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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牢饭真是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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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镇的公堂甚是简陋。

如果温少虞不是被捉来的,他是万万不敢相信这等简陋之处竟然是官府衙门。

双臂被粗粝的绳索捆的生疼,温少虞一路自裴幸风的药铺走来,分明是数九寒天的冬日,却硬是走得冒了一身的汗。

本以为走到一路被押解至公堂,总得要升堂问案,最不济也得被讯问两句才可押解入狱吧。

是以温少虞一路走来,已在心中盘算了不少腹稿以做应对。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没有等来想象之中的讯问,他还是被一脚踹进牢房的。

这一脚踢的很是粗暴,温少虞没有半分的准备,生生被踢飞离地半空。

而后以一个绝对狼狈的姿势落了地,俯趴在散着恶臭的一席稻草上。

押解他一路而来的衙役用胳膊粗细的铁链锁了牢门,而后扬长而去。

只余下温少虞揉着被踢的生疼的腰肢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该死,天杀的鬼知道那二人是谁杀的啊!

温少虞靠在牢房的墙上,寻摸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坐下。

仔细想想当日的情景,他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他只知道要了二人性命的是那两根穿透力极强的银针,可是这银针是由谁使出的呢?

裴幸风么?

想到那裴幸风整天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温少虞就觉得不大可能。

若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用两根银针使人毙命,那在江湖之上多少也是名望匪浅的。

只是如今的排行榜上,从头到尾也从未听说过有过一个姓裴的。

莫说是那区区排行榜上,便是放眼如今整个江湖天下,又能有谁有如此功夫在股掌之间将几根银针玩的如此出神入化呢?

只是,如今没有,曾经却有过。

十年前的赤月教圣君便是以一手无影针闻名于世的。

传闻中此人常年不以真面目示人,一副银白色的面具掩去真容。

他一袭玄衣披身,过蒲草而不触其茵,踏雪而过不留痕,轻功甚是了得。

不过最叫人称奇的,还是他一身凌然不配兵器。

与人打斗之时只有指尖几根银针以做兵器,却从来针无虚发,凡从他指尖飞出者,针针见血,从不落空。

十年前玄元山一战,四大门派围攻赤月教总坛,孟鸣珂以一人之力独对江湖高手。

那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颠倒,最终一代圣君终究寡不敌众,被众人合力击溃在玄元山谷,经脉俱断而亡。

如果要说刺死那两人的银针是出自当年的孟鸣珂之手,倒是还有几分可信度......

如若不然,论当今的天下,还能有谁能有一招银针取人性命的本事呢?

可是......那孟鸣珂死了已有十年了,又怎会出现在落霞镇上,而且又“恰逢其时”的救了他温少虞的命呢?

这种事情说出来,莫说是旁人,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啊。

遥想十年前,赤月教的圣君闻名于江湖之时,彼时他温少虞还是江南温府之中,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小少爷,成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在家里。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当年的孟鸣珂能听说过他温少爷的大名。

理所当然的没有,这似乎又变成了个死结。

裴幸风虽然嘴贱,却也实实在在是他流落江湖这些年唯一的朋友,而且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朋友。

无论是江边那一次,还是铁枪庙中的相救,都足以让他感激肺腑。

更何况,铁枪庙中之事,也算是与自己有关,他又如何能够将他供出。

有道是天下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他已是命如草芥,不论将来,自然不能再连累一个。

自然,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温少虞也是十十足足的不相信裴幸风能有什么能耐使出那样的功夫。

可是无论如何,如今身陷囹圄,他遥想再多也是无用。

历经过三年前的那桩血案,温少虞自然对如今的衙门再清楚不过。

是谁做的,与真是谁做的,根本无甚关系。

重要的是,断案之人认为是谁做的,或者说,他希望是谁做的,才是紧要的关键之处。

再多的冤案也总要有个了结,但是最终的了结之人却又未必真的有罪。

这一点,温少虞恐怕比谁都要明白。

思索间,牢房之外的第二重门被打开了。

本以为是提审之人到了,谁料待那身影走近了温少虞才看清楚,一个狱卒提着一个食桶走进来。

虽是食桶,却没有半点的饭香。即便如此,还是引得一众囚徒争先恐后的兴奋起来。

温少虞望了望高墙之上那扇唯一可用作采光的小窗,顿觉奇怪。

眼下并不是用膳的时辰,难不成这落霞镇的牢狱还如此体恤犯人,加一顿餐食不成?

当然不是,温少虞下一刻就明白过来。

与他隔门而关的一个老者持着一只缺了瓷的破碗伸长了胳膊等着。

见温少虞一副茫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好心”提醒:

“喂,我说小兄弟,你要是这顿吃不上,今天可就没得吃了。”

原来如此!

