

梁也有些轻微的不满,但下一秒就软掉了攻势。

周与慢慢俯身,舔吻着他的唇,有些霸蛮地撬开他的牙齿,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敏感地带,轻轻蹭着他的腰窝,偶尔分开时的粗重呼吸喷薄在颈上。周与的力气、他的体格优势,在这一刻尽数彰显,全然不似平常处处退让的模样。不多时,他们紧贴在一起的皮肤便一同急速升温。

梁也觉得自己陷在了周与的滚烫里,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于是趁着可以呼吸的空隙问出来。

“你想在上面,是吗?”

周与按着梁也的手腕,脸红的滴血。窘迫、尴尬、局促,甚至还有害羞。他撅着脑袋不肯回答,更不许梁也再乱问。

梁也失笑。怪不得每当他动情地对周与表示出怜爱意图时,周与都会无比别扭。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梁也眼中,身体只是精神的寄生容器,即便做躺下的一方,只要他还是这段关系里的引领者,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梁也放弃抵抗,温柔地化成了一滩水。虽然并未言语,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能传情达意。

周与自然也接收到了身下人的默许讯号。

一时间,心脏狂跳。

“梁也。”周与喘着气,低声乞求着他的回应,“你说你喜欢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对吗?”

梁也陷入了一阵眩晕中,一时间无法思考,无法回应。

赤着上身的周与下意识加重了力道,他在梁也的颈间留下一个近乎啃咬的吻痕,一只手按住了他不自觉曲起的膝盖,迫使他直视自己。

“告诉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人。”莫名的压迫感在原本温柔的攻势中锋芒毕露。

梁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燃烧着嫉妒和疯狂的周与,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喜欢他吗?当然了。

他只喜欢他吗?这简直是神经病的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梁也没有说话。他躬身,一只手抚上周与的后颈,另一只手则一路蔓延向下,顺着宛如雕塑般的肩脊线往下游走。

月光透过玻璃窗,轻柔地撒进室内,瓷器一般光洁、海妖一样蛊惑的少年甘愿献上自己,作为他的回应。

气温缓缓升高,周与额上黏附着濡湿的碎发。他怔怔地凝望着梁也的眼睛,急切地想要在里面寻求到什么。可是,没有,半分痕迹都没有。

他情愿献祭身体,也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他的问题,竟然就这么难以回答?

那一瞬间,周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从万丈高崖推下,他浓烈的爱意在猎猎狂风中碎裂成渣,寸缕不留。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打破这样美好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明知道双方爱意不对等的情况下,甘愿吞下嫉妒的苦果,假装无事发生。

轻柔而虔诚的吻,慢慢落在梁也的额间、面颊、唇角。

在梁也不明状况的目光中,周与拉上薄被,侧躺在梁也身侧,紧紧揽着他的背,就像抱着一个心爱的玩具。

周与的声音有些沙哑,“再等一等。”

梁也听明白他的意思。

有些事,即便在双方情愿的状态下,也不该草草发生。即便他们相较于同龄人经历太多、早熟太多,但本质上仍是一个三观未曾塑成的脆弱个体。这种肾上腺素飙升下做出的疯狂决定,极有可能会在成年后的某天化作延迟的利刃飞向他们。

周与可能会难抑情动,但不会被原始欲支配,更不会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他的决定。

梁也觉得自己的五脏肺腑都泛出酸涩的情绪。很突然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揪痛起来,连带着眼角濡湿了一片。

是应该再等一等。可我又该怎么告诉你,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呢?如果我开口让你等我,这会不会太不公平?

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狠心,可以肆无忌惮地让你做一切我满意的事而枉顾你的情绪了。

我似乎,已经在用你爱我的方式来着爱你了。

梁也不动声色地在枕巾上擦去眼泪,而后慢慢贴到周与的身边,像一只小狗寻求庇护安全场所。

“周与。”

“嗯。”

“路海说明天有个庆功宴,他问你想去吗?”

“你去吗?”

“去。”

“那我也去。”

夜晚原来这样安静,意外的令人心安。

梁也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周与。”

“嗯。”

“我可以抱你吗?”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但梁也很快便感觉到自己被牢牢地锁在了一个狭小温暖的怀抱里。

他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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