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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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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为了您,沙威先生。”

艾潘妮正襟危坐面带微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发警官,丝毫没有被对方气急败坏的态度惊扰。

“为了……那样的话您应该待在家里,安静地等待结果,这种地方是您应该来的吗?”

“敢问是哪条法律或规定禁止我踏足会见室?还是说阿拉斯监狱是个男澡堂,女性不得入内?”

“这不一码事!我是说您就不应该参与——”

“您这就是胡扯了,我凭什么不能参与——”

闪电和火花似乎闪耀在长桌上方的空气中,就在二人交流愈发激烈的时候,一旁的博奈律师开口打断了他们。

“那个,马德兰小姐和沙威先生——”矮墩墩的中年律师举起双手,试图缓和气氛并把事情拉回正轨:“会面时间是宝贵的,恳请两位不要白白浪费,让我们赶紧开始工作,好嘛?”

一席话让桌前对峙的二人终于安静了。

沙威把视线从艾潘妮脸上拉回来,转向中年律师,一瞬间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神态,语气也压得委婉平和:“久仰大名,博奈先生。之前几次大案在庭审时见过您,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帮助,只是我记得法庭是有指定的被告律师,您又是如何……?”

“哦,我现在受雇于您,为您提供服务、争取权益。”博奈律师笑得十分温厚,看起来特别靠谱:“庭长已经同意更换律师,我会帮您洗脱罪名的,请放心。”

“哈?受雇于我?”沙威的灰眼睛在中年律师和栗发姑娘之间来回摇摆:“虽然大部分罪名我都不会承认,但我确实真的——”

“停!请慎言!”博奈律师收起笑容,大声打断了沙威的话:“你我都是为法律服务的仆人,自然知晓何者可为,何者不可为,还请您通力合作,才能洗脱您身上的冤屈,不是吗?”

艾潘妮也紧跟上来,双手合十眼睛紧盯着他,语气认真而恳切:“拜托,沙威,求你了。请听听这位先生的话吧,看在上帝份上!”

沙威扯着嘴巴皱着眉,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复杂神态,跟他现在脸上五彩斑斓的造型倒是十分相配。他盯着保持乞求状态的艾潘妮足足一分钟,最后垂下头长叹一声:“唉,好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现阶段只需要您尽可能保持沉默。”博奈律师展开一张稿纸,掏出墨水瓶和羽毛笔,开始做笔记:“并且希望您在里边保持警惕,特别是最近两天,直到情况改善后,就可以放心了。”

沙威的灰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是个年资很深的警官,早年更是一个老练的狱警。以经验和现今的遭遇,职业性的敏锐让他早就感觉到了异常,律师稍作暗示就能完全了解。

“我明白。”

“很好,您是个头脑清晰的警官,我对此深信不疑。”博奈律师又露出了宽厚地笑容,手下没有停笔:“那么接下来,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一个小时后,艾潘妮走出了阿拉斯监狱会见室,来到办公区中庭院子里,下午 3、4 点的阳光照耀在脸上,驱散了室内阴冷的寒气。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委托人。”

博奈律师摇头耸肩,向艾潘妮抱怨:“我平生遇见的客户,都巴不得让法官直接宣判无罪。您这位可好,死活认为自己有罪,应该蹲监狱。”

“所以这种有挑战的案子,才会来找您呀。”艾潘妮摊开双手,笑着说道:“要不是因为难搞,怎么能用得上您这样知名的的大律师?”

“如果您提供的材料准确,其实这案子非常简单。”矮壮的中年人也露出精明的笑容:“倒是第一次遇见难点在委托人身上的案子,倒也有趣。”

“那么一切都拜托您了,诉讼费余下的部分,等结案时一并送到府上。”

“这个不急,我一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博奈律师的小眼睛里射出精明的目光,盯着艾潘妮看:“只是我没想到,那位素有名望的市长,竟然对一个小小的市镇警官案子如此关心,那位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艾潘妮挺胸抬头,正色大声地说道:“沙威先生是伯父最优秀的下属,也是滨海蒙特勒伊,乃至整个下布洛涅大区最优秀的警官。”

“就这样?”

