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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归云轶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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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的马车陡然停下来,魏淮伸手拂了拂衣襟,抬眸看向裴幸风道:

“裴老板,请。”

一句称呼微妙的变了,从神医到老板,短短两个字的差别却是给了裴幸风退步的余地。

看着分明是两袖清风一派清朗的魏淮,裴幸风目光亦逐渐变得深不见底。如此的妙人儿,道是难为肯在这归云县衙中做个本分的师爷。

江晏,真是好大的福气。

转回了脑海中的百般思量,裴幸风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微微点头:

“有劳魏先生了。”

归云县本不是什么富庶之地,靠着其自身的稻田山货自给自足,故而虽然来往的商旅不不多,但县衙所在的主路上,也很是有几分热闹。

只不过,许是因着连日来的疫病,这条街道上已经是分明冷清了不少,就算是顾及着生计出门做生意的,也都是用了方巾蒙面,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即便如此,看着接到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摊面,也能看出几分从前人头攒动的热闹,只是现下看来,倒是没来由多了几分冷清。

裴幸风的目光所及之处,一应的路面皆是干净整洁,哪怕如今城中出了大事,也能看出每日净水清扫的痕迹。

如此干净规整,没有分毫被突如其来的疫病所拖累导致的脏乱,想来定是这归云县令的手笔。

江晏依旧是手持一把与这天气格格不入的折扇,一派潇洒不羁的样子开口道:

“看起来这归云县的县主大人已经将患病之人安置妥当了。”

裴幸风但笑不语,只从魏淮手中接过了蒙面的方巾自顾戴上,只听魏淮依旧是一番春和景明应承道:

“杨大人是归云县的父母官,自然心系百姓。”

从来疫病发作传播,总少不了一个不洁之因,所以愈是有风热时疫,便愈是要洒扫庭院,方能有机会不叫疫病再次传开,以致于最终牵连甚广无法控制。

只不过,从古至今,大多数出现了疫病的地方,为官者从来都是惊慌失措的想要快些除去痕迹,因而一番手忙脚乱的操作下来,反而忽略了了最基本的清洁。

如此一来,十有八九便会导致疫病再次传开,最终达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是如今看来 ,这归云县中虽然冷清,但是县中一应生活井然有序,未见半点想象中的混乱,想来这归云县主也是个为官清正,颇有几分本事之人。

裴幸风犹自在心中暗暗思忖,思及日前落霞镇的县丞,一时只觉感慨不已。

同样的大齐治下,亦是同样的朝廷律法,却硬是能在不过百里之外的两处地方繁衍出完全不同的章法,如今天下看似平静,但其平静之下又掩盖了多少纷争......

思索间,却被一阵温和清朗的男声打断,抬眸看去,只见来人一袭水蓝直裾,腰间一副玉带将官袍肃清的整洁,分明便是魏淮口中的归云县令杨念祠。

“久闻两位公子高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快里面请。”

杨念祠约莫已经是年逾不惑的年纪,却仍旧是一派文人风骨,几经风霜的面孔上已然爬了不少细纹。

想来这归云县能够太平数十载,也与这位看起来就身份清正的父母官的勤政爱民脱不了干系。

裴幸风略略拱手施礼:

“草民不过山野村夫,如何敢劳动杨大人亲自相迎,实在是惭愧。”

“哪里哪里,”杨念祠略微让了一步道。目光轻巧的对上了裴幸风的眸子:

“想来这位便是裴先生了吧,久闻先生妙手回春之名,今日相见,果然是如传闻中般清正之人。”

县衙外风大,又兼之如今行人稀少,由是便更是显得冬日寒风十分刺骨,是以杨念祠抬手示意道: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两位公子里面请。”

如此一行几人便跟着杨念祠的身后走进了归云县的县衙。

绕过了两侧的避雨回廊,一路行至正厅,杨念祠让了几人落座,方有几个侍者上前奉上了茶水。

“归云县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好茶招待两位先生,只是这茶虽不好,也可解渴,还望莫要嫌弃才是。”

江晏率先呷了一口茶水,却不想入口的苦涩比之裴幸风那里的茶叶更甚。皱着眉头,下意识便开了口:

“杨大人也是一县之主,归云县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之地,却也是生计不愁,怎的这县衙之内的茶水竟是比寻常百姓人家的也要差些?”

