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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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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很想听听这个刚上任不久郑郁的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内在争论的几人听见德元帝的发问后,不再说话。

郑郁心想怎么把事抛给我了,突然觉得德元帝让他来,就是拿他出来堵这些宰相们嘴的。

思忖片刻,平静道:“陛下,民乃国之根本,先解决灾民一事至关重要。永王在未正式宣告举兵谋反前,定是还想朝廷拨款,若此时朝廷派官员以巡视赈灾之名进入并州界内,永王不会对此人有所防备。”

德元帝点头,此前并州相邻地界的州县有上奏折,让朝廷继续拨款赈灾的意思,德元帝之前还在想为何钱粮下去还未缓解灾情,有想过官员贪污,但没想到“贪”最多的是他弟弟,那些折子想必也是永王指使他们上的。

刘千甫吸了口气问道:“可在骊山刺杀张许的那伙黑衣人已经逃走了,要是逃回并州向永王复命,说陛下已经得知他要谋反的消息怎么办?”

此时坐在诸相公最后的张许,支支吾吾说道:“陛下,派出那伙黑衣人的乃是并州司马甄士约,甄士约为人摇摆不定首鼠两端。恐怕见陛下得知消息,并不会告知永王,反而极大可能会告知永王臣已被诛杀。”

刘千甫一脸嫌弃:“你早先怎么不说?”

张许伏地跪拜:“臣路上一直觉得黑衣人头目甚为眼熟,但未曾想起,方才才想起是甄士约的手下。请陛下恕罪,臣并未有意隐瞒。”

众人:“......”

人都这么说了,张书意立马反应过来,建议:“既如此,陛下不妨派人以赈灾之名前去并州。”

谢中庵疑惑:“派谁去?赈灾平定之后就要接管永王集结在并州的兵马。”

德元帝轻叹一气看向郑郁,说:“砚卿,可愿前往并州赈灾?”

郑郁一怔,诚恳回道:“臣愿前往。”

林怀湘率先回过神来,笑道:“郑御史本为监察御史有替陛下巡视州县之责,赈灾一事由他前去最为合适。”

“并州离北阳日程不多,我会密旨告知你兄长留意突厥动向。”德元帝思虑了会儿,冷言朝众人说,“至于兵权,我记得不久后是十一郎的生辰。六郎你替我前去恭贺永王生辰,待赈灾事成之后,立刻擒拿永王其党羽,届时我会重新任命官员上任并州等地。”

此言一出,众人以及郑郁表情都有些震惊。

林怀治点头答应,“臣领旨。”

袁纮一脸惊讶,“陛下,成王殿下及冠不久,能接掌并州兵权吗?”

“袁相公多虑了,只要将并州灾情控制下去,后将永王擒住。剩下的本就是受永王强迫而被拉来的壮丁,灾情已除,贼首伏诛,那群胡人难不成还要与我大雍为敌吗?”刘千甫微笑着瞥了一眼袁纮。

又道:“袁相公担心成王殿下不熟兵权,陛下这不就派了郑御史前去辅佐吗?北阳王率八万兵马出兵高丽,北阳还余有近八万兵马,届时永王真敢举兵,八万兵马难不成还平不了并州之事吗?”

袁纮听刘千甫这么说,看德元帝没出声反驳,便知他已经决定好,于是不再说话。

林怀湘脸色颇有担忧,说道:“父皇,六弟前去会不会太过危险。”

林怀湘并不是担忧林怀治的生死,而是此番德元帝是摆明了要扶持林怀治。以前林怀清在时扶持他,他做了太子德元帝扶持过宁王。

可宁王生性有些顽劣暴躁,如今看德元帝的意思是要扶持林怀治。

德元帝睨向林怀湘,问道:“那太子可有推举人选?接掌兵权自然是要信得过的人,恰逢永王寿辰,所以让你六弟去最合适,难道让怀湛去吗?怀湛那脾气你不知道吗?”

宁王妃是永王生母妹妹的女儿,有这层关系在他也不会让宁王去。

谢中庵见德元帝已经决定好,便想快点回去抱孙子,询问道:“那郑御史与成王殿下何日启程?”

半晌,德元帝才肃声道:“按此前商议好的钱二十万贯粮八万石及衣物炭火,三省六部将赈灾文书拟好发晓各州,并让各司将永王寿辰的贺礼在明日午时前备好,明日未时出发并州,六郎、郑卿赈灾时便宜行事。”

随后对众人道,“行了,都回去吧,袁卿你留下。”

“是。”

延英殿内,人影散尽,袁纮试探询问:“陛下,为何要派成王殿下去?”

德元帝略有些疲惫,“朝堂总不能一枝独秀,让六郎去也是历练历练。”

袁纮心惊,说道:“可陛下,若是成王与郑郁经过此番,关系要好起来......虽郑郁不袭爵,此前北阳王并未曾表示过支持哪位皇子。可这下要是北阳王支持成王,而与太子分庭抗礼如何是好?”

