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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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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有百姓敲响登闻鼓,郑郁也收到徐球送来的新证。

推事院里,密汗沾着额头落下,郑郁陪着王安齐一起将忠王的罪事定下。奈何这时大理寺少卿林潜前来,询问忠王之事的如何。

林潜是宗亲,他来问这些就是想打探德元帝是否同意新法。

才没几日,宗亲就坐不住了,派了林潜来。

“林少卿,这便是此番忠王的罪证以及以律而处的结果。”郑郁将刚拟好的奏章递给林潜。

心道还没去找林潜,人就自己上门,真是巧了。

怎料林潜并未接过,而是环视着推事院的物什,说:“侵占田地这种事,郑少卿还是不要严查太多。虽说刘相让你处理这些,但你出自袁相门下,恩师在前,你可别像条拂林犬一样,闻着味就上去了。”

王安齐站在一旁并未开口,世家与宗亲并不同意新法,那他又怎会在此时帮郑郁。

“林少卿哪里的话,我遵皇命为圣上分忧,自然也是圣上的拂林犬。”郑郁看他不接就收好奏章摆在案上,又说,“不知林少卿今日前来,是为何事?若是想赞扬下官为君忠心,那话已带到。”

说罢揖礼想要离开。

林潜乜斜他的身影:“忠王的奏章你当真要呈上去?郑砚卿,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迈出的步子又收回,郑郁回身笑道:“那林少卿以为要如何?瞒事不报吗?说来今日也有百姓上述林少卿你多占良田,雇民为佃,下官正要找林少卿问个清楚呢。”

既然送上门,那就省得他跑一趟了。

“什么问清楚?”林潜横眉骤然怒道,“御史台的登闻鼓谁都能敲,郑砚卿,你脑子是热傻了吗?我何时做过这种事?”

“做没做,下官说了不算,待得禀明圣上,自有决断。”郑郁手一招,命刑卫将林潜拿下。

还是来的巧最好。

刘千甫的手果然伸的长,刑卫得命后立即上前欲将林潜拿下,岂料林潜推开刑卫,喝道:“郑砚卿,你有几个狗胆子?敢拿我?”

此时王安齐终于意识到不对,忙对郑郁说:“砚卿,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忠王的事吗?你拿林少卿做什么?”

“百姓所告的侵占良田一事,刘相与袁相命我严加审查,那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过。”郑郁言语温柔,俊美的面容带着亲和的笑意,“王中丞监管御史台,焉知登闻鼓响,那所奏事宜就一定要个水落石出。”

王安齐还是据理辩道:“可也没有拿人入狱的事情,御史台里我才是你的上司。”

可惜王安齐的话在这怒意多生的推事院,根本翻不起浪。

林潜怒吼:“郑砚卿你他妈的看清楚,这是大理寺,不是御史台!要是想拿我,我要亲见天子圣旨。”

“圣旨?”郑郁收了亲和,蓦地冷笑,“圣上此刻正在骊山,我如何为你请圣旨?我全权处理此事,自有先拿人入狱的本事。还是说林少卿想拖延时间,等忠王来赎人?”

林潜不想郑郁居然敢如此,身形微愣片刻。

也就是这片刻,郑郁直接喝道:“愣着做什么,将罪臣林潜拿下!押入刑狱,听候发落。”

大理寺的刑卫再次上前,林潜怒喝:“郑郁,你他妈敢!”

郑郁气势不减,冷声回道:“我奉天子令查案,怎么不敢!”

刑卫一身彪悍健肉,拿住林潜轻而易举。而王安齐则在一旁急得跺脚,忙让郑郁别犯混事,得罪了宗亲那帮人,可不就是脱皮那么简单。

但他的话在郑郁耳里都是片刻云烟,过了就过了。占田之事,必须把这些人揪出来一网打尽。

郑郁将林潜下狱的事,很快传至长安,而参他不敬,为事乖张的折子飞速传到了骊山,但却都被刘千甫和袁纮强力压下。

德元帝对于此事一概不知,只在山从水间玩乐。

骊山晚照铺满长空,华清宫外的王府别苑中,林怀治坐于亭中,与眼前人对弈。

“殿下的棋艺在我之上,下官输了。”成王府长史张岁说道。

林怀治淡笑:“张长史何必自谦,不过是你让着我罢了。”

张岁已过五十,长袖青袍文人雅气,他回道:“殿下要走的棋太险,必得慎重。”

“那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林怀治收着棋说道。

张岁眼神落在棋局上,答道:“与殿下所料不差,文宗皇帝养病于骊山,多是圣上侍奉,而那时苏昭容也在。苏昭容生下长公主后便病了,而长公主则被圣上养于身边。”

“骊山守卫重重,昭容没有告发吗?”林怀治转了意问。

张岁叹道:“这便是第二件事了,下官偶然探见刘相在查皇后的事。”

收棋的手停了一瞬,林怀治疑道:“他查皇后做什么?”

