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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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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左湖略蹙眉,倾身看向他。

卫含章伸手捞过了左湖手中茶盏,将里面剩的茶水灌入口中,连着泛上来的腥气咽下去后,才道,“这菜里有东西。”

左湖一听,当即就变了脸色,“你如何?有东西你把他们支走如何?传唤太医啊!”

卫含章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的惊惶焦急之色不似作伪,心里轻快了些,还低头笑了下,“别着急,三哥,我随身带了解毒丸。”

又伸手虚拦了他一把,“三哥,你帮我拿一下,我手上没力气。”

结果话未说完,便往案桌歪去。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王德、王德传太医!”左湖自知是怎么一回事,寻常的解毒丸有个屁用。

才出了殿的还没松快下来的王公公大惊失色,急忙让侍卫赶紧跑去叫太医。

今天是要翻天啊,先后先帝驾崩时都未见昭定帝此般失声唤人。

卫含章听到耳边隔了一层的呼喊声,心道,啧,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不知那饭菜里下的是什么玩意儿,效速性猛。卫含章自觉自己的感官在迅疾的脱离自己的控制,下毒者是谁过后自有人去追究,现在得赶紧把该讲的话讲完。于是他动了内劲,硬提了口气。

“三哥。”

左湖看着他面上一点一点的失去血色,帝王威仪和心间算计俱如云烟散。飞扑过去,笼住他的手道,“十八,十八,我错了,我不该听信那清云道士的话,他说什么他配出了可治我们头疾的药,我不该听他的话让你……”

先试一下。

这四个字太卑鄙恶劣了,左湖说不出口。

但自导自演总好过祸起萧墙,至少昭定帝是安全的,君安则国安,暂时没有人能动摇越国的国祚。

卫含章闻言笑了一下,也不叫他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唔,那三哥宫里暂时应该也还安全,王德应也能继续用着,只是那些个道人佛士,三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调令三军的虎符,我带回来了,军中,周浵可替我,他谨慎周密,做得守成之将;崔烈,勇猛,为将做先锋都可,殷洵,多有智谋……”

左湖手心里的手逐渐发凉痉挛,卫含章却像毫无所觉,将唇边咽不去的血沫抹了后继续道,“与崔烈联手,不逊于我。东北,孟小将军,脾气爆躁鲁莽了些,但得罗军师佐助,倒也看得住雪奴。唯有东南,三哥,当年择李愚,是你我不得已之选,曹平和晏安经验不足,那儿常年有海寇,吴军又水师强盛,东南,门户之地,不得,不防。急紧之时,可派俞,寒。”

这个人张口就来的谋划布置,仿佛已经思虑了良久。只是,越国的南北东西,他没给卫姓人留有一席。

“十八,你别说了。你说过要做我的刀,我指哪儿你砍哪儿,谁拦我你杀谁的。那些人我通通不要,你起来啊,朕要你帮我镇守疆场。”左湖听着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自觉的手抖如筛糠,眼红似充血。

焕儿讲的大半话其实半点不假,卫含章确乎是全大越令昭定帝再安心不过的人了。

这人同他一道熬过了锦贵妃的压迫、他父皇的冷漠,一同送走他九弟、母后,一同笼络文臣、培植军队,一同整顿三军、平定四方,同宗弟兄尚不得如此,可堪同气连枝。

卫含章是任性狂悖,但作为一柄刀,锋锐些,是什么过错吗?况且,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里多少又是昭定帝一手纵容出来的。

这几年他日渐不与左湖亲厚,左湖有不满和怨怼,但他也绝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上再无卫含章这人的情形。

清云道人一向得用,又是怡贵妃引荐,所以才得了昭定帝几分信任。这一次,也是再三保证过这丹药绝无问题,且他及弟子们也是按流程试过药。他才听从清云道人的劝谏,让卫含章又先试了试。

那清云道人简直该死。

“三哥,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我知道。这些年连年征战,累及国库,陛下为我斡旋久矣,咳,咳,不说了。到时候三哥你看不惯谁就把这事安在谁身上,切不可乱了心神,像今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没什么受不得的。若没有,就说是我旧伤发作,沉苛起复,先又讳疾忌医,才难以医治。”卫含章垂首埋进了袖中,交待的差不多了,他便有余下心思想这毒发身亡的死法真真是难看。

意识恍惚之间,卫含章复又想到什么,极不情愿的再咬了口后槽牙。

“还有皇后娘娘,她心里是有三哥的,三哥以后多陪陪她和诸位殿下。”

这些年卫含章远离西北,但因由俞寒收集消息的缘故,上京城的大小动静他亦知晓。帝后由相敬如宾、伉俪情深,走到如今中秋十五昭定帝都不定与张皇后赏月共宿,别人顶多唏嘘几声,然后前朝后宫各家势力的猜测怀疑。但卫含章这些年脑子清醒了点后,多多少少明晓了几分原因,因此,他除了避嫌不见,断绝私下往来以外,有机会时说点什么并委婉地表个态也是应该的。

......

