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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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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时间永远是越充裕越好,正如钱财永远多多益善。艾潘妮忽然有了大把时间,专门用来筹划自己的婚礼以及相关事宜,没有了上次仅仅三天的苛刻限制,她整个人爆发出极大的能量,热火朝天地卷起袖子干了起来。

无论是婚礼当晚的菜单,还是结婚公告的字体样式与措辞,艾潘妮统统亲力亲为,挨个研究确认。她在圣日耳曼区最时髦的裁缝店,定做了华丽的塔夫绸和手编蕾丝裙子当婚纱,严厉驳回了沙威穿警察制服结婚的妄想,按着头逼迫他也量身定制了一套晨礼服——但最大得益者实际上是皮埃尔,他趁有艾潘妮买单的机会,给自己也做了一身,理由是伴郎同样需要穿体面点。

关于婚后到底住哪的问题,沙威表现出了某种大男子主义倾向,认为艾潘妮应该“进入他的家门”,而对方则反驳他那个小公寓根本没两间屋子,甚至没有独立厕所。

“再说了,别忘了你答应过,苏珊要跟着我一起生活,你是打算把皮埃尔赶出家门流放掉来腾地方吗?更别提还有罗丝夫妇和那些佣人姑娘们……”

“妻子有义务与丈夫住在一起,并跟随他到他认为方便居住的任何地方——这是法律!也是原则问题!至少我一定要在自己家结婚!” [注 1]

“你个死脑筋老条子!就不知道根据实际情况通融一下吗?!”

“不行就是不行!”

两个人在书房里吵吵嚷嚷一下午,最后勉强达成一致:艾潘妮在圣殿老街另一头重新找了套合乎她需求的房子,由沙威把它买下来,所需资金从两人的共同财产——当年的二十万法郎嫁妆里支取。这个方案虽然折腾得两边都要搬家,但有效平衡了双方的传统与需求,除了有点费法郎以外,简直完美。

起码皮埃尔松了一口大气,为自己免于被流放而庆幸,又因为可以跟苏珊同住而暗爽,但沙威无情地打破了他的美梦:“你想的美,怎么可能让两个适龄未婚男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啊?先生,您不会是真的要流放我吧?”

“当然不会,你毕竟在法律关系上是我的孩子。”沙威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鼻烟,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皮埃尔:“我看隔壁那个公寓楼不错,你可以在里边租个小套间,钱不够我可以支援你点。”

“您这跟流放我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沙威合上鼻烟盒盖子,转头用严肃的目光瞪着卷毛青年:“你要考虑苏珊的名誉问题,她们俩经常出入的社交圈子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未婚同居的女人而名声扫地——这种恶名还会反过来影响艾潘妮,毕竟现在她是苏珊的监护人。”

看着皮埃尔讷讷地想要顾左右而言他,沙威沉吟一下继续说道:“虽然以后你们俩的监护权都在我这里,但在这方面,我不打算取代艾潘妮,你想和苏珊结婚的话,还是必须取得她的许可才行。”[注 2]

“呃,但是,那位神秘无名先生不是她们俩的——?”皮埃尔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看着沙威的脸色沉了下来。

黑发督察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沉默了一下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个人已经被宣布死亡,不存在的人没有任何权利!”

随后,沙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年轻的学徒,用略轻松点的口气说着敲打人的话语:“最近街道上越来越乱,上边越来越紧张,你最好离那帮大学生们远点,下班以后少去他们出没的酒馆玩。”

“是,先生……”皮埃尔臊眉耷眼地低下头,盯着地板缝和他的鞋尖不吭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五月中旬,新房子的重新装修布置和家具的采购摆放,已经进入尾声。艾潘妮拖着沙威去验收,罗丝夫妇此时已经先搬了进去,开始进行大堆的家具什物转移工程。

艾潘妮对卧室里的壁纸和四柱床表示满意后,一边检查墙裙木板的质量,一边念叨着催促沙威赶紧搬家。

“月底再搬也来得及,我的东西很少,不像你那么麻烦。”沙威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对华丽精致的风格不太适应:“再说了,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太不习惯了,空落落的……”

