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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枕戈待 一纸号令,演武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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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内,刚回来不久的陈瑜亭正对着韩凛滔滔不绝。

“御塾之事已经筹划完备,待到三月便可逐步向下推进。学子们要学的不仅是经史子集,还有当朝各项法度条款,甚至经济民生。且在课业之余,微臣打算每月请一位在朝大人入御塾讲学,让学子们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治国安邦之道。”陈瑜亭继续道,“这样每年朝廷就可定期开设测试,以当下现行的发展情况灵活命题,以选拔真正的可用之才。”

“陈大人真乃奇才!”韩凛激动地拍了几下大腿,“如此一来,中州何愁无人可用啊!”

“其实朕今日前来,一为了解御塾筹备进度,加快各方进展;二来便是想问大人,当日内殿商议时没有说完的话。”

韩凛的心情平复得很快。他太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道理,所以哪怕开怀也只有一瞬,从不放肆自满。

“臣早知陛下会有此一问,”陈瑜亭笑了笑,用手捋着胡须说:“其实当日臣是想说,骑兵队伍的建设一定要坚持下去,哪怕前期投入庞大而收效甚微,也要坚持!”

“骑兵军队将是北部战场和平定南夏的利器,切不可因一时挫折而自断手脚。但自古以来,中原内部的稳定和统一皆优先于对外的军事征服,目前中州的首要目标还是南夏。对北夷可以有局部战争,说是为了将来练兵也不为过,只是万不能绵延战火,谨防腹背受敌。”

韩凛听完,边回味边点头,“大人所言实在是考虑周全!有您坐相位,中州必能一统天下!”说着,眸中燃起熊熊烈焰,他又想起了那句“血债血偿”——是的,总有那么一天,中州所受的屈辱,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时间在一分一秒匀速流逝着,这次的交谈不知不觉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看着渐晚的天色,韩凛起身告辞,陈瑜亭忙相送至府门外。

“陈大人,烦请尽快落实御塾之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是韩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登车而去。

“臣,明白!”陈瑜亭的声音在这个格外寒冷的冬日里,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当夜,秦川很早就睡了。

他睡得很沉很实,没有杂念、没有梦境,只有呼吸绵长均匀。

似一条有规律的波浪线起伏着,这头是他自童年起就在走的路,而那头连接着未来。

待早上睁开眼时,秦川看到透过窗户照进来的第一道阳光。

他慢条斯理地翻身下床,开始收拾和洗漱,又将绑腿紧了紧。

随即换上一身红色短打劲装,发带将长发拢到耳后,飘逸的金色垂下来显得爽利又干练。

最后披上一件玄青的斗篷,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先到正堂给父亲请了安,秦淮并未说什么,只用平静地目光看着他,眸中没有任何担心或忧虑。

秦川明白,认可自己这个“前将军”的不止韩凛一人,还有父亲。但若要服众,往后就要靠自己了。

待他走后,萧路不知何时从旁边的侧室转了出来,坐到正堂的另一张椅子上,淡淡问道:“秦川此去,将军真无半点儿忧心?”

萧路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到正堂来了,好像除夕过后,就总借故往秦淮处跑。

他将这一切全归结到了自己的改变上,他想要收回先前的“约法三章”,想要帮帮身处艰难之地的秦家,却苦于无法直接开口,只得每每流连、欲言又止。

可萧路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隐藏在这份热心的背后,更深刻、更隐秘,以至于让这个刚刚开始学习七情六欲的仙人无从分辨。

“先生想得比我清楚,何故有此一问。他既然敢应这差事,就得自己去啃那块硬骨头,哪怕牙硌掉了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秦淮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喝了口茶。

“是,无论对于北夷还是南夏,骑兵队将是出奇制胜的法宝,无论如何都要建。”萧路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哪怕是杀伐之事,从他口中说出也像一阵清风。

顶着正午的阳光,秦川策马来到了北演武场。

这里,他曾来过很多次,跟随部队演习或自己练武时早已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但今日不同,今日的秦川是作为中州前将军,来为自己挑选合适的部下。