左湖生气于这人这般境地了,还想一些他人之事,但显然卫含章强控的意识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开始念叨了一些胡话。

“只可惜我毕生所愿是埋骨疆场。”

左湖再不顾他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将他拢进了怀里,涕泪满面。赫赫威名的将军,着轻甲骑战马时仿佛可撑天地,一盘菜下去后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团。

“我怎么看见了娘娘?”卫含章冲他在今晚头一次露出了舒心畅快的笑容。

“谁?”左湖不解,突然明白了这天地间唯一人值他如此温柔的说来,如坠冰窟。

“三哥,我好疼啊,你说过要护着我的。”

左湖觉得没有比这更难熬的时间了,那该死的御医怎么还不来。

“十八,你忍一忍,忍一忍,过去就好了。”左湖将他脸上嘴角不住渗出的汗与血沫,小心翼翼的用袖边擦去。

“不忍了,我要找娘娘告你的黑状。”

————

宁相府

宁怀沙将那枚花了一锭银子还没取悦到卫侯的果子放进白玉盘里,“我要好好珍藏起来,这可是卫大将军给我的。”

系统又开始给他轰炸翻白眼的表情包:“你要点脸吧,那是你给人家,人家不要的。”

宁怀沙继续拿着丝巾将果子擦的呈亮,“你个系统懂什么?我给他,那便是他的,他不要,就是又给了我。简而言之,这就是卫侯送给我的。”

系统的数据跟着这人的理论运行了一遍,发现似乎说的通:“......好像有点道理?”

宁怀沙丝毫不管刚才他推理中严重的逻辑谬误,甚至还对系统的不坚定报以了鄙夷,“什么有点,那是十分有道理。”

“诶,系统,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卫侯?”这显然是句废话,这人前不久还去过西北慰问过卫侯呢。

但就是在这样既定且清晰的事实面前,系统卡顿了三秒,随后才道:“你傻了吗?除了刚才,不久你不才去过西北吗?”

宁怀沙不置可否,眼眸中的神色晦涩难辨,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微细致,两手指贴在果子的一左一右轻轻地调试着它摆放的位置,“你才傻了,我是问之前。”

系统又卡顿了三五秒:“你是见色起意吧?哪个美人你没见过?”

它检索出来,这人的莺莺燕燕、柳绿花红们,还真不少。单是醉生梦一处就有不少姑娘不知中了什么邪,愿意帮他收集信息和整蛊敌手等等。

“真不是,我一见卫侯就觉得分外亲切,之前我们一定不少见过。”宁怀沙仿佛未觉察出系统的异样般,继续循循善诱。

系统的数据只观察到这人语调轻快,神色沉醉,一副陷入爱河的愚蠢模样。为了两人“覆灭越国”的伟大目标,系统没好气的呛他:“我一见卫侯也觉得亲切。”

“反了你!快好好想。”宁怀沙蜷着食指,轻轻敲击在置宝阁的木棱上。

系统这下卡了十余秒,它存储的数据虽然繁冗庞杂,但给予关键字词应该可在毫秒之间就能准确搜索,这时不知道怎么了,总有些数据加载异常,好在它的自我修复能力极强,很快就报出了答案:“一个优良的系统是不会无中生有的。你进士及第到为官做宰是加冠后的事,而从你加冠到现在五年时间,卫侯一直在西北从未回过上京。”

“那就是之前的事。”

系统尽职尽责地道,不过从它的语句中可见微妙的不情不愿。可能从之前冗杂的数据中提取出一段有些bug的部分是令统极其不愉快的事儿,但宁怀沙问到了,依照所设程序,它又必须去检索回复:“之前你一直在和你那便宜爹,恶毒嫡母,以及骄纵少爷小姐们斗智斗勇,余暇时间咬文嚼字和卖货挣钱。想不到你还能与南征北战的卫侯有过会面。”

“你再阴阳怪气,我砸了你。”宁大相公说这话时语带笑意,威胁力几近于无。

作者有话要说:“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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