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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茄鼓动 异邦臣使,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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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端坐在龙椅上的韩凛,亦被窗外阳光映得格外富贵天然。

他身上,天生便带着种公子气度。

与本身的帝王身份融合在一起,让人除了倾慕艳羡外,还不容易对这张脸设防。

因为无论什么试探和伪装,掉进韩凛那般温柔和煦的笑容里。

都会立刻显示出肮脏的本质,令对方自惭形秽。

现在,大殿之下的北夷正使就是这样想的。

在他行过礼,呈上所赠之物,并表达了元胥王上,愿与中州结为秦晋之好后。

目光,就一直游移在韩凛脚下的台阶上。

向上看,怕暴露内心真实的打算;向下看,满朝文武的面孔又让他感觉压抑。

中州帝那既年轻又得体的声音再次传来,正使觉得无论听多少次,这声音都让他心旷神怡。

他能想象到,中州天子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含着淡淡笑意的,如草原上开着的格桑花。

“贵使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元胥王上的心意,中州自然是明白的。”

韩凛抬起手臂,将胳膊撑在龙椅一边的扶手上,接着说:

“中州与北夷联姻确实是老传统,毕竟挨得这么近,自该和和气气,共图富裕才是。”

说完,轻柔地笑了几声,像是个心无城府的少年公子。

正使被这番话熏红了耳朵,只顾陶醉其中。

想象着自己办成差事,回去受赏的画面。

全然忘记了给此次和谈加上最重要的那道砝码。

一旁的左副使见他这个样子,在心里暗骂一句。

也不顾礼仪直接上前一步,微微欠了个身道:“陛下所言极是!”

“我们此次前来,还特意带了中州高祖,当年与月郅王上往来的亲笔书信一封,希望能面呈陛下。”

“以表双方情谊深厚,世代友好之意。”说着,不停拿眼捥身边的正使。

那目光锋利的好似北夷人常别在腰上的弯刀。

正使闻听此语,赶忙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牛皮袋子。

颔首道:“请陛下过目。”

说起来,这一出“用死人压活人”的招儿,还是自己想出来的。

记得当时,王上一听便哈哈大笑,盛赞这主意之妙。

现下自己一时不稳,倒差点儿让这个不学无术,只靠裙带就攀上来的家伙抢了先,实在是可恶!

正使虽双手捧着皮袋,态度恭敬,可底下的眼神却宛若利箭,一下下扎向身旁副使。

“哈哈哈,贵使当真有心了!”几声清朗的笑声从殿上传出,韩凛坐正了身形。

“只是,朕才接了元胥王上的信件……正所谓长幼有序、内外有别,更何况高祖亲笔书信,乃中州皇室尊贵之物,朕作为高祖子孙万万不敢擅取。

“应择选吉日、沐浴焚香、祭告天地后,方恭恭敬敬请回圣物——所以,烦请贵使帮朕暂且保存几日,待到黄道吉日,再请归还不迟。”

“陛下这招借力打力的缓兵之计,用得实在是好。”秦淮站在武将队列最前方,心下不由感叹。

“这中原的规矩啊,就是多!”当日来贺韩凛大婚的左副使,此时轻蔑一笑。

一句牢骚说得声如洪钟,完全不把周围人当回事儿。

看样子,也是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灰头土脸,糊里糊涂之下接了那个“献节使者”的名号。

“呵呵,中州规矩历来如此。献节使者是经过一次的人,怎么还这般小题大做?”

另一个更加浑厚豪迈的声音,自殿内传来。

是穆王捋着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正使几人。

天生的畏惧感再次发作。

左副使一见是穆王发话,顿时熄了气焰退回到队伍当中。

直到整场会见结束,都没再开口说过半句话。

但有信邪的,就有那不信邪的。

右副使见其败下阵来,不仅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又更进一步道:

“既是中州朝廷的规矩,我等自然愿意配合陛下完成仪式。可若因此耽搁了正事,怕也是不好的——毕竟,北夷万千兵士和中州边镇的几万万百姓,可是等不得的。”

“呵呵,图穷匕见……才这么会儿功夫,就装不下去了?还真是高看了他们!”

韩凛心中不禁冷笑几声,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宽仁。

“贵使心系中州子民还真是劳心劳力,睦邻友好果然是根基深厚、有本而来。”

“朕作为高祖子孙,自然是要追随先人步伐,聆听先人教诲,绝不会违背祖先的教导。”

这几句话,听在北夷使团耳里是一个意思。

但听在满殿中州官员耳里,似乎又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几个高位之人心下盘算,皆想着今夜,应该是回不去家了……

通明的灯火伴着袅袅茶香,在书房内蔓延开来。

遥遥望去,只觉馨香和睦萦绕其间,自成一派闲适和乐。

韩凛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下首是穆王、齐王、陈瑜亭、徐铭石、秦淮和黄磬。

每人的手边,都放着茶杯和糕点,却没有一个去碰。

肃穆与庄重缓慢地堆满了这间宽敞明亮的书房。

那种艰难,好似是人在用手,推动巨大的石块。

在一片安静中,只有韩凛神色如常。

他用碗盖慢慢拨弄着,浮在杯中的茶叶。

一边轻轻吹着,一边时不时抿上一口。

就好像面前对着的不是朝中要员,而是后头御园里刚开的棠梨。

由北夷王上口述所转誊的信件,已在底下流转了一圈。

最后又回到韩凛书桌上。

他抬起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摊开的信纸,眼中笑意未褪去半分。

语气平常道:“各位爱卿也都看过了,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那感觉听起来,就好像在问众人一幅画或一副字,做得如何一样。

没有任何意外的,还是齐王率先开口。

这个向来不拘小节的王爷,自后裕一行后愈加显示出稳重的风度。

可一旦关起门来商量事情,他还是喜欢有话直说。

“北夷此次主动求和实属罕见。虽说方大人奏报过今年北地降雨稀少,水草不丰,牛羊是养不肥的,可以北夷如今扩张的势头,还断断到不了连一个冬天,都熬不过去的地步。”

“唯一的解释就是,北夷王庭内部不稳。元胥王上的兼并掳掠,早已引起上下不满,逼得其不得不引入第三股势力,来维护统治,平衡多方角力。”

齐王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在手里打着转儿。

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措辞,才能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明白,却又不至于太过露骨。

韩凛看出了齐王的犹疑,此等表现一向不是这位皇叔的作风。

他的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而且会与自己期待的一样!

