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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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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梅酒,在那一碟子石榴籽的催化下,让向来酒量不错的荀旸,一夜目酣神醉。

伴着外面清脆鸟啼声,荀旸隐约听得三两人在庭院洒扫。一觉醒来,带着神清气爽的满足感,他躺在床上长长伸了个懒腰,嘴角窝着点笑意,偏头习惯性朝窗外看去。

天已大亮。斑驳阳光杂着树影,斜斜洒在窗棂的宣纸上。这窗棂纹样,不一直是海棠纹,何时换成了方胜纹?

觉察不对,荀旸登时坐起,自己这是上了林靖的床榻!

冰台色帐幔慵懒漫至床角,一床丝衾被被自己缠成一团,身侧是两个枕头,而这床褥,满是两人睡过的痕迹……

不知哪学来的验查方法,荀旸一把掀开衾被,朝里一看,后背凉了半截:贴身亵衣半裹半露……这要怎么判断是睡相不好、自己蹭开的,还是被人动手解开的?

荀旸脸颊簌簌发烫,猛地一头躺倒,拽过被角紧紧蒙住了脸。

自己在林靖的床榻上,被林靖……糟蹋了?!荀旸心内一惊,被子捂得更死了!

蒙头,荀旸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也没喝多少,最多两壶,且还是果酒,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后来喝着喝着,怎么就到了这床上……

荀旸恍惚想起来,是自己摔到人家怀里,搂着人家、坚持要留下。他原还以为只是梦!

“梦”里的自己,真勇敢!荀旸点点头。

那后来呢?这衣服,是自己脱的?只规规矩矩脱了自己的?最主要的是,就俩人,那是自己糟蹋了别人,还是自己被人糟蹋了……这题,真难。

林靖,你真行!就这样把爷给哄骗到床上!

荀旸心中骂骂咧咧,蒙在被子里的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外面人声嘈杂起来,似乎是小厮和某人在口角些什么。荀旸从被子中探出头,细听去。

“爷昨晚喝多了,这会还在睡着。给您老说了多少遍了,林公子特意交代,爷近来辛苦,要让爷睡饱睡足,爷睡醒前,谁都不能打扰……哎!您老人家怎么还硬闯啊!”

“我都来了三次了,爷怎么还没醒?”听着像刘管家,“我跟爷说两句话,就两句!”

定是刘管家有事找他,一见不在老宅,就追到这来了。荀旸披上外衣,趿拉鞋开了门。

刘管家一眼看到荀旸,忙紧走几步上前汇报,说爷总算起来了,他找了爷一早晨了。周家那口窑的出品,师傅们都看过了,他也看过了,线下就等爷去拿主意。

如此说,定是那周家窑口出的玻璃,质量不过关。刘管家和师傅们不好当面回绝,特意让他去给个定论。真是工期越紧,事情越多。

“好,知道了。我收拾下就过去。”

荀旸打发刘管家先回去,转头问小六子:“林郎呢?让你们今天搬来,你们来得倒早!”

那小六子道:“公子一早便出去了,说给先生请安,再与三五同窗约了一个品茗作诗的雅集,特意交代很晚才能回来,让我们不用等他。”

林郎朋友不多,多出去与人切磋交流,自然是好。荀旸刚要进屋,又折了回来:“门外那巷子深,夜里路黑,你们得空轮换着、提灯去巷子口迎迎他。”

小六子等应了。荀旸收拾一番,自去周家窑上处理玻璃之事。

还有一些话,要同林靖讲,荀旸想着,反正启程还有个几日,总归是能见到的。

谁知近来窑上不只是周家窑口产品出了问题,另外几家也因为赶工期,同样出现品质不达标的情况。把荀旸忙得是焦头烂额,大部分时间,要么在窑里督工,要么在与各家当家人周旋。

偶一得闲,荀旸便上马赶至院中,好巧不巧,却是一次都没碰到林靖。纵我不往,子宁不来?【1】可我已经“往”了数次,也没见你“来”找我一次。

直到满载货物的车队出了西城门,也没见林靖的影子。荀旸不淡定了。

明明特意告诉小六子他们,今日启程去京城。他们不会不转达林郎!往返数月不见,都不来送一送,这合适吗?

难道这是有意躲我?荀旸心里憋着口气,越想越堵得慌!

把人睡了,就不管了?!这就是你林靖精心设计的分手仪式?觉得利用我拿到和离书,自觉心中有愧,不能让我白担了虚名!可睡一觉,就算补偿了?

可……爷也没爽到啊,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你把我这冰洁玉润的好儿郎,这样那样一番,自己却躲起来,翻脸不认人?就等我数月从京城回来,时间一久,直接翻篇,当什么也没发生!

