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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受害者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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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令郎马库斯的案子,我有话要说。”

黑发警官的话,把马库斯父子堵在原地。

布朗什男爵的眉毛跳了跳,挺起胸做出一副倨傲的样子:“洗耳恭听,警官先生。”

沙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后拿起十几根长长的金发和一块破损的指甲,举向老男爵:“这是昨晚以及今天早晨,在案发现场陆续发现的头发,很明显这属于一个女人;而这块小指指甲碎片,也今天早晨在现场草丛中找到的,如果您的儿子愿意展示一下双手,让我比对一下小指上的破损情况……”

沙威陈述的同时,鹰隼般的灰色眼神也同步射向马库斯,吓得他条件反射地把没折断的左手直往背后藏。老布朗什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挡在沙威和马库斯之间,厉声质问:“警官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的儿子,昨晚在圣索夫街的岔路上,跟一个人争斗过。”沙威步步近逼,大声吼道:“那个人,是一个有金色长发的女人。”

“那又能说明什么?”老布朗什反问:“也许一个女人路过,掉了根头发在地上,你也要归罪于我儿子吗?”

沙威把头发和指甲碎片放回纸里,紧盯着只想逃跑的马库斯:“那么是什么原因,让那位绅士在地上搏斗,还伤了自己指头?”

“我、我,我没有……”马库斯一脸惊慌失措,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老布朗什紧接着向沙威发难:“警官先生,我看你就是想找麻烦,随便从地上捡一根女人的头发,就想来定我儿子的罪。他只不过是晚上喝酒尽兴,醉倒在地而已,他——”

老男爵的话没说完,人群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他袭击了我!”

现场一片寂静,人群纷纷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长裙,戴软呢小便帽的女人,缓缓走向警署门口对峙的人们。

所有人都呆住了,唯有沙威的职业病让他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谁?你刚才指控的是什么?”

“我指控那位先生,昨天晚上在圣索夫街的小巷里,袭击了我!”那女人指着马库斯,眼里满是泪水:“我的名字是芳汀。”

“你血口喷人!”老布朗什紧跟着反应过来,面色变得狰狞,用手杖指向芳汀:“无凭无据,你如何证明昨晚在现场的是你?!”

芳汀胆怯地看着沙威警官,咽了下口水冲他说道:“侦察员先生手里的头发,是我的。”

说完,她摘下自己的帽子,同时拔掉发卡。瞬间,一道金光从那姑娘的头顶奔流而下,柔软飘逸的金发如瀑布般垂坠在她脑后,似乎绽放着光芒,美得动人心魄。

艾潘妮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么美丽的头发,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识过,再配上她能看到的那女人白皙的皮肤、娇美的侧脸,简直如神话中走出的水泉仙女。

事实上现场所有人都被或多或少被震撼到,很快就有各种声音传来。有惊叹的,也有议论的,更有趁机说风凉话口嗨的:这漂亮女人当众承认让能人浮想联翩的事,是多么刺激的话题。

“几、几根头发而已,也许是路过掉的。”布朗什男爵开始有点慌了,但依然强撑着镇定的架子,一脸鄙视地盯着芳汀:“是你故意扔到街上的也说不定呢!”

此时沙威走上前来,芳汀则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缩了半步,沙威无视了她的动作,径直朗声问起:“芳汀,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指控?”

金发女人点点头,从衣袋里拿出一条领巾结,双手呈递给沙威:“这是昨天晚上,我在……那时候,从那位先生脖子上拽下来的。”

人群开始兴奋,闲言碎语嗡嗡作响,毕竟突然出来一个重磅人证,还附带物证,这下子事情变得精彩起来啦。

沙威举起领巾结,向躲在老爹背后的马库斯发问:“请问马库斯先生,这是您的东西吗?”

马库斯现在面如死灰,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老布朗什则气急败坏地做最后挣扎,用手杖捶地大喊:“随便拿条领巾,也不能证明它就是我儿子的!我家里根本没见过这玩意!”

“我能证明。”

沙威背后响起艾潘妮的声音,他惊讶地转身望去,只见栗发姑娘径直向自己走来,伸出右手:“先生,我能看看吗?”