“且——”齐王终于想好了切入点。

“自陛下登基以来,对内先是实行新的三策,还利于民、充盈国库。又用极短的时间接管后裕,进一步提升了中州在周边国家的影响力。”

“对外,中盛商盟在新法促进下,各国贸易往来不断,每年所经手的货物银两,比先帝在位时多了三倍不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北夷颇为忌惮,知道不能再用过去的方式,直接烧杀抢掠,否则极有可能引火烧身。”

“王爷所言甚是!”徐铭石看着火候到了,也不欲再让齐王一人承受压力。

既然前面的分析头头是道,又迟迟不提和亲该择选的女子,以及需要准备的一应事务。

那么,对方的真实想法,就相当清楚了。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不用把什么都撂到面儿上才能明白。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不要藏着掖着。

这一天啊,对中州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等得太久了。

“元胥王上传来的信件上,虽口口声声以翁婿之国,来拉进北夷与中州的关系,提起和亲必言同气连枝、守望相助。”

“可一到了其他方面,却处处都想着压中州一头,细数其功绩如何卓著,帐下士兵如何骁勇。”

“连收编部族的具体人数都罗列了上来,可见是想以武力恫吓,逼迫中州就范。”

徐铭石换了口气,继续道:

“不仅如此,信中还以北夷牛羊马匹为引子,说起北地与中原本就世代友好、休戚与共,所以中州的盐铁织物,也自该与其共享,互通有无、礼尚往来,简直可以说是无耻至极。”

“中州若此时退让,或许能够换得一时安宁,但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与虎谋皮,还望陛下三思。”

听完这番话后,韩凛不禁有些吃惊。

徐铭石——这个一向明哲保身的前朝元老。

今时今日竟有如此血性,不得不说是罕极、难极。

他想起秦川给自己说过的“天意民心”。

那股从来莫测,却能时时影响国家兴亡的力量。

开始对这个年轻帝王,显露出自己神秘的微笑。

下一个发表看法的是黄磬。

作为主理财政与税收的官员,他对钱有着刻进骨子里的敏感。

可以说,看完信件之后,他是这几人中,最火冒三丈的一个。

在黄磬眼里,北夷人哪里是来求亲和谈的?

分明是来吸中州朝廷的血,榨中州百姓的油的!

“陛下,自古以来,和亲从不是挑选合适的宗室闺阁,送入草原大漠便宣告了结的。”

“中原地区随着远嫁之女而去的,还有数不尽的财物与米粮!一送就有可能是十几年,甚至数十年。”

“从此以后这些年间,无论中原王朝是风调雨顺也好,旱涝天灾也好,都要挤出多余资源,来供给和喂养草原势力。”

“说白了,这争夺上千年的赌桌上,一直都是由草原民族在坐庄。”

“他们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贪婪的本性和严酷的生存条件,让他们比豺狼还要狠毒。”

“如果一味割肉饲之,只会遭其反噬,到时中州需要同时面对北夷与南夏,可谓先后夹击、四面楚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我想告诉你们,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记6个月发文纪念】

起因,还要从一条留言说起。

那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一天,

一位陌生的小伙伴,路过我的故事,

对我说:看了作者的“招领地”,我想作者一定很爱你笔下的角色。

寥寥一言,却让我受宠若惊。

然后,我回复她——

是啊,我真的真的很爱他们!

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甚至是龙套。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爱,一直以来好像都太过含蓄。

可以洋洋洒洒地给他们写信,

可以不厌其烦地对他们叮嘱,

却总是很难,坦坦荡荡地说出那份爱与感恩。

所以,

我想趁着,这第六个17号,

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故事里的那些人: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其实,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疯狂,

还要从那个梦说起。

我不常做梦,但那天晚上的梦却异常清晰。

那是一个关于丧尸病毒的梦。

被感染的人,都会先撕碎看见的活物,

之后,逐渐失去理智,发狂而死。

梦里,我被感染了。

靠着最后的意志力,把自己关在家中最小的房间里。

一面用指甲划着墙壁,

一面请求豆包,快把家里的三只小猫关起来,千万不要让我看见。

接着第二件事,就是隔着门求她,拿笔和本子过来,

我要把《山河无溯》,后面的故事告诉她。

等我死后,好由她帮我写完……

真的,直到那一天,

我才意识到,

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我的生命、我的理想、以及我的反抗,

是我平庸生活里,唯一的一丝光亮。

从那以后,

我会时不时冒出这样的念头——

要不要在家里显眼的地方留封信?

万一哪天,我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人们好知道,从哪个盒子里,可以找到存稿的U盘。

至少……至少帮我,把已经写完的部分,

传到它该去的地方。

我想,

只要我还活着,

我就永远不会停止讲述。

这一个,下一个,下下一个……

哪怕一万个人看到它们,

一万零一个都觉得,这只是一团毫无价值、全无意义的胡言乱语。

我也会讲下去。

因为,

我需要对所有爱着的人,一个交代。

那些在他人看来不过是文字的东西,

于故事里的人,却是完完整整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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