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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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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侄啊,此事非同小可你就别管了。圣上许你参政,皇叔就教你如何处理政事。”林皖看了眼,此时正一脸淡定的郑郁说,“来人!将郑砚卿拿下,押入大牢候审。”

顷刻间,堂内两侧冲出手持长戟的士兵,院中奏乐的乐师见此阵仗大声惊呼,四处逃散,却被兵士立即挥刀砍杀。

血撒了满地,前一刻还奏乐的人瞬间就没了生气。在场的官员皆是随永王起兵谋反的人,见这场面并不害怕。

反而饶有兴致的盘算着,日后的路数。

“永王殿下,这般场景,你这是要谋反吗?”许志荻怒道,一旁苗修扯他袖子让他别激动。

郑郁与林怀治对视一眼后,笑道:“对啊!永王殿下,不过是将我押入大牢候审,怎么突然派这么多人?郑某还能遁地不成?”

林皖看着这个与郑厚礼面目相像的儿子,严肃道:“你武艺不俗,若是反抗,伤及我皇侄怎么办?来人,将逆臣郑郁拿下。”

林怀治喝道:“我看谁敢!”

声势严厉,气势威然,林怀治这话竟也喝止住这些兵士不敢向前。

“成王殿下,你这是要包庇罪臣吗?”李正远摸着胡子一副势在必得之像。

林皖冷声道:“六郎,郑郁诛杀朝官,在座诸位有目共睹。我看你是醉了,来人请成王去好好休息。”

“休息?是软禁吧?”林怀治反问。

“六郎你真醉了。”林皖笑了笑,对这话并不在意,一个小子还能翻到天上去?随即对士兵大喝:“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他们。”

话语说完,堂下兵士得命立刻冲上前来,郑郁迅速起身将矮案踢向士兵,王景阳等人也退至堂内。

他们在入宴时就被卸了武器,只能退至林怀治身边,士兵不敢伤害林怀治,只能持长戟围住他们。

林怀治对林皖肃声道:“皇叔,你可是要谋反?”

林皖道:“六郎,皇叔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社稷不稳,朝中奸相弄权,叔叔帮你父亲清理一下。”

“顺便把我父亲清下皇位吗?”林怀治沉静回对,朝堂政事他不是不知道。

利来利去,都是为了一个欲字。

“哈哈哈,六郎,诸多子侄里,叔父是真的喜欢你,不会伤害你的。”林皖大笑着说,随即脸色一沉,“事成之后,你还是成王。”

郑郁此时来到林怀治身旁,对许志荻、苗修、王景阳,道:“你们也都听到了?”

几人被士兵围在堂内,永王谋反一事,德元帝并未让他们知晓,三人见这架势,永王是要谋反啊!

就连王景阳在到并州城后,也是郑郁或林怀治让他布防,他就布防从不多想,为官第一条就是管好自己嘴巴和脑子。

三人点头愣愣道:“听到了,永王这是要谋反。”

郑郁冷笑道:“阿巴斯,你还稳着做什么。不想要兵马了?”

“阿巴斯?你答应他什么了?”林皖立马反应过来,朝阿巴斯怒吼。

雪意未减的风中,府外响起刀剑厮杀声,齐鸣、箫宽带着禁军冲进来,而后还跟有突厥士兵。

将林皖府上府卫全部拿住,堂内众人见此状,终于坐不住想起身反抗,却被齐鸣持刀带兵围住,来参加这宴会时大家都没佩刀,这下子自然也无法反抗。

“我能答应什么啊,是圣上许给我们的。”阿巴斯喝了一口酒,表情极为精彩,“永王殿下,你要谋反,与我何关,与我族可汗何关。”

林皖此时瞠目结舌,忍不住地呼气,拍案怒道:“你这个突厥奴!”

阿巴斯剜了林皖一眼,嗤笑道:“在座各位家里往上数几代,说不定就有突厥血脉,永王我记得你娘好像是突厥混血吧。”

许志荻和苗修肩膀轻抖,林怀治从怀中拿出密旨,冷声道:“永王林皖意图谋反、罪在不赦,违背天恩忠法。并指使天卢县丞刘玉达刺杀朝廷命官,将其拿下。其余党羽严加审查后,与其一同押解回京。”

林皖掀翻矮案身似癫狂,面目狰狞道:“你们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在集结兵马,知道一切?”

