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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朵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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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皓:“送给你。”

夏折薇偏头看向他的掌心,是只小巧的魔合罗,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其精致程度,远非大路货可比。

“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这人素来固执,想起那对素银耳环,夏折薇也不矫情,干脆利落将它收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见她喜欢,崔皓唇角稍扬:“在你大伯家那日便买了。”

夏折薇长长“哦”了一声:“当初还没来得及给就被我撵走,你气不过,所以现在才给。”

少女右侧眼尾有颗小痣,此刻犹有未散的沁红。浅褐色的瞳仁经水洗过,丝毫不见萎靡之气,反倒显露出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

崔皓挪开视线:“这么便宜的东西就满足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可以把你当掌上明珠,再好好养一遍。”

端看那位赵敬公子前呼后拥的阵仗,便知崔子炜曾经的日子不会比他差到哪去。

珍珠跌落蒙尘,半道偶遇故人。境地如此尴尬,他却甘愿冒着被人认出的风险,为她腾出独处空间缓解失去昙昙的哀痛,找来姜汤给她祛寒,又不计前嫌哄她开心。

夏折薇感动之余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好啊!二狗子你果然很狗!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居然想当我爹!”

崔皓鲜少承诺,被她这般异于常人的反应噎得抽了抽嘴角。

摩挲着手中的魔合罗,夏折薇眼神一敛:“等船到了东京,你的熟人只会多,不会少。我着男装行走,经商更为方便,也能为你遮掩。”

崔皓挑眉:“我们这般反串,你父母难道就没意见?”

夏折薇揉眼笑道:“他们早就知道你来历不凡,只是故作糊涂罢了。倘若哪日你真要走,他们断然不敢拦你。”

这话发自肺腑不假,可崔子炜不爱听,愣是好几天不肯理她。

“诶!四海,我爹娘呢?”

夏折薇从船头吹风回来,恰见隔壁房间已然易主,连忙寻杨四海打听爹娘去处。

杨四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这几日陆陆续续救了不少人,这船虽大却耐不住人多。新上船的张公子瞧不上人挤人的大通铺……”

“咦?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怎么不提前说声,叫我好一通找!我新做了八珍糕,味道挺不错的,你们快来尝尝!”

黄衣少女话音刚落,甲板上方才甚至稍显嘈杂的嬉笑玩闹声为之一静。

杨四海颇有眼色,霎时闭嘴不言,夏折薇只得强行按耐住急切。

“‘什么叫不提前说声?’大家互相说好的,自己不注意,你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啊~”

“大才女又做点心啦?大方如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里那些宫里都没有的顶级药材拿来分予我们?”

“孙素问!你不是天天恨嫁么?今日船上新来的那个张师璩就挺适合你!”

少男少女们三言两语说完,继续嘻嘻哈哈起来,没有人将这位少女和她精心烹制的糕点放在心上。

黄衣少女蹙眉道:“你们可不可以别这样说话?我听着不大舒服。”

“孙素问你想多了吧?我不天生就这样?”

“‘恨不得随便找个人嫁了’这种话当初不就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吗?我以为能说呢!”

夏折薇听不下去,扬声道:“你们说的那些,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舒服罢!怎么能倒打一耙,认为孙娘子多想?”

有人怒斥:“兀那无礼小子!闭上你的嘴!”

黄衣女子抿唇不语。

夏折薇权当没听见:“若是真心实意约孙娘子同行,诸位动动嘴便能指派仆从邀约。

有意无意孤立排挤,阴阳怪气、捧杀孙娘子,无视她的善意,不尊重她的隐私,刀刀伤人还能落得好名声,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言罢,她连连摇头,“孙娘子,听小的一句劝,你还是离这些装模作样的人远些罢!”

黄衣女子的眼睛越听越亮,闻言哈哈一笑:“你叫什么名字?这八珍糕送你啦!”

“多谢孙娘子!夏泽微,水泽的泽,微小的微。”

夏折薇捻起一块,眼睛也亮了:“诶!好吃!”

“孙娘子,这八珍糕能否让四海兄也尝尝?”

孙素问直爽笑道:“既给了你,自然随便你处置。”

夏折薇点点头,示意杨四海自己拿,“所以我爹娘现在在哪?”

拍拍手上残存的碎屑,杨四海眼神飘忽:“接过那位张公子给点银两,他们俩便乐颠颠搬去挤通铺了。”

确实是爹娘会干出来的事。

不等夏折薇让他带她找过去,旁边那伙人已然发难。

几个身强体壮的仆走上前来,夏折薇灵活闪躲,可耐不住对方人多,最终被对方反剪双手擒按在地。

孙素问尖声道:“王端远!你们做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这小子出言无状,蓄意挑拨,不把他丢下船,难消我心头之恨!”