“不会的,罗丝和安德森先生住在楼上的房间里,平时都会在楼下工作,你需要的话叫他们一声就行。”[注 3]

高大的督察抽出一只手扶住了额头,发出低沉的喃喃自语:“……这正是我最不习惯的地方,被陌生人入侵私人空间什么的——”

“那么你最好早点习惯,”艾潘妮转进盥洗室,欣赏着光洁明亮的镜子:“以后早上女仆来拉窗帘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像个被男人碰到的维斯塔贞女一样尖叫出来。”

她刚说完,一只大手捉住她的胳膊往后拖,嘴唇迅速被堵上,略带恼火的沙哑声音从牙缝里漏出:“我觉得应该给你个教训,以便让你了解如何尊重你的丈夫。”

唉,这老条子啊……艾潘妮心中暗暗叹息,但她还是很开心地享受了一阵甜腻的法式热吻,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沙威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地问道:“说起来,你并没有安排旅行?没想好去哪吗?”

新婚旅行,结婚必不可少的项目,无数新人们热切期盼的旅程。艾潘妮事无巨细地安排了所有的一切,却唯独没有列出这个计划。

“……是啊,我还没想好。”艾潘妮温柔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的情绪:“但是不去也没什么,反正你也请不下假来。”

“巴黎警察局没有实行奴隶制,婚假无论如何都是能请的!”沙威觉得有点好笑,但他依然不太习惯随便笑出来:“只要你给出目的地和时间,我一定能搞定假期。”

说完,督察的灰眼睛转了转,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别去太远的地方就好,最好别离开法兰西境内……”他是真怕她搞出个环球旅行,或者一下子跑到中国或印度之类的计划。

艾潘妮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琥珀色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她拍拍高个男人的肩膀,柔声说道:“放心吧,等我想好了肯定会跟你说的。”

想是根本不会想的,谁会在遗愿清单上写死后的事呢?艾潘妮力图让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件大事完美无缺,这样的话,当审判日来临时,她就能了无遗憾地走向命运之地。

——

五月的最后一周,艾潘妮每日心神不宁,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尽管家中所有人都在安慰她,以为她是普通的新娘综合征,但当事人心里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这次她已经提前为马吕斯和珂赛特建立了联系,也避免了马吕斯缠着她要地址,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吧?不过鉴于监狱不在沙威职权范围内,她提醒了也没用,猫老板越狱这种事横竖无法避免……那么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冉阿让和珂赛特的安全了。

戈尔博老屋给她的教训是,她的记忆力并不太靠谱,亦或者这个世界的节奏有所变动。于是从五月最后三天开始,每晚都会有一辆小马车,安静地停在普吕梅街花园房子的远处,悄无声息地等到将近半夜,才点亮车灯慢慢离开。

六月第一天,巴黎被铅灰色的雨云覆盖,却偏偏不下一滴雨,空气闷热不堪,令人感到如同夏季最炎热时的烦躁。将近夜里十点钟的普吕梅街最荒凉偏僻处,路面照明不良,只有遥远的街道另一头尚在运作的路灯,通过地面反射过来些许暗弱的光线,投进昏黑的环境里,让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此时,从浓密泥浆般的黑暗中,先后走出六个人来,前后错杂,彼此间隔一定距离,沿着围墙根不规则地前进,不一会就摸到了那园子的铁栅栏门前。几个人互相低声交谈着、商量着,最后其中一个走上前,想去抓门上松脱的铁条。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当胸猛推一下,把那人推得往后错了一小步。

六个人影猝不及防,都吓了一大跳,立即摆开吓人的架势,纷纷举起奇形怪状的凶器戒备起来。这时黑暗中的第七个人影隐约显露出身形,是一个穿着长裙的栗棕色头发的女人。

“巴伯先生,您好。铁牙先生,您也好。海嘴先生,您好。这位是蒙帕纳斯先生吧,您还是这么帅!普吕戎先生,我可一直记着您呢!”

女人的声音按捺着怒意,却装作轻松地笑着一一问候面前的匪徒们:“最后,德纳第先生,好久不见了,监狱里的饭好吃吗?”

“你……当时的那个……”德纳第瞪着他的小眼睛,嘴角歪斜龇着黄黄的大板牙,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个沙威的婊子!”