“就是这样。”艾潘妮回答得理直气壮,毕竟说谎会被看出来,但可以不说。

“哈哈哈,行行行,”博奈律师笑了起来,挥挥手:“来吧马德兰小姐,接下来咱们该去拜会典狱长了。”

时间又过了两天,到了第四天上午,滨海蒙特勒伊市长官邸的书房门被推开。艾潘妮一脸倦容地来到办公桌前,把一些文件放在桌上,揉着太阳穴向桌后的老市长汇报:

“跟您预计的一样,沙威先生在牢里没少挨揍。幸好我们行动快,他们还没来得及捅刀子,博奈律师就以被告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监狱难辞其咎为由,逼着典狱长给他换了到了’贵族‘监区。单人单间的话,只要出问题就一定能定位到凶手,可怜沙威先生直到出庭前,连放风时间都得拒绝了。”

“哦哦,那就好,对了,咱们的警官先生现状如何啊?”马德兰市长拿起一张文件细看,黝黑的脸上露出些微惊讶的神情:“哦呦,头皮中度挫伤、眼眶裂伤、鼻破裂伤、颈部扭伤、肋骨轻微骨裂、左手指骨折……他还好吗?”

“我看挺好的,还有力气喷我呢。”艾潘妮摊开双手,露出嘲讽地假笑:“那家伙从头到尾都在埋怨我不应该去阿拉斯监狱,起码很有精神!”

须发灰白的老人耸耸肩,轻笑一声:“饶了他吧,亲爱的。他只是不想让你看见自己的惨样而已,男人就是这样一种自尊心爆棚的奇怪生物。”

“也许吧。”艾潘妮翻了翻白眼:“阿拉斯市长、下布洛涅大区区长、巡回法官主席、刑庭主席、检察官我都去拜会过了。检察官先生,就是之前因公来过很多次的那位,他也觉得此案莫名其妙,但已被指派进入程序,就不得不走了。还有,我没能见到省长贝尔纳先生本人,只见到省长机要秘书,他对我表达了省长先生对此案的关心,口头答应密切关注此事。”

艾潘妮说着说着就开始挠头,皱着眉边思考边说:“我觉得可能有敷衍的意思,过几天我再去探探口风吧。我甚至都考虑要不要在阿拉斯的小报上发个通稿了……不过我觉得阿拉斯监狱那边问题更大。典狱长一定知道点什么,但他乐得撒手不管,任凭某个手下把沙威扔进塞满土伦监狱旧苦役犯的囚室,他们都是’老相识‘,有这么好的报复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最可气的是,我根本查不到那手下的名字,连博奈律师都劝我不要再继续深入。”艾潘妮盯着桌面持续汇报她的经历:“这段时间律师先生会每天都去探监一次,以确保安全。我已经把此事尽可能捅得人尽皆知,对方现在怕是不好下手,毕竟他们只是想悄悄地害人,不想暴露自己。”

马德兰市长边听边点头,赞许地说道:“你做的很好,分寸感掌握的不错,事情扩大影响是我们的目的,但又不能太大张旗鼓。”

“博奈律师拐弯抹角地打听沙威警官跟您和我是什么关系,那个老狐狸好像嗅出什么了似的,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带到沟里。”

艾潘妮苦着脸直吐舌头:“他还夸您英明,自己不出面而派我作为使者。”

“因为连警局的蒙特尔局长,都因避嫌而不能出面,我这个直接关系人就更不宜出头了。”马德兰市长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无论哪方面,你都确实是去阿拉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博奈,他就是想献个人情搞好关系,以后在我的其他投资里多捞油水。”

“那么接下来……?”

“手上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我要去维利尔斯那边,大概要几天不回家来。这期间你的任务就是这些——”

马德兰市长伸手向背后,指着墙边堆积如山的卷宗:“这几年的账目,都得靠你了。”

“啊,我现在都开始怀念马库斯了,要是那家伙还在,起码能帮我干点活。”艾潘妮俩眼一翻,做了个苦瓜相。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孩子能逃过牢狱之灾已经是靠特权的结果。”老市长起身戴上帽子准备出发:“别说沙威,就是我也不想让他再靠近你半步。”

艾潘妮也站起来送老市长出门,等他上了马车后,自己转身回到书房,叉着腰看着大堆卷宗。她深深吸了口气,卷起袖子搬了一小堆放到办公桌上,冲着门外大喊:“罗丝!帮我泡一壶咖啡!要浓的!”

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气已经彻底变得炎热,今年北部地区的气温明显偏高,街头到处都是穿轻薄衣服的行人。

沙威接到会面通知时,有点诧异,他昨天刚刚见过博奈律师,对方信心满满地表示案子赢定了——只要他在法庭上闭嘴保持沉默。

这与他的人生信条不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谁犯的错,都一样。虽然沙威至今仍坚信,马德兰就是跟失踪苦役犯冉阿让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没有明确证据,并且私自调查长官就是公职人员的罪过。

如果只惩罚别人,却放过自己,那还算什么执法者呢?