禁军怕林皖这样伤到林怀治,上前逮捕他。

林皖推开上前抓他的禁军,眼睛死死盯着林怀治。

声音凌厉道:“林怀治,你今日抓了我,难免你将来不会是我。林怀湘做皇帝后,不也会把你放到偏远之地,做什么狗屁都督吗?你是他兄弟,更是他敌人,凭什么林碧做皇帝住在长安,我就要待在并州这样的偏寒贫瘠之地,我和他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

“他是皇帝,高兴就赏我,不高兴就一纸诏书幽禁、赐死。他都杀了代王,还差我吗?赋税加重,他只知国库充盈,国库里的钱还不是从州县上搜刮来的,赋税徭役年复一年的重,他怎么不来做并州都督。哼!林怀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比林怀湘更像你父亲。”

“带下去。”林怀治表情平静,并未回应林皖的话。

“滚开!一群什么东西,我自己走!”林皖甩袖怒吼,而后不疾不徐从主位上下来。

步伐沉稳,表情不屑,走到郑郁跟前时,讥笑道:“你如此为他卖命效忠,可想过日后你与你父亲的下场。”

郑郁揖礼答道:“未曾,问心无愧即可。”

“哈哈哈,好个问心无愧,林碧那厮你以为是什么好人吗?”林皖表情狰狞,眼神透出不甘,“我败了,押解回京?休想。”

说罢,抽出一旁禁军佩刀抹于颈间,颈间流出的血液浸满了他的衣袍,林皖踉跄着在堂内走了几步,最终倒地气绝。

堂内原本喧闹的气氛,在看到林皖身死后立即安静,李正远和另外几个武将见此双膝跪地,神情木然。

而后被禁军全数带了下去,其余官员纷纷跪地求饶,声称自己受永王胁迫,绝无谋反之意,林怀治命王景阳将人带下去,严加看护,明日押赴长安。

再让人将林皖尸身拖下去,存入义庄,等待来日朝廷的审决。

看着林皖自刎当场,郑郁心中有些堵闷,德元帝是不是好人他说了不算,林皖说了也不算,千人千面。

郑郁如今能做的,便是在自己位置上将本职做好,护佑好北阳,不让父兄身陷险境,自己也不掺进太深的浑水中。

郑郁让王景阳将永王府严加看守起来,永王家眷一个都不许放出去,以免有心之人借永王身死一事颠倒黑白污蔑朝廷。也不许兵士入内院伤害内眷,在皇帝还未正式公开永王的罪行前,这些人不能受到伤害。

永王自刎或许是不想连累家人,也或许是不想做那阶下囚,在德元帝手下讨一口剩饭。此局已落幕,后面便是德元帝的事,但这些家眷恐怕也会幽禁王府或流放边地。

郑郁随后陪林怀治巡视城中军营,城中大将被俘,罪名谋反,这些士兵皆不敢再造次,生怕被牵连。

自永王身死、李正远、甄士约被押赴长安,在新任并州都督还未来之前,并州诸事皆由郑郁和林怀治处理。

所幸,并州官员里也有清闲忠直之人,未随永王谋反,不至两人忙的昏天黑地。郑郁就让他们代为处理,自己与林怀治盯着有无错处即可。

一场寿宴就在永王自刎,党羽皆擒获的结局中结束。

当然林怀治下午也真打阿巴斯四十军棍,至于多重郑郁不清楚,不过应该不重。毕竟在永王党羽被押赴回京的第三天,阿巴斯就设宴邀他与林怀治前去。

并州一酒肆二楼雅间里,郑郁坐在阿巴斯对面,两人身侧是林怀治与阿史那莫对面而坐。四人案前摆有菜肴、美酒,旁边还有笑意盈盈的胡姬斟酒相陪,而屋内下方则是身姿摇曳的胡姬跳舞助兴。

林怀治一张俊脸黑的不成样子,皱眉冷言道:“这是何意?”

“殿下可是觉得她服侍的不好,那我再换人。”阿史那莫觉得你不喜欢,那我给你换一个人服侍就行,总有你喜欢的。

林怀治极不自在,冷冷道:“不喜欢有人在。”

“既如此,你退下吧。”阿史那莫没想到林怀治是不喜欢有人在。

于是挥手让胡姬退下,胡姬为林怀治斟满酒,随后退下。

林怀治看了眼郑郁身旁的美艳胡姬,说道:“郑御史也不喜欢。”

郑郁正看着屋内下方胡姬所跳的胡旋舞,舞裙摇曳,钗环相撞发出清宁击声。

偶尔与对面也在看舞的阿巴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突然听见林怀治叫他,没听清是什么,转过身说:“什么?”

