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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丧钟为我们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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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惜之很难受。

非常难受,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向来厌恶失控,厌恶受制于人,厌恶那种如同年幼时的弱小与无助卷土重来,任人搓圆捏扁,将他拿捏。

所以他往日即便是失控,也是暴戾狠绝的,宁可发起疯来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捏碎成齑粉,也绝不会将自身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然而这些他现在都顾不上了。

傅惜之眼前一片斑驳,一幅又一幅似真还假的画面在他眼前铺陈展开,他于幻象之中无法分辨,这些画面的内容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亦或只是干扰他判断的虚假幻觉。

他一会儿看到少年时代与母亲居住的偏僻小院,看到母亲仰躺在产床上,身下血液泅染了雪白的锦被,仍在滴滴往下落,粘稠的,也是死寂的,那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的生命力就这么被这一滴一滴流淌而去的鲜血带走。

一会儿又看到森严冷峻的含光殿,二皇兄逼宫失败,他靠着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手起刀落,将自己二哥于千百人前一刀枭首。

血从断掉的脖颈处喷洒出来,腥热粘稠,浇了他一脸一身,那颗脑袋则直直落下来,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沿着含光殿的台阶一级一级滚落下去。

殿下的神威军赶来得慢了一步,便只能呆滞地看着那颗原本应该属于未来皇帝的脑袋,镶嵌着死不瞑目的双眼,不停往下滚,直到血污混合着泥灰,被含光殿的门槛拦住,又往回滚了几圈。

紧接着的下一个画面,就是残阳西下之时,苏洵微笑着静静闭上了眼睛,胸前的白衣被血色浸透,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当然,偶尔也会交替闪过幼年时被其他兄弟姐妹、甚至宫人们戏弄欺侮的场景,闪过被他称为父皇的人数年来如一日的不假辞色的面容。

更有登基以后,一个个参他残暴不仁的言官,街头巷陌唱着宣泄式童谣的孩子……

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场景,万花筒一般在眼前闪回,提醒着年纪轻轻问鼎至尊的男人,他这一生是和其失败与落拓,毫无一星半点的幸福可言。

最后画面往往又会闪回到那个暴雨之夜,他怀抱着面容与苏洵七八分相似的青年一路疾驰。

这个画面他也看过了太多次,他现在知道了,那人不是苏洵,是曲宁。

也知道最终惨淡的结局。

傅惜之想嘶吼,想挣扎出这个鬼打墙一般的梦境,不愿再一次看见那个结局。

但这万花筒一般的幻象就是要推着他按部就班地走下去,走到那个潦倒的、黑白的、伶仃的终点。

走入他人生的墓穴。

“曲……宁……”

铜鼎摇摇晃晃地行进,曲宁后背贴着冰凉的铜鼎内壁,前胸则紧抵着傅惜之热烫的怀抱,像烙饼一样被夹在中间,冰火两重天,动弹不得。

“呃……陛下,您压到臣的头发了,好痛。”

“……”

“陛下?打个商量?咳……您扣太紧了,臣快要不能呼吸了= =”

“……”

“……陛下,您为什么一直叫臣的名字,臣同您说话您又不回应,臣有小情绪了。”

“……”

“陛下——”

也不知道这傅惜之到底还有没有意识,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之中,曲宁只感觉到自己脖子根处被咬了一口,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个狗!

……咬完还不算,这狗皇帝还当真跟狗似的又嗅了嗅,然后舔了两口。

曲宁:“……”

他也是人,他不是石头。

他还是个基佬。

谁家好基佬能受得了这种事啊???

