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拿了手机后，两人自拍了几张，又让旁边的同学帮忙拍了几张照片，接着，三班的其他同学便拉着她要和她合照。姜禾坐在旁边看着，没多久身旁的位置坐下了一个人。

姜禾转头看过去，是季惊鸿，他坐在关山月旁边，和她中间隔着关山月的位置。

“你怎么过来了？”姜禾问他，“你们一班不是不参加艺术节吗？”

重点班的学习虽然抓得很紧，但该玩乐的活动还是要参加的，像那种红歌会还有运动会，是强制全校所有年级都必须参加，像元旦晚会和艺术节活动，则是各个班级自己决定要不要参加。

其他班来班上宣传自己班举行的活动时，她有注意到，重点班三个班级，只有高一一班没有来她们班级宣传过，就连高二年级的三个重点班也来进行宣传了。

之后她问过关山月，关山月说一班不弄艺术节活动，就连海报都没有准备。

五四路上的艺术节海报，没有高一一班的。

季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将脚边的书包提到膝盖上，拉开书包拉链。姜禾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相机：“你也带了相机？”

她没想到季惊鸿也带了相机，早知道就让季惊鸿给他们录视频，不和方知衡借相机了。

季惊鸿将相机递给姜禾，姜禾拿着相机下台阶，在舞台正对面找了个位置打开相机，在操场上找最合适的拍视频位置。确定最佳拍摄位置后，她重新上台阶，坐在季惊鸿旁边，指着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说：“你等下就站在我刚刚站着的位置。”

季惊鸿接过她递过来的相机，点头：“嗯。”

台上的教导主任结束讲话，主持人上台，表演正式开始。

歌曲声音响起的时候，关山月从拍照中回神，让同学帮她保管好手机，自己开始往舞台这边走来。

还未走近，她便看见了台阶上坐着的季惊鸿。脚步微顿，关山月站在台阶下叫姜禾：“姜禾，集合了。”

姜禾和季惊鸿一起看过来。

姜禾起身，又看了眼季惊鸿：“等下你就站在那里。”

季惊鸿视线落在关山月的背影上，姜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过之前已经和他说过了一遍，季惊鸿又不是老年痴呆，不至于记不住她说的话。

七个人在舞台侧边等着，第一个节目已经开始，她们前面就是第二个节目中，唱歌的男同学。

五月温度正适宜，但太阳当空照的时候，还是有点晒人。舞台正面对着太阳，姜禾她们站在太阳里，只觉得阳光还是有点刺眼。

不过，还好她们舞蹈道具是一把伞。

姜禾撑起伞，挡住太阳。

前面的男生唱完，轮到她们的舞蹈表演。

姜禾站在关山月后面，走到舞台上后，在之前说好的站位上站定，而后蹲下，撑开伞，放在自己面前。

歌曲还没有播放，负责人在舞台底下和主持人在沟通着什么。舞台上七个人，三个是高一三班的，两个是高二年级，一个是高一一班。

舞台下，三班和高二的年级的学生比较多，他们在底下叫着自己班上的名字，姜禾在一群名字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姜禾——”

姜禾微微挪开伞，从伞下抬眼看向舞台下面。不知何时，舞台下的人变多了，姜禾在一群人中看见了常温和秦嘉她们。

叫她名字的是常温，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姜禾——”

姜禾笑着看过去，只是因为此时音乐已经开始播放，所以没有回她。

舞台毕竟是舞台，不是平地，底下是空的。姜禾一时还没适应舞台，舞台上的站点也只梳理了一遍，所以姜禾的注意力都在舞台和舞蹈动作上，一直到最后结束，她才有心思回望舞台下面。

常温拿着手机对着舞台上，不知道是在录视频还是在拍照，秦嘉也举着手机，楚辞和游梓一看到她看过来时，不停挥手。姜禾视线往后看，那里是她觉得最佳拍摄点，站着季惊鸿……还有方知衡。

两人站在同一个位置，一样举着相机，一样的姿势。

姜禾愣了一下，然后收起伞，跟着其他人一起下舞台。刚下舞台，常温她们便从旁边冲过来抱住她：“啊！姜禾，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说完，扒拉着她转圈。

“你身上的衣服好好看呀。”

然后手掌挤着她的脸：“妆容也好看。”

常温放下手，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快让我近距离拍几张。”

