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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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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岭下,荀旸与那王镖头打马来至路口,果然见一团荆棘条,张牙舞爪拦在路中间。

王镖头让人生火点了荆棘条。这是应战的规矩。

随着烟火缭绕,不一时,山上下来一群黑纱包头的持刀之人,将荀旸一行团团围住:“得罪了!请吧!”

众人被蒙眼往山上带。磕磕绊绊走了约两盏茶的功夫,荀旸听着人声渐多,估摸是进了一个院落。被人身后持刀押着,随时小命不保,这种感觉可一点也不爽,荀旸现在很是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待眼上布条解开,荀旸先是适应了下眼前光线,睁眼看去,只见乌漆漆的厅内上,坐了一位精瘦干练的老头,臼头深目,眼露杀气。两侧则站满了持刀壮汉,将自己一行人,逼在厅下。

王镖头快速在荀旸耳边低语一句,“此人乃乌鸦岭当家人张老鸹”,然后跨步上前,双拳一抱,对着厅上的老头道:“张爷好,许久未见,这荆棘条都给小弟预备上了!”

“哎呀呀,这不是王镖头么!”那张老鸹一副吃惊表情,似乎还带着点理亏,忙也抱拳,递上笑脸,“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下面人没长眼,怎么将王镖头给带了来!误会!一场误会!”

“既是误会,那不耽误张爷清修,我们告辞!”王镖头递了个眼神给荀旸,荀旸会意,转身就要向外走。

“且慢!”

张老鸹声音不高,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阴狠。他全程头也不抬,之垂眼盘着手里的两枚核桃,包浆通透,挂瓷红润,不时还拿刷子细细刷两下,“人可以走。货,不行!”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荀旸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张爷好,小可是栖霞荀氏玻璃当家人,初次路经贵宝地,诸多规矩并不懂,还请张爷多提点!马上中秋,给兄弟们添些饼饵。”

荀旸恭敬递上银票。一喽啰接了,放在张老鸹身旁的案上。

张老鸹瞥了眼银票,斜嘴角挤出两声笑:“荀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不过,就算我们收了银子,货,还是走不了!”

软的不行,上硬的。

王镖头带着怒气,捏紧拳头,直接在张老鸹旁边的位置上坐了,语气带着不耐烦:“张爷,不管怎样,咱都是刀尖上拼杀过来的交情,您向来最是爽利的,今日怎么如此肉哽起来。走明路,还是走暗道?张爷,给指个方向!”

明路,两相对打,谁赢听谁的;暗路,赶紧开个价。

张老鸹身边满脸横肉的一个人,顶了出来:“方向不已经给了么!人,全身全影地走。货,留下!”

王镖头冷笑一声:“张爷,若丢了镖,这镖师的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张爷这是诚心断我王某人的后路啊!不仅断我的后路,还要打福永镖行的脸,给全京畿地区镖行,重新立规矩!张爷,您老,真是厉害!”

张老鸹神色一顿,刚还如珍宝捧在心尖尖上的核桃,猛地拍到案上,大有玉石炸裂之声:“王镖头以为,我愿意啊!暗道让人走了!只有这明路留给王镖头。今日要么你带人,平了我这山头;要么一半货物留下,我开山门,热热闹闹欢送你!王镖头,选吧!”

若真动刀动枪打起来,势必两败俱伤。多条朋友多条路,现在他荀旸可是一个成熟的商人。“和气”生财,是商人准则。

荀旸两下拱手,让王镖头和张老鸹都消消气:“张爷,在您的地界,就我们眼前这几个人想带着货物杀出重围,那是白日做梦。虽如此,但我们将这一批货物,全部砸碎在您的乌鸦岭,还是办得到的。”

“砸碎在这里?”张老鸹盘核桃的手,慢下来。

“对,全部砸碎。”荀旸开始满厅踱步,神态悠闲,“出去就说是张爷您,毁了云乐楼的全部货物,且砸了福永镖行的招牌!”

张老鸹握核桃手指着荀旸:“我只说留下货物,并未说将货物全部毁掉!你休要诬陷人!”

荀旸摇头笑了笑:“您老人家将货物留下,我出去不好交差,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当然!在您的地盘,您也可以将我们一锅炒了,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对您张爷而言,这也未必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老鸹听得一愣。

“但却是一个笨到家的办法!”荀旸夹着眼睛补充,“张爷不会真的以为,如此重要的货物,连王镖头都亲自出马押送了,真的只有张爷见到的被带上山的这几人吧?”

