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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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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埃尔的房间出来后,沙威沉默地跟在艾潘妮身后,当两人下了楼梯进入门厅时,他开口告辞:“感谢您对皮埃尔的照顾,我想我该走了。”

“请等一下,”艾潘妮紧走两步,打开会客室的门,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我有话想对您说,可以吗?”

沙威停下脚步,原本沉郁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他看着艾潘妮,又看了看大门,明显正在纠结。艾潘妮则保持着邀请的动作,耐心地等待回答。最终,警官败下阵来,低头进了会客室。艾潘妮引导他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自己坐到对面,两人同时看着壁炉,片刻的沉默后,艾潘妮先开了口:

“皮埃尔的事,我想向您表达感谢,谢谢您帮助了他。”

沙威把帽子放在茶几上,双手紧握扶手,清了下嗓子:“我……我没有帮助那孩子,甚至还动手打了他两次之多。”

艾潘妮低头从腰间小包里掏出四枚金币,递到沙威面前:“皮埃尔的罚款,是您替他出的吧?我可不信他能付得起这么多钱,您已经在实打实地帮助他了。官邸的人早上捡回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不,还是请您拿着。”沙威打断了艾潘妮的话:“那孩子看病买药,日常生活都得花钱,既然走正道,就不能白白吃别人家的。”

艾潘妮先是一愣,继而笑起来:“那好,我就替皮埃尔收起来,等他痊愈以后,剩下的再还给您。”

“如果有剩就让他给自己买身合适的着装,”沙威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一个警察必须仪表整齐才能担当表率,那臭小子整天窝窝囊囊的样子完全不像话。”

“等等……他才11岁啊,”艾潘妮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您刚在楼上,说是让他跟您当学徒吧?学徒是警察吗?”

“不是,但也快了,好习惯要尽早养成,才能真正成为人的一部分。”沙威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14岁就开始为监狱服务了,他没多少时间闲逛,必须尽快进入角色。”

黑发的警官说着说着顿了一下,认真地补充道:“我会对皮埃尔严格要求,希望他能做好心理准备。”

艾潘妮点点头,心里暗想小皮埃尔的快活日子怕是过到头了,被沙威管教,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地狱教学生活。

初冬气温渐低,壁炉里的柴火不是旺,火苗有气无力地燃烧着,不时发出轻微噼啪声。艾潘妮看了一会火焰,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话语:“我自己也很感谢您,沙威。”

“嗯?”对方似乎有点不明所以。

“为了您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皮埃尔的,还是对我的。”

艾潘妮仍然盯着火焰,仿佛在向那光与热倾诉:“皮埃尔跟我说了昨天的事,您原本可以不去追查马库斯的行为,只惩罚皮埃尔,马库斯的恶行就不会败露,我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您不但帮助了皮埃尔,还拯救了我,让我免于陷入一个灾难般的婚姻。”艾潘妮苦笑着,边摇头边继续诉说:“说起来真是惭愧,从认识您以来,我好像一直在被您拯救,各种方面都是。我给予您的回报,远远赶不上欠您的速度。”

沙威回答的声音低沉里带着沙哑,略有迟缓:“我是个警探,我的义务就是发现和惩处罪行。”

“对您而言是义务,对我而言就是生命。”艾潘妮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双手:“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您,我已经死了三次了:淹死一次,被杀一次,在绝望的婚姻中生不如死一次。”

听到最后一句时,沙威的眉毛颤动了一下,灰眼睛微微紧缩,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流露出更多的失态。

艾潘妮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自顾自继续说道:“还有……之前我跟您有过冲突,确实在生您的气,觉得您毫无人性且刚愎自用。现在,我要向您道歉——”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了,您不是那样的人,而是一个严于律人律己,行为虽强硬粗暴,但心中怀着正义和良心的警官;是一个哪怕站在上帝面前都问心无愧的,淳朴高贵、正直伟大的男人。”

“我……”沙威的脸上表情极为复杂,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有生以来第一次,竟有人如此评价他。沙威平生收到的评价只有两种:要么是上司给的,忠诚可靠、精明强干,是得力的部下;要么是同僚和破坏分子给的,冥顽不灵、偏执倔强、魔鬼头子或者流氓,是糟糕的同事和铁面的恶魔。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能力、态度,并没有人去试图理解他心里想要追求的东西,似乎那并不存在也毫不重要。沙威本人也这么认为,自己的出身注定无法融入社会,那就应该化为工具为社会服务,心无旁骛地执行律法。