温少虞方才恍然大悟一般,不是什么加餐,是根本这一天只有一顿饭!

温少虞自市井之中走来,自然知道如何爱惜自己的性命,是以他在那堆已经发霉的稻草堆中翻找了半天,方才寻到一只落满了灰尘的破碗。

半勺几乎可以照人影的稀粥,自然是不足以填饱肚子的。此刻温少虞终于明白,为何放饭之时,一帮人形似饿狼一样的争抢。

如今看下来,哪里是什么争饭,这分明就是争取活命的机会啊。

便是这碗所谓的粥,如此清汤寡水平平淡淡的漂了几个米粒,也是需要争抢摇尾乞怜才能得来的。

于是经过一番的极限拉扯,温少虞终于收获了小半碗的稀粥,只是便是这半碗米汤又如何能够抵御天寒饥饿呢?

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求个不死而已。

不知道那个裴幸风会不会来救自己......

说到底,温少虞心中还是不自觉隐隐有些盼望的。

可是如今是关乎于生死的命案,裴幸风一个小小的药铺老板又能怎么来救他呢?

毕竟萍水相逢,自己好似已经钱了他不少的人情了......

可若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温少虞仔细回想,是爹娘还是朋友?

待将自己脑海之中所记忆的名字挨个过了一遍之后,温少虞才发觉,原来除了那个毒舌的裴幸风之外,竟然真的再无记挂或是被记挂的人了。

......

温少虞便这样昏昏沉沉的在牢中混过了两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除了刚被关进牢房喝的那一碗米汤之后,他也只再吃过一顿饭。

除却到了时辰便来例行公事的狱卒之外,这牢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高墙之上的小小一扇窗,根本不足以让阳光照射进来,相反的,却平添了几分湿冷的严寒。

冷,温少虞只觉得的是彻骨的冷。

临被带走前,他身上裹着的还是裴幸风前几日实在看不过眼送给他的衣衫。

只是那样的厚度,也仅仅只能再正常的房屋之下维持而已。

如今到了这又湿又冷的牢中,这样的衣衫自然是显得甚为单薄了。

没有食物,甚至连一口干净的水也没有。

一间四方的牢房之中,只有些许发霉的稻草和一床已经脏破到看不出颜色的薄被。

起初的时候,他尚还嫌弃这样的酸臭的东西如何能够披在身上,只是越到往后,他便也顾不得什么讲究了。

为着不在此处被生生的冻死,也为着能够活下去。

他也只得学着其他人,把自己塞进了那卷散发着无比酸臭的薄被中。

饶是如此,也还是不够。

那样的清淡的米汤,就是灌满了肚子也不见得能够挥发出多少的热量,更遑论是两天才灌了一次。

这样的寒冷,直接在第三天的半夜飙升至顶峰。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冷,冷到身下已经发霉的稻草都结了霜。

温少虞蜷缩在墙角,仿佛那冰冷的墙壁能够抵御些不断从天窗中渗进来的寒风。

温少虞浑身上下已是冰冷的麻木,手足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只有紧紧抱着双腿,靠在大腿上的胸前残存着些许的温度,还提醒他尚在人间。

凛冽刺骨的寒风如刀如剑,仿佛穿透了狱墙的铜墙铁壁,直直刺进骨髓之中。

温少虞恍惚间,似是感受到有些许刺骨的冰冷自后脖颈处钻入,直激得他后背心处一阵阵惊心的发寒。

哆嗦着伸手去接那落下的冰冷,却只见竟是一朵朵晶莹的雪白。

眼看着那雪白在掌心中缓缓融成了水,温少虞已经迟滞许久的脑子才恍然明白过来,竟是下雪了。

雪,真是好大的一场雪。

那年的雪,银装素裹了整个江南。

落满了江南温家的山头,落满了整个温府,也落在来每一个温家人的心上。

是雪,亦是血。

与那样的纯白无暇不同,血是热烈且鲜艳的。

那一年,江南温氏一族百余人的血染红了整个江南,那样热烈的血,流满了温府之中一池春水。

霜花凋落了满园的枫叶,是那血融了雪,化成了血冰,将那一处庭院染红散开,再无声息。

恍惚间,温少虞眼前鲜艳刺目的红逐渐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好似一个漩涡要将他牢牢的吞噬进去。

犹如溺水一般绝望的窒息铺天盖地的袭来,梦境之中的黑洞被无限放大。

就在他将要被完全吞没之前,却是一道破空而来的身影拉他出了泥潭。

记忆昏沉,仿佛又能听到些声音了,温少虞只觉得重又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冷。

“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啊,这样的天儿,可是睡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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