“似是长公主在探查苏昭容的死因,引起刘相的察觉。”张岁继续解释,“殿下,若此事为真,那朝中必会有人替圣上掩去一切。”

林怀治颔首,张岁得知话点到随后退下。

“箫宽,严查皇后和刘仲山。”

林潜被下狱惊动了世家和宗亲,两伙人反扑更猛。可无奈有刘千甫在,世家和宗亲侵占田地的事,被更多人举了出来。

御史台的刑狱里面,刑部尚书宇文闰、王安齐、新任大理寺卿、郑郁等人坐了一排,而正中坐着的正是林潜,每人案前摆着敲了登闻鼓而后所递上来的状词。

“占了不少啊,林少卿。”宇文闰才从礼部郎中的位上被刘千甫提上来,如今可不会想自己回去。

林潜冷眼看着这群人,哼道:“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你们到底想给我安什么罪?”

大理寺卿慢悠悠道:“定好之后会伙着忠王的事一起移交圣上,林少卿放心吧。”

林潜知理亏闭口不言,世家和宗亲里谁没占田占地?可就这次撞上新法,德元帝要彻查,真是走狗运了。

他的视线落在郑郁身上,深绯色的官袍衬得他文雅,在一堆紫绯的官袍里,郑郁的五官始终带着温柔的表情,没有丝毫冷冽。

让他觉得眼熟,好像一个人,林潜眯着眼对着光阳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了。

那股子欠揍劲像刘千甫。

林潜下狱第三日,郑郁联合御史台、中书、门下、刑部、京兆府尹上书德元帝要求严惩,并严查忠王及其所有亲贵,德元帝欣然应允。

同时狐妖之说越传越猛,一时间严明楼不知抓了多少人入狱。越是疯狂的抓捕下,就越藏着凶机。

这日天意还算凉爽,郑郁才回府不过片刻就听闻袁亭宜和严子善在金风阙摆了酒宴邀他前去。近来忙事他也许久未松快,随即打马前去。

到了金风阙二楼,才见雅间里有几位世家公子,娇娘一一相配。袁亭宜和严子善喝着冰酒,与徐球、姚珏在方案上玩着叶子戏。

“我又输了?”袁亭宜皱眉大喊,而身旁的女子则是上次寿宴时在他身边的那位三娘。

三娘忙摇着扇安慰。

严子善抿了口酒,摇头:“你反应也太慢了,器之走牌时你在做什么?”

袁亭宜说不过严子善,只得对姚珏斥道:“乖外甥,你怎么不提醒你一下舅舅?”

姚珏无辜道:“舅舅,你不甚聪敏。”

这话气得袁亭宜要持家法修理人,姚珏见状起身就跑,舅甥两人在屋里追逐起来。

“那你可是要多长几只手了?”徐球轻笑着说,随后看郑郁来了,说:“砚卿来的无声无息呢?”

郑郁在袁亭宜离开的位置上坐下,回道:“在门口看了会儿,谁赢了?”

严子善手平开牌面,潇洒一笑:“当然是我赢了!”

“今日十郎的运真好。”徐球指尖点在红色的牌上,“严尚书在长安城里抓捕有关妖狐一说的人,不知十郎也是在其中打点?”

雅间内的舅甥两人还在追逐,案边的几位侍女都摇着扇默声,严子善冷漠道:“父亲的事我怎么知道?十五郎莫不是真以为,大人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吧?”

徐球温柔道:“不是吗?”