现在,有人把沙威当做一个纯粹的人,而非一件工具,以真挚的语言赞颂他的理想——他那从未能宣之于世的梦想,他想要成为的样子。

沙威感到一阵震动感从胸腔缓缓上升,伴随着细微的酸楚,如春水漫过意识,浸润了他的理智。他没有意识到那瞬间,自己竟然吸了一下鼻子:“艾潘妮,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出身也毫不高贵……”

“一个人高贵与否,取决于他所践行的道路。”艾潘妮摇摇头,转而直视沙威的眼睛,琥珀色眸子里充满坚定不移的意志:“当您走在高尚之路上,就是高贵之人,众生皆然。”

沙威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姑娘,她的侧脸被烛光和壁炉火光勾勒出明亮的侧面,与记忆深处里五旬节的样貌重叠,柔美得无法言说。他心底酸涩不已,很想道一声谢谢,可还没说出口,艾潘妮就移开视线,盯着壁炉继续叙述。

“但大部分您的同行不是这样的。”艾潘妮的眼神穿过壁炉,望向更远处的某个点:“就像皮埃尔所说,包庇权贵、屈杀贫民的事情就像河里的水滴一样多。”

她前世流浪街头,蹲过监狱,都是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皮埃尔几乎是替她说出了心声。艾潘妮知道这么说的话,没法解释她如何得知那一切,会让沙威怀疑她的经历。但艾潘妮不在乎了,现在,她只想对身旁的那个人一吐心声。

“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来到这市镇时,没有遇见马德兰伯伯,大概率也会沦为街头流民,混迹在皮埃尔他们中间,成为您管制的对象。”

艾潘妮说着,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如果我是一个满头麦秆草屑、破衣烂衫的凄惨女孩,您还会从水里捞起我吗?还会从绑架犯手里救我吗?还会在饭桌上对我笑吗?”

当我失去现在的光环,你还会喜欢我吗?

气氛凝固了一瞬间,艾潘妮琥珀色眼眸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涌出,两行晶莹的泪痕挂在因激动而变得粉红的脸上。她眼里的沙威警官变得有点模糊,只见他严厉的眉头舒展开来,平时锐利的灰眼睛透出笑意。

“我会的。”

沙威粗野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语气,一字不落地飞进艾潘妮的耳朵。

“只要那女孩会来到我的桌上,拼命给我讲没品笑话,我就一定会对她大笑。”

艾潘妮再也忍不住,眼泪喷薄而出,她不敢出声,只能用手绢堵住嘴,低下头拼命忍住嚎啕的冲动,全身紧绷并不停地颤抖。

真是太失态了,但她根本忍不住。泪水像决堤洪水般无法阻止,迅速浸湿了小小的丝质手绢,她就抬起手用袖子不断地擦。这时,一条棉质手绢塞进了她的手,同时,一只粗壮无比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她。

这下艾潘妮哭的更厉害了,会客室内回荡着她压抑的抽泣声,幸好胡桃木门非常厚实,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艾潘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沙威警官送走的,她的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连马德兰市长回家都不知道,怔怔地坐在会客室的扶手椅上发呆。最后被老市长赶去睡觉,才拖着脚步挪进卧室。

她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身体好像还停留在会客室的那一刻里。那只粗糙强壮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用温暖、包容和安全的感觉把她全身裹住,令她沉溺其中。

曾几何时,她也被宠爱过,但随着年龄增长,再也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父母只顾自己,嫌她和弟妹们是负担,狐朋狗友都在相互利用。马吕斯先生……只在艾潘妮临死前才抱了她,可逐渐变冷的躯体已经无法感受到任何温情。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重获新生后,她所获得的第一份关爱,竟来自于曾经令她闻风丧胆的男人。马德兰先生也爱她,可那是父辈对子女的爱,沙威警官对她的……则是一个独立的人,对她个人的在意。从前抓捕犯人的粗壮铁钳般的大手,如今无比温柔地触碰着她,似乎能把无声安慰直接灌进她的脑海。