荀旸认定林靖睡了自己。真行啊林靖!真有你的!

临行前,他要当面要个答案。纵子不来,宁我不往!

荀旸发狠地抽了几鞭,驰马往小院奔去。若人不在小院,那就去学堂!屁大点的栖霞,爷还不信,今天找不到你林靖!

弯进通往小院的巷子,乌青色巷壁向深处延伸,一袭荼白色长衫的林靖,正温润清逸、款款走来。

看到高头大马的荀旸朝自己奔来,林靖略愣了下,随即神色自若迎上去:“还以为赶不上爷的车队……”

未及开口说完,马已至近前,来人并未停马,直接俯身,顺势一捞。猛然腾空失重的林靖,缓过神来时,已背贴着荀旸,稳稳坐进了马鞍中。

“有话,上来说!” 荀旸故意双手持缰,这个姿势,相当于直接将林靖圈拢在了怀里。

两人一骑,同乘一马,共挤一鞍。

林靖被荀旸箍得有些紧,试图将荀旸环拢住自己面前的手臂,推开一些。

“林郎,别乱动!”荀旸目视前方,微微弓着身,从背后贴着林靖的耳朵道,“这马儿性子烈,等会惊着了,把咱俩都摔出去,可如何是好!

林靖没敢回头,他知道,两人离得如此近,他一转身,动作比现在还要暧昧上十分:“兄长……挤到我了?”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挤?”

荀旸嘴角勾着坏笑,缰绳猛勒,那马儿前蹄高扬,一阵嘶鸣。出于惯性,林靖向前扑去,荀旸从后横起手臂,齐腰圈住,用力向后给捞了回来,“说好了别动!你看,多危险!”

林靖挣扎:爷放开我,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喊人?林郎喊,那我也喊!”荀旸冷笑一声,贴在林靖耳边,“把爷睡完,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

“青天白日,爷说的什么梦话!”林靖做得端正了些,言语仍不动声色,“什么认不认的。这话,爷说得,我可不敢接!”

“夫子没教你,要敢做敢为吗?”

“做过的事,自然会认。没做过的,爷让我认什么!”

“那晚你……嗐!林大相公不想认,草民也是没办法!”荀旸故意重重叹了口气,“一朝得中之后,卿就是那清雅士子,我还是这市侩商贾。士农工商,中间隔着好几层。林郎认了又能怎样?荀某,我可高攀不起!”

“爷这话,越发不着边际了!爷……把我箍疼了!快松开写,我可是会记仇的!

车队在不远处,前面往来行人,也渐多起来。

荀旸稍稍收敛,正经了些:“方才巷子里,你想同我说什么?”

“爷此去,万事平安。”林靖微微回头,抬眸看着身后的林靖,因身量差,他扬起下巴,双唇轻轻掠了下荀旸的下颌。

日光直直照进荀旸眼底,亮得他有些眩晕,怔了好一会,荀旸回过神:“怎么,这是‘分别吻’吗,也太纯情了。林郎不会以为这个吻,就能将我打发了?”

说着,荀旸腾出一只手,从后反手捏住林靖的下巴,心一横,冲着那氧化亚铜色的双唇,就要下口,“爷来给你示范下!”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林靖情急之下,直接挥拳锤在荀旸“兄长”上。

“哎呦!”荀旸就势躬身将下巴放在林靖肩膀上,“林靖,好狠的心,好黑的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亲我可以,我亲你便要下黑手,还打在那里,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爷,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得到了,就不再珍惜,说的就是你!把人家骗到床上,不给名分倒还罢了,还打……打我!”

“怎么没有名分!尊下,不是我的兄长么!”

看着眼前这冷面冷心之人,不会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要改嫁吧,这话荀旸没说出口。

“兄长,保重!” 趁荀旸分神,林靖翻身下了马。

荀旸待要调转马头去追,车队领头的,骑马遥遥喊过来:“荀爷,启程吗!就等您了!”

日头已高,今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荀旸扯着马缰,原地绕了几圈的空档,又回头看着那倔强的狠心人:

“林大公子!院试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记得写信与我!还有……京城繁华,秋末冬初,若我还没回来,林郎去京城逛一逛,可好?”

林靖站在路边,冲着荀旸招招手:“爷,路上平安顺遂!”

林郎不会以为,从此真的与我一拍两散、恩怨两清了吧!眼下你我二人虽和离,可林郎你既设计得到了爷的人,这名分,无论如何,爷都要讨回来!

“驾——”

见林靖走远,荀旸双腿一夹,纵马朝车队方向驰去。

作者有话要说:【1】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先秦《诗经·政风·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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