“六郎那性子,袁卿你还不知道吗?郑砚卿在东宫与他同读了那么多年书,关系都不怎么样。若是派别人只怕还会向他示好走近,但郑砚卿此人与他性子不和,去趟并州回来,又能好到哪里去?我这个儿子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德元帝笑了笑,继而又说,“至于郑厚礼,我倒希望他支持哪位皇子。”

“郑御史去,若压不住只怕要向北阳调兵。”袁纮担心起郑郁来。

他做了郑郁多年老师,没想到他一回京就要去面对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让六郎和郑砚卿去最为合适,北阳部众不会不听郑砚卿的。六郎性子忠直不会做忤逆之事,郑厚礼这些年看着忠心可远在永州,他的忠心我能看见几分?”德元帝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表情凝重。“早年因着郑砚卿打了尉迟温的儿子,才把他留在长安放在眼皮子底下,郑厚礼唯两子自然都喜欢,若有什么不轨的,怎么都会顾及这个儿子,当年那事也出的好,不然哪能留下这个郑砚卿啊!”

袁纮坐着,没说话。

德元帝笑着对袁纮说道:“这些年,我观郑砚卿品行确实不错,颇为忠义,不像他那个兄长。你早年教过他,他又视你为师,如今同在朝中,你多提点提点他。朝中崔山庆、严明楼等人军功累盛,适时也要调和调和一下朝廷这碗水啊!”

袁纮心下明白,对德元帝微笑回道:“陛下圣明,臣明白。”

“袁卿也是三朝老臣了,朝中之事还要多劳你操持。”德元帝挥手安抚袁纮。

袁纮颔首,谨慎道:“为君分忧乃是臣的本分。”

君臣密话,德元帝很喜欢袁纮。他这个人嘴很牢,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往外说,是忠君不二的臣子。也不与皇子往来众多,否则当年也不会让他去教导皇子们的课业。

德元帝若说朝中最心腹的人除却刘千甫就是袁纮,有些话可以对袁纮说,但不能对刘千甫说。

出得宫门,郑郁便与刘千甫等人揖礼拜别,见齐鸣已侯在宫门前,问了才知是程行礼在得知他与林怀治进宫时通知的齐鸣。

回到府内,郑郁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已是有些疲累,他看着床幔出神不曾想自己去趟骊山踏雪,竟阴差阳错要与林怀治同去并州。

他对德元帝的想法知晓了一二,接掌永王在并州集结的数十万兵权岂是一般臣子信得过的,需得派自己的儿子前去,几位皇子中只有林怀治与官员鲜少往来。

他与林怀这么多年一直极少往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且并州靠近父亲郑厚礼所执掌的永州,他离家前郑厚礼和郑岸同率兵去平复高丽与靺鞨勾结起来的战乱。

若是别人向永州调兵,皇帝会疑心事成之后会不会借机在行永王之事。如果是他向永州调兵,事成之后有林怀治这个皇室子弟在,兵马自然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郑郁揉了揉太阳穴,狂踢几下被子,廊下守夜的侍从听到后,着急问:“二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郑郁烦躁地拉过被子盖着头睡了。

德元十九年十一月朔日,天子令监察御史郑郁赴并州赈灾,念弟永王皖生辰至,特遣皇六子成王治赴并州贺寿。

次日郑郁上完朔日朝会后,吃了早膳就与户部、御史大夫徐子谅等人将商讨赈灾之事详化。

粮由并州州县附近的粮仓运送,钱也是由州县先调取,后由户部将钱款补上,而衣物这些会在筹集好后运去并州。

未时,禁军两千人、成王府亲卫一千人护送郑郁和林怀治前往并州。

官道上,一队前行蜿蜒的队伍顶着空中飘起的雪花前行,昨日的艳阳本将雪意有些融化,可今日才出城就又飘起雪,雪花漫漫遮住了前行的路程。

路旁树木皆被风雪染成白色,雪色一片中只偶尔看见,树丛中未被雪色覆盖的绿意。

“二公子,要不坐马车上去吧,这风雪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停,身体最要紧。”齐鸣策马一脸担忧朝郑郁说。

郑郁心想出长安的时候没下雪,所以他骑马而行,谁知走出长安不到两个时辰就开始下雪。

“知道了,明日要是下雪我就坐马车行吧。大理寺那边报上去了吗?”郑郁问。

齐鸣点头,说道:“报了,里正和大理寺的人都在查,要是不逮出凶手,这里正都得挨杖呢!我派了人盯着,出府时也让张伯留意。”

郑郁点头,他此去并州恐怕要至少一月,赵定家他昨夜已叮嘱齐鸣派人看好。

人死于家中,刺客手法狠辣不留活口,要不是他去得早,怕是赵定最后一句话都问不到。此事紧急并未由万年县令主审,而是呈报到大理寺。

抬头看到前方骑在马上,身着官袍的林怀治,雪花飘然中那抹绯色格外显眼,他的眼神在那抹艳色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移开。