高大的警官跟着狱警走到会面室,自从被调换囚室以后,狱警们甚至都不再给他上手铐。当铁栅栏门开启,沙威低头钻过矮小的门洞,进入会面室时,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又灵验了——

栗色头发的艾潘妮,正坐在桌边向他招手。

这死丫头大概是永远不会听他的话,监狱这种肮脏龌龊的地方,是她一个纯洁美丽的小姑娘应该踏足的地方吗?自己这幅落魄的惨样,真的是……算了。

沙威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到条凳上,用他常见的倨傲而低沉的声音问道:“您又有何贵干?马德兰小姐?”

艾潘妮上半身向前伸了伸,微皱眉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沙威先生,您已经臭了。”

那是当然的,天气炎热囚室窄小,为了安全连放风都不能去。沙威只穿着被捕时的衬衫和裤子,两周时间别说洗澡,漱口水都没几杯供应。监狱里一块饼干都能卖出天价,个人卫生用品更是堪比奢侈品,沙威那微薄的薪水并不足以支付。

所以现在他的个人状况,是肉眼可见的邋遢。头发被油腻糊成一片片,嘴唇和下巴上长出一层乱糟糟的胡茬,跟已经完全炸开的髯须混成一团,太久没换的衣服混合汗水和分泌物,散发出能熏死人的气味。

这也是沙威非常不想见到艾潘妮的重要原因,他一向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工作对外表都要求严格,姿容仪态总是干净整齐一丝不苟,如今的样子让他十分尴尬,但又无可奈何。

“是的,如您所见,这就是监狱。”沙威把脸转向窗户,保持面无表情:“犯人不应该期待守法公民的待遇。”

“我并不这么认为。”

艾潘妮说完,从地上拎起一个大箱子,放到桌上打开,里边是男人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沙威的灰眼睛忽然瞪大,看看箱子又看看艾潘妮,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对,没错,这是您的衣服。”艾潘妮抬眼避开沙威的视线,挠着脸蛋尬笑:“我从您的衣柜里拿出来的,箱子也是您的,从床底下……”

沙威压抑的低声质问打断了她:“你竟然进了我家?!”

“是,是,”艾潘妮连忙解释:“虽然我考虑过打碎窗户……但我不想被您抓起来判三年徒刑,所以我是走的正门!”

“皮埃尔给你开的门。”沙威忽然恢复了平静的语调,他的灰眼睛眯了起来,带着一点危险的气味:“我就知道,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不要责怪皮埃尔,我们都是为了您。”艾潘妮看着沙威,认真地劝说:“您一向注重仪表,难道会放任自己明天以这幅样子上法庭吗?”

沙威的脸色好了一点,灰眼睛朝着桌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您说过,警官必须仪表整齐才能担当表率,我相信现在这幅样子绝对不是您希望展现给大众看的。”

“马德兰小姐,我现在不是警官了。”

“您现在是被停职,不是被革职,所以您依然是警官。”艾潘妮似有所指地瞪着他:“既然是警官,就请拿出警官的样子来,窝窝囊囊得完全不像话。”

竟然被小姑娘说教了。沙威露出一丝惨笑,叹了口气,从桌上拉过箱子合上盖,放到自己脚下,低头喃喃念道:“也许您说的对,马德兰小姐。”

“沙威先生——”

黑发警官闻声抬头,发现一只纤细小巧的左手,向着自己立起手掌,伸到桌子中央上空。手的主人正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面对这种邀请,沙威一时连呼吸都忘了,愣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艾潘妮一点都不着急,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用眼神鼓励着他。

沙威觉得时间忽然变得无比缓慢,脑子一片空白,意识深处两个小人疯狂吵架,一个让他赶紧去触碰,另一个让他千万不要回应。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栗发姑娘的脸,不受控制般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迟疑地向对方的手贴过去,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甚至往后退缩了一下。

最终,粗壮有力的大手跟纤细的小手掌贴在了一起,它们都能感受到对方掌上或薄或厚的老茧,以及温暖的体温和湿润的汗水。随后纤细的手指轻轻往下一卷,紧紧扣住了粗壮的手掌,很快,对方也犹豫着,慢慢也扣了下去。

此时,艾潘妮的声音响起,明亮、坚定、信心十足。

“相信我,沙威先生。明天的庭审,我们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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