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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躁郁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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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人认为女人生产的场面不洁,血腥气容易冲撞了男子,因此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

世家贵族的子弟就更是如此了,绝大部分的男子都没有见过女人生产的场面,即便是自己的妻子危在旦夕,也鲜有人敢于冒着“被血气冲撞”的危险前去探视。

傅惜之觉得什么冲撞不冲撞一说荒谬得很,如果男人这么容易被冲撞死,那只能证明男人脆弱且没什么用处,那死就死吧,把这个世界留给更有用处的人就好。

十一岁那年她的母妃临盆难产,最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一个死胎。

那之后母妃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直到傅惜之十二岁那年病逝。

当年母妃怀的是个小公主,傅惜之无视了稳婆和宫女的阻止,在母妃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闯进了产房,给她送去了千方百计从御医苑讨来的吊命药汤。

他见过女人生产的场景,所以此刻一瞧见那个笼中女人的形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傅惜之当然绝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只是凡是能让他联想到他母妃和苏洵的场景,总是难免叫他软下心肠来。

只是眼下那女人晕过去了,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产妇要生孩子得醒着生。现在也没人能帮那女人,傅惜之虽说没被绑起来,却也弄不开进笼子的锁。

他更不可能叫人来,即便是蠢到无可救药的蠢货也能看出天杀的南渊人没安好心。

不把人弄死就算了,又怎么可能救人。

傅惜之正在兀自思忖,却听得外面那诡异的乐声愈发澎湃响亮。

且渐渐地,响动不再止于乐声,还有鼓声、人群在草丛中行进的沙沙脚步声、以及野兽的咆哮嘶吼。

林中寨之外仿佛在举办着什么闹嚷喧嚣的大型祭祀活动,各式各样嘈杂之声汇聚在一起,以那迷离诡谲的乐声为底,声调怪异、咒文一般的南渊文吟诵声为盖,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强过一浪。

山呼海啸一般将他们这间小小的林中寨席卷其中。

傅惜之心头一阵烦闷躁郁,就像他时常冷不丁就产生的躁动一样。

这种感觉每次一来,他总会眼睛发红,额角突突直跳,毁灭的欲望如排山倒海,恨不得把每一个碍了他眼的人撕碎扔去喂土龙。

又犯病了。

傅惜之蹲下身子,按揉眉心。

他方才梦醒以后就一直下意识想找曲宁,然而把整个寨子尽数扫视一圈也没看见那抹白色的影子。

南渊人的主要目的肯定在他,他这次拿自己做饵引蛇出洞,的确是过分大胆,就连姬襄那个向来以胆大包天著称的女人一开始都不同意。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有一点曲宁倒确实是猜对了,以傅惜之这种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毫无芥蒂地信任一个刚刚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和苏洵样貌如此相似。

傅惜之打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曲宁的来历,只是这段时日跟曲宁来来回回试探诸多回合,也没有探得什么疑点。

所以这次他也是打了要再试上一试的主意。

然而现在……他却因为曲宁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消失而烦躁无比。

他怕这群天杀的南渊狗贼趁他睡着的时候把曲宁杀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一阵心悸。

这该死的笼子不是纯金打造的,纯金更软,以他的力气能掰变形,可这笼子的材质硬极了,很有可能是在铁笼上镀了一层金。

傅惜之狠狠捶上金笼的栏杆,笼子很沉,却还是被他这一下打得叮叮哐哐乱晃,一声巨响。

寨子中其他醒着的大景人都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朝傅惜之的方向看过来。

与他那双豺狼虎豹般嗜血发红的眸子一对上,又仿佛被烫到一般赶紧缩回去,不敢再同他对视。

太失算了。

是他太过自负,才会被敌人掣肘,身陷囹圄。

傅惜之牙关紧咬,只觉那产妇身下的血迹似乎在蔓延一般,染得他目之所及一片猩红的血色。

窗外的乐声仍在渐次高昂,鼓乐齐鸣,如同战场上异国大军列阵的号角,又如天罚将至时,铮铮急鸣的诡谲仙音。

随着乐声愈发急促高昂,头也愈来愈疼,一声声鼓乐铿锵击来,脑中翻江倒海,眼前血色越来越重。

好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撕碎……

又来了,这种嗜血暴虐的感觉,而且这次尤其严重。

傅惜之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竭力抵抗着由身体内部散发的、想要将一切都撕咬殆尽的暴虐,紧紧攥住金笼的栏杆。

手下太过用力,以至于那硬得出奇的栏杆都被掰得微微变形了。

他娘的——

向来不说、也讨厌听到粗鄙之言的大景皇帝陛下,终于开始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了。

每每陷入这种混沌躁郁的状况后,他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此也不知这种状态具体持续了多久,直到他听到一个熟悉而微弱的声音。

“陛下——”

“陛下——”

“陛下,您振作一点……”

傅惜之倏然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眼前的世界仍旧摇摇晃晃,像某种不太稳定的幻觉。血腥气也依旧在眼前弥漫,整个空间如同被罩了一层红色的雾气。

“陛下,您还好吗?”

