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欠骂。”闻凛道：“哎，跟你说不明白了，合着你除了骂我不想再跟我说话了啊？”
“没有。”梁嘉河说。
他跟梁嘉河坐一起，别的没怎么学会，怼人反而更厉害了。
梁嘉河怼人厉害，他的眼神轻飘飘地瞟一眼就感觉骂得特别脏，闻凛特别喜欢他用这个眼神看别人，一句话也不说，闻凛觉得特有意思。
“这周有事吗？”闻凛问。
梁嘉河做着题，他看着物理卷子上求小车的加速度犹豫了一会儿。
“又飙车啊。”
闻凛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这回是真出去玩。”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梁嘉河嘴上说着这话，最后还是没拒绝他，由着他去了。
闻凛拍了拍摩托车座道：“你看我新买的车。”
梁嘉河挑了挑眉，这辆车他也挺喜欢的，心里还隐隐惊讶，他本以为闻凛就对跑车赛车感兴趣，但没想到挑摩托车眼光也挺好的。
梁嘉河摸了摸车头，笑道：“你眼光不错。”
闻凛扔给他一串钥匙道：“你开上看看。”
“让我开吗？”梁嘉河说。
“嗯。”闻凛道：“你会开吧，带我。”
梁嘉河想了一下自己的技术，他开倒是会开，不过……
“我要是撞着人了你能给我收拾烂摊子吗？”梁嘉河开玩笑。
“行啊。”闻凛说：“不过你最好别撞人，其他的随便。”
梁嘉河当然不会，他难不成专门给自己找罪受？
闻凛让梁嘉河开到的是一家台球室，不过不是王明那一家，他去的是市里最出名那一家。
闻凛跟梁嘉河一起进去，他趴在梁嘉河耳边低声道：“你会打台球吧？”
“早知道你是来打台球就去王明那边了，一样的。”梁嘉河道。
“江阳堵你那事儿你还记得吗？”闻凛说。
梁嘉河一听江阳这名字眉头就皱起来了，他嗯了一声。
闻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带你干死他。”
闻凛带梁嘉河进了个包间，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打球的江阳，江阳身边还跟着个男生，梁嘉河也不认识。
“江阳！”闻凛喊。
江阳抬眸看了他俩一眼，他挑了挑眉，收起台球杆道：“来了。”
“带了个帮手，你不介意吧？”闻凛笑道。
“你那技术还要带帮手啊。”江阳认识梁嘉河，此刻两人对上目光，他莫名觉得竟有些尴尬。
江阳又错开眼，“赌什么？”
闻凛冲一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之前就被闻凛嘱咐过，他找人抬了两箱啤酒。
“输一球喝一瓶。”闻凛说。
“操……”江阳看着那两箱啤酒有些心悸，这小子玩的真的啊。
江阳酒量不错，但是奇怪的是他喝不了啤的，一喝就想吐，但是正常的白的或者红的他都能喝不少，闻凛跟那几个哥们儿加在一起也喝不过他。
关键是闻凛这b又不是不知道。
“你妈……”江阳当然觉得自己不会输，他倒觉得这样有闻凛的性子。
行，这么玩。
“好啊。”江阳说。
这一场没梁嘉河什么事儿，他靠着一边的台球桌，目光时不时在闻凛身上跟台球桌上打转。
梁嘉河这时候注意到旁边的男生，他没有见过这个人，闻凛也没跟他打过招呼，看来是江阳带来的。
但是他看起来又跟江阳不太熟。
男生注意到了梁嘉河的目光，跟梁嘉河对上了眼。
“来，”闻凛收起球杆道：“喝。”
江阳啧了一声，他拍了拍旁边男生的肩道：“开酒。”
男生还挺听话，找了个开瓶器把桌上的几瓶酒全打开了，但是他没有让江阳喝，反而自己替江阳喝了，整整一瓶，不带犹豫的就喝完了。
闻凛挑了挑眉，他看向江阳，发现那人的眼神里也透露着惊讶。
男生推开江阳，嘀咕了一句什么，江阳识相的让他。
“现在轮到我跟他了。”男生指了指梁嘉河。
闻凛吹了声口哨，他冲梁嘉河使了个眼色。
现在梁嘉河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们基本就是轮着喝酒的，除了江阳，在场的人都喝了好几瓶，江阳找来的人还挺仗义，不知道是不是江阳安排的，江阳一口啤酒都没碰，轮到他的场合就被男生给替了。
闻凛趁着空闲碰了碰一旁的江阳道：“那男的不错啊，你的人？”
“今天倒是变得格外上道……”江阳道：“什么我的人，我情敌。”
“操，”闻凛惊讶了：“开什么玩笑，情敌给你挡这么多瓶酒。”
“谁知道他玩的那一套。”江阳看着并不领情，他踹了闻凛一脚：“倒是你，你打算弄死我啊？开你妈的啤酒呢？”
闻凛嗤笑一声，他靠着台球桌，目光停留在梁嘉河身上。
“你再打他的主意试试呢。”闻凛说：“当初跟夏龙堵他的时候没跟我商量吧？”
“……”江阳啧了一声，他自知理亏，有些气但是又无可奈何。
“行，这次算扯平。”江阳说。
“听王冲说最近你俩关系不错啊？都住一块儿了？闻凛，你到底搞的哪一出啊？”江阳从兜里拿出根烟，他给闻凛点上。
