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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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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三个醉鬼倒成一团,林怀治皱眉扒开郑郁肩上的阿史那莫,拍拍郑郁脸,确定人已经醉死,起身抱起郑郁走出酒肆。

箫宽已驾着马车等在酒肆门口,上车后,林怀治让侍卫送阿史那莫主仆回府。

今夜月色清明,林怀治让箫宽架车时平稳一些,他把人抱在怀中。

郑郁两只手正抱着他的腰,嘴里说着什么,他想附身去听,但怕听到上次在雪地里的那番话,便强忍住好奇,过得一会儿后人安静了。

郑郁头晕的很,像是处在柔软的云上,但又感觉自己在一绿草如盈的草地上。身前出现一个身形不似寻常体量的猞猁,这只猞猁腹部有淡黄色的毛发,眼神柔和,叫声也比踏金鹿好听,身量巨大,比他以往见过的都大。

那只猞猁向他走近,一直用头拱着他,眼神清澈柔和,郑郁明白它要自己陪它玩耍,郑郁一时玩心大起。

把它扑到在草地上,管不得它会不会咬自己,它的毛细腻柔软。郑郁紧紧抱着,脸埋在它肚皮的毛发中,忍不住惊呼安慰,手上动作也不停,摸上摸下。

马车中的林怀治,看着怀里人一直在他胸膛上蹭,手也乱摸,只觉冬日里怎么也这么热,吩咐箫宽快点回去。

驿站内的官员都已休息,箫宽将马车赶到另一个门,这个门进去在转几个角就是林怀治他们的卧房,路上也是王府亲卫,不用担心耳目。

林怀治将人抱回房,放在床上,让齐鸣端来热水,齐鸣看林怀治在房中不走,自己家公子又醉得不成样子。

想让林怀治回去,自己给郑郁收拾就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箫宽拉走。

林怀治给郑郁脱去外袍,黑靴,给他盖好被子,拧了帕子给他轻柔地擦着脸。

有淡淡的月色透过床幔照在郑郁脸上,他头晕得不行感觉脑中像是在做梦,可又好像在现世。

微眯着眼,努力感受真实,却发现他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用帕子给他细细地擦着手。

他聚睛看去,屋内烛火不亮,那人坐在床边,床幔遮去他的面容。

而他眼前也总是出现乱影,是谁啊?动作好轻,帕子也不冷不热刚刚好,是齐鸣吗?齐鸣有这么细心?难道是仙女?不对,看衣服身量,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仙女。

头又晕又痛,他没出声感觉自己应是在做梦,他爹说人酒醉后易做梦。

那人给他擦完左手后,又拧了帕子擦右手,眉眼在床幔处露出,郑郁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是谁?对!像林怀治,随后又快速打消这个念头,林怀治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些,那是谁?

“你是谁啊?”郑郁实在晕的很,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在思索他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那人答道:“你想是谁我就是。”

声音磁性好听,清冷却温柔缱绻。

郑郁眉头紧皱,用刚刚那双自己看到的眉眼在脑中搜索,忽然嗡的一声,与他记忆里一温和斯文的人对上。

郑郁颤声问:“你......是子若吗?”

他害怕这个梦,在这个人回答之后就醒了,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刚刚要问。但想到自己查到关于林怀清的死,可能是刘千甫所为,心里又有点高兴。

这次终在梦中相见,自己能告诉他,我会为他报仇的。此刻他的脑中响起那句“逝去之人,与卿梦中见。”

郑郁感觉右手上的帕子停顿一下,那人重重呼吸几下,半晌,“嗯。”

郑郁急忙从床上坐起来,想看清林怀清的样子,可屋内烛光十分晦暗,他的头又晕,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脑中传来,眼前也是重影一片。

“真的吗?我在做梦?”他抓住林怀清手腕,激动道。

但因为醉酒头晕,实在是看不清林怀清长什么样。他想这个梦真好,这次自己能有这么真实的触感,可以在梦中触碰到林怀清。

“是梦还是真实,在你醒后都不重要。”林怀清温柔道。

“对!不重要!最要的是。”郑郁点头,眼神迷离,随后手上用力抓紧林怀清手腕神情十分激动。

继而又低头似是自责,“子若,我找到证据了,是刘千甫!是刘千甫害死的你。赵茂也是他杀的,他可能早就收买了赵茂,让他在你身上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不然你不可能死。”

林怀清抽出手,像以前那样轻拍在郑郁肩上安慰,柔声说道:“刘仲山势大,此事你细细查,不要伤害到自己。我已是故去之人,可你还存活于世,一定要以自身为重。”

郑郁再也绷不住,这些年对好友的思念都决堤在这夜里,心中泛起酸意,眼泪夺眶而出,血液仿佛凝结在这雪夜里,记忆中只剩下林怀清,在古道外送他回家时的样子。

春风曼曼扬起尘路,他那年离开怎会知道与林怀清竟是阴阳相隔。

程行礼说林怀清最后病得只剩皮骨,整个人不复往昔之态。

林怀清是大雍的太子,那么温文儒雅,身姿如仙的一个人最后病逝前,竟如病中枯骨连下床行走都困难万分。

他与林怀清相伴五年,其中情意都是他们在一点一点朝夕相处中建立起来的。

他早年初到东宫,是林怀清耐心教他习文眀理,郑厚礼小时候送他去学堂,他并不喜欢。后面因经常闯祸就被带去军营,十三岁之前他读的书不算多。

林怀清做事颇具君子风度,性格温柔随和,他在潜移默化中,也向往成为像林怀清那样的人。林怀清教他诗书,告诉他人为世,自为一忠字,忠君忠心。

他就像郑郁的兄长一般,在长安这个波谲云诡的朝堂中,教导他、呵护他、关爱他。给予他在离家千里外的地方,另一种来自己水乡温柔的关怀。

想起以前的事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抱住林怀清,趴在他肩上大哭起来。

思念与懊悔在这冬夜里决堤,无尽的愁绪涌出心底淹没着这个人。他没感到林怀清身上好像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郑郁心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想和林怀清说话,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想着他将来或许能让害死林怀清的人,得到应有的后果。