魁梧的警官居高临下,灰眼睛深深地看着艾潘妮,缓缓点头,把领巾结交给了她。

“这是我昨天送给马库斯先生的礼物,是他赠予我麂皮手套的回礼。”艾潘妮拿起领巾结,将其解开成一条:“三天前从拉塞涅服装店里买的,是她店里进的新货。”

说完,艾潘妮捏着领巾内侧一角,向众人展示绣在上边的服装店商标,同时继续说:“甚至,还是我亲眼看着马库斯先生换掉旧领巾,系上这条新领巾的。”

围着警署的人群沉寂数秒后,爆发出巨大的嘘声,谩骂声和嘲讽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几颗石子飞向布朗什父子俩。沙威指挥保安警察把人群往外驱赶,然后转向老男爵,盯着他背后大声说道:“那么马库斯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马库斯腿肚子直打颤,转身想跑,却被两个卫兵挡住去路,直接被架了起来。沙威抬起下巴努嘴示意,卫兵们遵命拖着哭喊的马库斯进了警署大门。沙威挥手对芳汀招呼,让她也跟着进去,最后转向艾潘妮,脸上表情有点复杂:“马德兰小姐,请归还证物。”

“当然,警官先生。”艾潘妮把领带递到沙威手里,对他微微一笑:“您干得漂亮。”

艾潘妮仰头看着沙威,她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在沙威眼里,世上怕是没有比她更美丽的眼睛了,这目光终将让他沦陷其中,无法自拔。然而仅仅一瞬间,那漂亮的眼睛就蒙上一层阴霾。

“我……我得去看看皮埃尔怎么样了。”艾潘妮垂下眼,看向地面:“恕我告辞,警官先生。”

一股苦涩之情从胃里上涌,堵得沙威的喉咙抽搐,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点头目送艾潘妮向着另一道街跑步离去。

警署前聚集的人群大半散去,还有一部分好事者挤在警局的铁栏杆玻璃大门外,想窥视里边的情形。此时,马德兰市长走向呆若木鸡的布朗什男爵,用十分严肃地态度对他说道:“布朗什先生,鉴于令郎的作为,我恐怕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让艾潘妮与他结婚。所以,他们口头说好的婚约,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老布朗什面目僵硬,还不太能接受现实的样子:“我……马库斯他,他还是个孩子,他是个好孩子……”

马德兰市长握着他的手,用平静的语气安慰道:“别担心,我保证本地警署会公正处理此事的,您不用担心,静待判决结果吧。”

说完,老市长拍拍对方的肩膀,就离开了几乎要瘫倒在地的老男爵,准备返回市长官邸。临走前马德兰市长向不远处的沙威点了点头,沙威还之以立正敬礼,转身进了警局。

————

警局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滨海蒙特勒伊又迎来了寻常的一天,热闹的小城熙熙攘攘充满活力,直到夜幕降临。

“警官沙威求见,人现在会客室。”

女仆罗丝的声音把艾潘妮从信笺和账目堆里揪起来,她惊讶地抬头定了定神,追问道:“他是要见市长吗?有没有告诉他市长去参加祷告会了?”

“我说了,但警官先生说想要见您,小姐。”

艾潘妮的心脏没来由地突突狂跳,沙威想要见她?已经几个月没听到这样的消息了?两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她从委屈气愤到绝望麻木,灵魂出窍般度过的时间有多长,已经没啥实感了。

她扔下羽毛笔,手忙脚乱地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一路小跑冲下楼梯,走到会客室门前时,手握着门把却迟迟不敢打开。栗发姑娘单手按住胸口,默默祷告一句并深呼吸两次后,轻轻拧开了门。

会客室里站着熟悉的身影,黑发男人高大魁梧身姿挺拔,一身制服笔挺整洁,帽子拿在手里,整个人随着开门的声音,正在转向她。艾潘妮关上门,怔怔地向前走去,脚步似乎踩在心脏上,沉重地咚咚作响。

我应该说点什么?是不是礼貌点比较好?