一道银灰色的光在黑暗中闪过,熟悉的小钢枪又出现在德纳第眼前:“有种您再说一遍?”

德纳第这波纯属噩梦重现,本能唤起了当初的回忆,手一抖棍子就落了地,声音也开始打颤了:“不不不,小姐您息怒,我并非有意冒犯……”

“你干嘛呢?老鬼!”海嘴看不过去,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咱们有六条汉子,还怕个娘们儿不成?”

“呃,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海嘴。”普吕戎一边把铁条往怀里揣,一边小步往后退:“那娘们儿可是沙威的女人,你确定要招惹她?”

可见沙威没少给普吕戎吃苦头,以至于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开始面面相觑,犹豫了起来。德纳第一脸谄媚的笑容,手上不停地比划着:“小姐,啊,或者该称您夫人?总之,咱们老哥儿几个也得吃饭,这里应该不是您家府上吧?我们也都饿的不行,可否行个方便,我们只拿一点点能混口饭吃就行……”

他身后的蒙帕纳斯,并没有经历过戈尔博老屋的噩梦之夜,跟着吐出了一点威胁:“要小心,我的小姐,我手里的刀可没上套子!”

“你们一定要进这宅子?”

“是啊小姐,咱们保证就拿一点——”

“可我不同意!”

女人的声音被刻意压低,露出嘶哑的底色,双脚岔开站定,双手握着枪丝毫没有放松:“先生们,如果你们胆敢碰一下这铁栏杆,胆敢跨进院子半步,我就开枪。”

六个匪徒齐齐咽了口吐沫,而面前的女人继续说道:“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一试。我不但会开枪,还会放声大叫,警察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抓起来。”

“这是不让人活了啊!”德纳第似乎气急败坏,想动粗又不敢,只能嘴上逞威风:“我们就算被抓,也会先把你弄死,你这母狗!”

“我不是狗!我是豺的女儿,是狼的妻子!”女人栗棕色的头发散下来一缕,耷拉在琥珀色的眼睛上,里边满是怒火:“你说的对,其实我应该被称为沙威夫人——所以你们觉得,我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吗?”

这句话在六个匪徒中投下了重磅炸弹,纷纷左右环视,惊慌的神色在所有人的脸上浮现。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就会赶紧撤退躲起来,以免被重新扔进监狱!”女人开始提高调门,声音越来越大:“难道还不明白?警察要来了!”

“——是沙威!!!”

艾潘妮嘹亮又沙哑的尖叫声响彻夜空,撕裂了铅灰色云层下的寂静,街道上杂乱的脚步和摔倒的声音不绝于耳,花园里也急匆匆地钻出一个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PS:艾潘妮在音乐剧中最重要的任务和属性之一:沙威の人肉雷达兼报幕员,专门给沙威报幕,那一声声 It\'s Javert喊得啊……我:小艾你心里真是有老鲨(吃瓜不怕事大.jpg

[注 1] 出自 1804 年拿破仑法典,也就是法国民法典的婚姻双方权利义务部分:妻子有义务与丈夫住在一起,并跟随他到他认为方便居住的任何地方。丈夫有义务接纳她,并根据他的能力和地位为她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必需品。(猜猜老沙为啥不说后一句?╮(╯▽╰)╭

[注 2] 按十九世纪初的法国民法,已婚妇女被视为法定未成年人。当艾潘妮结婚后,她原本持有的对未成年妹妹的监护权,会自动转移给她的丈夫沙威。同时沙威作为养父,天然拥有对皮埃尔的监护权,所以按照结婚必须征得监护人允许的法律规定,沙威一个人就能随意允许或否决苏珊和皮埃尔两人的婚姻问题。如果老沙不同意,这俩谁都别想结婚。

[注 3] 在没有电梯的年代里,法国传统公寓式楼房的住户住的楼层越高,通常身份越低,最有钱的人或是业主会居住在二楼和三楼,一楼是餐厅会客室等功能区域,或者出租为商铺,仆人或服务人员住在主人楼层的上方,最上方的阁楼都是穷人住的。这特征遵循古罗马传统,罗马帝国时代的早期公寓楼就是这样进行垂直阶层划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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