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苏筠在暧昧期，刘航炜也跟他女神在一起了，难道就他单着了吗？
不应该啊……
薛黎想不明白地抓抓头发。忽的，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薛黎拿起手机：“妈。”
“小黎你可以下来了，妈快到你学校了。”
“哦。”
薛黎挂掉电话，去办公室找江澜开了张请假条，然后离开学校。
红色的轿车缓缓行驶，白沐汐捏着方向盘：“小黎，今天顺便去把头发理一理。”
有的时候，白沐汐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儿子，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沐汐记得自己只问过薛黎一次——高一染完头发当天。
那天晚上白沐汐自己情绪也不太稳定。工作，官司以及各种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压得她喘不上气。偏偏那段时间儿子又不听话，处处跟她唱反调，不理解她。再看到薛黎脸上带着伤，染着一头棕发回来时，白沐汐彻底绷不住了。
她沉下脸，问：“薛黎，你又干嘛去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安分一点？你看看你的头发和你这张脸，还有多少学生的样子。”
“薛黎，你就不能让妈省点心吗？”
少年舔了下嘴角的伤口，感到一阵刺痛。
“薛黎，你现在是学生，为什么要染发？为什么不跟我说？等高考考完再染不行吗？”白沐汐坐在沙发上，“说话呀，哑巴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薛黎看着白沐汐，“你为什么总觉得是我不安分不听话？总认为是我在惹事生非？还有，我染发跟我是不是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白沐汐拔高音量：“——我是你妈，难道我连知道你事情的权利都没有？！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跟谁打的？”
薛黎啧了一声，“妈，你别问了行么，我不想说。”
白沐汐现在在气头上，薛黎他越是不说，她就越要问出来：“我现在是连问都不能问了？薛黎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上了高中你有几次是让我省心的？！”
“说话！”
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薛黎觉得他跟他妈都需要先冷静一下，“妈，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聊这个。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白沐汐靠着沙发，除了跟那个男人的事，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心累过。
女人抬手捂着脸，抹去泛出来的眼泪。
白沐汐望着窗外，一阵无力感从心底里蔓延，还是薛黎提醒绿灯了，她才反应过来的。
“妈，你怎么了？”薛黎问。
“没事，”白沐汐打开转向灯，“学校的课都跟得上吗？小黎，你理科虽然好但另外三门也要上心，很快就高三了，你自己也得当心。”
薛黎说：“我知道妈，我会对自己负责的。”
伴随着上课铃声，周正捧着陶瓷茶杯和教科书不疾不徐地走进教室。
听见上课铃而把剩下半个饭团一口塞进嘴里的苏筠因为噎着而涨红了脸，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林秦的袖子。
林秦连忙拍拍苏筠的后背，说：“吐出来，快别吃了，你那么大口干嘛啊？”
苏筠努力地嚼着噎人的饭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水字，林秦立即拧开矿泉水瓶盖，把水递到苏筠手里。
“你慢点喝，别呛去了。”
喝了点水，苏筠才缓过来。
静静看完全过程的周正敲敲黑板，道：“同学们，上课了诶。自己看看过去几分钟了，一节课本来短，你们还嘻嘻哈哈。”
“许桉你同桌呢？”
“可能请假了。”许桉猜测。
“行，等薛黎回来后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作业乱写，也不知道在学什么。”周正光想想薛黎的数学就心梗。
理科老师把薛黎当宝，对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赞不绝口，化学老师甚至还说他教了十几年的书就没见到过像薛黎这样聪明的学生。
周正却是有苦说不出。
数学卷子，次次考，次次不及格。
最后这堂课从新课演变成了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教育方针。
课没上完，周正也就没留课后作业。
望着数学老师的背影，俞容容和简崔越两个人又坐不住了，开始吟诵诗歌。
“老周啊老周，你这是怎么了……”俞容容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
“望着那个孤单落寞的背影，在下想吟诗一首。”简崔越一只脚踩着椅子横档，“看！那无奈又不甘放弃的中年男人……”
抽屉里传来一阵铃声，许桉拿出一看，是他妈。
班里太吵，许桉怕听不清，便拿着手机走到走廊，然后接听：“妈。”
“哎小桉，妈听说你们学校有好多同学生病请假了，有些好像还发烧了。小桉你还好吗？”
“我还好，妈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几天还要降温，衣服多穿点。”咖啡间里，冯玖雯泡了杯咖啡，浅抿一口，“小桉，妈想问你个事。”
许桉嗯了嗯。
冯玖雯问许桉有没有喜欢的人。
许桉微愣，意识到这才是他妈打电话的重点。