“严尚书奉命如此,连慈驻骊山数日,这怎么会知道呢?”郑郁倒了杯凉酒,调和着气氛,“器之还是不要玩笑了。”

郑郁猜想许是徐球以为严明楼大肆抓人是得严子善默许,毕竟严明楼抓捕的不止是百姓,还有官员。如今推举新法的人小半都进了严明楼的手。

所以站刘从祁一方的徐球对严子善根本没啥好脸色。

袁亭宜终于狠揍了姚珏一顿,两人来到案边坐下,方才紧张的气氛不过片刻就被袁亭宜带得欢快起来。

郑郁也会玩叶子戏,几人又重新组了局玩起来。

期间不咸不淡的聊着话,袁亭宜做官也有半年,但还是一副潇洒模样。

严子善抽出一张牌打下,调笑:“则直,你就好好惜着与我们快活的时日吧。你要真娶了妻,哪还有时间啊。”

“对啊,舅舅,外祖父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姚珏盯着牌思索。

郑郁不可思议的朝袁亭宜郁问:“你还在外面浪啊?!”

袁亭宜尴尬地笑了下。

“他在刘九安家里。”严子善答道,“我说你干脆收拾几身衣服,常住梁国公府算了。刘相很喜欢你吧?”

“刘相?!对我还行吧。”袁亭宜长叹口气,心里想着如果刘千甫不让他做文章就更好了,“刘家再好也不如自己家,行了五郎,过两天我就回去,别想舅舅了。”

姚珏:“......”

他其实只是因为袁纮念着袁亭宜的婚事,才让他问那么一句,毕竟袁亭宜不在家的话,他还能有个清闲。

徐球一直默默打牌不说话,几人这局还未打完,就听长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甲胄踏声。

袁亭宜侧身探头看向窗外,只见那长街上出现一队禁军,为首者冷峻肃然,步子正朝金风阙而来。

人马走近后,袁亭宜才看清为首者,眉心一拧:“九安?他带着禁军来做什么?”

“刘九安?”严子善打出一张牌,胜赢几家,笑着说:“则直你又输了,他莫不是来给你送钱的?”

郑郁安静地洗着牌,眼神看向严子善,严子善与他视线相接,不太确定道:“还是来抓人的?”

袁亭宜亲眼看着刘从祁下马,挥手示意禁军搜楼,回头苦笑:“像是来抓人的,但他来抓谁?”

郑郁起身拟好衣袍,淡笑:“来抓我。”

说话间,禁军的步子迈上楼,雅间房门猛地被踢开,禁军持刀进来,刘从祁铁甲黑沉光亮。走进屋内眼神并未给其他人,直接对郑郁道:“带走。”

“什么罪名?也敢在我面前抓人?”严子善起身挡在郑郁面前,他不可能让刘从祁把郑郁带走。

若是被林怀治知道,此事会一发不可收拾。

真论亲疏,北衙禁军远超南衙禁军。但刘从祁向来不怕这些,冷笑:“南衙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北衙管了?龙武军左郎将?”

郑郁在严子善耳边低语两句,严子善眼神望了眼刘从祁,眼中闪过震惊。

“你为什么要带走砚卿?”袁亭宜面色不安,他隐约能猜到一些了。

刘从祁头上是兵部,而如今的兵部要事则是。

——狐妖。

素来公私分明的刘从祁严肃道:“秉公办事。”

徐球梳理着纸牌并不言语,就在严子善和刘从祁僵持的时候,郑郁笑道:“既然是秉公办事,那就随左郎将走一趟了。”

“郑少卿请。”刘从祁让开步子,面容冷漠。

官职相称,就代表入了刑狱也不会上刑。

郑郁被左卫带走,一时间严明楼联合世家与宗亲参上。

梁国公府内,刘从祁坐在案前擦刀,苏赛生饮着冷酒,两人分外安静。

而徐球实在安静不了,皱眉道:“我说你抓他干什么?出了什么事,成王和刘仲山那俩疯子弄不死我们?”

“器之,这是圈套。”苏赛生放下酒盏解释。

“圈套?”徐球冷静了些,继而一转问:“他自己要走的?”

刘从祁点头:“不然我抓他做什么,他们怕是早就发现了。”他联合这几日刘千甫的行为,有些能猜到这人要做什么事。

徐球略惊:“发现我们四个的痴缠恩怨了吗?”

“你妹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刘从祁面色有些嫌弃地问苏赛生。

苏赛生无比耿直:“皮囊俱是身外之物。”继而对徐球似是安慰:“哪日她不喜欢了,我勉强为你扫半张残榻,若是带上你哥一起,你俩就睡地上吧。”

刘从祁知道王台鹤那整天闷骚得不行的劲,实在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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