我在乎你,我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时至今日,沙威警官身上令她恐惧的一面正在渐渐消退,因为艾潘妮看到了这个高大男人的很多面:他会严厉狠辣,也能开怀大笑;他带有偏见还固执,却也心怀正义、良心不泯;他倨傲又自卑,却同时正直而高贵。

沙威身材魁梧高大,相貌粗野蛮狠,乍看起来跟匪徒差不了多少。但他却勇于检讨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也能照顾艾潘妮,温和地抚慰她的情绪,同时谨慎有礼,丝毫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艾潘妮沉入睡眠前,脑海内只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大概,真的是喜欢他吧。

沙威检查了岗哨卫兵当值情况,转身回到下班后空无一人的警署办公室,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桌上摊着大堆文件和副本。关于艾潘妮的身份调查丝毫没有进展,无论从哪个方向查找,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录。倒是马德兰市长的身份证明,总有些若有若无的疑点。

但现在他完全无心于此,今天受到的震撼,丝毫不逊于数个月前舞会冲突的程度。和上次不同,这次并不是让他痛苦的信念冲击,而是被认同、被理解,如一股暖流涌入心头,让他颤栗不已。

沙威的人生一直在孤寂中独行,出身注定了众人对他的白眼,选择的道路充满艰辛且无人相伴。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沙威也曾经幻想过有能理解、欣赏他本身的人,期待过这样的人出现。可是现实无情击碎了幻想,无数的失望和冷漠,让他再也不敢去期盼这种奢望,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

艾潘妮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忽然出现在沙威面前,给了他的人生一个激动和惊喜。他一开始充满了不安,生怕仅仅是他的一厢情愿,一个很快就会破灭的幻觉。

她也确实给了他几记暴击,狠狠地敲击着他多年来的信念,硬是从一块铁板中钻出道缝隙,长出了柔韧的枝叶,展示着完全不同信念的可能性。这行为让他痛苦了好几个月,但从小皮埃尔身上,他不知不觉地承认了这种可能性,确实可以存在:良心,似乎真的并非法律的敌人。

至于今天,那栗发姑娘的话,像漫天群星,驱散遮蔽夜空的乌云,将理解和认同的星辉洒在他的心头。那一瞬间,他从未说出口的理想,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原来真的有人能理解、认同他,甚至不需要他自我辩白。

这种感觉无法言说,不是简单的高兴或愉悦,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安定,好像头顶的大石被移除,肩上卸掉沉重枷锁,身心感到无比放松。

然后艾潘妮就开始提问,她也有心结,显然对他并不放心。这很正常,刚刚经过马库斯那堆破事,那女孩肯定会成为惊弓之鸟,害怕他也是为了市长女儿的身份而对她示好。沙威选择直截了当地面对问题,要知道他对她产生好感的时候,马德兰还什么都不是呢。

无论你是市长的女儿,还是工厂主的被监护人,或者只是个落魄的孤女,只要你是那个主动接近我,关心我的人,就够了。

结果那女孩哭的天崩地裂,沙威当时十分慌张,完全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感受到她并不是伤心难过而哭,可他丝毫没有对女人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用手摸着她的头,努力传达自己的感受。

天知道他那时是多么想把她搂进怀里,想要紧紧地抱住她,可是他不能。对待艾潘妮,沙威绝不想乘人之危,作为年长者,也许是古板也许是胆怯,至少现在这是他的原则。

也许,我喜欢她的程度,比我想象中更深一些。

想到这里,沙威看着桌上的调查文件,忽然没有了动力。于是他把大堆纸张归拢到一起,装进他的小皮箱,扔到了办公桌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苏珊:【好消息,你不用继续在杂货店当学徒了。】

皮埃尔:太好了,那破地方我可干够了,天天被老板PUA还扣钱,老子早就想走了!

苏珊:【更好的消息,你要去给沙威警官当学徒了,他会亲自教导你。】

皮埃尔:那啥,杂货店还招人吗?

沙威:你什么意思?

皮埃尔:……我什么都没说,先生。

苏珊:【祝你好运哦亲~】感谢在2023-05-20 15:03:14~2023-05-22 11: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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