荀旸与王镖头快速对视一下,那王镖头也是个机灵的,立马双手抱臂,挺直腰板,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蔑视群雄的架势。

荀旸继续道:“实不相瞒,若两个时辰我们还没下山,‘云乐楼货物全部被劫,福永镖行镖师尽数被杀’,这个劲爆消息,立时就会传去京城。”

张老鸹没想到眼前俊朗清秀的荀旸,竟然是个狠角色,他手中盘着的核桃上,渐渐被他的汗水浸潮。

荀旸觉察出张老鸹眼底神色有变,他索性逼到对方面前:“杀人越货一宗罪,阻断商路一宗罪,再加上云乐楼和福永镖行的从中斡旋,情节如此严重。张爷,您猜这乌鸦岭,会不会收到官府“剿匪”的通报呢?”

张老鸹当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但面上仍强撑着:“荀爷休要胡说!我乌鸦岭可都是良民,一群忠勇之士,与云乐楼和福永镖行,也都无冤无仇,何曾杀人越货!”

“是是是,张爷说的是!”荀旸心里有了底,“张爷有张爷的难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荀某初来乍到,也想交张爷这个朋友。现下有这样一个主意,张爷看成与不成?”

荀旸请张老鸹请闲散人等去门外候着,可以留一两个近身的。他们这边也只荀旸和张镖头在。不管是何主意,以及这主意成与不成,人多口杂,走漏了消息,对谁都不利。

众人散去后,荀旸不疾不徐道出他的想法:对方要的结果,无外乎留下一半货物。为交张爷这个朋友,货物荀旸一定留!也会按要求留‘一半’!绝不让张老鸹为难。

但这一半具体是多少,他荀旸来定。幕后之人并不知道货物总数,张老鸹不提,自是没人会起疑。不管幕后之人是谁,荀旸自也不会问。但这玻璃是云乐楼定制的,交货之前决不允许另作他用,这是行规。留下的这“一半”货物,张老鸹要当着他荀旸的面全部砸碎。

双方点头认可。众人面前也一起做全了这场戏。

临走,荀旸又留了两张银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京城,云乐楼。

云昶安排的接风宴上,荀旸提到乌鸦岭之事,云昶觉此事蹊跷,忙摒去左右。

荀旸稳坐席间,将原委一五一十道出,见云昶欲言又止,不动声色地说道:“云兄,你我之间,有话但说无妨。”

云昶此前料到途中会有磕绊,只是未料到比预想要复杂凶险:“京城虽繁华,也是暗流涌动,险阻重重,虎狼遍地。说句不该说的。荀兄与我是生意关系,你我合作是各取所需、双赢共进。假若你我是同行,荀兄双脚还没踏进京城,这荀氏玻璃的盛名已遍布街头巷尾。我岂会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荀兄在此对饮?有劲敌来势汹汹的如此,谁又能高枕无忧!”

荀旸明白云昶之意,他满举一杯酒,隔空敬过去:“所以这次乌鸦岭之事,就是对我荀旸的一个小警告!来京城谋口饭,就要守这京城的规矩。哪怕云兄特意请了福永镖行,他们还是有办法,从中使绊子。”

“都说战场无情,刀枪见血,生意场也一样。有时,这生意场可比战场诡谲迷离得多!”云昶满饮一杯,斟满后回敬荀旸,“荀兄,不是我云昶摆架拿大,这次有云乐楼的招牌在前面挡着,他们多少有所忌惮,留着些脸面。若日后,荀兄立起门户,往来货运定是常有。那时,不知他们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荀旸空举着酒杯晃了晃,瓷盏釉色温润,衬得酒水愈发浓醇:“感谢云兄如此真诚以待。我荀旸来都来了,难道碰了一鼻子灰,就直接卷铺盖走人不成?他们既然这么看得起我,如此大费周章地对我我,我又岂能让他们失望?这龙潭虎穴的京城,看来荀旸是来定了!”

云昶还说道,中秋前夕,他会小范围先试邀一些常客,来品鉴即将上新的玻璃食器。这批客人,虽不至于都是达官显贵,也还算得上有些名望。荀旸若想在京城滚打,在这群人面前,先混个脸熟,也是有利无害。

荀旸正有此意,只是不便开口,既然云昶当面相邀,他也不虚情假意客气,忙道了谢,又满敬了盏酒。

一时酒酣宴散,荀旸与云昶勾肩搭背向外走,忽然云昶附在荀旸耳边悄声道:“对了,听闻荀兄对我云乐楼的歌姬,很是感兴趣……荀兄怎么这样看着我?明白!近来辛苦,荀兄今日早些安歇!”

荀旸到得客栈时,云乐楼安排来的两名歌姬,已候在了他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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