闻凛接过他的烟，他眯了眯眼，没有回答江阳的话。
“我是真觉得……”闻凛说。
“什么？”江阳冲男生招招手，没有听见闻凛的后半句。
闻凛叼着烟，摆了摆手也不再回应他。
“打完了吗？”闻凛看着梁嘉河。
梁嘉河跟那人打的不分上下，他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但那哥们儿可是一个人喝两个人的酒量，台球杆都拿不稳了居然还在坚持。
“那小子那么金贵啊，啤酒喝不了？”梁嘉河问。
闻凛看了眼江阳，点了点头：“金贵着呢，一喝就要吐。”
“你喝的也不少，没事吧？”闻凛问。
梁嘉河摇摇头，他倒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是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事儿，几个人水平都差不多，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你还玩吗？”梁嘉河问。
“不玩了，”闻凛笑道：“现在已经够他受得了。”
梁嘉河也一笑：“操。”
“一会儿吃个饭去吧，我请你。”闻凛道。
梁嘉河最后看了眼江阳跟那个男生，跟上闻凛。
“不吃饭了。”梁嘉河看了眼手机道：“有事儿，凡心姐给我打电话了。”
“凡心姐？女的？”闻凛问。
梁嘉河没注意到闻凛的语气：“啊，都姐了还能是男的吗？”
“什么事儿，急事儿吗？”
“没说呢，打不通了现在。”梁嘉河打算跑过去，这儿离王明那里也不算远。
“我跟你一块儿，”闻凛打了个电话：“我让江阳开车，他没喝酒。”
“你让那个喝了十几瓶的一个人啊？”梁嘉河道。
“江阳那小子巴不得现在有事儿走吧。”闻凛笑了笑：“我在救他。”
梁嘉河赶到王明那儿，转了一圈没见姜凡心人，一听王明的话，原来是姜凡心有事儿，让他看着朵朵。
梁嘉河松了一口气，所幸没什么大事儿。
闻凛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凡心姐的女儿？”
“嗯，特别乖一小姑娘。”梁嘉河坐在一边，朵朵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王明一个人看不过来，台球室来了一群人，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打起来，王明一直在旁边看着。
闻凛坐在梁嘉河旁边，他看了看睡熟的小女孩道：“她……她爸呢？”
梁嘉河愣了一下道：“走了。”
“死了？”
“不是，”梁嘉河摇摇头：“不要她们了。”
姜凡心一个人拉扯周朵朵长大，她为了能让朵朵过上更好的生活基本每天都特别忙，今天也是突然有急事，没法带她回家，只能让梁嘉河来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梁嘉河见闻凛半天没动静。
“没……”闻凛反应过来，他觉得这小姑娘的处境跟梁嘉河还有点相似，不过梁嘉河大概更可怜，这么一想就出了神。
“你先回去吧。”梁嘉河说：“我今晚先不回去了，就在台球室睡。”
“没事儿。”闻凛想陪着他。
“闻忆还在家呢，你回去看着她。”
“让阿姨去看就行了。”闻凛发了条信息。
梁嘉河没有再说话，良久，闻凛发觉梁嘉河已经坐着睡着了，他靠在椅背上，估计是这个姿势睡的多了，或者是实在特别困，梁嘉河居然一声不吭的就睡了。
闻凛把周朵朵抱到沙发上，他给她披了件衣服，然后继续坐到梁嘉河旁边。
他看着梁嘉河的脸，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跟梁嘉河有几分像的脸，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闻凛看着梁嘉河。
他大概也是喝醉了，凑近梁嘉河，鬼使神差的伸手碰了碰梁嘉河的脸。
梁嘉河被他的举动吵醒，他抓住闻凛的手，睁开眼，就见闻凛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都有些惊讶，闻凛的瞳孔微微有些睁大。
这个距离太近了，梁嘉河看着闻凛，他没有松开闻凛的手，闻凛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喝醉了吗？”梁嘉河问。
“嗯。”闻凛看着他，那双眼睛，简直跟他梦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闻凛另一只手放在梁嘉河之前受过伤的地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你的眼睛……”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