阿史那莫笑着说:“殿下说你不喜欢她服侍在旁。”

郑郁愣了一下,正想替胡姬辩解,免得等会儿他走后,这胡姬被责罚。

“你喜欢她?”却听林怀治问他,那语气有种你要说你喜欢,我就活劈你的气势。

“不喜欢。”郑郁看林怀治已让服侍他的胡姬退下,将方才阿史那莫问他的话串联起来,心想应是林怀治不喜欢有人在一旁,自己与他位置隔得近,他应该也会受到影响,于是连忙朝林怀治解释。

而且他觉得林怀治刚才那句话,仿佛是咬着牙说的。

随后郑郁觉得这样会驳阿史那莫面子,便笑道:“可汗,并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与殿下喜欢清净,更何况今日你与将军宴请。只是饮酒罢了,夜已深,不如让她们下去吧。”

“好啊!郑御史还是怜香惜玉之人。”阿史那莫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

随即让所有胡姬退下,屋内只有他们四人。

阿史那莫端起酒盏朝林怀治与郑郁恭敬道:“还是多谢二位,若不然收复旧地无望。”

就算他在怎么不想看见这两位来自长安的官员,但为人磊落的他,还是要在事成之后请他们喝上一场。

郑郁回敬,说道:“可汗不必言谢,这也是圣上旨意,贵族有难,自当帮扶。”

“可汗请。”林怀治说完就将酒饮尽。

阿史那莫叹口气,哂笑道:“不曾想那日就被两位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呢。”

阿史那莫今年约莫二十三四,颧骨略高,浓眉大眼,威武雄壮,肤色与阿巴斯一样黑,颇有男子气概。

“可汗你别怪自己,是我说话时总是看你,郑御史他们才看出来的。”阿巴斯红着脸急忙帮阿史那莫解释。

阿史那莫眉心一蹙,看阿巴斯又喝多了,简直头疼,责备道:“你少喝点,一会儿我不抗你回去。”

阿巴斯笑着点点头。

郑郁道:“可汗心系子民,在下倾佩。”

“没有,我走了很远很久的路才到那个位置,不想族人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阿史那莫摇头说,“父王本是翱翔草原的雄鹰,可雏鸟长大,为了地盘牛羊和女人就会互相争夺。当鹰的眼睛看不清前路做出愚蠢决定,伤害自己孩子时,殊不知孩子也会伤害他。”

东突厥自老可汗病重后,内部一直争斗不断,东突厥几个王子早就刀剑相向。

还多次朝大雍借调兵马,但德元帝每次借调兵马不多,就在几位王子争得头破血流时,老可汗的小儿子阿史那莫借助从戎狄借来的兵马,打败了自己兄长坐上可汗之位。

“世间事本就似一个闭环,生与死、幼与老、弱与强。雏鸟是在雄鹰羽翼下长大,自然也想翱翔在万丈辽阔的草原。”郑郁说,“并非是看不清前路,而是不愿去伤害自己孩子,可汗今即位,来日部族定会更加繁盛。”

阿史那莫勾唇笑道:“郑御史说得对!他对每个孩子都好,就是因为对每个都好,可王位只有一个兄长中就有人走入迷途。”

话语里似是陷入回忆,回忆那些以往的岁月。

“可汗,你是不是醉了?”阿巴斯坐在阿史那莫旁,侧身仔细观察他家可汗。

生怕阿史那莫喝多了,说出什么于族内不好的话来。

“我没有,阿巴斯。”阿史那莫笑着摇头,对举起酒盏郑郁和林怀治说,“事情都过去了,得大雍天子相助,我部日后定会水草丰美、子孙繁盛。”

郑郁与林怀治举酒回应,而后席间阿史那莫一直与郑郁聊古聊今,偶尔阿巴斯也会插几句进来,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劝郑郁和林怀治喝酒。

林怀治一副生人勿近,性格不像郑郁那样随和。所以主仆两人一直给郑郁斟酒,林怀治在一旁本想阻止,阿巴斯却把林怀治拉过来四人一起喝。

最后郑郁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阿巴斯说这是酒肆郎君自酿的酒不醉人,他喝五坛都不醉。

但郑郁觉得屋内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重影,林怀治也在烛火下变成两个。

他和阿史那莫两人相谈甚欢,性子又是正直忠勇之辈,在酒力的催发下。两人就差没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最后阿史那莫拍着郑郁肩道:“砚卿!你回京后,帮我查一下你们哪儿,有没有一种叫迷回天的药,那不是个好东西,为兄跟你说啊!戎狄能借我兵马成事就是因为迷回天......”

“啊......好!可汗你放心,我回去就查!”郑郁已经醉的不行,脸颊通红,神态迷离,眼前的阿史那莫出现两个,他不知道不知道对着那个说,于是拍在案上醉醺醺的答应。

他没听清阿史那莫对他说什么,只听到不是好东西,让他去查,酒劲上头便一股脑答应。反正阿史那莫也是醉着,醒来之后谁还记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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