夏折薇生得瘦弱,纵使百般挣扎亦难挣脱提溜着自己的那双无情铁掌。

黄水滚滚,深不见底。

孙素问冷汗涔涔:“除非水性极好,被丢下去定要丧命!快放开他!”

王端远来来回回打量孙素问和夏折薇,笑得好不暧昧:“这小子长得还行,孙素问,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罢?怪不得这般……”

崔皓赶来救急:“泽微乃奴家外子,还望这位公子慎言。”

“来得正好!把她也丢下去!”

王端远指指他,啧啧有声:“可惜了这副好容貌,小爷我发发善心,送你俩下去作伴。”

赵敬姗姗来迟,“王兄且慢!”

王端远恨声道:“我等一世清名,惨遭此子污蔑!若是重拿轻放,恐怕大家伙儿也不肯同意。”

赵敬温吞笑道:“我自不会让王兄难做。

手底下见真章,不如这样,双方择人各比一场。王兄若赢,任凭处置。王兄若输,此事揭过。

你们夫妻理亏在先,男女对掉参赛,何如?”

少男少女们交头接耳商谈片刻同意了。

赵敬所提对调之事,看似是在为难他们,实则无伤大雅。

她俩本就是反串,夏折薇暗暗观察一阵,发现他并未识破二狗子“王紫薇”的伪装,心中大定,连连点头。

“兀那小子!过来和我比梳头!”

“娘子如何称呼?你我投壶可好?”

前后对比鲜明,夏折薇瞥眼“王紫薇”,下意识撇撇嘴。

两位女娘散开长发端坐镜前,等待被人梳妆。

“这厮犯了众怒,还想有条活路?笑话!”

“珠绰的手艺在东京可是出了名的!”

“这瘦小子连个破落户都称不上,哪里能比得上她?必输无疑!”

杂声嘈嘈切切,纷纷为她唱衰。

细细打量完女娘的五官,夏折薇不慌不忙打开青衣女使撂下的螺钿漆匣。

无论哪个钗环,单拎出来都精致得足以让人细细赏玩,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正因如此,它们组合到一起会失去主次,难以相得益彰。

若非她先后得二狗子和大姨教导,勤加练习,这次怕是真要载在自己这张喜好多管闲事的嘴上。

“珠绰已经开始了,这瘦小子在干什么?”

此船随花石纲同进东京,自然不缺时令鲜花。

时人喜好富丽清雅,夏折薇寻来一些,处理干净后插入水瓶备用,为眼前的这位娘子通顺头发后,掺入适量假发,干脆利落梳了个油光水滑的朝天髻,以各色鲜花簪之。

珠绰手艺高妙难免托大,梳的是相对简单的同心髻,因审美出于主观,与她打了个平手。

是去是留的关键,便落在了“王紫薇”和王端远身上。

鎏金鹤颈宽肚壶摆在两人十余尺开外,每人三只箭羽,入壶多者为胜。

王端远怜香惜玉:“既是本家,略微放水也是使得的。娘子可要站近些?”

“王紫薇”似笑非笑,手腕微翻:“不必了,王衙内可要站远些?”

王端远目露痴迷,不住摇头:“男子汉大丈夫,哪里用……”

“有初!”

“连中!”

“全壶!”

“竟还有骁箭!”

“文思文思!那位崔衙内是不是也有这么厉害?”

“当年的崔衙内哪里是我们寻常人能见到的?再说了,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他那么厉害......”

“谁问你啦?我问文思呐!”

王端远话还没说完,“王紫薇”已投完三箭,博得满堂喝彩。

事已至此,他投不投全然不重要了。

夏折薇问孙素问:“骁箭是什么?”

孙素问:“刚才的箭羽入壶后又反跃出来,接着又投中壶内,便称为骁箭。你们安全无事,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夏折薇点点头,张嘴欲言,便听那王端远质疑道:“你们俩,果真是夫妻?怎么我瞧着不大像呐!”

他们俩确实不是真夫妻,甚至“男”不男,“女”不女。

莫非被他瞧出来了?

王端远:“王娘子,我有一个朋友,最是仗义不过。若你……”

若非朝廷明令禁止同姓成婚,只怕这人连那子虚乌有的朋友也不会有。

王端远色眯眯的眼神看得夏折薇心头火起。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揽上“王紫薇”的盈盈细腰,她捏住“她”的下巴,重重贴上去,宣示“主权”。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呼~终于写完啦!晚一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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