他跨下马,一步步由正门走上演武场的高台,台下是山隼军已经集结好的两千将士。

他们是常规三军之外的人员,个个身怀绝技,单兵作战能力极其出众,不仅武艺超群、马术精湛,隐匿行藏甚至秘密暗杀亦是不再话下,所以经常被安排执行最艰险的任务。

可以说,他们是中州能力最强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批人,每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沾过血。

完成任务是他们唯一的使命,而忠诚是他们必备的素质 ,这也是秦川决定由此开始建设骑兵队的原因。

但人如其名,山隼军里的每个人都性格刚猛,不会轻易服从除秦淮外的任何其他将领,更不要说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公子哥了。

可这份剑拔弩张的对立,带给秦川的竟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在高台上站定,说出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组建骑兵军队,需要五百人的初始规模!各位有愿意的就出列,若有质疑者,我秦川就在台上等着,无论什么挑战,今天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将手里的剑抽出,猛地扎到了高台正中央。

这番完全摒弃了客套的发言,在最初的确让场上的人感受到了压迫。

但很快,随着议论从四面八方汇集,调笑声也渐渐传来。

“嘿,这儿可不是你这种公子哥该来的地方,还是快回去做陛下的伴读吧!”

“我们服得是秦淮秦将军,秦川秦将军可没听说过!”

“凭着将军之子、天子伴读的身份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行啊,有前途,你还是快回去伺候主子吧,哈哈哈哈!”

一浪高过一浪的调侃和轻蔑,伴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像一把把尖刀向秦川飞来。

可他却不紧不慢地握了握袖口,嘴角牵动,露出个带着凌厉锋芒的笑容说道:

“是,我的确是将军之子,天子伴读,若说这前将军的位子与前面两重身份没关系,我自己都不信!可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子,你们不满意?想换人?就拿出点儿真本事让我瞧瞧!要不,别人还以为山隼军的威名,全是凭一张嘴挣来的!”

这几句话彻底使场面沸腾了!

有人觉得,他小小年纪有如此魄力并非等闲之辈;有的认为,这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花拳绣腿;也有的起哄架秧子,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但无论怎样,自这一刻开始,没有人真的敢从心里轻视这个台上的少年。

只是对于秦将军的敬意让他们一时不好出手,毕竟调侃归调侃,真若伤了秦将军的儿子,他们恐怕难辞其咎。

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同时也越来越密,好像排着队外出觅食的蚂蚁。

一片响动过后,最先发出调笑的那名军官走上了高台。

他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接着抄起一掌就向前攻去。

秦川本来想要回礼,见状却不得不换了身形,自掌风旁略过,出拳击打来人肘部,反守为攻。

可来人实力显然不容小觑,找准时机就扫向秦川下盘,腿部力道之大,踏得高台都吱吱作响。

秦川轻笑一声,抓住那人手臂一下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后,将脚蹬向其背部。

来人不想有此一招,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稳住身形刚要回头,却见秦川已闪身到切近。

电光火石间一个猫腰,冲着那人的小腿就使出套连环踢,让堪堪稳住的下盘再次摇摇欲坠起来。

那人发觉形势不妙,往前一扑便要抓秦川腰带。

但秦川似乎早已料到,马上一个空翻来到那人背后,紧接一个滑铲将人放倒。右脚踩在那人胸口处,笑道:“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大哥的姓名就动手,实在是我的不对!”

台下的细语之声,明显比刚才更加胶着——

“孔毅可是一等一的近身战高手啊,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这小子就是运气好吧?孔毅刚才应该就是没站稳!”

在一片嘈杂声里,高台上的人起身抱拳,又行一礼,哈哈笑道:“在下孔毅,今日受教了!”

秦川亦抱拳回道:“孔大哥,承让了!”