温和的、熟悉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雾蒙蒙的罩子,傅惜之尽量睁大眼睛梭巡。

“在上面——陛下,您等我一下。”

傅惜之此刻其实意识已是一片朦胧,全凭本能行事,和某些大型兽类别无二致。

闻声他便下意识举目望去,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不太灵活地从林中寨顶上的天窗爬了进来,顺着寨子木制的墙壁向下攀爬。

举止十分笨拙,明显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

当然,此刻的傅惜之已经失去了分辨这些的能力,他甚至连此人是谁都难以辨认出。

于傅惜之来说,精神躁郁癫狂也不算什么百年难遇的罕见症状,只是今日这么严重的情况已是许久没有过了。

他神思一片迷离,智能随着嗜血残暴的欲望崛起而消逝,咫尺距离,见人不识。

他紧盯着那缓缓向下攀爬的白色影子,想不起,也懒得去想那是谁。

只想将所有闯入他视线中的活物撕碎。

包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他而来的身影。

来人自然是曲宁。

方才外面忽然奏起那诡异的乐声后,就有操着一口韵律复杂的南渊语言的、打扮像是战士的人,进去了他那个寨子,单膝跪在大祭司跟前说了什么,大祭司神色一变,随后就匆匆随他出去了。

曲宁也不知道这些疑似对大景人仇恨颇深的南渊人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但总之就是没有,他被孤身一人锁在了那个寨子里。

南渊的建筑水平跟大景有如云泥之别,燮京数里雕栏玉砌、高楼平地起之时,南渊就连国王跟大祭司都还住在泥土跟木头搭建出来的林中寨里,十分寒碜。

曲宁很快就发现寨子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大约是用以透气的小天窗。

他等了一会儿,不停深呼吸,等着浮生万华梦的遗留作用变得淡了一些,就咬咬牙,顺着墙壁,手脚并用往上爬。

那天窗没有用铁栏杆封死,唯一的阻碍就是南渊的寨子占地虽不大,但尤其高,他身手又很差劲,爬上那个天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过所幸最后还是爬出去了。

曲宁一路依仗着密林中的巨木和奇花异草的遮掩,鬼鬼祟祟寻找关押傅惜之的地方。

密林中心的空地上,南渊人身着他们的传统民族服饰,头上戴了繁复巨大的头饰,正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嘴里不知叽里咕噜在念叨些什么。

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兴奋。

大约这就是迎接神女归来的仪式吧。

不过也感谢他们的祭祀筹备活动,这个地方的绝大多数人都聚集到了一起,也就没有人发现偷偷在树林中钻来钻去的曲宁。

曲宁爬到离地面三分之二的位置,闭眼跳了下来。

掉到地上还没站稳,歪歪倒倒了一下,勉强扶着墙直起身。

他现在就是个血条只有百分之十的战五渣,能一步一步来到这里,全靠一腔信念感。

曲宁大步朝关着傅惜之的笼子走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他的陛下状态不太对劲。

目露凶光、英俊无匹的一张俊脸神色十分狰狞,用一种像是……野兽打量一盘会移动的肉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傅惜之此刻的样子几乎是立刻让曲宁联想到了徐梦渠。

“……又是浮生万华梦?”

但是傅惜之没有徐梦渠看上去那么“野兽化”,他只是忽而眼神凶戾,忽而又神情恍惚,像是被魇住了。

曲宁皱眉——这可不好办……以他现在这副老弱病残一般的身体,即便是面对一个虚弱无力的陛下,都很难把人偷渡走。

更遑论面对一个精神仿佛不太正常的陛下了……

曲宁正在兀自沉思,却听见笼子里的傅惜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救救……母妃……救……母妃……”

曲宁一怔。

傅惜之明显神志并不清醒,他的神情在凶戾与恍惚间交错。忽而阴狠躁郁,忽而又显露出几分哀伤。

他仿佛有某种执念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曲宁一时不知傅惜之是什么意思,傅惜之自己大约也很迷糊,因为下一刻,曲宁又听到他在念叨自己的名字。

“曲……宁……救救……宁……”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可能都会改到早上9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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