“子若,你别担心我。”郑郁带着哭腔说道,眼泪流在林怀清的衣袍上。

“我相信你,若真到万不得已时,九郎要保全自身。”林怀清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

郑郁在林怀清肩上点头,他觉得鼻间充斥的味道很好闻,甚是熟悉,可眼下他实在想不起这是谁。

林怀清安抚片刻后,把他扶躺下盖好被子,说道:“时辰不早了,九郎快些睡吧。”

郑郁一躺下头又开始晕,愈发看不清出床边的人。他不想睡,他很久很久才梦见林怀清一次,且今夜这梦境特别真实,他不想醒。

不想林怀清离开。

突然脑中一处抽痛了一下,让他倒吸一口气。

林怀清担忧道:“可是酒醉头疼?过来我给你按按吧。”说完拍拍自己的腿示意郑郁躺上来。

以前林怀清学过几月医术,德元帝批阅奏章头疼时,林怀清便会给他按摩舒缓。

后来林怀清也喜欢给林怀治按上一通,郑郁有时也会被练手,但几次过后就不敢再让林怀清动手,毕竟可是太子。

郑郁觉得这个梦真好,随即扯着被子,枕在林怀清膝上看着头顶的床幔。

他眼前人影重叠模糊,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林怀清的脸,只能依稀辩出黑夜那明亮的双眸,索性就闭上眼感受这个梦。

林怀清温热的指腹按在郑郁太阳穴上,指腹因常年骑射、执笔带有薄茧,就那么一下一下轻轻地缓解着他的头晕不适。

郑郁不想这个梦醒,想起他给自己信上的最后一句,这是他近三年来一直费解的话,开口问道:“子若,你给我写的那信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林怀清手上没停,反问他:“你觉得是何意?”

“我不知道,成王殿下待我有什么心思?”郑郁心里费解疑惑。

不曾想在似梦似真的时候,还能被现实的事缠身。

果然他在现世无法得到的答案,或许在梦里也无法解答。

月色床幔下,林怀清温声道:“你讨厌他吗?”

郑郁眯眼笑着说:“他是你弟弟,我怎么会讨厌他。”

“九郎。”林怀清沉默良久,说,“你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所以不讨厌他吗?”

郑郁眉心微蹙,语气肯定:“不是!成王谦逊有礼,品行高雅,还于我有救命之恩,就这样我怎可能讨厌他。”

静谧的夜里,他好像听见林怀清的笑声。

林怀清沉思会儿,低声喃喃说道:“他对你一直都很好,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郑郁困得很,林怀清这句话声音极低,他没听清,林怀清把他扶起来,让他在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对他柔声道:“九郎,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这句话不知是说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郑郁脸上有酒醉的红晕,神态还不甚清明,听他这么说忙问:“你要走了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梦见你。”

“不走你睡吧。下次时机到了,我们会再见。”林怀清的手轻轻拍在他身上,像哄小孩睡觉一般。

郑郁觉得床边这人又像是母亲,身上安抚感传来,他眼皮渐重没多久就睡熟。

林怀治见人睡着,嘴角苦笑。他将郑郁头发整理好拟在耳边,看了许久才准备离开,手也在此时停下。

可瞬息间,郑郁盖在被子里的手猛然伸出,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神情痛苦眼角溢出泪水,嗫喏道:“娘,你别走。”

“不走,不走。”林怀治见此情形连忙轻声答应他。

话语出声,定了郑郁慌乱的心,待人再次睡熟后,林怀治想将手抽出却发现郑郁死死抱住,他无奈叹口气。脱去鞋子掀被躺在郑郁身边。

郑郁感觉身旁有人,今夜好像比以往冷,于是他就往那炽热的怀里钻。这个人怀里就跟郑岸一样充满着安全,他与郑岸都是独自一人睡觉还好,两个人时就会不自觉往身旁那人靠。

林怀治见郑郁缩在他怀里,便极其轻柔地抽出被郑郁抱着的手,随即长臂一揽将人拥在怀中。

这时郑郁感觉到被褥间的动作,身边热感袭来他觉着被人揽在怀里。

郑郁抬头看去,林怀治也感到郑郁看着他,低头看郑郁。床枕间,两人眼神一个迷离混乱,一个清明紧张。

在这么近的情况下,郑郁终于看清人的样子,随即还是伸手抱紧林怀治,脑袋埋在林怀治胸膛前,似是玩闹地拱了几下后,喃喃道:“这酒也太厉害了,林怀治我都能梦见,这手感抱着还挺舒服,既这样今夜就你伺候吧!”

郑郁觉得反正是在做梦,大胆一点林怀治又不知道。

林怀深吸一口气没说话,把人紧紧抱在怀中,只觉好似春风过境,他待郑郁呼吸平稳后闭眼低下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夜里他发现郑郁睡觉不老实,之前在百平寺后山时并未发现他还会这样。腿会搭在他的腰上,他移开过两次,可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搭上来,见郑郁主动勾搭他也就放弃移开,继而接受这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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