可还不等两人把话说完,已经又有人上了高台,秦川只得先收敛起笑容,准备迎战。

这一次,来人没有选择与秦川近身打斗,而是将高台两侧放置的兵器依次向他扔去,力道之巨大、位置之精准都让秦川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力。

闪转腾挪间红衣翻飞,每一次武器都刚好擦过秦川身侧,卷起呼啸的风声。

待一轮进攻完毕秦川站定,众人这才惊讶地发现,台上的少年竟连发丝都丝毫未乱,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半点刮擦的痕迹。

二话不说,来人从架上抄起一柄长矛就向秦川刺去,却被他一个闪身灵巧躲过。

斜斜插入高台的长矛刺穿木板,硬生生钉了进去,看得出是用了全力。

来人奋力将长矛拔出,这一次的攻击比上回更加迅猛狠辣。

但见秦川一个腾空,双脚轻点踩在了矛头之上。

目不交睫间,就顺着矛杆轻盈攀上,一脚踏在来人肩膀处,一脚正对面门而去。

可这一下到底没有踢上去。

在距离那人额头只有几公分时,秦川收住了攻势,一个后空翻落到了高台上。

来人心下的敬佩油然而生,但仍想放手一搏。便抬起长矛,使出全身力气掷了出去。

台下众人齐齐惊呼,秦川倒是气定神闲,身姿轻轻一晃就躲过了攻击。

只是没想到,这一下的力道实在太大,长矛眼看要超出高台范围,朝下坠去。

秦川大喝一声“不好”,随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飞出高台的刹那,将长矛拉了回来。

他把其拄到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笑着说:“还好赶上了!这位大哥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来人豪爽地笑了起来,说道:“将军好身手,赵直佩服!”

经过前两次的比试,台下以无人敢小看这个少年。

他身手非凡又胸怀坦荡,做人虽张扬却并不跋扈,在他身上,每个人都依稀看到了秦将军的影子。

最后一个上台的,是与秦川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他背着两把弓箭走上高台,将一支箭和一把弓递到秦川面前说:“这一次,咱们只比射箭,如何?”

秦川知晓了来人的意思,哼笑一声:“好啊!但看这台上并无靶子,这位小哥莫不是想用肉身当靶,一招定输赢吧?”

“哈哈哈,将军快人快语,在下正是此意!”那年轻人笑容,和秦川一样肆意。

“将军小心,郑星辰是山隼里最厉害的弓箭手,百步穿杨、每发必中。”赵直提醒过秦川,跳下高台,重新回到队列里。

台上两人分左右而站,抬手将弓箭拉满,目标直指对方。

在瞄准的这段时间里,演武场内鸦雀无声,静得恍如无人。

而后一声呼啸,两边齐齐对发。

就在人们纳闷谁赢谁输之际,两箭箭头碰撞到一起,应声落地。

位置,刚好就在先前秦川插的那把剑的正前方。

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响彻演武场,郑星辰收回弓箭,笑得格外灿烂,“将军,我跟你去骑兵队!”说完就跑下了高台。

底下众人齐齐高喊着“骑兵队”,声音震耳欲聋。秦川捡起地上的弓箭,举过头顶振臂一呼道:“大家先听我说两句——”

整个场子又静了下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对这位前将军充满了敬意与好奇,更对将要组建的骑兵队伍跃跃欲试。

“骑兵队是件苦差!一切训练都要重头开始,其间还要不断尝试各种新的战法!个中艰难,在场的都是军人,想必是明白的!”

秦川的声音响彻四周,“将来,我们要面临的是最艰难的战斗!没有人会挡在我们前面!相反的,是要我们去冲锋陷阵,甚至深入敌军!所以,在此之前,我需要各位想清楚!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话音未落,就见下面举起了一只只手,同时高呼着:“我愿加入骑兵队!”其中,就有刚才的孔毅、赵直和郑星辰。

秦川看着众人,心中不禁激荡起万千豪情——中州男儿,果然都是好样的!

由于志愿加入的人数远远超出预期,秦川只得排除了家中有老弱要赡养照顾的人、与兄弟同在军营效力的人,以及新婚不久、子嗣尚幼的人。

最后,这支由六百人组成的骑兵队,在京郊的演武场上正式诞生了!

只是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会被载入史册,随着“飞骑营”的名字世代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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