他的视线移开后人影侧身回看,却寻不见那令他背后灼热的目光。

天黑前,一行队伍终于到达驿站。

到驿站后,禁军快速搭起营帐,郑郁检查营帐周围,安排了兵士巡逻才回到驿站。

用完晚膳后,在大堂与司农司太仓署丞许志荻聊了赈灾之事。

“此次远赴并州,路上要倚仗王长史了。”驿站大堂内郑郁对一身材高大、面目威严、肤色略深的武将说道。

王景阳一掌拍在郑郁肩头,表情严肃:“郑御史放心,我奉命负责看护好成王殿下与你,自然竭尽全力。”

王景阳常年习武,身着甲胄,全力一掌拍在郑郁肩头,他说不痛那是假的,但还是强撑笑意说:“有劳王长史了。”

“不劳烦,不劳烦,郑御史你早些休息,我再出去看看有没有要加强守卫的地方。”王景阳说完走了出去。

郑郁也与许志荻在堂内揖礼道别,转身回各自客房中休息。

这次出行,除了郑郁与许志荻外,还有几位其他的官员,长安通往并州这条路,来往住宿的官员众多,驿站还是收拾了几间房供郑郁等几位官员下榻,不至于众人在大堂的屏风后将就一晚。

郑郁与齐鸣穿过清冷幽静的廊下,正准备回房休息,郑郁侧身与齐鸣说话时。

突然在转角处有一人猛地撞进了他怀里,那人被他撞后惊呼一声,惯性力带来以致连退数步。

郑郁见此连忙伸手要去拉他,却终究晚了一步,那人退几步后脚踩出栏杆外。脚踩空后连带着整个人栽在了庭院里,瞬息后他看清被撞那人身上的官袍,急忙与齐鸣去拉他。

“哎哟!郑御史你人长得高就算了,这力气也大,哎哟!我的脚,我的脚......”

郑郁与齐鸣本想将人扶起,听见他的痛呼后,郑郁仔细一看发现,刚才那一撞令这人踩空,脚在落地时踩着乱石崴到。

且这右腿也被庭院中的乱石划伤,淡薄的血腥味弥漫在三人间。

“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苗祭酒没事吧。”郑郁见此人中年模样穿着官袍。

想起他是成王府东祭酒苗修,掌管成王府的内务和礼仪宾客事宜,于是连声道歉。

“齐鸣,你去将向御医请来,给苗祭酒看看。”郑郁对齐鸣吩咐,队伍出行时德元帝有让御医随行。

齐鸣看苗修呜呼得不轻,怕这人回京后参郑郁,连忙跑开。

索性苗修的客房不远,郑郁就搀扶着他回房内坐下。

郑郁一脸歉意,窘迫道:“苗祭酒,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待会儿让向御医给你包扎一下。”

苗修脸色有些苦闷,挥手说道:“无妨无妨,没想到郑御史如此魁梧,力气也甚大,就是这脚走不动路了。”

说完摸了摸他被撞红的鼻子。

郑郁:“......”

“天色已晚,苗祭酒怎么不在房中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郑郁问道。

苗修揉着麻意阵阵的腿,解释道:“殿下数日前让我整理一份府内的物品册子给他,昨日刚整理好,还没来得及给,就随殿下出来了。白日里我给殿下禀明后,他就让我晚上交呈上去,结果出了门没走几步就与郑御史你撞上了。”

郑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成王殿下那里我会为苗祭酒担责的。”

“但......郑御史你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而且当时殿下让我整理好后立马给他,昨天今天已经耽搁了,今夜再不交上去,只怕会生气。”苗修语气着急。

而后看了一眼郑郁,低声讪笑道:“能否劳烦郑御史帮我把这交给殿下?要是再拖到明天,我怕殿下生气。且这是殿下交给我的事,也不能我不去反而让侍卫去啊!我们王府上下除了箫侍卫都挺害怕与殿下说话的,殿下人好可脾气不大好......”

郑郁表情惊讶,犹豫着说:“我?这......是府内要事,我身为外臣怎可......插手。”

心想你害怕与他说话,那你是怎么做祭酒的,其实仔细想想林怀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交代给箫宽,然后由箫宽传达他的意思,王府上下也能办好。

“其实就是饰品册子,不算要事,郑御史帮我转交一下吧!”苗修急忙从怀中拿出册子,快速塞到郑郁手里。

郑郁看着苗修眼神哀求,眼里都快哭出泪来了,他知道要不是在廊下把苗修撞到。人这会儿说不定已将册子交给林怀治,而后回房睡觉了。

这时齐鸣带着向御医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苗修嘟囔道:“要不是郑御史你把我撞到,我已经把这个交给殿下了,可怜我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苦楚,嘶!哎哟!我的脚......”

郑郁只得无奈道:“苗祭酒,给我吧!我会向殿下说清缘由的。”

苗修收起苦闷,兴奋说道:“那就多谢郑御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郑郁185,所以苗修说他有点点魁梧。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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