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主要吴哲
ooc,慎入
当我远离你时,我爱你更深——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窄门》
Where shall we be in another ten years?——这个是我自己偶然记下的一个例句,也确实是在一个课间瞥了眼就记下了,它出现的时间应该不晚于初二,当时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所以稍稍努力了下,下课也看了看
只差一点,周南就要再跑个五十公里了。
她躺在车厢的地板上,朝拉她上车的拓永刚和成才哼了句谢谢。
拓永刚:“那谁是不是又恐吓你什么了?”
袁朗的车一过来就通知出发,而车厢里的人看见后头的周南便猜一定是袁朗又在折磨人。
欧阳倩和田果也在这辆车,欧阳倩过来检查周南的身体状况,田果则在给周南喂水。
周南缓了会儿,冲欧阳倩和田果道谢之后才回答拓永刚的话,“一分钟,没到地方让我自己跑回去。”
然后,周南看见了一旁的吴哲。
吴哲很虚弱,但脸上仍挂着微笑,他看了眼周南后,转首看向许三多,说:“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许三多看了看周南,“都一样。”
而趁吴哲转过去和许三多说话时,周南四肢并用地爬到了后面。
那里正窝着一堆女兵。
欧阳倩知道周南在躲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和田果说:“看样子,她状态比我想得要好太多。”
田果:“这说明你这个半吊子卫生员水平不低。”
周南附和点头,催促道:“过来休息吧。”
但欧阳倩却问吴哲:“学长,你刚才说阿南和我们不一样?”
吴哲疑惑一瞬,“学长?”
“是啊,”欧阳倩说,“阿南和我都是市一中的,阿南低您一届,我低您两届。”
然后,欧阳倩转首看向周南,“学长还有个平神的外号,对吧?”
“平神?”吴哲笑了下,眼里却有别的情绪,“看来我们不仅是一个高中的,还是一个初中的。”
说完,吴哲望向周南和欧阳倩,轻轻微笑。
周南看着那双眼睛,轻轻地开了口,“是这样。”
欧阳倩对张晨初耿耿于怀,便把一腔热情撒在了周南身上。
周南感激她的好意,但仍觉得这有些莽撞,她跪行几步,探手扯了下欧阳倩的衣角,话却是对吴哲说的,“您是学校出了名的人物,我们认识您,但您应该不认识我们。”
欧阳倩一见周南,就知道她犯怂,抿了抿嘴,一副很铁不成刚的模样。
不过,欧阳倩还是顾及了周南的感受,没再多说什么,附和几句后,拉着田果老老实实地爬了过去。
三人排排坐好,而田果觉察到欧阳倩和周南之间藏有秘密,压低了声说:“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言,欧阳倩看了看周南的神色,嘿嘿地假笑两声,“你问阿南。”
周南小声说:“确实有事,但这里人太多,我们之后再告诉你。”
这之后,车厢里骂了几句教官,当然,主要对象是袁朗。
一番群情激愤后,满身的疲惫再也遏制不住,车厢重归静寂,各自补眠休息。
这一通折腾下来,星期天已去了七八,余下的时间显然不够人恢复至身体的正常水平。
但人都这样了,仍要列队等待教官的指令。
于是,已经许久不曾默诵打油诗的周南,难得地再次默念起莫生气来。
而袁朗在队列前慢条斯理地讲了一些废话,最后给所有人加了两分。
但少有人对这额外的两分感到愉悦,而齐桓宣布解散后,近乎半数的人走向了救护车。
周南也在。
她手掌的擦伤似乎是嵌进砂砾了,一摁就疼。
而在等待的途中,周南望着吴哲上楼的背影,看着他再次踏上与她相反的道路,耳边忽然充斥着课间的、来自学生的喧闹。
那许是一个午后,十六岁的周南正慢慢爬着楼梯,一面翻阅着新买的英语资料。
买书的时候她着急赶时间,一下子拿错书了。
她把高二的教辅拿成初二的了。
周南想着能不能找书店老板换一下时,她的目光忽而停住,紧紧地凝着一句例句。
密密麻麻的字母之间,她望见了一句泛着几分惆怅的例句。
Where shall we be in another ten years?
周南默念例句时,楼梯间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听着似乎是好几个人在一起奔跑。
周南好奇的抬头,就见吴哲夹在三两个人中间,他们正欢颜笑语,一面往楼下赶,一面讲着等下打球的分队。
在喧闹的人声中,热烈的清风里,吴哲面对着时间长河,很是虔诚地拥抱着他的少年岁月。
而周南回眸看他,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上迸射出的雀跃,萦绕在脑海的却是那句例句——Where shall we be in another ten years?
再过十年,我们又会在哪里。
当初,这句话像个噩梦一样缠着周南,而为了避免她所担心的事发生,她拼了命的学习,努力跟上吴哲的脚步。
所幸,努力没有白费,她没有落后太远。
但如今回首再看,周南发现,她似乎从未奢想过与吴哲有一个共同的未来,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那些可以说出自己思念的时机——她从心底否认着她感情的存在,更准确地说,她否认着自己在吴哲世界里存在的价值。
于是,周南转而剖析起这种潜意识的来源。
而思来想去,大抵还是幼年的经历。
父母争着要姐姐,没有人提起她。
如果不是姐姐,而是哥哥,周南尚能以重男轻女辩驳几句,可事实上,姐姐就是姐姐,也只比她年长三岁而已。
因此,周南没被选择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她。
周南颇有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既视感。
回顾这些年,她与母亲周芳的相处也很拧巴,她们都深爱对方。
隔着距离时,对方在自己眼里便只剩下好,可一见面,便又只剩下坏了。
明明是家人,但她们都把自己最尖锐的一面留给了对方。
她们都在或进或退,企图寻找到两人关系的平衡点,却一直未果。
于是,周南更拧巴了。
这种拧巴不仅表现在她与亲人的关系上,也扩散到了爱情上——当我远离你时,我爱你更深。
周南原是唾弃这种行为,可到头来她却一直被困在这句话里。
这时一声暴喝打断了周南的思绪。
她回首看去,便见齐桓在楼前的空地上高声宣布着明天的训练科目:“进屋没进屋的都听清楚!明天实弹射击,成绩列入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