许桉很快恢复自然，道：“妈，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冯玖雯说：“妈朋友的一个孩子跟你一样处于青春期，青春期我们也是知道的，这个心是比较乱的，也容易多想。然后那个孩子因为喜欢的人拒绝了自己，整个人心态就不对了，现在连学校都不愿意去了。”
“妈就想找你聊聊，父母跟孩子多交流总归是没有害处的。像你们这个年纪对女同学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说呢……”许桉靠着墙壁，和路过的同学打了招呼，“总归是有些迷茫的。”
“小桉，妈不反对你有喜欢的人，但是妈不希望你在高考前谈恋爱。谈恋爱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相反还会影响你的学习，分散你的注意力。而且你明年就要高考了，更加不能分心，知道吗？”
许桉敷衍道：“知道了妈，你这话都讲了八百遍了，我不会忘的。”
电话那边的冯玖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桉一下挂断。
许桉对着手机出神，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想听到他妈说的这些话。
手机快要黑时，许桉点开微信给薛黎发消息。
［桉］：你去哪了？
［桉］：你的数学作业又被周老师当场批评了。
“刚才医生说的话记住没有？”白沐汐摁了下车钥匙，准备送薛黎回学校。
卸下束缚的薛黎浑身舒适，抱着云朵抱枕惬意地靠着后座椅背，“这两天少用力，别提重物，要多休养。”
风扑在脸颊，吹得有些许痒。薛黎摸摸鼻子，拿起旁边的手机。
他按住语音键，说：“在医院拆吊带，现在回来了。”
松手，又发了句：“那你教教我呗，学霸。”
白沐汐瞟了眼后视镜，看着薛黎脸上的笑意，有种感觉告诉她儿子有点不对劲。她想知道，但要是又跟那天晚上一样呢？无论她怎么问，薛黎就是不肯告诉自己。
一番纠结，白沐汐忍住没问。
轿车缓缓停在学校门口，薛黎和白沐汐说了声拜拜就下车了。
薛黎刚从楼梯走上二楼，林秦就从他身后扑了上来。
薛黎拍掉林秦的手，说：“我下午刚拆的吊带，医生说我没完全恢复，还要养。”
“对不起黎爷，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林秦立马站好，和薛黎并排走。
“那你想好怎么补偿我了么？”薛黎调侃道，“请我吃一个星期的晚饭可以不？就学校附近那家什么都卖的小饭馆。”
林秦讪讪地笑了笑，“黎爷，不是我不请你，只是我最近的生活费被我爸妈扣了一半，实在没钱下馆子。”
薛黎：“……”不同人真是不同命，要换成苏筠，估计是上赶着送了。
面对面，苏筠捏着水杯走来，朝他们招手。
“黎爷。”苏筠只喊了薛黎。
“还有我苏筠，我也在这。”林秦指着自己。
“我看见了，”苏筠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俩就没必要打招呼了，两分钟前才见过。”
林秦面带笑容地看着苏筠，时不时地点头。
薛黎没看见自己同桌，于是问：“许桉呢？”
苏筠拧开杯盖，水蒸气一股脑跑了出来：“黎爷，这些天，对许桉挺上心的么。”
话里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苏筠继续道：“黎爷，你的春天是不是快来了？”
少年将脸转向身边的男生，仿佛在说林秦，苏筠这样都是跟你学的吧？
读懂薛黎眼中意思的林秦连忙否认。
“也许吧，现在看他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忽的，薛黎凑到苏筠耳边，“跟他到哪一步了？要接受他么？”
温热的气息扑在苏筠脖子上，苏筠不由得打个冷颤。他后退一步，拉出安全距离，才说：“我，我还得再想想。”
隔了几秒，薛黎说：“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薛黎进班后，林秦就问：“苏筠，黎爷跟你说了什么？”
苏筠复杂地看了眼林秦，摇摇头。
“心情不好吗？”薛黎拉出椅子坐下，把手插｜进口袋，“要不要跟你讲个笑话？”
“你回来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我走的时候还不这样的。”
“上节课下课我妈给我打个电话，”许桉靠着后桌，“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聊天，一件事讲的好好的会扯到别的上面去。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是听多了真的会烦。”
原来也是这些絮絮叨叨，鸡毛蒜皮的事。
“这是家长的通病。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听话，顺着他们的意成长，不惹事，不要做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
薛黎又补充了一句：“我妈就这样。”
许桉搭过白沐汐的一次顺风车，觉得白沐汐人很温柔。
“我妈是挺温柔的，但有些方面她就很强硬。”薛黎有片刻出神，然后随意道，“不说这个了，许桉同学，能麻烦你教下我数学吗？”
薛黎看着习题册上叉多勾少的作业，颇为头疼地说：“网上那些人是怎么用一个月时间从数渣逆袭从学霸的？不都说数学讲的是天赋么。”
许桉不置可否，“天赋肯定是有点的，但是后天的努力和刻苦更加重要。薛黎，我相信你可以把数学成绩提上去的。”
薛黎道：“可我数学有多烂你又不是不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好起来。”
“薛黎，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许桉微咧唇，两个酒窝就出来了，“我很看好你的。”
少年托着脑袋，漂亮又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望着男生。
少顷，慢慢勾起唇，笑容很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