姜禾也随她们，摆好姿势凑近。

等她们拍完，姜禾看了眼广播室，说：“你们拍完没？我要去换衣服了。”

舞蹈服虽然好看，但布料并没有那么舒服。她只觉得背部的纱一直膈着，很不舒服。

常温拉着她：“等等，等等……”

她转头看向方知衡：“方知衡，你帮我们拍几张合照吧。”

说这，她拉着姜禾和楚辞等人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常温拍照要求比较高，不是光线不好就是表情不对，等终于拍到了一张她满意的照片，姜禾早忍不住挠起后背。结束后，姜禾转身准备去广播室换衣服，常温又拉住她：“来来来，你和方知衡也拍一张合照。我来拍。”

此话一出，姜禾和方知衡都看向她。

常温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直接从方知衡手中拿过相机，见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静，还说：“你过去啊。”

楚辞和游梓一在一旁看戏。

常温神经粗，没察觉到两人有任何不对劲，还一直催方知衡过去，站在姜禾旁边。正巧这时候傅原过来。

楚辞叫住傅原，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傅原看了眼姜禾，又看向方知衡，走过去：“走吧，我和你一起，和姜禾拍个合照。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不拍照留念一下呢。”

说着，不管方知衡是什么想法，直接拉着他站在姜禾旁边。

常温拿着相机，看了眼三人的站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许久，她放在相机：“傅原，要不你先让开。总觉得你的画风和他们两不搭。”

傅原和方知衡对视一眼，摊开双手无奈表示：“那我就没办法了。”

等傅原一离开画面，常温终于感觉对了，她看了眼画面里的两人，说：“靠近点，站那么远怎么拍？”

两人还没什么动作，一旁的楚辞和傅原对视一眼，一人推着方知衡，一人推着姜禾，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傅原抬起方知衡的手，刚准备搭在姜禾肩膀上，楚辞一巴掌拍开，瞪着傅原，眼神里透露着“靠近点就行了，别动手动脚。”

傅原只好放弃。

常温建议两人拍一张合照的时候，姜禾就觉得不太好。只是还没来得及拒绝，傅原又过来凑热闹。楚辞推她的时候，姜禾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只能任由他们摆弄。

姜禾肩膀挨着方知衡的胳膊，后背的瘙痒还在，常温还在找最适合的角度，姜禾有些忍不住，伸手去够后背挠痒。方知衡注意到她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姜禾有些难受：“后背痒。”

说着，又使劲挠了几下，终于止住了后背的痒。

方知衡往她后背看了一眼，露出的皮肤上有指甲的划痕，一大片的通红。

“好像过敏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片红色皮肤上露出的点。

“啊？”姜禾又觉得痒，忍不住伸手想抓。

方知衡用手腕抵住她的手腕：“不要抓，再抓就破皮了。”

姜禾抬头看着他，有些难受地说：“很痒。”

那边的常温还在说：“哎，你们怎么动了？快站好，刚刚那张照片没拍好。”

方知衡抬头看过来：“不拍了。”

他低头看着姜禾：“先把衣服换了。”

姜禾点头，去广播室换衣服。

方知衡从常温手中拿过相机。

“怎么不拍了，就拍一张，一会儿就好了。”常温问。

“她皮肤过敏了。”方知衡在看相机里的照片。

常温刚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里，两人的手腕贴着，眼神对视。只是有些虚影，姜禾还背对着相机。两人容貌看不清，整张照片里，唯一清晰的可能就是两人贴在一起的手腕了。

傅原走过来，刚准备凑近看相机里的照片，方知衡就关上相机，放下。

傅原只以为是巧合，还准备拿过相机看，方知衡挪开，说：“相机没电了。”

傅原也没怀疑，伸出去的手揽着他的脖子，说：“还有一个小时校门才会开，等下干吗？”

游戏比赛没弄成，舞台表演他也没什么兴趣，现在只想等着校门开。

方知衡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前，说：“我去一趟医务室。”

傅原跟着他，问：“去医务室干嘛？你生病了？受伤了？”

方知衡没理他。

楚辞在身后看着这一切，为傅原迟钝的反应能力摇头，又为方知衡去医务室买药的行为点头。

常温看过来，问她：“方知衡去医务室干嘛？”

楚辞没说话，看着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

得了，又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

世人皆醉我独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