“好久不见,”艾潘妮的嘴并不理会她的脑子,自作主张地轻轻吐出话语:“沙威。”

黑发警官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表情,只有眉毛抽动了一下:“是的,好久不见了,艾潘妮。”

实际上,他们俩今天早上还在警局门口见过面,说过话来着。

艾潘妮直直地盯着对方,警官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他的黑眼圈和眼袋变得明显,两颊也有点轻微的凹陷感,似乎一直都很辛苦的样子。她想开口询问,却说不出话,之前积累的委屈怨气猜疑,在意识中忽然全体后退,让位于平地冒出的心痛。

“我想问一下,皮埃尔……现在怎么样了?”最终沙威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夏布鲁医生告诉我,是你把皮埃尔接走的。”

“啊——”艾潘妮如梦初醒:“确实,是我接走的。他很好,没有过多昏迷,现在在楼上趴着呢。”

沙威拿帽子的手在反复捏紧、放松,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他的请求:“……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艾潘妮睁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当然,请跟我来。”

她带着沙威走出会客室,穿过走廊通过楼梯来到二楼客房,推门进去时,看见苏珊正坐在皮埃尔床头,正笑着比比划划地对他说着什么。

“苏珊,你该去练习绘画了。”艾潘妮轻声催促,让女孩赶紧离开。苏珊不情愿地从床头跳下来,向艾潘妮身后的沙威行了个礼,就出门去了。

艾潘妮多点了一只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又为沙威搬了个椅子放在床头,自己拉了个小凳,坐在床尾附近。皮埃尔趴在床上,光着上半身,背上的鞭痕上都敷着药膏,但看状态还好的样子。

“啊哈,警官先生,去年今日,似曾相识嘛。”

“还能说俏皮话,”沙威屈身就坐,帽子放在腿上,揶揄道:“看来是死不了。”

“当然死不了,我的命硬着呢。”皮埃尔甚至看起来有点得意。

沙威深邃的灰眼睛定定地看着小男孩,薄嘴唇抿了又抿,拉扯得法令纹都更深了,几次呼吸后低声说道:“皮埃尔,我是来向你致歉的。”

“哈?您?道歉?”男孩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声音,随后他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哦,打我是当时迫不得已,那老家伙逼得太紧啦……”

“不,我是指昨天晚上。”沙威垂下眼睛看着地面,用一种高傲又颓丧的语气叙述着:“我没听你说完,就认定你在犯罪,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听到一个严厉对待一切,似乎永远正确的人主动承认错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艾潘妮和皮埃尔都感到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后者直接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回应:“呃,啊,那个,我……”

沙威没有看他,只顿了顿,就单刀直入地抛出下一个问题:“我有个问题,我已经放了你,为什么又回来承担刑罚?”

“还是那句话,我想救您,警官先生。”

“为什么是我?”

艾潘妮凝视着黑发警官,和去年五旬节时不同,这次面前的沙威,没有满身戾气,没有阴沉的疑心,只是平静地问出他的问题。

“我嘛,一直认为几乎所有警察,都是混蛋。”小皮埃尔抽了抽鼻子:“他们都只会欺压我们,在我们身上捞油水,从没有半点想让我们过上不同生活的念头。”

沙威安静地听着,手放在帽子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可您不一样,我是第一次遇见您这样的傻……哦不,是好警官。”黑发男孩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您想要的是让这世道变好,让我们这样的人都能遵纪守法。虽然手段不敢恭维,但您从不压榨我们,我有眼睛,清楚的很。”

见沙威不吭声,皮埃尔继续说道:“如果您就此辞职,那我岂不是得面对全是混蛋的警察?太可怕了吧?我就是想着,无论如何,只要有沙威那么一个好警官,全法兰西的警察就还算有救。”

“全法兰西?”沙威的脸上表情变得有点尴尬:“……我可真是诚惶诚恐。”

皮埃尔冲他眨眨眼,咧嘴一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沙威的灰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他看着皮埃尔,又好像透过男孩看着远方的另一个人。最后,他盯着男孩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想不想当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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