杨念祠只笑,搁下手中的茶盏幽幽叹了口气:

“江公子有所不知,自县中疫病盛行至今,患病之人已经无力支付一应药费,就算是城中的大夫愿意义诊,但是草药进出,也是有账目的,如此从县衙支出垫付的,已经有月余了。”

略顿了顿,杨念祠的眼风有意无意在裴幸风的身上瞟过,继续道:

“百姓受苦,身为县令无力救治已是惭愧至极,怎还能将银钱花费在吃喝之上呢。”

一番话,字里行间皆是他身为一县之主的无奈,只是说的多了,却又稍显刻意了些。

裴幸风抿了一口盏中的茶水,玩味看了眼上座之人,只朗声道:

“杨大人心系百姓,乃苍生之福,在下敬佩。”

在市井之中生活了十年,裴幸风见多了百姓之间的人情冷暖,一粥一饭,一病一痛都算得上大事。

只不过,是大事,也是家务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越是地方的父母官越是为着这样的事操持,若想要各方面平衡,也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眼前这位看起来丝毫没有官架子的杨念祠,倒当真是个妙人,只是妙则妙矣,却也的确是玲珑得很......

杨念祠似是十分谦逊般的摇了摇头道:

“裴先生医者仁心,至于在下么,也不过实在是与先生同出一辙罢了。”

“杨大人此言,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了......”

江晏搁下手中的茶盏,正了几分神色单刀直入的切入正题:

“久闻归云县素来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康,从未发过什么天灾人祸,眼下这个时节,又并非是疫病高发之期,怎会一夜之间便能有如此严重的时疫呢?”

“唉,此事说来,我亦觉得十分蹊跷。”

杨念祠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

“本县少有外来人口,城中百姓也多是自谋生计,只是月前,开在城北的医馆接了个发热的病人,本来像这种病症,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所以当时医馆的郎中只是照常开了方子抓了药。谁知道第二天,此人便立时开始咳血不止,周身起疱疹,如此不过三日,此人便全身溃烂而死。”

裴幸风思索了片刻问道:“此人是本地人氏吗?”

杨念祠点了点头:“正是,他是城郊靠砍柴为生的王樵夫。”

“王樵夫断气之后,没多久凡是与其接触过的人也都开始发病,症状与他一般无二,医馆的管事这才感觉道不对,遣了人上报县衙,我带人去查看之后,便即刻封了医馆不许外人靠近......”

裴幸风抿了一口已经有些温凉的茶水,缓言接口:“发病三日再隔绝,怕是已经迟了吧。”

“不错,”杨念祠抬手示意人为裴幸风添了茶水,继续道:

“纵然已经是将发病之人圈再医馆之中了,但还是有不少人逐渐开始有症状,所以眼下,只能独独辟了城外的庄子用来安置患病之人,只有医馆之人持了令牌才可以出入,其他人未得县衙之令,不得随意走动。”

言及此处,杨念祠面上的愁容更甚几分:

“我已经将全县的郎中都汇在一处研制医病的方子,只是到底已经奖金一月了也没有结果,无奈之下,这才张榜寻医。”

听完这一席话,已是明了了几分,江晏沉声问道:

“杨大人,那么月前......或者是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外来之人来到城中,或者是有路过呢?”

沉思了片刻,杨念祠道:

“本朝律法,凡是外来人口进城并不一定要报备登录名册,所以县衙之内无法查阅,只不过,因为本县一向少有生面孔,所以往常的客栈有些什么生日入住,倒也还是略知一二的。”

像是陷入了深思回忆,杨念祠目光逐渐深远起来,一字一句缓缓道:

“的确是没有什么生人,若说有,也便只有镖局之人走过一趟镖......”

看着杨念祠的面色,裴幸风笑了一声道:“有劳扬大人,不如这就先去看看病人吧。”

思索着心中的衡量,裴幸风眼看着杨念祠站起身道:

“两位车马劳顿,可先行歇息半晌再看病不迟,县衙还有些事需要料理,先行告退。”

眼看杨念祠便要走出正厅,裴幸风及时出声道:

“杨大人,我等此一行本就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既然大人有事,也可让在下先看过病人再说。”

“这......”

杨念祠略略沉吟了半晌,继而道:“原是怕怠慢了两位公子,既然如此也好,那就有劳师爷魏淮带二位前去了。”

言罢,杨念祠朝一旁站立的魏淮扬了扬下巴:“替我好生招待二位公子。”

“是。”

看着杨念祠施施然出了门,魏淮方才回身转向裴幸风两人道:“这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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