一片黑暗中,曲宁禁不住浑身僵硬得像石头,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窒住了。

而那条狗还不知道适可而止,仍旧紧紧抱着他,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窝在他的颈窝里这儿嗅嗅那儿闻闻,时不时舔两口。

傅惜之缓慢地动着脑袋,从曲宁的后脖颈慢慢转移到了侧面,又转移到前方。

然后在那道半身不深的刀伤前顿住了。

之前为了快速止血,曲宁从袖子上撕了一块布条绑在了伤口上,但刚才爬上爬下的,又被傅惜之一番厮磨,布条早已滑落,虚虚挂在脖颈根部,重新露出了那道狰狞的伤口。

靠着自身顽强的凝血功能,伤口虽不浅,血却已止住,表层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傅惜之在那道泛着腥气的血痂上嗅闻着,轻轻舔舐……甚至轻啃了一下。

“嘶——”

曲宁脑子里过电一般白光一闪,倒不是痛的,是麻的。

从脊椎骨上泛起一股酥麻痒意,如幽昙开花一般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脊椎是酥的,四肢是僵硬的,脸是烫得能煎鸡蛋的。

曲宁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被煮熟的基围虾,浑身通红,脑袋上冒着腾腾蒸汽。

若是在榻上,或许可以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娇嗔一声“任君享用哦~”

……可是他在锅里。

也是,虾在锅里,也很恰当。

曲宁头脑发热,如果他是一个漫画小人,现在一定已经变成了蚊香眼,还有大把的蒸汽从两只耳朵里喷涌而出。

“陛下……您……您您您……别别别……”

别了半天也憋不出下半句来。

神志不清的傅惜之仿佛嫌弃他聒噪一般,又惩罚性地在他后颈处咬了一口。那位置正好居于两块蝴蝶骨之间,在脊椎顶端小小的凸起处。

曲宁浑身都在颤。

他真的快熟了。

尽管论及年岁,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像个高中生一样清澈又愚蠢,可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实实在在的一片空白。

他当然也不是真的多么清心寡欲,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也和无数清纯小基佬一样,暗恋过隔壁大学的八块腹肌一八五体育生,但相比起搞事业,感情之时实在是他的知识盲区。

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只要拼尽全力,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唯独感情不是,甚至反其道而行之——轻装上阵的人往往赚得盆满钵满,全力以赴却最终换得满盘皆输。

于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他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习惯了插科打诨不上心式的人际关系,却也愈发不敢向某人献上一颗砰砰跳动的真心。

对傅惜之……当然更不可以。

傅惜之是有喜欢的人的,喜欢的还特么是个死人,活人怎么可能赢得了死人?

君不见书里的曲宁1.0被虐得有多惨?

铜鼎中漫无天光,不知今夕何夕,两人一路以紧密不可分的姿态牢牢相贴相缠,傅惜之一只手圈住曲宁的腰,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曲宁的手,十指相扣,如他们缠绕不休的命运一般难舍难分。

依稀还能听到一点铜鼎外部的乐声。

曲宁垂下眼,眼睫轻颤。

——其实狗皇帝除了疯了点、癫了点、狗了点、喜怒无常了点……也没什么大毛病。

……至少外表上是没有任何毛病。

傅惜之是曲宁见过最俊美的人,俊美得像精雕细琢的塑像、像祭上绘者心头鲜血的工笔绘卷。一分一毫,宛若天人。

那,如果……反正马上都要死了……

要不就……咳……来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傅惜之仿佛听见了曲宁的心声一般,脑袋在怀中人脖颈处转了一圈,渐渐向上。

灼热的呼吸随着帝王的动作上移,从颈侧,到下巴,到耳畔……

曲宁抖着手,终于大胆攀上傅惜之的背,虚虚回抱住了他。

傅惜之动作一顿。

曲宁则一不做二不休,眼一闭,心一横,低下头……

柔软的唇瓣相触,一边灼热,一边微凉。

鼎外鼓乐齐鸣,异国的丧钟在头顶轰鸣奏响。

鼎内,他们伴随着为己而鸣的丧乐相拥,呼吸缠绕,无限温存。

脑海中一片白,什么意识都消失不见。

曲宁恍恍惚惚中想:如果马上就要死了,那就算我赚到。

如果,哪怕就万分之一的可能,没死成。

那就把今天的事埋葬在这个铜鼎里,这辈子也不要揭开它。

作者有话要说:亲上了,开心><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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